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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少年磨难

蒙古族的世仇

蒙古族是一个崇尚“强权即真理”的民族。他们骁勇善战,崇尚武力,与农业民族“化干戈为玉帛”的观念大相径庭。蒙古西攻欧洲,南取中国,建立了世界历史上最强盛的帝国——元朝。这个帝国的创始人就是成吉思汗。

成吉思汗之前,合不勒时统治了全部的蒙古,并开始有“可汗”的称号。合不勒后,立俺巴孩为可汗。俺巴孩继位后,亲自护送女儿到塔塔尔部,却被塔塔尔人送往金国。金国因为俺巴孩曾经杀害过他们的使节,所以把俺巴孩钉死在木驴上作为报复。

当时蒙古最有势力的部族是塔塔尔族,他们宣誓效忠辽国和金国。辽国和金国与中国汉代以后的历代王朝一样,都想尽办法使北方各游牧民族互相牵制、对抗,以减轻对自身的压力。俺巴孩被塔塔尔人送往金国就是最好的例证。

当时,俺巴孩的一个随从冒险逃了出来,把俺巴孩的遗言带了回来:“我的子孙们,我被塔塔尔人陷害了,你们今生今世不要忘了为我报仇!”他的这句遗言深深刻在蒙古族的子孙心中,而且一代一代传了下来。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从小就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里。但是,当时的蒙古族是无法与强大的塔塔尔族相对抗的,也速该只好耐心地壮大自己的力量,等待时机的到来。

也速该的英明迅速传遍了周围的各个部落,蒙古的势力逐渐增强。塔塔尔族怕蒙古族的羽翼强大后会威胁自己的地位,决定先下手为强。于是,塔塔尔族率领大军向蒙古族攻去。

也速该获得了这一消息。“机会终于来了,为俺巴孩报仇雪恨的日子来了!”也速该十分兴奋,跃跃欲试。于是他和弟弟率领了蒙古族的全军人马,奋勇迎战。

复仇之战

太阳缓缓隐入地平线之下,也速该站在队伍的最前面,眺望着河对岸敌军的阵营。敌军正在扎营准备在此过夜。蒙古部的军马一口气在草原上奔驰了数十公里,士兵与马都很累了,因此也准备在此过夜。号令一下,马上准备扎营。

两军隔岸驻扎,营火点点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寂寥的草原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但是两岸的空气却十分紧张。营火旁来来去去的人影,兵刃银光闪闪,一场战争似乎就要爆发了。夜深了,营火渐次熄灭,静悄悄的蒙古营帐中,一个个黑影悄悄地溜了出来。也速该的弟弟率领部下悄悄地渡河而去。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借着微光已经能够辨认人的面目。霎时间,喊杀声四起,蒙古部的骑兵从塔塔尔部的后面抄了上去。塔塔尔部的人没有防备,惊慌失措,准备拿起武器抵抗,可是已经太迟了。蒙古部的士兵已拉起了弓,一时箭如雨下。塔塔尔的士兵赤身裸体,慌乱应战,却纷纷中箭倒地。

这时河对岸的蒙古阵营鼓声大噪,蒙古部的铁骑一波又一波地冲上来,把塔塔尔的阵营团团围住,放火燃烧帐幕,哭声、喊叫声、谩骂声、兵器打击声交织成一片。天色大明,战争已平静了下来,到处都是塔塔尔部族的尸体,这次蒙古部大获全胜。

“这一仗打得真漂亮,你这个计谋太好了!”也速该拍拍弟弟额济因的肩膀说。

“真没想到他们这么不堪一击。”额济因笑着说。他一边喝着敌人的血,一边提着血淋淋的大刀。

这时部下押来一个俘虏,他似乎来不及穿衣,赤裸着上身,身上伤痕累累,像是经过了一场激战。他踉跄着走了几步,稳住身子,愤怒地瞪着也速该。

“你叫什么名字?”也速该问。

“我叫铁木真。你是谁?”来人面无惧色,大声问道。

“哦,原来如此,久仰你的大名了,比我想象的还要健壮魁梧。经过这次失败后,我想你再也不敢大意了吧?”

铁木真听了这话,反倒大笑起来,他说:“我过去是太抬举你了,把你当成英雄,没想到你只会趁人不备的时候偷袭,你的这种行径实在太卑鄙了,为英雄所不耻。”

“什么?难道你的祖先把我的祖先俺巴孩骗去杀了,是英雄所为吗?我和他们相比,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也速该愤然大骂。

“哼,这次只不过是我的疏忽罢了!”铁木真面不改色地说道。也速该看他豪气云天,不免有英雄惺惺相惜之意,因此改口道:“好吧,看在你的勇气上,我饶你一命如何?”

