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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万物有灵

且说徐岳与火无量偶遇鸡公寨,小坐交谈,说到劫运在即,都有沉默。徐岳修道未久,倒是能够看开,见气氛沉闷,便手指边上壁画请教:“敢问前辈,壁上所画有何讲究,不知能否让徐岳耳闻?”火无量回过神来,笑着对着边上的波尤比叽里咕噜几句,却是让他来为徐岳讲解。

波尤比向前对徐岳道:“道长请听我言,此画说的是我族祖先在此落地,族中大事一些记载。我族从很远的北方大河迁来,一路向南,到此落地已经有二百多年了,这是我族首领在此安居,带领族人祭祀的场面,这幅是祭天,祈求上天给以安宁,让我族不要奔波,在此地安居。这是驱鬼,由大法师带做法,带领大家驱赶山中恶灵,不再骚扰我们。这是第五任族长丧葬……我族祖上以公鸡为保护神灵,这画代表是公鸡神灵……”

徐岳听了大开眼界,火无量见徐岳感兴趣,挥手让波尤比退下,道:“我族文化和汉地不同,部落分散,有祖先崇拜、鬼神崇拜、自然崇拜,各部落无有统一……”

“在族人心中,日月星辰、风云雷电都是有神灵的,还有各种草木,野兽,万物都有灵魂,只要有神奇之处就可祭拜,祈求降福。神灵就和族人一起居住,一起生活,帮助族人种植稻谷,打猎捕鱼,让部落兴旺……”

火无量说得兴起,眼盯着徐岳,抬起左手一打响指,指尖凭空亮起一簇火苗,语声得意道:“你可知道我寨中族人祭拜何物?——就是‘火’。火在世间焚烧一切,万物俱为灰烬,可为族人烧山开荒,驱赶猛兽;火可照明,在黑夜带来光亮,可为族人指路,为族中庆典带来欢聚;火还可以煮饭,每个家里都不可缺少。我自幼得师父教导,学会控火之术,过去族人以火为神灵,如今我也是族人的神灵了。”说完,手臂一指,火苗飞向墙上一根未燃烧的火把,顿时点燃,声音“噼啪”作响,增添洞中光明,火无量开心大笑,目视徐岳。

徐岳知道不露手段只有被轻视,和此类粗人打交道,谦逊含蓄只会被视作无能软弱,甚至会被欺负,心中计较片刻,伸手一招,一旁桌边酒坛飞起空中,倾斜倒出酒水,坛子轻巧回落地上,酒水却汇集空中团成一球,慢慢移到徐岳前方。徐岳声音响起:“武当功夫,博大精深,以修身养性为主,法术只做旁枝,武力只用护身。然武当山供奉真武大帝,却有真武大帝不少传说,真武大帝‘太阴化生,水位之精。虚危上应,龟蛇合形。周行六合,威慑万灵’。”话语清晰幽幽,不急不缓,似有沟通祈祷神灵注视,注入神力,水球慢慢开始变幻,仿佛有生命孕育其中,缓缓化形,吸引众人眼光。片刻之后,就有一巴掌大小方圆云气展开,云气翻卷,上有龟蛇形态出现,龟足划动,灵蛇曲身,意态自若,活灵活现,驱动云气慢慢空中飘行,来到火把边上,火光照耀,晶莹剔透。

“故老传言,真武大帝又名玄武,镇北方,主风雨,是为天龟水神,属水,能治水降火,解除水火之患。”随着声音继续,空中云气竟自停落于火把上方,水火相济片刻,有水汽蒸腾模样,却无有空中挥发。只见龟蛇一个下沉,裹着雾气沿着火把罩下,火灭即消,眨眼间,空有余烟袅袅,酒味浓浓,地上全无痕迹。手法巧妙精确,看得一旁众人目瞪口呆,火无量也自觉难以做得如此精彩完美,对徐岳无复长辈对待后辈随意模样。

时辰渐晚,徐岳起身告辞,仍回波尤比处休息。一夜无事,天色一早,准备悄悄辞行,却见波尤比在门口等待,见徐岳出来,跪下磕头行礼,面色憔悴,话语不稳,眼含希冀:“昨日不知仙师神奇,不够敬重,回来仙师无有怪罪,让我明白仙师品德高洁。昨夜寻思一夜,敢问仙师,我心慕神仙已久,可以和仙师学习修炼否?”

徐岳见其语气诚恳,心中一动,说道:“我在苗疆麻寨处有几个学生,你若是肯遵守规矩,可以去学习功夫。”言罢离去。

徐岳性格清淡之人,并不热衷同道交往。个人性格爱好交往与修炼功夫也无必然联系,爱好交游广阔,必然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维系,可能还会有卷入纠葛,处理不当可能会影响修炼。当然,朋友多了,可以多长见识,外出行事多有方便。此为见仁见智,各人自己把握。

其实徐岳还是气运正旺,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真就有大凶巨恶之人,只要碰上就有灾祸,一场争斗,无可避免,若是不敌,就为奴役。此类恶人心中,只有上下,无有朋友,与之讲仁义道德,纯属笑话。也许天道厌之,多有忌讳,此类恶人只能躲避一角,藏于山野大泽无人之处,徐岳若是还这样随意,迟早会送货上门撞到。

徐岳也是自觉如此不妥,当下确认方向,直奔麻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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