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的《纪效新书》有束伍、操令、阵令、谕兵、法禁、比较、行营、操练、出征、长兵、牌筅、短兵、射法、拳经、诸器、旌旗、守哨、水兵共十八篇。
接受孙世平的建议,开始选兵练兵,孙百户剔除了三十余懒惰油滑恐惧之人,又从阳明堡及各村,重新招收了憨实朴厚的,补满120人。
练兵操典一站二行三转方阵训练方式,简化版的现代新锻炼模式。至于效果如何,孙世平管不到。太小贴不上去,就无法调整。又没上过战场,孙传庭是大家,肯定能改好的。
自己还是做一个能读书,会出点子的,并简单卖萌的三好儿童吧!
过了腊八就是年,家家户户总是,要搞一些应节的东西。二十三四是小年,给灶王爷甜甜嘴,让他老人家上天言好事。
只能说掌管灶台的神仙很厉害,亿万个家庭就有亿万个分神,他老人家元神绝对强大。
他的忍耐功夫,除了天道鸿钧,绝对无人可比,你想啊:围着锅台转的是谁,一家一户肯定有一个唠叨的女主妇吧,亿万个唠叨主妇唠叨起来……
家里的女人们,开始忙着做年节食品,人口多自然人手多,祠堂的祭祀物品是第一位的,三牲、五果、看点及佳肴。
煎煮蒸炸样样都有,豆腐是现磨的,打卤后,煮出了豆汁豆浆,看锅的妇人忙不迭的,把一碗豆花送进孩子的手里,还要紧着压豆腐的包袱皮。几个壮实的妇人抬起刷净的石头压实。
家养的肥猪挑出最肥的,在小孩子的惊叫声中,一刀被屠户捅进脖子下方,热腾腾的猪血冒着热气,散发着腥味流淌出来。
等猪腿不在乱蹬,把烧的滚烫的热水泼在猪身上,用刮刀在猪皮上使劲的刮毛,差不多干净后,就从四只脚开始剥皮,一挂去皮的猪架被高高挂起,掏出的五脏六腑放在不同的盆子里,等待清洗,屠户的劈刀,又狠狠的砍在猪的脊梁骨上。
等两片肥猪被扔进案板后,在肥猪的肥肉弹性,和着屠户们抬摔的力量共同作用下,猪肉片一个劲的抖动不止。
孩子们哈哈的笑着,看着猪肉口水直流,哈哈过年了!
最大的公鸡在这时候选择闭嘴,祖母把抓过来的公鸡颠了又颠,外貌雄壮、体态匀称的二号选手,进入祖母的视野,就是你了。
最大的公鸡逃的一劫。明年春天的好日子啊!也许公鸡也会这么想。也许会想最起码还活着,又可以过一年舒心日子了。
择了干菜里面的霉角,再泡发。挑拣完了干瘪的干果,果盘也可以上桌了,匆忙的妇人脚底打了滑,惹的旁边的女人孩子哈哈大笑,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红润。
再懒惰的妇人都要伸手,在宗族里面生活,由不得自己性格。即使自己的家里再怎么烂糟糟,如果宗祠的贡品上没有自家的贡献,明年的生活也许得不到祖宗的护佑。
这个时代的人民已经彻底相信祖宗的存在,即使后世我的母亲也是这样念叨。诚心孝敬上天、神仙、祖宗的人总是格外的好运。何况明末理教盛行的时代。
小孩子们在帮忙,帮倒忙,送错了菜品,传错了干果,碟子摔了碗打了,一片热闹。
读过书能写字的,二十五六后就没有停下来摆案,东家要孙世平写对联,西家让孙世瑞写福字。停不下来的手和嘴,忙不住的脚和腿。
打扫房间,清洁家具,把桌椅板凳搬出房屋,用清水洁净,晾干后重新用桐油刷一边,再晾干,风和太阳慢慢的吹拂去,略有点香味的桐油味道,桌面椅子重新焕发出油光滑亮的光芒。
三天过去,准备工作差不多了,宗祠里的祭祀领导者们,一样样的查漏补缺。指使着男人女人们作着不同的工作。这时候他们就是代天行事,代祖宗传达对儿孙的各种要求,让人莫敢不从。
窗台、灶房、门后都用拧干的抹布,仔细的擦净,这几天繁重的工作,让家家户户的主妇们,疲累不堪。可看着一间间打扫干净的居室和房间,又一个个绽放出柔美的笑脸,对自己细致工作的结果感到满足。