铁木真冷笑道:“我根本不在乎生死,不过现在我渴得很,你给我一杯马乳酒解解渴吧。”

铁木真根本不把蒙古族放在眼里,让额济因忍无可忍,他举起佩刀,准备将他杀了。

“等一下!”也速该正想阻止,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铁木真的人头飞了起来,身子倒在血泊中。也速该望着铁木真的尸体,怔怔出神。这时,远处传来了马蹄声,有人大声来报:“也速该,你的夫人生了一个又白又胖的儿子。”

“哈哈!”也速该快乐地笑起来,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他望着铁木真的尸首,喃喃地说道:“铁木真,你真是一个勇士,你刚死,我的儿子就落地,请你允许我把你的名字作为我儿子的名字吧!”在战胜时生下的孩子,就以敌人的勇士命名,这个孩子就是日后的蒙古的霸主——成吉思汗。他出生于公元1162年。

也速该遇害

时间一晃而过,铁木真已经九岁了,他天生具有不可侵犯的威严。他的眼睛泛着珍珠般的光辉,族人都说:“这孩子长大后,一定会出人头地,干出一番大事业的。”这一年,铁木真和父亲外出时经过一处帐幕,见了弘吉刺部的首领薛德禅。他有个九岁的女儿,铁木真马上被她吸引住了。她就是名叫孛儿帖的小美人,清秀的脸庞上,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时,双方家长也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根据蒙古的习俗,女婿要在岳父家工作一段时间才能把新娘娶回去。也速该在亲家停了一段时间,留下铁木真返回自己的家中。在回家的途中,由于饥渴,也速该接受了塔塔尔人的招待。塔塔尔人本来对也速该怀恨在心,但招待行人饮食是他们的礼仪,不过他们暗中在酒菜中下了毒,也速该回到家中来不及见家人最后一面就断气了。等到铁木真赶回来后,丧礼已经举行过了。年幼的成吉思汗需要在这险恶的环境中开拓他自己的新机遇。

“母亲,你放心吧!我会亲手替父亲报仇的。”铁木真跪在母亲面前起誓。诃额仑夫人听了,心中稍感安慰,他相信这孩子能够继承也速该的遗志,成为蒙古族的首领。

此时才九岁的铁木真力量十分薄弱,他的叔叔额济因又缺乏人望,不能继承也速该的地位。过去也速该忠心耿耿的手下,都陆续离开了诃额仑母子,离开了蒙古部。也速该是铁木真的父亲,由于他勇敢善战,立有赫赫战功,所以被族人尊称为也速该·巴特尔。巴特尔是“勇者”的意思。

有一次,也速该在鄂嫩河畔狩猎时,正好遇到蔑儿乞人迎娶新娘,他竟然看上了那位新娘,于是率领族人前往抢夺,他把抢来的新娘作为自己的妻子,她就是诃额仑夫人。诃额仑夫人生有铁木真(后来的成吉思汗)、合撒儿、合赤温、帖木格四个男孩和一个名叫铁木伦的女儿。

也速该在世时,泰赤兀族率领500名部属归顺也速该。也速该死后,一天早上,有人报称泰赤兀的首领塔儿忽台带着一干人马渡河而去。这时也速该的得力手下恰拉卡骑马前去追赶。恰拉卡已年近60岁,腰弯背驼,但他并没有忘记也速该对他的恩泽。

“塔儿忽台,等一下!”当恰拉卡追上塔儿忽台一干人马时,向塔儿忽台大声疾呼道:“难道你忘记了也速该对你们的恩泽了吗?也速该虽然死了,但是他的亡灵仍然在注视着我们。”但无论恰拉卡怎么说,也挽不回塔儿忽台的心。他一边听着,一边冷淡地回答说:“也速该再厉害,也无法从坟墓中挣扎出来瞪着我们吧!我们当然要为自己打算,投靠强主,你有什么怨气,自己去对风诉说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去。

恰拉卡仍不愿放弃,他绝望地喊道:“铁木真再过六年就15岁了,你不怕和他为敌吗?”

“要打败那样一个小孩子,实在是太简单了!”

“塔儿忽台,你实在太没良心了!”恰拉卡气得脸色发白,他还想再骂下去时,塔儿忽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个老骨头,我看你还是早点去和也速该做伴吧,你见了他的时候,代我向他问好。”说着拔出刀砍向恰拉卡。

恰拉卡的马及时跳了起来,救了恰拉卡一命。但是恰拉卡还是受了重伤,伏在马上逃回了部族。泰赤兀族终于背叛了蒙古,整个蒙古族都感到很沮丧。恰拉卡回来疗伤时,诃额仑夫人派铁木真去和恰拉卡商量以后的事情。

恰拉卡看到铁木真,一时忘了疼痛,连忙爬起来,凝视着铁木真的脸说:“我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但是我相信不久以后,你父亲的部属们将纷纷离去,我看了实在伤心。你们孤儿寡母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我真希望你快点长大,替你的父亲报仇!”恰拉卡说完,终于不支倒地,气绝身亡。铁木真扶着恰拉卡的尸体痛哭起来。

