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第五天,天气阴沉沉的,感觉要下雪。
三号矿场的大门口,曹老板一大早就把车停在了那里。
而吴君兰的烧今天已退,可身体依然虚弱,并不适合远行。
看望了吴君兰,李迪斯走出招待所,见前面就是曹老板的车,又转过身来对旁边的金华道:“我现在就要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刚才说了好多话,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麻烦你照顾她了。”
金华摇了摇头,笑道:“你放心吧,无论你去多久,我都会好好照顾她的,让她快点康复。”
李迪斯道:“真是谢谢你了。”
这时曹老板把头伸出车窗,招呼李迪斯赶紧过来,李迪斯答应后便走了过去。
坐进曹老板的山地车,看着车窗外的金华,他道:“那我就走了,很快就会回来。”
“放心去吧,加油哦!”金华道。她说后,李迪斯又看着招待所,吴君兰正站在那里,一副舍不得的模样,李迪斯便让曹老板稍等片刻,他又下车走到她身边。
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又说了一番好话,时间已由不得他继续挥霍,他很快返回车上,让曹老板立即开车。
见他们走了,金华走到吴君兰身边,劝她进屋好好休息。
此时的成都火车北站。
一个生无分文,面相憔悴的男子,正站在北站的一个角落。
成都火车北站,本名成都站,1952年开始运营,因为位置在成都北郊,被当地人俗称为火车北站。它是西南地区最大的铁路枢纽,也是全国六大铁路枢纽之一,该站始发的列车可直达全国大部分的城市。
火车北站作为成都的老名片,因为其地域的特殊性,它成为了一个人流量巨大的区域。又因为其地域的特殊性,到了今日以火车北站为中心的方圆两、三公里内,还存在着大量的老式红砖瓦房,各种旧建筑生活区和物流区,它的总体发展水平至少落后于成都其他地区二十年,以至于成为成都发展最困难、改造进度最缓慢的地区,而整个北站地区的未来发展有多快,决定了成都旧城改造的雄心有多强,决定了成都的下限。
又因为发展缓慢,那里总能看到一些不美好的东西。摆地摊的纹身哥、卖假发票的老年人、拉你去住店的中年妇女、随时都有可能偷你钱包手机的小偷,太多太多,不美好的东西几乎全集中在这区域,造成很多外来人一下火车,就觉得成都是落后的,是没有光彩的,其实这里根本就不能代表成都的形象,或许可以代表一种负形象。而成都的形象在南郊,那里才是都市化和现代化的,北站周边和南郊一比,如同县城。那么为何使得北站的改造工作这么缓慢,一代一代的当地领导人和他们的决策,值得去研究。
不谈发展改造,回到火车北站的那个角落,此时的那个人,目视着不远处的一家鸡排店,不知不觉间,口水已流出,其流出的不仅是口水,更是人生的悲凉与孤单,那人便是清水。
清水这人是怎么了?原来这些日子他都在火车北站附近的青旅住,那天从派出所出来返回住所后发现,钱包已经没有了,应该是夜里路上被小偷摸了,身上没有钱的他,很快被赶出了青旅,成为了一名流浪汉。到了现在,对于已经一天一夜没吃饭的他来说,看见一块鸡排犹如山珍海味。
看着一位买了鸡排的人又很快走远,清水遗憾的快没力气了,就快要倒下去了。
川西高原。
山地车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体现了它的优势,曹老板更像个赛车手,快速且平稳的穿过各种难走的路。
能被这样一个矿场大老板亲自接送,李迪斯有些小激动,看着旁边的曹老板,不知该说什么话比较好。
曹老板见他在看自己,道:“迪斯兄弟,我看你斯斯文文的,能来这里挺不容易呢。”
李迪斯看着前面的道路,道:“再不容易也要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
曹老板听后笑了笑,道:“我儿子曹兴国在成都上高中,准备明年报考望江大学,那可是全川最好的学校呢。”
李迪斯赶紧道:“没有没有,最好的之一,曹老板的孩子也在成都,他在哪所学校上学呢?”
