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与故乡
1833年10月21日,阿尔弗雷德·伯恩哈德·诺贝尔出生在瑞典斯德哥尔摩,他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
阿尔弗雷德的父亲伊曼纽尔·诺贝尔是个发明家,一生中有过不少发明。
伊曼纽尔出身贫穷家庭,从小没有受教育的机会,在他很年轻的时候,他就开始在一艘货船上当打杂小工。天资聪颖的伊曼纽尔希望当一位建筑师,通过自学,在他18岁那年,他顺利考上了斯德哥尔摩一所工业学校,如愿地成为一位建筑师。
伊曼纽尔热爱发明,加上脑筋灵活,善于创造,他发明出了不少新机械,并获得了好几项专利,可惜这些发明并未普及。加上他在发明上花费了太长时间,以至于连自己的老本行——建筑业都受到了影响,因此伊曼纽尔生活得一直很穷困。
虽然生活困苦,伊曼纽尔还是得到了家境优越的卡洛琳·安莉耶特·阿尔塞尔小姐的青睐。1828年,两人结婚了,并先后生下三个儿子:罗伯特、路德维格和阿尔弗雷德。
伊曼纽尔毕竟是一位建筑师,他亲自动手为自己的家庭建了一栋小屋,还为自己设计了一间实验室。
生活的打击并未摧毁伊曼纽尔的发明热情。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到化工厂研究橡胶的用途。虽然他很有想法,而且野心勃勃,但是他的发明多半趋于理想而忽略了实用的价值。
例如有一天,他拿着一个偌大的橡皮囊出现在太太与三个儿子的面前,他问大家:“你们猜猜这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一定是帐篷!”
“才不呢,肯定是登山袋!”
孩子们争先恐后地猜测着。
“哈哈,你们真是聪明极了,不过它既是帐篷,也是登山袋,而且它还可以当雨衣呢!”
“好棒呀,我们可以带着它去露营了。”
“不,这是为军队设计的,士兵们可以把它折叠起来放在背包中随身携带,充气后可以当睡垫,而且还可以连在一起架起一座浮桥,供军队渡河使用。”
不过像这样方便又有用的袋子,却从没有一个国家的军队对它感兴趣,所以诺贝尔一家人始终不曾富裕过。
采矿业的发展使伊曼纽尔开始考虑发明炸药。1837年的一天早晨,后院的一声巨响震得附近房子的窗子都在晃动。受惊的邻居们赶到伊曼纽尔进行实验的后院,大声地指责他危害了邻居们的安全。虽然伊曼纽尔向邻居们解释他的实验规模很小,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伤害,邻居们还是不肯相信。
这次实验之后,市政当局禁止伊曼纽尔再进行爆炸实验。灰心之余,伊曼纽尔便产生了离开瑞典的念头。此时,伊曼纽尔一位政界的朋友建议他前往芬兰,继续研究炸药。伊曼纽尔的妻子也非常支持丈夫继续完成他的梦想。
就这样,伊曼纽尔只身来到芬兰,可是在芬兰他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于是他又辗转前往俄国。
父亲离开时,阿尔弗雷德已经四岁了,由于从小营养不良,他的身体有些虚弱,但他还是在母亲的爱护下幸福地成长着。
1841年,此时父亲离家已有四年了。在一个父亲经年在外,而由母亲全力支撑的家庭里,阿尔弗雷德长成了一个身体瘦弱的小男孩,如果没有母亲的细心呵护,他恐怕无法长大成人。在他18岁的时候,他用出色的英文写了一首自传诗,其中有这样的句子:
我的摇篮好像死床,
