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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归去来兮

巴山同嚣魏牟也走出了营账,来到了邋遢老者面前。

嚣魏牟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模样,作揖行礼,“中山嚣魏牟见过老先生。”

老夫子用有些昏浊的眼睛看了嚣魏牟一眼,“不错,不错,能成为我中土神州第一位武神,小牟啊,多亏你这九境底子打得牢,这里有没有上好的酒菜,今天让我同我这些不争气的弟子们饱餐一顿。”

巴山一听嚣魏牟叫邋遢儒士老夫子,又见三位跪在地上的孩童,就是脑子再不开壳,也都明白老夫子的身份了。

他行礼道:“老先生,区区一顿酒饭何足挂齿,请跟我来。”

一行人回到了刚才的营账,巴山立即吩咐家将们端上了酒菜,毛亨三人这一路饥一顿饱一顿早就对一桌子的美味菜品眼馋,一听巴山说可以动手吃了,三人便大块朵颐起来。

相反,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青衣小童苦着脸,没有一丁点儿食欲,这酒没法喝啊,文圣老爷不解决问题,他是一滴酒都喝不不去。

甘罗啃着鸡腿,感叹着这一路的际遇,“先生,你看你的弟子们过得多惨,这鸡腿我离开学宫后就没有吃过。”

老夫子一直微微笑着,“善,善,善。”

甘罗一摸额头,“先生,莫不是你一直记挂同亚圣的论战,恶又怎样,善又如何,人性的善恶,谁又能说清楚。”

荀老夫子指尖轻轻一扣,一颗酒珠在整个营账中散开,其时他出现时就将这整个军营遮避,现在更加加深了一层保护,现在就是三教圣人也不能从中窥探一丁点信息,整个军营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之中。

“人生有阴晴圆缺,富贵有种,善恶有根,你小小年纪还是要多读书为好。”

甘罗翻了一个白眼,“先生,我就是多读书学问也比不过毛亨,比不过大师兄、二师兄。”

这小子口口声声要和李斯决斗,现在还是承认了学问比不上李斯。

“巴山,对于善恶一论你有何看法?”

“老先生,人一出生就如一张竹简,善和恶就是要书写的内容,这得看他的父母、先生、朋友是谁,这些都是影响一个人善恶的原因。”

老夫子一捋胡须,“善,善,善。”

端起一碗酒喝干,指着青衣小童,“明白了吗?”

青衣小童有些懵懂,但还是稀里糊涂的点点头,文圣老爷呢,我明白什么啊,善善恶恶,我就是一个畜生,一来到这个世界上,这些个剑仙都是以杀蛟龙为荣,我这些年就如丧家之犬东躲西藏,我又能如何?

老夫子用手敲击着碗底,“不错,你认为这个世界对你不起,你就可以坑蒙拐骗,强取毫夺,你就可以杀人越货,如果人人都这样,这个世界不是就乱套了,所以我们儒家最重规矩。”

青衣小童看了老夫子一眼,不敢言语。

老夫子哆哆嗦嗦,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长条形的多宝盒,一抹眼角的眼屎,“这一次啊,我去了趟天外天,我就上去了,给那些人讲道理,结果他们心服口服,结果我就偷...他们就送了我一些小玩意,今天啊,大家见者有份,一人一份。”

毛亨、甘罗、张苍三人惊喜万状,文圣老爷子的礼,事关文脉的传承,能够得到文圣这一缕文脉,可以说成为儒家的君子贤人指日可待。

老夫子哈哈大笑,“分赃了,分赃了。”

首先是三位学童上前挑选多宝盒里的宝贝,甘罗冲到最前,选了一枚三寸长的短剑,爱不释手,退在了一旁。

张苍选了一对制作精巧的傀儡小人,毛亨则选了一本《上诗朗朗书》,青衣小童其实早就有目标,就是那颗色泽诱人的天娇石,有了这颗天娇石,他的修行就可以日进千万里,不要说斩龙台,以后就荣归东海,去东海去建立真正的龙宫,都是有可能。

“少爷?”

巴山点点头,“想要什么,就选吧,以后要记得老先生的情。”

“好嘞,少爷。”

青衣小童拿起那颗天青色的天娇石收入怀中。

嚣魏牟也是爽利之人,在多宝盒里拿起了一粒鸡蛋大小的珠子,收入袖管里,别人不知道,他可是最清楚,这是荀老夫子给自己送机缘来了,这是一颗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武胆,相传是上古封神大战时遗留在古战场的,可遇不可求,有了武胆,他就可以云追求叩天门的无限风光。

最后多宝盒里只剩下了一颗花草种子,巴山本来对这些不感兴趣,抱拳说道:“老先生,我就不用了吧。”

荀老夫子连连摆手,“要的,要的,一共六份,这颗种子你还是收下,要不然真成了弟子们眼里面的抠抠搜搜的人了,小小礼物,收下,收下。”

一道光柱突然从天空直泻而下,营账顶部瞬间化为齑粉,老夫子抬头望向天幕穹顶,嘴里面骂骂咧咧,“知道了,圣人了不起,我跟弟子们吃个饭都吃不清静。”

巴山抬头望天,目力所及,好象天空穹顶裂开了一道缝隙,如一道大门半开一样,他有些奇怪,自己的视力如今怎会如此好。

嚣魏牟抬头望天,只有那里的风光才是他真正的追求。

老夫子大口大口的啃着鸡腿,“巴山,你那丹霞山风光不错,以后我再来游玩。”

天空中电闪雷鸣不已,老夫子破口大骂,“还要不要让人吃饭了,算了,算了,规矩就是规矩,你们好自为之,我去也。”

荀夫子身形一闪,临走时不望顺走两只烤鸡和一壶酒,顺着那道光柱直冲天幕穹顶,身形消失在那道缝隙中。

营账内,除了巴山,全部都是匍匐在地,这是接引之光,只有圣人才有如此的荣耀。

巴山向天空招了招手,“老先生,有空下来玩。”

此时,青衣小童满含热泪,此时的他感到体内气息流转舒畅无比,老夫子牵着他的手那一刻,他就感到如沐春风,体内一股浩然正气在流转,直到老夫子飞天的这一刻,一颗蛟龙金丹在体内形成。

青衣小童直接由六境开府境升为第九境金丹境。

修成金丹客,方是我辈人。

他喃喃自语,“闻圣人言,沁人心脾矣!”

“小青,起来,你跪什么跪,我先生不收你这样的弟子。”早就起身的甘罗上前,用手敲着青衣小童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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