曹老板道:“他在铁中。”
铁中,全名成都市铁路中学校,简称:‘成都铁中’。建校于1962年,原为成都铁路局职工子弟中学。铁中校园环境优美,教学设施先进,师资力量雄厚,教育质量一流。历经半个世纪的办学历程,学校积淀成厚重的校园文化,营造出民主和谐的人际氛围,取得了优异的办学成绩。先后被评为四川首批重点中学,四川省示范性普通高中,成都市“领航高中”项目学校。
李迪斯道:“铁中是很好的学校呢。”
曹老板道:“还好吧,我有朋友在铁中任教,我就把儿子送过去了。对了,你们快毕业了吧?”
李迪斯道:“今年上大四,准备留校考研。”
“还要考研,很厉害啊,真是祖国的未来。”曹老板左拐方向,说道。
他们在山路上,一路谈笑风生。车子又开了一阵,见不远处有一些金色发光的生物,曹老板渐渐把车停了下来。那群生物很快靠到车前,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金丝猴。
金丝猴,常年栖息于海拔1500~3500米的森林中,分布于四川、陕西、湖北及甘肃等地区,结群生活。金丝猴主要活动在树上,有时也在地面上找东西吃。以野果、嫩芽、竹笋、苔藓植物为食,也爱吃昆虫、鸟和鸟蛋。
看着眼看这群金丝猴已经包围了这车,甚至有些干脆跳到发动机盖和车顶上,它们活蹦乱跳,不停敲着车窗车门,它们想干什么,难道它们不准这车走了吗?
李迪斯看到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曹老板则淡定一笑,对他道:“这群小家伙在山上找不到吃的,估计饿坏了,你把手伸到后排座位,那里有一个口袋,把它拿过来,里面有零食。”
李迪斯听后便照吩咐,拿来了那个口袋,从里面翻出许多坚果类零食,惊讶道:“哇!原来曹老板早有准备,这些都是给它们的吗?”
“正是!”他说后拿出一块零食,稍微打开一点车窗,将其扔了出去,两三只猴子便跑去捡。
李迪斯便学着他的模样,往车窗外仍零食。
见李迪斯仍的速度太慢,曹老板道:“不要故意去逗他们,手不要停继续扔,直到扔完为止。”
李迪斯便不断往外扔,直到把口袋里的零食全部扔完,而那群金丝猴也都跑到扔零食的地方,围在那边开始享受美味,也就没有再为难他们了。
见到这情景,李迪斯乐道:“看来这些金丝猴很喜欢吃这些坚果啊,他们经常这样故意拦车索要食物吗?”
曹老板开动汽车,道:“嘿嘿,你还说对了,猴子狡猾狡猾的,你永远不能小看它们的智商,当然它们也不会刻意为难你,只要你交出吃的就可以了。另外就是,没事别常来这里,因为你就是有再多吃的也不够喂啊。”
他俩渐渐走远,那群金丝猴也渐渐变为一道金光,淡了下去。
又过了一阵,他们走到了这条山路的尽头,前方已无路,车子便停了下来。
见曹老板又停车,李迪斯疑惑道:“怎么了,我们又停下来了?”
曹老板指着前面的路标,道:“前面是禁区,是川西自然保护区,封路不准车辆进入。以前还有山路,现在全部毁路还林了。”
川西自然保护区,是位于川西的一片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像这样的保护区,在四川有一百多个,占全省面积的15%。
李迪斯道:“那...那怎么办?”见曹老板表露无奈,李迪斯走下车去,看着前方,雪山居然这么近,而眼下只剩下一条山沟小路了,这小路应该是当地山民所走的路,小路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不知要走多久才能翻去对面。
曹老板也下车,走到他面前,道:“要不我们退回去吧,先回三号矿场,然后再另辟一条路,今天天气不太好,估计是来不及了,就明天再走吧。”
李迪斯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再耽误时间了。”
曹老板看着前面的雪山,道:“那你说怎么办,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条山沟小路,很不方便的。”
李迪斯道:“那这条小路的终点是哪里呢?”
曹老板道:“走这小路估计两个小时后能到羌寨,到了那里稍微休息一下,然后继续前行,下午能到达目的地。”
李迪斯道:“我意已决,我要走这条小路,走到目的地去。”
曹老板听后看着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有些感慨。
成都火车北站。
这时忽然有人走到清水面前,他抬头一看,惊讶道:“川南社会青年!”