忧虑的母亲
多年看护在旁,
尽管希望渺茫,
却要拯救这快要熄灭的火光。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劲来
吸吮几口乳汁充肠,
接着是抽筋痉挛,
濒于死亡。
直到我抓到生命之光,
死亡之神才悻悻离开。
8岁时,小阿尔弗雷德开始就读于镇上一所小学,由于身体虚弱,他经常请假。
“这孩子请了这么多假,学习上恐怕跟不上其他人的进度。”母亲忧心忡忡地对阿尔弗雷德的老师说。
“这你尽管放心,这孩子聪明极了,他的功课很好,尤其是作文。虽然他父亲是学建筑的,但是这孩子恐怕会和父亲走相反的路线,成为一位优秀的文学家。”老师告诉阿尔弗雷德的母亲。
由于身体瘦弱,经常生病,当男孩子做游戏的时候,阿尔弗雷德只能站在一边观看,他不能去玩那些激烈的游戏,因此他没有太多的玩伴。他喜欢安静地看书或去草原上散步,去摸摸青草、虫儿,捡些小石头赏玩一番。
在他的长诗中,他也描述了这种情况:
他现在已是一名儿童。
在足迹所及的小世界里,
虚弱的身体,
使他依然变得陌生。
小伙伴玩耍之时,
他无法参加,
只能充当可怜的观众。
童年的欢乐既被排净,
他的脑海便不断沉思,
思考着未来的事情。
幻想驰骋,
要攀登思路所及的顶峰,
由于没有判断力,
我难以制止它的奔腾,
忽而感到困难重重,
好像一场金色美梦。
过去那些清醒的悲痛,
看来只是一块踏脚石,
通向极乐的前程。
阿尔弗雷德有一个疼爱他的外婆,外婆经常为他讲一些瑞典和丹麦的童话故事,这时他总是乖巧地听着,脑海里充满了无尽的遐想。他幼小心灵中所升起的无数幻想,可能就是日后发明创造的胚芽吧!
在校园里,他习惯了独来独往,经常坐在树荫下看天空中变幻莫测的云彩,或是观察地面上的昆虫,因此老师断定他会成为诗人或文学家。
老师的看法有几分正确性,因为阿尔弗雷德确实热爱文学,并创作过诗歌和小说。但这种潜心思考、自娱自乐及对大自然观察入微的个性,其实是他后来细心研究和发明能力的基础。
那年秋天,家里人收到父亲从俄国寄来的信。伊曼纽尔在圣彼得堡已拥有制造军用机械的工厂,身为瑞典籍的发明家,他的发明受到了俄国政府的重视。他还在信中对让家人一直处在困苦的生活中表示歉意。
这一年,老大罗伯特13岁,老二路德维格11岁,阿尔弗雷德也已经9岁了。
为了不耽误孩子们的功课,伊曼纽尔建议等孩子们完成这一学年的课程再起程前往俄国,可是热爱冒险的罗伯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飞到父亲身边去了。他登上了一艘船,在船上当临时工,船一开到圣彼得堡,他就上岸去投奔父亲。
1842年10月18日,在孩子们完成学业后,卡洛琳带着路德维格和阿尔弗雷德,登上了开往圣彼得堡的船。
有趣的尝试
马车行驶在圣彼得堡市中心,这里的一切都与瑞典迥然不同。孩子们兴奋地左顾右盼,对所有东西都感到惊奇。这里有巍峨的宫殿、高耸的尖塔及圆形的屋顶,屋顶上有直立的尖柱,建筑物间则是石砌的大道,还有琳琅满目的商店橱窗。
伊曼纽尔看到已长大的孩子们,尤其是阿尔弗雷德活泼、健康的样子,心里更是无比欣慰。
“你们长得那么快,我都快不认识你们了。阿尔弗雷德,听说你的成绩一向很不错!”
“爸爸也很棒啊,而且也比以前强壮了!”
“待会儿带你们去参观工厂,好不好?”
“太好了,爸爸的工厂是做什么的?”
“制造火药。”
“太厉害了!”孩子们兴奋地叫嚷着。
“爸爸,火药是装在大炮里用的吗?”
“不错,是装在大炮、枪和水雷里面的。”
“水雷,什么是水雷?”