宗祠、庭院、校场,处处是男丁们的劳动场地,铲冰除雪,打扫垃圾残余,拉来干净的黄土,铺垫在家里的角角落落。干净一新的孙府顺眼了很多,顺便把府门口也打扫干净,铺垫上黄土,先刷好桐油的牌楼、大门在阳光下,灼灼生辉一派崭新气象。
孙传庭孙百户等一干体面人物,早早的带着准备好的礼物手信,走遍各方。都是要过年的,每个人分配的走访对象,根据个人的地位和亲疏各有不同。既然是门户府邸自然要有家族的气派。
新阳叔祖一家二十三前,就从府城回到家中,祠堂只能跟着族长起居供奉,孙传庭是长房长支,祖父去后,他就是族长。孙传庭在孙世平的撺掇下,已经决定年夜之前,要在宗族议事中确定搬家的决议。
想着有十二座高楼护佑下,以及其底座是十二米高的城墙,孙世平不由得心生向往。在阳明堡打好基础,再向代州发展的基本路线,已经在他心中确定下来,可是自己还是太小了。
穿上崭新的衣裳,装进袖兜一个小红包。孙世平轻快的抬腿走进了宗祠,族长孙传庭发表了年度感言,要求家族在新的一年里,创造更好的业绩,家庭要更加和谐美满,学子们要更加努力,总之收获要满满的,成绩是认可的。
特意表扬了孙世平的煤球厂,小小年纪就为家里开阔了一条财源。
在这纷乱多事的年代,我们在上天及皇帝的恩赐下,在各路神仙的庇护下,在亲祖宗的护佑下,平安无事,顺利发展、丁口兴旺。
随即,族长及族老们纷纷上前祭祀上香,布点茶果、菜肴,硕大的猪头摆在供桌中间油光正亮,分外诱人,静静的倾听,似有细细的口水吸允的声音。
然后各家各房主事人物及其长子,也纷纷上前祭祀布点菜肴果品上香,还是那个流程,不过只是看起来有些慌乱而已。没有族长宗老的行云流水,法度谨严。全体扣手跪拜,感谢上天神仙祖宗对庶民的护佑后,仪式流程就结束了。
诸事已定的家族年夜盛宴,在正堂和后庭同时举行,大人们分开两桌,族长孙传庭和祖老以及有官身的一桌,傅山作为世交也在桌上,其他仍在求学求官的路上奔跑的一桌,孩子们按照年龄序齿排座,在古代父子是不同席的。所以他们用屏风遮挡分开两间。
山西的黄酒晶莹透亮、回味悠长,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庄重优雅,谈吐风趣,互为褒赞一片文雅之声,在连句、传鼓一番文戏之后,几个文底稍显单薄的大爷,被多灌了几口酒。老话酒壮苁人胆,该说的不该说就喷出来。最后孙传庭有官不当,成了阻碍家族发展的一大罪过。
孙成老祖以勇武建功立业,被封世袭百户,孙传家执掌百户事,不但不能给家里创收,还需要家里贴补,这个事情虽说已经形成决议,但不得不质疑它公正性。总之我亏了,你孙传庭当官没干好,不能提携家族是不对的,你孙传家百户没干好,不能白给家里贴补,还要倒找,损失了我的利益,我不干。
还有你们准备为国家奉献自己的,可以!别动我那份,我还想换点粮食物资,然后跑到深山里当老鼠,能活命就行,老祖当年为什么把家安在这里,这不是要子孙的命吗?喝多了什么都敢说,谁都敢不是,就他绝对正确。
孙传庭的大堂叔脸红的像个茄子,气急怒喝道:“滚,我们孙家没有你这不成器的子孙,怨天尤人不思进取。”
二堂叔忙劝导说:“喝多了,真是喝多了,不知从哪里听了两句风言风语,就在家里胡咬扒扯,都别生气,赶紧坐下继续喝,喝点消消气。”信阳叔族也劝了俩句,端起酒杯和他俩碰起来。
见到此番光景,孙世平就暗想‘我是用不用这些货呢?亲族有天然的血脉关系,可以相信吗?有一天一个小小的贿赂可能就把我给卖了,斗争无处不在,对错没有例外,保留精华去除糟铂,当断不断,其乱自现。’
一场年夜欢宴,带着些许遗憾就这样结束了。下一次的相逢必然会有部分减员,让他带着他应有的财务,去建设自己美好的心中乐园,就是他的出路。孙传庭和孙世平绝不会让一个耗子坏了一锅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