部族四分五裂

也速该部落的牛羊不见踪影了。也速该的部将看到他遗留下来的孤儿寡母成不了气候,都纷纷离去,而且还掠走了他们的牛羊。也速该辛辛苦苦建立的蒙古部族现在逐渐衰落了。诃额仑夫人带着孩子,离开了自己的部落,开始了漫长的流浪,他们采食野菜、草根充饥,有时在鄂嫩河岸钓鱼,有时捕捉旷野中的老鼠。虽然日子很艰苦,但是他们却没有向命运屈服。诃额仑心中唯一的希望就是盼望铁木真快快长大,好替父亲报仇。

“你们快点长大,长大后向塔塔尔人和泰赤兀族报仇!”在树林中搭盖的小房子中,诃额仑对儿子说。

“母亲!您放心吧,等我们兄弟长大了,一定亲手为父亲报仇。”铁木真安慰着母亲。这样又过了好几个月,夏天的一个晚上,额济因的部下突然跑来了,他浑身是血,慌张地说:“你们快点逃走,那些人不久就会找到这儿加害你们的!”

泰赤兀族突袭了额济因的部落,逼问铁木真藏身何处,并将额济因虏走。来报信的人说完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这时诃额仑忙把铁木真叫起来:“背叛我们的泰赤兀族现在要来抓你,你得赶快逃走,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我相信太阳和月亮会保护你的。”

“可是,母亲——”铁木真急忙说道,“我怎么能抛下你们呢?”

“别担心这些了,你的生命是我们全家的希望。你必须活下去,替你的父亲报仇,还要重振我们蒙古族的声威,你快走吧。”铁木真没有犹豫,这时才十岁的他就佩上刀,挂着弓,告别了母亲和弟弟妹妹,骑马飞奔而出。

他一口气渡过了鄂嫩河,穿过了好几座山,朝着肯特山的丛林策马驰去。这一带是500米的高地,松林密布。晚上很冷,即使是白天,这里也是浓荫蔽天,光线阴暗。山壁常年被沙漠的狂风吹袭,变成一片光秃秃的岩壁。晚上树丛中弥漫着百合花的香气,随着清冷的空气飘送过来。

越深入森林,草木越茂盛。铁木真打开行囊,拿出母亲为他准备的野菜充饥。两天来,他一直都在分不清方向的森林中乱窜。这样过了三天,粮食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铁木真再也按捺不住,他决定还是沿着原路回去。他的马遇到前面的一块白石后不肯前行,铁木真认为这可能是神的旨意,他决定再回到森林里去。

这样又在森林中待了三天,铁木真饥肠辘辘,一点力气也没有,如果再这样下去,自己不是饿死,就是被野兽吃了。与其在森林里饿死或成为野兽的口中食,还不如被敌人杀死。他又艰难地爬起来,趁着夜色,策马走出森林。可是走到白色岩石的地方,马依然不肯前进。铁木真拔出佩刀,把密生的树枝砍掉,他这才看到,泰赤兀人已经列队在森林的唯一出口,正等着他跑出去呢。

铁木真无路可走,最后终于被泰赤兀族抓到。他们带着他游街示众,最后铁木真被带到首领的前面。

“小鬼,如果饿了的话,就吃这个吧!”塔儿忽台奸滑地笑着,把一只正滴着血的野鼠拿到铁木真眼前。

“我是蒙古族英雄的儿子,这种东西我宁死也不吃。”铁木真还没说完,塔儿忽台就挥着马鞭抽打这年幼孩子的面颊,鲜血从他的脸上流了出来,铁木真忍痛咬紧了牙根。

铁木真心想,他不久就要死掉了。他想到勇敢的父亲、慈祥的母亲,他们曾经告诉过他有关祖先的英雄事迹,他们一一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铁木真并不怕死,可是自己死后母亲将怎样活下去呢?这才是他唯一牵挂的事。

死里逃生

泰赤兀族的首领塔儿忽台活捉铁木真后非常高兴,就好像控制了天下一样。他要在杀死铁木真之前,把铁木真带到各个部落示众,好好炫耀一番。铁木真目光炯炯,丝毫没有畏惧乞怜的样子。

这时正好是夏天,鄂嫩河边的草场一片青翠。塔儿忽台统治下的索尔罕族,已备下酒宴准备款待塔儿忽台。双方喝酒吃肉,十分欢畅,铁木真不但手脚被绑,还被捆在松树上,由泰赤兀族的孩子们看守着。大人们喝了一天酒,到了傍晚已经烂醉如泥了,一个个醉倒,发出如雷的鼾声,完全把铁木真忘掉了。

太阳西沉,月光洒满大地,铁木真背靠着树干睡着了。这时,索尔罕族的两个孩子在旁边小声议论着。

“哥哥,你看看那个小孩子,从他的眼神中,仿佛能看见火花,把我的心要烧起来似的!”弟弟齐拉对哥哥说。

“是呀,我也这么感觉的。看了塔儿忽台耀武扬威的样子我就讨厌。我们现在帮铁木真的忙,把他给放了,相信他将来长大之后,一定会为我们复仇的。”哥哥晋贝这时是14岁,弟弟齐拉12岁。两个人虽然仍是孩子,却看不惯泰赤兀族把十岁的铁木真拖来拖去,在各处游行示众。泰赤兀人这种行为,实在太卑鄙了!