川南社会青年,正是上次在健身房和他遭遇与过招的来自川南的三个青年,散眼子、臊皮和平伙。
清水见他们又来找自己麻烦,虽然气力不够但面部却保持严峻。
散眼子走到他身前,率先开口道:“兄弟,你放心我们不是来找你麻烦的,我们觉得你是条汉子,想拉你入伙。”
臊皮道:“清水兄弟,你这样子看起来好造孽哦,在成都怎么混的下去,不如加入我们开创一个时代吧!”
【造孽,四川方言,意思跟很可怜差不多。无论是长辈对晚辈说,还是同辈之间说,都可以看做是一种同情。】
平伙道:“是啊,你加入我们吧,我们就壮大力量了,那巴适的很哦!”
【巴适,四川方言,意思跟舒服、非常好差不多,属于口头禅。巴适的很,意思为非常的好。】
清水见这三人此行的目的原来是这样,算是松了口气,可他并不愿意加入他们,则道:“巴适个锤子!你们别想折腾我,我来自川北你们来自川南,注定不是一路人。”
【锤子,四川方言,本意是指男性的命根,生气状态下说这话则是一种对现状不满的发泄,可以看做是一种不耐烦的骂人语。】
平伙见他说脏话,不满道:“你个狗日的还有点凶哦!哥哥看得起你才让你入伙的,你不要不知好歹,信不信老子马上弄死你!”
臊皮道:“川北川南不都是四川嘛,以后我们人多了可以取个响亮的团队名字,比如川军团,文艺一点叫蓉漂社,或者你想一个也行!”
清水听后只哼了一声,把头扯到一边去,不想理会这些人。
川西自然保护区。
这时,曹老板从后备箱拿来一样东西,走到李迪斯面前,道:“你执意要走,那这个借给你用,麻醉枪。”
李迪斯看着他手里的麻醉枪,这是他此生第一次看到枪,一时惊讶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曹老板见他反应迟钝,笑道:“哈哈,没见过吧,你拿上这个可以防身哦。”
“可以防身?”李迪斯紧皱眉头疑惑道。
“是的,这里白天很少有野生动物出没,但万一遇上了呢,谁也说不清楚对吧。”曹老板道。
李迪斯点了点头,又仔细打量着他手上的这把麻醉枪,枪管是不锈钢或合金材料制成,其他部分则用的是木材料。枪上的图案花纹非常有个性,这应该是曹老板的私人配枪。
见他在打量枪,曹老板道:“这麻醉枪和普通枪外表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子弹,它的子弹是特制麻醉弹,当子弹打中一只野猪,野猪2-3分钟左右就会倒下,只需几个小时又可以恢复知觉,不会对其造成太大伤害。这样就即保护了人,又保护了野生动物。”
“原来如此啊,那真是一把好枪!”李迪斯恍然大悟道。
曹老板便举起枪,瞄准远处,道:“来,我教你如何使用。”说后他演示起来,又让李迪斯学习,李迪斯学习能力很强,没多久就学会了如何瞄准和射击。
在一番教授与嘱咐后,曹老板就离开了,李迪斯拿着这枪,带着刚毅与勇气,走向了山沟小路。他必须尽快翻过这山,先到达羌寨,在那里休息片刻后便可以顺利到达目的地——九龙矿场。
成都火车北站。
散眼子见清水如此固执,本来应该有愤怒,却没想到他让臊皮和平伙往后退,自己独自站在清水身前。清水见他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前,道:“你还想做什么,死了心吧,我是不可能加入你们的。”
散眼子从左边包里掏出一些钱来,拿到他身前,道:“我知道你缺钱,这个你拿着用。”
清水见他给自己送钱,心里先有些震惊,后保持沉默,似乎在告诉他自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见他不说话,散眼子道:“我不是在同情你,这是对你的补偿。上次我们三人把你打的够狠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内伤。”见清水依然不要钱,他又从右边包里掏出一样东西,道:“如果不要钱,这个可以要,这是今天回川北的火车票。”
“火车票?”清水半信半疑道。
见他怀疑,散眼子把车票拿到他眼前,道:”是的,这是陈晓希老师托熟人买的,她有你的身份证号。她希望你回去后好好生活,做一个平凡而幸福的人。”
“陈晓希老师?”清水说后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最后还是接过了车票,认真一看,果然是半个小时后回川北的票,则道:“还真是,可是她怎么知道我在火车站附近呢,我没给她说过啊!”