“水雷是一种埋在水面下的水中兵器,不知情的舰船只要一接触它就会发生爆炸,这种武器主要用于攻击敌方水面舰船和潜艇。”
在颠簸的马车中,父亲耐心地为孩子们解释工程的事情。阿尔弗雷德仔细听着父亲的话,并不时浏览一下两旁奇特的景致。
“你将来打算做什么?罗伯特!”
“我要成为伟大的工程师!”
“路德维格,你呢?”
“我们家一直都很穷,我要做一个大企业家,赚很多很多的钱。”
“我将来要做发明家!”阿尔弗雷德不甘落后地抢着说道。
“将来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目前最重要的是好好用功读书。”母亲说。
“圣彼得堡可有好的学校,爸爸?”
“当然有,但你们还不懂俄语,所以我要先请一位家庭老师教你们学俄语。”
教诺贝尔兄弟的家庭教师都很出色,其中包括化学教授尼古拉·齐宁、俄语教师拉斯·桑特森等。这对于诺贝尔兄弟们的前途来说,有着极重要的意义。
三兄弟都很聪明,尤其是阿尔弗雷德,他年纪虽小,成绩却不输给两位哥哥,他和哥哥们一起上课。
家庭教师称赞阿尔弗雷德:“阿尔弗雷德,你很有语言天分。”
“我觉得学外国语言很有趣!”
“很好,等你学会俄语以后,我还会教你英语、德语。”
就这样,除了俄语,阿尔弗雷德又学会了多种外国语言。
阿尔弗雷德喜欢阅读各种书籍,虽然还没有正式入学,但是在家里也能得到丰富的知识,尤其是有关科学研究的基本原理。
阿尔弗雷德不仅阅读有关机械、物理、化学方面的书,他更喜爱文学,尤其喜欢雪莱的诗,偶尔也自己作诗。
哥哥们在学业之余,还去父亲的工厂帮忙。阿尔弗雷德有时候也会和他们一起去父亲的工厂,他总是被那些转动中的机器吸引,但他很快发现了更有趣的东西,那就是要装入水雷中的火药。
有一次,阿尔弗雷德偷偷带了点火药回家,为了避免被父亲发现,他把火药粉放入纸袋中,再揣入怀中悄悄带走。他要用这些火药粉做烟火。晚上的时候,把火药放进纸筒里,然后竖在草地上,点火之后,火药会嗖的一声,在黑暗的夜晚中喷出美丽的火花。
他的胆子越来越大,又模仿父亲的发明,尝试做起地雷来。他先把火药粉装进纸包里,团成一个圆团,然后再用坚硬的纸搓成长条,作为导火线。把导火线点燃后,他会飞快地跑到远处,纸团着火后,火药就像烟火一样喷出来。
试了一次,他就觉得这太简单了,一点都不像炸弹。“我用空铁罐试试看,也许威力会大一些,就像爸爸的水雷那样。”他自言自语地说着,并把火药装入小空罐中,封紧盖子,再点燃导火线。
爆裂的罐子发出了巨大的声音,罐子盖也飞到了半空中。人们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都跑出来观望。
父亲知道后,便禁止他再玩火药。当阿尔弗雷德再回到工厂时,也没有人敢让他接近火药了。
“不行,不行!”
“不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既然大家都不肯给他火药,那他就自己来做好了。阿尔弗雷德拿起化学读本,开始研究火药的制造过程。
原来是把硝石、木炭和硫磺混合,难怪火药都是黑乎乎的。木炭容易找到,硫磺也可从引火木条上刮下来,但最重要的硝石要去哪里找呢?阿尔弗雷德想了想,便高兴地来到工厂,在药品室中找到装硝酸钾的瓶子,偷偷地把里面的白色粉末倒入小袋子中,拿回家后立刻关起房门开始做实验。
硝石就是硝酸钾的粉末,把它和炭粉混合,再加上硫磺,就成了黑色火药。阿尔弗雷德小心地把很少量的混合粉末放在盘子中点火。
“咻”的一声,火药发出了白烟。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一点威力也没有!”