两兄弟正商量着如何搭救铁木真,这时乌云遮住了月亮,大地变得一片阴暗。监视铁木真的孩子,看到宴席上还残留着许多马乳和牛羊肉,忍不住想去偷吃。他们只留下了一个孩子看守铁木真,随即成群地跑去偷吃酒菜。

现在正是搭救铁木真的最好时机。晋贝和齐拉两人偷偷地潜到捆绑铁木真的松树旁,看守的孩子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可是四周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有什么动静。哥哥晋贝很快地用木棒对准看守的孩子的头重重地一击,看守的孩子顿时昏了过去。

齐拉快速地替铁木真解开了绳子。

“快跟我们走,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齐拉说。铁木真的脖子还带着枷锁,他拼命地跟在后面跑,爬上了岩石,越过了草原。终于跑到两兄弟的家里,他们家的旁边有间仓库,两兄弟打开了门,里面的羊皮堆得像山一样高,他们拿葡萄汁给铁木真喝。

“谢谢你们,否则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的母亲了!你们的恩惠我永生难忘。”

“因为我俩讨厌塔儿忽台那么对你,所以才来救你,希望你长大了可不要把我们忘了。”

“救命之恩,怎么忘得了?可是我现在拿什么来回报你们呢?”铁木真能死里逃生,感激不尽。他紧紧地握着两兄弟的手。铁木真的手柔软而有力,两兄弟的心深深被他吸引了。

齐拉不由得说道:“即使我们父亲反对我们这么做,我们也会尽力保护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我当然相信你们。”铁木真说道。正说着,河边传来一片骚动的喊叫声,想必是去偷吃的孩子发现铁木真不见了,这才大声地嚷了起来。

齐拉悄悄地对铁木真说:“你不要动,万一被人发现就糟了!”

“可是我脖子上的枷锁很不方便,你们能帮我取下来吗?”

“你暂且忍耐一下,过一会儿我们还会再来的。”齐拉说道。这时候嘈杂的声音越来越近,齐拉的父亲锁儿罕失剌听到铁木真逃跑的消息非常吃惊,立刻跟着众人出去寻找,两兄弟也假装无事一样混在人群中。齐拉忽然又折了回去,把家中正在熟睡的妹妹卡达叫了起来,对她说:“快把仓库的门打开。”他怕等大人们怀疑时再打开仓库的门,铁木真想逃也来不及了。如果先打开仓库的门,铁木真可以相机行事,趁机溜掉。

塔儿忽台拿着火炬,他仍有醉意,但却满脸怒容。他对索尔罕族的首领失剌很不客气地说:“失剌!我并不是怀疑你对我不忠,但我也不能对你例外,我仍然要搜查你的家。”

“你要搜查什么啊?发生了什么事吗?”失剌茫然地问。

“我那个最重要的猎物不见了,看来一定是有人帮助了他,否则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哦!是那个被看守的孩子吗?”失剌看到塔儿忽台怒气冲冲的样子,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劝着塔儿忽台,“他只不过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即使跑了也走不远的,我们多派些人去追就是了。”这时众人一路搜查,走到锁儿罕失剌家来,他们看到仓库的门半掩着。

“会不会躲在仓库里?”塔儿忽台生气地说,眼睛里的怒火像要燃烧起来似的。

躲在父亲背后的齐拉忽然窃笑了起来。

“笑什么?小鬼!”塔儿忽台怒斥着说。

“当然可笑啦!像这样又热又闷的天气,就是一只猫也不会躲在里面啊!”

塔儿忽台轻轻地点点头,摸摸齐拉的头问道:“小鬼,你刚才到哪儿去啦?”

“我在山坡上玩啊!”

“你别说谎。你要是对我说实话,我会好好奖赏你的。”

“我没有撒谎啊!”

“你有没有看到有人逃跑?”

“我没有看到。不过当我和哥哥在山坡上玩的时候,听到‘扑通’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水里了,我一直以为是什么动物掉了进去。”看来铁木真这个小鬼一定是躲到水池去了。塔儿忽台这么想。他马上把人们分成两路,分头到水池去找。

灌木丛中,许许多多的火炬把池塘照得一片通明。齐拉非常害怕,如果这些人什么也找不到,他们一定会回过头来搜索仓库,那时恐怕就不好应付了。他们两兄弟心里很清楚,自己的父亲失剌,表面上虽然臣服塔儿忽台,内心里却非常憎恨他。

“父亲!”齐拉决定把这件事告诉父亲,“我的朋友就藏在仓库里,如果父亲不救他,我和哥哥只好一起逃亡了。”

“好,我会保守秘密的,你们两个先到水池旁边佯装寻找吧。”失剌也是一个义薄云天的汉子,他对儿子们从小就表现得这么勇敢而讲义气感到非常欣慰,他愿意为成全儿子的心意冒一次险,说着自己就进了仓库。