散眼子道:“这你就别管了,她有她的主意。”
清水想了想,又难过起来,趴在栏杆哭了起来,散眼子见况只好安慰他,站在远处的臊皮和平伙看到这情景是非常无语,除了抽烟,毫无办法。
等清水心情稍微缓和一些后,道:“看来啊,我是应该回川北了,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卷土重来的。”散眼子听后只是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清水见时间不早了,手握火车票,去往了火车北站大厅。
见他就这么走了,臊皮和平伙非常不满,扔掉烟头想去追回来却被散眼子给拦住,平伙激动道:“老大,清水长得又丑脾气又大,我真想揍他,你为何要拦我!”
臊皮道:“是啊,哈麻批谢谢都不说一声就走了,实在是太过分了!”
【哈麻批,四川方言,本意跟傻瓜差不多,如果是长辈对晚辈说,可以看做是一种善意的批评。如果是同辈之间说,语气轻时是一种玩笑话,语气重时是一种骂人话。】
平伙道:“在网上当个杠把子有什么意义,也就是个嘴炮!老大你放开我,我马上弄他。”
散眼子死死拉着二人,道:“你们够了,人各有志,何必勉强呢。不过我觉得清水这人是条汉子,如果今后还能再见面,或许就和今天不一样了吧。好了,此事到此为止,我们走吧!”说后,三人便离开了火车北站。
川西自然保护区。
李迪斯走在山沟小路上,走着走着,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为何这里不可以通路。因为保护区的设立是为了保护森林,保护野生动物,保护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也就是保护人类自己。
他一路非常顺利,走了很久都没见到一只野生动物,或许正如曹老板所说,白天很少有野生动物出没,这或许是因为人为的捕杀让它们感到害怕而躲的老远。
在翻过一座山顶后,李迪斯看了看时间,大约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达羌寨。他稍微停下脚步缓口气,吃点东西补充能量。
可李迪斯刚停下休息还没几分钟,只听见前方有‘细梭’之声传来。仔细一看地面,有一条大蛇出没。这蛇好黑、好粗、好长,应该是一条蟒蛇。据说蟒蛇是无毒的,可是食量很惊人,如果它饿了会不会吃自己,见它越来越近,李迪斯越发担心,只好拿出一些食品往远处扔去,它便往远处而去。渐渐的,它消失了,李迪斯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还是别在这里逗留为好,因为深山之中总是危机四伏,而他又太过弱小,就算有麻醉枪护体也不能说是万全,要快点离开才好。
李迪斯继续向前走,不久,一群鸟从他头上飞过,又逐渐飞远。因为从未见过,他不知道它们是什么品种,反正不像蝙蝠。如果是蝙蝠那就麻烦了,因为蝙蝠携带大量细菌和病毒,其中携带的著名病毒如狂犬、鼠疫、肺炎SARS等相当可怕。若是一群蝙蝠攻击一个人,那么后果会怎样,只求那人死相别太难看就可以了。
还好,那群鸟很快也无影无踪了,看来李迪斯下山之路并不好走。
离开了成都火车北站,散眼子等三人步行来到成都金牛万达广场,见到了此时在那里吃饭的齐强。
成都金牛万达广场,被誉为万达集团西部最大综合体,档次最高的旗舰城市综合体。其规模是春熙路的两倍,是锦华万达广场的三倍。金牛万达广场涵盖购物中心、时尚街区、高档城市中心华宅、SOHO精装公寓、甲级写字楼五大业态,集居住、购物、休闲、餐饮、文化、娱乐等多种功能于一体。
齐强见他们来了,道:“他走了吗?”
散眼子道:“老板,他不愿意入伍,所以就走了。”
齐强指着旁边的座位,道:“好吧,你们在这里吃饭,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在招呼服务员上菜后,他就离开了。
三人坐下后,臊皮看着眼前的各种菜品,纳闷道:“那我们今天办的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平伙拍了拍他脑袋,道:“胎神!办的不好老板会请我们吃饭吗?真是莫名其妙!”