他不断地改变各成分的比例,威力也随着增强。现在,他又可以玩烟火了,尽管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游戏。
虽然还是被父亲发现并遭到了禁止,但是阿尔弗雷德已经发现,火药包扎得越紧,爆炸力就越强,这是做炸药的一条基本原理。
现在,伊曼纽尔的事业蒸蒸日上,他的工厂已成为众人瞩目的大工厂了。
孩子们没有正式入学,但是他们禀赋极高,求知欲强,靠着自学以及家庭教师的指导,他们也获得了丰富的知识和良好的教养。
罗伯特和路德维格结束家庭教育后,便开始正式到父亲的工厂工作。罗伯特负责有关业务方面的工作,路德维格则负责技术方面的工作。
阿尔弗雷德已经是一个17岁的年轻人了,父母开始商量他的前途。
“我想让阿尔弗雷德到工厂去工作。”父亲说。
“是呀,他已经17岁了,不是个小孩子了,是该工作了。”
“让他做些什么好呢?”
“他虽然喜欢文学,可是我还是希望他从事技术方面的工作。”
“嗯,当工程师是不错,但最好是能发明创造的工程师。”伊曼纽尔接着又说,“罗伯特可以负责管理方面的工作,路德维格负责生产制造方面的事务,我希望阿尔弗雷德能从事发明创造方面的工作,使工厂不断地有新产品上市。”
“这可不是简单的工作!”
“所以我打算让阿尔弗雷德去美国,更深一层地学习如何研究这些东西。”
“到美国?”卡洛琳惊讶地问道。
“是的,美国有我的一个老朋友——发明家约翰·埃里克森,我希望阿尔弗雷德能得到他的栽培。”
埃里克森是一位著名的发明家和工程师,他发明了用螺旋桨推动的轮船,现在,他正在研究以热空气代替蒸汽的方法,如果这项研究成功,很有可能引发一场新的工业革命。
美国取经
1850年,阿尔弗雷德启程赴美。当时,埃里克森发明的螺旋桨船只还未投入使用,所以诺贝尔乘坐的仍是旧式船只,它正慢慢地在波浪中航行。
我少小离家,
漂洋过海去异乡。
纵然海洋辽阔无际,
我也不感到惊奇——
因为我心中的海洋更加宽广!
阿尔弗雷德在语言上颇具天分。在俄国的时候,他英文的读写能力已相当不错,为了精益求精,在疲惫的长途旅行中,阿尔弗雷德仍不忘温习英语,加强语言能力。他随身携带各类的英文读本,其中除了有关科学的书籍外,更不乏文学与诗歌方面的读物。
在漫长的旅途中,阿尔弗雷德最喜欢坐在甲板上,面向大海欣赏雪莱的作品。雪莱主张博爱、和平,他对事物的看法与阿尔弗雷德颇为接近。阿尔弗雷德以科学的态度促进发明事业的扩展,以和平的手段、博爱的精神处世待人,这都是受雪莱思想的影响。后来他捐出遗产设立诺贝尔奖,可以说是雪莱思想的升华。
抵达美国后,阿尔弗雷德便拜访埃里克森。埃里克森对他深表欢迎。
阿尔弗雷德在这里学习了许多有关各种机械的技术,并帮助埃里克森从事代替蒸汽发动引擎的热空气研究。热空气引擎也就是今天的燃汽轮机。从这些研究中,阿尔弗雷德学习到了许多新的知识。
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每当阿尔弗雷德感到孤单寂寞时,雪莱的诗便成了他的寄托,写诗也成了他的主要消遣。
阿尔弗雷德在美国待了两年。两年后,他离开美国,到欧洲各地游历,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住在巴黎。他来巴黎的主要目的是学习化学和物理,顺便欣赏巴黎美丽的风景,以激发他的灵感。
