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外一边,颜漠轨看着送一的几个小男童,笑得诡谲莫名,连黄介看着都莫名觉得浑身发凉。
他问,“颜先生,您真的喜欢这些?”他的嘴角直抽,觉得有些不敢置信。
颜漠轨呵呵地笑着,也不说是真的,也不说是假的,就在黄介以为他真的喜欢,打算来一句“你喜欢就好”,然后离开时,他突然开口了,“相爷,你说你是不是该谢谢我呢?”
“啊?”黄介一愣,不明白他这谢从何来。
颜漠轨却不再搭理他,站起来,对着两个小男孩儿招了招手,两小童怯生生地走过来,跪到了他面前,他则蹲到两人面前,伸手掐了其中一个的脸颊说道,“你们原来在哪里呆着的啊?”
两个小孩怯生生的看着他,两只小手紧紧地抓在一起,最后是其中稍微大一点的答了他的话,“我们原来在来福戏班。”
“哦?那你们为什么又被送到这里来的呢?”
两人都茫然的摇头,明显不知道自己为要被送到这里来,更别说知道他们被送到这里来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了,所以他们虽然有些害怕,却并未恐惧。
颜漠轨站了起来,他回头看着黄介,“相爷,我要的是别候的小少爷,可是别候却给我送来两个戏班的小童,而且你也听到了,他们压根不知道自己来是干嘛的,你说这算不算拐卖幼童啊?”
黄介眼睛闪了闪,却还在装糊涂,“颜先生,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颜漠轨歪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就不笑了,他一挥手,转身,“既然相爷不明白,那就算了吧,这两个小玩意就给相爷玩吧。”
黄介有点措手不及,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哎,这是送给颜先生……”
“他们一解错了,我的意思是相爷有这爱好,让他们讨好相爷的,看他们的举动应该是有跟相爷示好的意思,相爷好好把握。”
话没说完,他人已经在消失了,传过来的只有声音。
黄介嘴巴半张,看着像是傻了,其实脑子里已经开始转着他的话了。
出了相府,颜漠轨的脚就没沾地儿,他一路就来到了上次他和阴雪澜遇到的那家妓院,然后又要了那间屋子,要了这家特有的葡萄酒,也不要姑娘陪着,独自一人倚着靠饮起了酒来。
海子站在他的身后,静默的脸看不出情绪,其实他很年轻,可是他静默在那里的时候,却会给人一种沉绽许久的沧桑感,当颜漠轨回头看他时人,他的表情会动一动,似乎在等着颜漠轨给他下达什么指令。
“海子,你说黄介他会拿那两个孩子怎么玩?”
海子的表情未动,但他的眼角动了动,然后说,“一会拿这两个孩子向别家发难,二是借这两个孩子向别家卖个好。”
颜漠轨没说他说的对,也没说他说的错,他只是笑了笑,“你说别仲书是不是有点傻啊?我都好奇,别家在他手里这些年居然没有倒。”
海子这时也冷笑了一声,“他不想和黄介撕破脸皮,也不想得罪你,所以只能送人过去,但又不想送自己的儿子,但他没想到的是,不管他是送人,还是送金银珠宝,也不管送的是你,还是送的黄介,都难免被人诟病,皇帝或许不会拿他怎么样,但这心里头总是会有根刺。”
颜漠轨摇摇食指,而后端起红色的液体,在手中摇晃了几圈儿,才道,“不是总会有根刺,而是一颗很大很扎人的刺。皇帝不是不知道黄介在京城一手遮天,可是他为他的艺术献身了,所以也懒得管,只要你不是颠覆夜家的天下,他乐得轻松,可是别家不一样,别家是皇帝手中唯一的一张牌,即使黄介拥有整个天下的兵权,如果没有武器供应那也只是如狼无牙而已。可是如果这颗牙自愿到了狼的嘴里,那么羊就该害怕了。”
海子想了想,“如果黄介和别家合作了,那么阴家就没用了,阴雪澜这一次可能就出不了京城了。”
颜漠轨有趣地看着他,“你担心他?”
海子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眼神明显说的是:不应该是你吗?
颜漠轨慢慢地喝下了手中的红酒,然后细细地品味儿,过了一会儿,才笑呵呵地说,“我喜欢看热闹啊,再说了,这么容易就死了,那还有什么好玩的。”
这样的答案,其实海子并不觉得奇怪,他只是因为那天晚上他居然愿意将自己的内力灌入阴雪澜的体内,而产生了错觉,觉得他可能有了一点正常人该有的感情,现在看来果然是错觉,这就像小孩子都喜欢好好保护自己刚得到的玩具,可是当玩得兴起时,就压根忘了要好好保护这玩具一般。
听完了卓类带回来的消息,阴雪澜陷入了一阵沉默,她坐在屋顶看着顶头上的星空,过了好一会儿,幽幽地叹口气,她问卓类,“卓类,我是该现在就跑呢?还是跑呢?”
卓类推了她一下,“想跑就直接呗。”
“可是我觉得现在还不到跑的时候。”阴雪澜双腿蜷在胸前,瞅着高远的星空,说道,“虽然现在外面乱成了一团,但这大商朝到底还是在的,阴家还是大商朝的子民,这天子要子民做事,子民却跑了,再好脾气的皇帝也会生气,更别说再多个黄介和别家在旁煽耳旁风了。”
卓类难得的正经了一把,老老实实地坐在她旁边,说道,“其实这都只是你的猜测,也许黄介和别家就此狗咬狗了一番,你还能坐取渔人之利呢。”
“如果别家还是别仲书说的算,这个可能非常大,但关键在于,现在别家真正说算的是别景雾,他可比他那个老爹有脑子,而且比他爹更没有原则,想来别家百年来的家训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为了能让自己取得更大的利益,他是什么都不会管的。”
卓类无所谓地撇了下嘴,然后推了她肩膀一下,“行了,别想太多了,以往遇到比这更麻烦的事儿咱都解决了,还怕他们不成,放心,我笑面鬼答应说保你一世平安,就绝对不会让你英年早逝,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阴雪澜转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第一次见到你时你都快要死了,却还有脸说救你一命可保我一世平安,结果是把你救了,你却整天跟我唱反调,气都要被你气死了。到底是我玩还是你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