【胎神,四川方言,形容思想怪异、行为奇特,令人不能理解,同辈之间常用语。语气轻时是一种玩笑话,语气重时是一种骂人话。】
“你敢骂老子胎神?你娃娃很欠揍哇!”臊皮激动道。
散眼子见他们争吵起来,道:“好了好了,你们别闹了,你们要不吃那这些都是我的!”见他这么说,二人这才停止争吵,专心吃饭。
正是他们吃饭之时,一列火车开动,清水看着窗外,带着一片遗憾,离开了成都。
川西自然保护区。
李迪斯的下山路继续走着,忽见前方有动静,越往前走则动静越大,是不是前面有人。当李迪斯逐渐走近动静处时,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只野生动物,他在保护区里看见野生动物了,这一幕像意料之外的合乎情理。而那只野生动物正逍遥快活地倚靠着一棵大树,玩着树干。
李迪斯悄无声息的走到它附近,再仔细一看,天啊,原来是一只野生大熊猫。
大熊猫,属于食肉目、熊科,大型哺乳动物,中国特有品种。它体色为黑白两色,有着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胖嘟嘟的身体,标志性的内八字行走方式,也有解剖刀般锋利的爪子,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动物之一。
大熊猫现存的主要栖息地是中国四川、陕西和甘肃的山区,被誉为“活化石”和“中国国宝”。它世界自然基金会的形象大使,是世界生物多样性保护的旗舰物种。
李迪斯激动地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看见了大熊猫,他在川西自然保护区看见了野生大熊猫,这怎么可能呢?
他连忙翻出一个望远镜,观察它的行为,光观察还不过瘾,又拿出相机来拍照。他躲在隐蔽处,一口气连拍了十余张。又感觉离得太远了,如果要拍高清美图,必须要找一个更合适的位置,他便把背包和麻醉枪放在地上,向前和左右观望,发现一个地方非常适合拍照,便悄悄走去那里,一路上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等到了那里,他趴在地上如同一个专业摄影师般疯狂拍照,边拍心里边念叨:真是太美了,胖乎乎的,好大一坨肉,玩的好自在。对了这里有竹子吗,它会挨饿吗?需不需要我给它喂点吃的。算了,还是不要惊扰它,万一它生气了发怒了那就不好了,毕竟它是熊类,不是猫啊。
李迪斯又照了不少照片,对今天自己的意外收获感到满意。
它还在那玩儿,可能智商太低,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在附近拍它。
看着天空,当天色比之前暗了一些后,李迪斯觉得不能再继续停留在这里了,他决定绕道离开。
他把相机挂在脖子上,就要和眼前的萌物说再见了,在走之前还有些舍不得。他徐徐往后退去,只见一阵风吹来,脚一打滑,倒了下去,相机也顺势被抛了出去。
这一意外事件发出的响声立即惊扰到了那只大熊猫。它转过身来看着他,他也看着它,他俩对视数秒。只见它突然舞动前足,愤怒的大吼起来,看来它生气了,生气下的大熊猫并不可爱而是令人害怕呀。李迪斯拼命用眼神解释是他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跟它没有任何关系,可它就是不理解,还向他冲了过来。
“完啦!完啦!”李迪斯大声喊道,站起来捡起相机就跑,大熊猫见他在跑,则追得更紧。
李迪斯很快跑到刚才放背包和麻醉枪的地方,拿起麻醉枪对准跑来的大熊猫就要射。
“到底射不射?这枪不会打死它吧?只是麻醉枪吧?”李迪斯又犯起嘀咕来。
当它离他越来越近,只有数米远时,他还是下不了手,想着这毕竟是祖国的国宝,万一这是真子弹那就,哎,此时他的手在发抖。或许他又觉得它跑过来只是想和自己打个招呼,并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正当李迪斯陷入犹豫漩涡之际,大熊猫已经冲到了他的跟前,只见麻醉枪落地,李迪斯晕倒了过去。
李迪斯就这么完了?人生结束了?没有未来了?倒在地上的他,意识陷入了长期的模糊。
天,逐渐飘起了雪。奇妙的山沟小路连同这座大山,在又一个寒冷的夜晚属于了这里的野生动物。
人,本不应该来这里,只是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如果真的来了又忽然停下,或许这是大自然对于人类的一种警示。
这时在三号矿场招待所的客房门外,吴君兰站在那里看着天空的飘雪,想着那个勇敢的男人,心中忽然绞痛起来,仿佛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金华走到她身边,道:“兰姐姐,外面下雪了,太冷了,我们进屋休息吧。”
吴君兰看着矿场大门外,道:“我给他打电话和发消息,他一直都没接没回我,他会不会有事?”
金华道:“放心吧,李哥是一个精干的汉子,他不会有事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到了呢,只是手机没电了。”
吴君兰道:“但愿如此吧!”说后她便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