六个日夜过去了,没了鱼塘的鱼,日子竟过得如此清闲,除了一日两餐,纪水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不是坐在门后看海的晴雨日落,就是在床上睡大觉了。
村里人都在用原来存起的钱,盘算着能用多少时日,已经不奢望能为家中添新了;有人去抓鱼塘外的鱼,换取费用,可因为不了解习性,总是无功而返;还有人想伐树做船,出海捕鱼了,但这个渔村已然忘记了船的造法,更不要说航行,撒网了。
今天算是个大日子吧——鱼塘里有小鱼苗了。在鱼塘边捕鱼的村民看到了这些白色的身形,背着一条尖嘴滩鱼就跑去了村长家汇报,并叫上了所有人来到了村长家门前的一小片空地。
“我觉得没有必要召集大伙,按原来讲定的来就行,纪水喂完了,往后是谁就去喂吧。现在的鱼还很小,可以自由出入鱼塘,鱼食要好好做,不然又要跑喽,哈哈哈,可以散了。”村长简要地说完,就笑着向自己家走去。
“应该让纪水一人养大这些鱼苗,因为他我们才没有鱼的!大家说是不是?”一人叫出声来,村民们开始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这么做的话就请离开这个村子吧,我可不会养一个不劳而获的年轻人。”村长平静地边走边说,大叫的人支走了村民后跟了上去,搀扶着村长走进了家门。
纪水后一户喂鱼的人家就是与纪水并排的那一户,年轻人犹豫了许久才分出一点米来制作鱼食。几条白色的小鱼浮游在水塘中,若不是它们的红色纹路,好似它们都能隐于清澈的海水之中。
鱼食飞洒,在这些白色天使的身旁沉下,苔草的芳香随着碎块飘散。在本能的驱使下,一条条鱼聚集起来,渐渐形成了抢食的情形。
纪云的眼前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鱼,不过红了点,也还是那么的小。纪云丢下偷拿的一粒生米,小鱼向着米粒冲去,稳稳地接住后,却立马吐了出来,开始绕着米粒打转。
纪水回来了,纪云从椅子上跳下,一边拉着纪水的裤腿,一边指着桌上的鱼食碗。
纪水明白纪云的意思,无奈地打开了米缸:米缸中的米还能再吃几天吧,要去买米了。纪水只是将生米裹了层苔草就给了纪云,米粒也只是浅浅地在碗中铺了一层。
纪水上集去了,纪云坐在椅子上,拿出一粒鱼食再次投入了水中。小鱼这次没有直接吃,而是凑上去顿了一会儿,才张口包住。纪云看见小鱼闭上了黑圆的眼睛,双鳍向上贴在脸上,还弯起了身子,活似纪云颈下的那块项玉。
纪云笑起来,又投下了一粒……
树林的上空飞着一只小兽,身旁环绕着一颗紫色的珠子。遥遥地望见了一个村落,它嬉笑着飞去,大摇大摆地飘游进一户人家,不一会儿又大摇大摆地飘出来,游进另一户人家。
这样招摇地访问了好几户人家后,村民们却并没有为这只小兽感到惊奇,而是若无其事地干着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