这时的铁木真正躲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头上盖着羊皮,全身汗如雨下。

“我是锁儿罕失剌,是晋贝和齐拉的父亲,你放心吧!我曾经受过你父亲也速该的照顾。”随后就把他从仓库中带出来,让他藏在森林中草木深处。

“我想你一定会逢凶化吉的,你不必担心!这些人在水池那边找不到你,他们一定还会过来的。当他们再回来时,你就躲进池里,我会再去救你的。”这时失剌已经没有时间帮铁木真除掉脖子上的枷锁,只好催促他快走。

塔儿忽台一伙人回来了,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失剌!我怀疑你把那小子藏在仓库里。”塔儿忽台大声地说。

“你真是多疑!你如果坚持的话,可以去搜一下我的家,我劝你还是不用担心啦,他又不是狮子老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跑到哪里去呢?天色又这么暗,你能找到什么呢?就是找一只狗也不容易啊!”失剌说道。

失剌从心里看不起塔儿忽台。过去也速该曾经对塔儿忽台那么多恩惠,他却在也速该死后恩将仇报,将也速该的孩子逼上死路,实在是太残酷无情了;另一方面,失剌也希望成全儿子们的心愿,让孩子们认为爸爸是个英雄。

塔儿忽台是无法忍受这种事的,他非找到铁木真不可,哪怕是把池水吸干,把草原上的草拔光!他再次命令手下彻底搜寻,整夜火光通明,众人忙得团团转,他们沿着鄂嫩河一路搜索下去。

这时失剌偷偷地溜回水池边,铁木真正藏在水池旁边的芦苇中,失剌低声地对他说:“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那批人正沿着河寻找,你就赶紧逃吧!马能跑多快,你就跑多远。”失剌帮他除掉脖子上的枷锁,并送了他一匹马和许多食物。

“你还要答应我一件事,如果你不幸被抓,绝不能说出是我救你的。你的母亲目前仍很平安,我相信你们母子会见面的。”

“谢谢伯父救命之恩,请代我向晋贝和齐拉致谢!”铁木真跨上马背飞驰而去,铁木真知道母亲和弟妹们仍然平安,变得勇气百倍,精神抖擞。

这位成吉思汗的救命恩人锁儿罕失剌,在成吉思汗成为可汗之后,受封为免税的千户侯,并享有色愣格河流域的一大片封地。他的儿子也立下不少战功,女儿做了铁木真的妃子。

在受人通缉捉拿的流亡生活中,铁木真学会了如何躲避、潜伏,突破追捕的防线,他的机智、聪慧也随着年岁不断地增长。在这段亡命的岁月中,他却不向他的岳父求援,他曾说过:“白手相见,犹如乞食。”

少年时的安答

铁木真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母亲和弟妹们,他于是策马疾行。马啊,请原谅我!我真是归心似箭,不得不拼命地驱赶你。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做马让你骑!快啊!像旋风一样地奔跑吧!天色渐明,远处传来潺潺的流水声,铁木真从马上极目远眺,河边出现了黑色的人影,正向着这边走来。会是谁呢?是塔儿忽台的手下吗?

铁木真从马上飞跃而下,不管这个人是谁,我只好和他短兵相接了。虽然只有十岁,但是我一定要表现得像父亲一样勇敢。他镇静地站着,屹立不动。两人距离只有一丈多远了,对方停下了脚步,他认清那人并不是塔儿忽台的手下,而是比铁木真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挡住我的去路呢?”铁木真质问这个少年。

“你不认识我吗?我叫扎木合,你没听过吗?”

“哦!原来你就是扎木合,我父亲常常提起你的名字,我就是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

“很高兴认识你,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出现呢?”

“我被塔儿忽台俘虏了,刚刚逃出来,我一直忍受着屈辱才活到现在。”

“铁木真!让我们好好地干一场吧!”

“好的,我非常愿意!”

“如果塔儿忽台的人来了,我一定和我的族人把他们击退。父亲临死前对我说,大草原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蒙古部的也速该。”

“扎木合,我们今天能见面,真是天意!将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让我们好好团结在一起吧!”

“扎木合!”

“铁木真!”这两个少年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扎木合11岁就当上了札答阑族的领袖。有一天晚上,他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梦中他正在黑暗而又静寂的沙漠上散步,忽然一道强光由天而降,令他睁不开眼。梦醒后,那道猛烈的强光一直深深地印在扎木合的脑海中,让他难以成眠,他骑着马踏着夜色走在寂静的沙漠上,想不到就遇到铁木真。

扎木合从铁木真的眼神中看到了那道强光。他们二人坐在山坡上,谈论着许多事情。

“我现在实在太高兴了!扎木合,我们这辈子一定不要分开好吗?”

“当然好啦,天地亘古不变,但是人生百年,顺逆难料,我们今天想雄覇天下,可是到头来,终难免一死!”

