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那段时间里,天气依然很闷。长时间的休假,很多学生都还没有从舒适安逸的生活里走出来,就要经历为期一周的封闭式军训生活,不管是从心理还是身体上,都是大写的一个拒绝。
呆子很早就在校门口蹲着了。她感觉不太舒适,人山人海的环境让她有些无错与焦躁。她扯过一旁立着的暗色大行李箱,面无表情的跨坐了上去。
旁边是呆子的妈妈。不远处迎面而来的是爸爸,这次开学,呆子的一家人全部出动了。
不远处的几个聚堆的旧识朝呆子挥了挥手,呆子僵着脸笑了笑,却被妈妈推了推肩膀,她听到妈妈语气里明显的催促,“快去啊,和同学说说话啊!”
呆子抿了抿嘴,直起身子来接过一旁爸爸送到的必备药品,走到那一众人旁边,打了声招呼。随后便沉默下来,默默听着那些发表现状的言论。
呆子看着这些已经认识三年的老同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大概有不耐,但更多的是失望——对于自己的失望。
假期的时候她跟着妈妈去了邻市,是为了参加一所当地名校的招生考。当时已经和家里人都商量好了,打算考对方学校的美术特长生。
结果因为去报名的时间晚了些,被告知特长生已经招满,只得老老实实去参加另外的考试。
想到这里,呆子眼里闪过一丝无奈。她看了看身后,发现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她的大行李箱旁边只有低着头看手机的爸爸。
她朝周围人笑了笑,指了指身后,便离开了这一众人的身边。
呆子其实心里是不舒服的,那次考完以后,她就知道自己的实力并不能达到那所学校的标准。但她依然存了一点希望,希望自己能够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地方,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
但她没考上,在家里焦虑等待了几天后她得知自己没考上。
呆子心里不舒服,她又重新坐回行李箱上,扣着右手手腕上的表,面上却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她又想起了自己中考完后等待成绩的那几天,那是一段比现在还要难过还要纠结的时期。
周围人都很肯定的说她可以考上高中,只有她自己觉得没底。只有她自己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
呆子心里乱糟糟的,她觉得自己很没劲,别人都是开开心心的迎接一切新的开始,就她冷着脸,不言不语,僵着身子坐在那里。
她看了看周围嘈杂的环境,于是立起身子靠近了那个低着头看手机的爸爸,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突然有点紧张……”
穿着黑色外衣,风尘仆仆的爸爸笑了笑,他习惯性的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几颗短寸,道:“这有什么,你爸我开始当兵那会儿,也紧张啊,那会儿可不是你现在啊,都是本县的小同学,还能说上几句话。
我那会儿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呢,那一帮兵蛋子都从各个地方来,谁也不认识谁,但后来不也就慢慢熟了嘛……好了,校门开了,你得自己把行李被褥扛进去啊,家长可不让进……这个大家伙……你可得辛苦一阵了……”
呆子抱着被褥,拖着箱子,挤进人流里,想回头和爸爸道别,却发现只能看到一颗颗人头涌动,她立马转过脑袋,费力的拖着行李走进这个将要长期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