“我早就不把生死当做一回事,为了达成母亲的期望,我一定要成为沙漠之王。”铁木真的话,使扎木合听了热血沸腾,他的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铁木真啊,我们真的很投缘!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不论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两人深深地凝望着,在晨曦中,彼此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

扎木合把铁木真带回自己的部落,并按照接待蒙古族族长的礼节接待他。铁木真在这儿过了几天后,对自己的未来又充满了信心。铁木真很想早点回到母亲那儿去,可是泰赤兀族一直守在鄂嫩河的上游。如果走山路,也是十分危险,很可能被塔儿忽台的手下捉到。

“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多住几天,等待着时机来临吧。”尽管扎木合一再挽留,但是铁木真归心似箭,一心牵挂着母亲和弟弟妹妹。即使他们活着,一定也是东躲西藏,没办法安心过日子。每当想到这一点,他的心似乎要炸裂开来。

一天晚上,他再也按捺不住,决心要去寻找他的母亲,他对扎木合说:“我打算回去了,一路上我会小心的。”

扎木合听了,忧心忡忡地说:“你不用亲自去,我会派手下去寻找你的母亲。你要是再一次落入塔儿忽台的手里,那就糟了!”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一定得回去,我相信我会平安地找到我的家人的。”铁木真坚决地说。无论扎木合怎么劝,无奈他去意已决,不为所动。扎木合一阵沉默,心想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他了。

“你如果一定要走,我也不勉强你留下来了,万一你在途中遇到了敌人,就赶紧回来,在我这里避一避。你绝不能和敌人硬拼,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啊!”

扎木合要派一个人护送他一道回去,可是铁木真说什么也不肯。扎木合把自己最珍爱的坐骑送给铁木真,和他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足足有四天四夜,铁木真快马加鞭,披星戴月地赶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母亲和弟妹们。

铁木真沿着鄂嫩河朝着自己家的山坡方向奔跑时,忽然有一只苍鹰飞出来,显然,山坡后面有人。铁木真警觉地跳下马来,小心地观察动静,他匍伏在地上,拉满了弓。

这时山坡上远远地出现了一个人影,正骑着马走来,铁木真拉满弓,射出一箭,这一箭正好射中马的腰,马惊得跳了起来,把那个人摔了好几丈远。铁木真屏息观察了一阵,那个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他这才提着刀走上前去探望。

那个人躺在地上,似乎昏过去了。铁木真贴近去看个仔细。突然间他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母亲!”

他捧起母亲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沙砾。他的泪落在母亲的脸上。他把母亲扛到水池边,用水洗净了她的脸,并为她按摩。

“母亲!醒醒吧!您的孩子回来了啊!”诃额仑夫人听到了他的呼唤,渐渐地恢复了微微的鼻息,缓缓地苏醒过来了。

铁木真的婚礼

“啊!铁木真!”诃额仑夫人睁开了眼睛,兴奋地叫了出来,她的脸上也恢复了红润。

“感谢神!你总算平安地回来了!”母亲宽慰地说。自从铁木真离开后,他们全家逃到鄂嫩河旁的山林中,即使是死也要死在也速该的墓旁。他们在那儿搭了房子,后面有很茂密的森林,位置十分隐蔽,藏身并不是难事。但是食物的来源却是一个问题,只有老鼠和草根可吃。因此,诃额仑有时趁着没人的时候,到森林去捕捉野鸟。今天就是出去放鹰准备捕杀小鸟,差一点被铁木真误杀。

铁木真终于和家人团聚了,他的心情开朗起来。弟弟妹妹们快乐地围着他,拉着他的手,喜极而泣。

“你们今晚要在肯特山神之前起誓,兄弟们要同心同德,紧紧地团结在一起,才能产生力量。”诃额仑夫人说。

“母亲,您放心吧!现在我们就在母亲面前起誓,再过四年,我就14岁了,到时候就能替爸爸报仇,把泰赤兀族的人全都消灭掉!”诃额仑夫人听了这话,深感欣慰,所有的辛劳都有了代价。

塞北的天气寒冷,人们的生活艰难,可是每当有宴会的时候,他们就变身成为一群狂欢爱说笑、诙谐而幽默的人,长期忍受着困苦、战争的生活,也需要享受一下短暂的轻松时刻。

铁木真带着数百位青年,去孛儿帖的父亲薛德禅那儿迎娶新娘。弘吉刺族以产美女闻名,成吉思汗以后的元朝几位皇帝,他们的皇后大多出自于弘吉刺族。与某个部族保持着一种密切的婚姻关系,在人类学上称为双婚制或族外婚。铁木真的妹妹铁木伦后来也嫁给弘吉刺族的不秃为妻。

成吉思汗穿着铠甲,背着水囊,挂着长矛,风尘仆仆地赶过去,抵达时浑身已经肮脏不堪了。薛德禅看到成吉思汗等一行人到达,非常高兴。

“我听说自你父亲死后,你曾多次遇到凶险,波折重重,真高兴你能勇敢地活下来!”于是命人杀牛宰羊,磨刀霍霍,大开筵席,并殷慰劝酒,弹琴助兴。

宴会一直举行了三天,孛儿帖盛装而出,她拖着长长的袍毡,发辫上垂着银币,以及用桦木做成的圆锥形皮圈。宴会后,她跨上马鞍,成为铁木真的新婚妻子。她的马身披有蓝色的佩带,此后她将成为一个小妇人。她的工作是照顾帐幕、挤奶、豢养牲畜,以及制作男人的衣袍鞋袜。她后来成了历史上的光献圣翼皇后。她的三个儿子——术赤、察合台、窝阔台,统治着比罗马帝国更大的版图。

可是在她婚后不久,在一次蔑儿乞人的突袭中却被掳去。因为当年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夫人,曾经被也速该从蔑儿乞部族抢走,他们一直没有忘记这段仇恨。铁木真在慌乱中骑在马上,发箭开路,孛儿帖却没有马骑,终于被敌人捉到了。蔑儿乞人兴奋异常,当年诃额仑夫人被也速该抢走,现在是以牙还牙。

后来铁木真借着王罕的力量,终于打败了蔑儿乞族。在杂乱的帐幕间,铁木真焦急地寻找他失散的妻子。挺着肚子的孛儿帖听到丈夫的声音,跑了出来。铁木真看了,高兴地说:“我总算找到你了!”孛儿帖在回家途中生下了长子术赤。

马匹被劫

虽然全家重逢了,但塔儿忽台的威胁仍然存在。诃额仑夫人带着孩子们,避到更深的山中。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铁木真已经17岁了。诃额仑夫人由于长年的辛劳,衰老得很快,但她要培植孩子的愿望,一刻也不曾忘记。晚饭的时候,诃额仑夫人总是告诉孩子们有关祖先过去的英雄事迹,希望孩子们能够效法列祖列宗。

铁木真一家从家乡仓皇出逃时,身无长物,到了现在,总算有了九匹马。这天早上,却发生了一件大事。早晨弟兄们照例出去狩猎,山贼却悄悄地溜来,偷走了八匹马。傍晚,兄弟们扛着猎物回家,他们在地上发现了陌生的脚印,以及马蹄杂沓和车轮零乱的痕迹。

“我一定要去追那些山贼。”弟弟合撒儿愤怒地说。铁木真一把抓住弟弟,劝他先不要鲁莽,他仔细察看这些痕迹,一直往西去。

“我们先回家看看吧!”铁木真说。诃额仑夫人在家中被捆绑了起来,已经昏厥了过去。铁木真轻轻地喊着母亲,诃额仑这才悠悠醒转,她显得十分痛苦,详细告诉儿子们在他们早上出去打猎后,山贼洗劫他们的经过。

“铁木伦呢?铁木伦呢?”诃额仑夫人想起年幼的女儿,忽然惊慌地大叫了起来。儿子们前前后后找遍了,都不见铁木伦的影子。

“哥哥!我们快去追吧!”合撒儿愤怒地说,“他们一时还不会走得太远,天亮以前或许可以追得到。”

“等一下,合撒儿!”铁木真叫住了急躁冲动的合撒儿,他平静对他说,“你和合赤温、帖木格留在家里照看母亲,这十几个山贼我一个人足够应付得了。”

“铁木真,我和你一起去!”异母弟别勒古台插嘴道。

“可是现在只有一匹马!”铁木真坚持说。正争论的时候,铁木伦从草原的洞中爬了出来,她满脸都是土。这个洞是为了以防万一而挖掘的。

“啊!铁木伦!原来你藏起来了,这下妈妈终于放心啦!”铁木真放下了一颗心,他霍然站了起来,准备了马乳以及弓箭和几天的粮食。

“别勒古台!我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那些山贼,请你好好在这里照顾母亲和弟妹们。”他坐在马上说。满天星斗,大漠无垠,铁木真策马西行,踏着山贼的痕迹西进。

大约走了七八里路,车轮的痕迹都被风沙掩埋了。铁木真借着星光,踏着草原西行。

走了三天三夜,来到一片沙漠之地,放眼四望,哪里有山贼的影子呢?可是铁木真一点也不气馁,他绝不轻易放过这些山贼,他一定要夺回他们家唯一的财产,让母亲安心才行。第四天的早上,他睡在一个矮山上,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引吭高歌,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这会是谁呢?铁木真感到奇怪,站起身来一探究竟。

只见山坡下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身旁有四匹马,正愉快地挤着马乳。铁木真举起手,对着青年打招呼。

“昨天你有没有看到一队旅人,带着好几匹马?”铁木真向少年打听着。

少年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凝视着铁木真的脸。

“那些马是什么颜色?”他问道。

“八匹马都是褐黄色的。”

“啊!我知道了!”少年兴奋地说,“那队人马刚从这里经过,你现在赶去,中午以前就能追到他们了。”

“谢谢你!”

铁木真正要离去,少年忽然阻止了他。“你等一下!我刚才也觉得这批人有些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偷走我家的八马匹,这几乎是我家全部的财产,所以我一路追到这儿。”少年顿了一会儿,像有什么话要说,迟疑了一会问道:“容我冒昧地问一句,你是也速该的儿子铁木真吗?”

“是的,你怎么会认识我呢?”

“我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你曾被塔儿忽台追捕了好几年,这些事我都听说过。我也知道许多有关你父亲的英勇事迹,我很希望和你做个好朋友,你愿意吗?”

“好的,可是你是谁呢?”

“我叫博尔术,我的父亲是族长。我看你的马又累又饿了,如果你不嫌弃,就骑我的马吧!”博尔术说着就牵来一匹背上有黑斑点的白马。

“你骑的这匹马能跑得很快,我跟你一同去。”博尔术来不及照顾草原上的马,快马加鞭地和铁木真一道去了。两人一直往西追,一直追到太阳快要落山了。

“下面的路我自己可以走,你快点回家吧。”铁木真十分感激博尔术热心帮助,但是不愿意让他的父母担心受怕,因此一再催促他回去。

博尔术却怎么劝也不听,他说:“我是你的朋友,我一定要帮你这个忙!”博尔术语气诚挚,铁木真感动地紧紧握住他的手不放。想不到每次遇到困难,总有朋友伸出援手。

“博尔术,在我有生之年,我是不会忘记你的,我的弟兄们也一定会深深地喜爱你的。”铁木真又对博尔术叙说晋贝、齐拉、扎木合的故事。晋贝和齐拉在七年前救了自己。

“你有这么多好朋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博尔术笑着说。两天又过去了,在第三天的傍晚,他们看到有一队旅人在森林附近的湖边搭了帐幕,这时博尔术拍拍铁木真的肩膀说:“那不是你的马吗?他们就是偷马贼。”

“在什么地方?”铁木真循着博尔术手指的方向,看到了湖水左岸,他的八匹马正在那儿低头吃草。

“我这就去把马牵来,你暂且在这里等我。”可是博尔术却一把抓住了他。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我们是好朋友,一定要同生共死。”博尔术说。

“那么我去夺马,你就在这儿掩护我,如果那边有人追来,你就用箭把他们射死。”

“好的,我们就这么做!”博尔术点点头说。

铁木真悄悄走过去把八匹马往回赶,但是马蹄声惊动了山贼们,为首的一个人骑在一匹黑马上,吩咐手下的人提着大刀,追杀铁木真。博尔术早已拉满了弓,他瞄着山贼射去,箭无虚发,山贼们一一应声而倒。骑在黑马上的首领,不把年轻的铁木真看在眼里,他和铁木真刚一交手,就被铁木真打下马来。

“大胆的山贼,竟敢偷我家的马!”

这时山贼感到心惊,这个人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气势!结果是山贼落荒而逃,很快地消失在傍晚的夜色中。追回了马匹,又击败了敌人,两个朋友分享着胜利的快乐,铁木真的心中更是有着说不出的喜悦。

“万岁!我们这次是空前的胜利!”博尔术扬起手中的弓,手舞足蹈地说。

“博尔术,多亏你!我真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别说这些了!现在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我父亲知道我有你这位朋友,一定会很高兴的。”

两个青年一路上兴奋地交谈着,在夕阳西下的沙漠上,投下了长长的身影,远处有营火点点,或许正有旅人在那儿夜宿吧!

结识博尔术

在沙漠中度过了两天,第三天的下午,二人到达了博尔术的部族。博尔术的父亲伯颜正为爱子的下落不明焦急得寝食难安。等看到博尔术神采飞扬地走了进来,他高兴得老泪纵横。

“我以为你不要这个家了,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呢?”伯颜问。

“我遇到了铁木真,他正要去抓盗马贼,我也跟着一块去了。”博尔术答道。伯颜听着儿子详细的叙述,他逐渐了解了这两个年轻人之间深厚的友谊。

他打量着铁木真,不胖也不瘦的身材,性情看似温驯,但那两道目光却十分锐利,好像能慑人心魄似的。他握紧了铁木真的手,诚恳地说:“原来你就是也速该的孩子,我希望你们的友谊永久不变。只要是我的能力所及,我都愿意尽力帮助你。你如果想振兴蒙古族,一定要借助王罕的力量,他也曾经受到你父亲也速该的帮助。”

铁木真衷心感谢伯颜父子,他坚持当晚就要回去,因为家人一定在为他担心。

他紧紧握着伯颜父子的手说:“相信我们不久就会再见面的,这次如果不是博尔术的帮助,绝不会这么顺利,我真不知道如何表达我内心的感激,如果您不嫌弃的话,就请挑几匹好马,算是我的谢礼吧。”

博尔术听了这话,忽然变了脸色,他生气地说:“铁木真,你这是什么话?你这么说,我们的友情就会变质的,我并不是为了获得报酬才和你一道去追山贼的啊!”

“好了,请别生气。博尔术!我只是想表达一点心意罢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安心。”这时两人又再度紧紧地握手。伯颜杀了一只羊,又准备了马乳,作为铁木真回程中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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