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位美丽的少女。就在他们海誓山盟、谈婚论嫁的时候,少女却因病去世了。
我的爱情永远地与逝者同在,
在那个最后的时刻,我没有在她的身边抚慰,
现在却对她的遗体凝眸。
我凝视着,
庄严的气氛使我心往神驰,
个人的小小悲哀实在不值得一提,
从这一刻起,
众生的欢愉我将不再分享,
美人的青睐,多情的泪水也不能使我停留。
阿尔弗雷德无心留恋巴黎,他决定离开这个让他心碎而难忘的地方,专心致力于将来的理想与事业。他回到了圣彼得堡。
父亲破产
回到圣彼得堡后,阿尔弗雷德开始在父亲的工厂工作。他从实习生做起,除学习机械车床的操作和削铁的技能外,也学习修理机械的故障。尽管这些工作都又脏又累,阿尔弗雷德还是干得兴致勃勃。此外,他还跟着哥哥罗伯特学习经营管理。
当时正值克里米亚战争时期(1853—1856),俄国的军队急需武器和装备,大批的军事订货使这家工厂生意兴隆。当时俄国第一条铁路使用的铁器制品,以及第一批推进器兵舰所用的大炮和蒸汽机械等,都是由这家企业制造的。1853年,伊曼纽尔·诺贝尔被俄国政府授予帝国金质奖章,以表彰他在工业中的“勤奋和技艺”,这对于一个外国人来说,是一种罕见的荣誉。
在工厂中,阿尔弗雷德和他的哥哥们有广阔天地进行实践训练,他们也充分利用了这一机会。路德维格·诺贝尔在晚年时曾经写道:“我在任何一家工厂,都没有像1853年至1860年那样精力充沛。那几年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简直像发了狂一样。”
水雷是伊曼纽尔·诺贝尔的一项重要发明,尽管它已经被人遗忘了很久,但是在战争期间,它又突然引起了政府的注意。在罗伯特的帮助下,伊曼纽尔在芬兰港口以及圣彼得堡的战略要地入口布了水雷。
正如俄军所料,英法联军的舰队企图占领喀琅施塔得港,再直入圣彼得堡。他们的舰队已到达芬兰湾了。不巧的是,有一艘俄国汽船竟误触水雷而沉没,看到这种情形后,英法联军立刻察觉到港口周围海面上浮着许多固定的水雷,因此他们放弃了攻打喀琅施塔得港的计划。这证明伊曼纽尔的水雷相当成功。
在战争爆发的第一年,诺贝尔家族的工厂雇佣了1000名工人,为俄国一些报废的船只制造机器和设备,将这些废船改装成蒸汽机发动的军舰。这期间,阿尔弗雷德去了欧洲一趟,去寻找图纸及一些急需的设备。最终,依靠英国的旧图纸以及阿尔弗雷德从埃里克森那里学来的知识,他们按时交付了设备。
第二年,他们的任务更重。军政部要建立一支现代化的海军,诺贝尔的工厂要在一年之内生产3艘海岸炮舰的发动机和大炮,以及另外100艘炮舰、14艘海岸炮舰、6艘巡洋舰的发动机。
他们每天的工作量相当繁重,往往太阳下山后依然留在工厂实验室继续从事各种研究。每天都有解决不完的问题——技术上、经济上的,人力、物力方面的。
战争爆发的第一年,阿尔弗雷德的胃病复发了,医生建议他去南部的温泉区疗养。阿尔弗雷德却希望去德国,他希望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学习德语,因为德国有最好的化学技术。在赴德国之前,他先去了一趟瑞典的外公家。得益于外公一家的爱护和照顾,阿尔弗雷德的心情好了很多,接着,他来到阿尔卑斯山附近的温泉区疗养。
这是一个空气清新、风景秀美的温泉地,每日饱览群山景色,泡在温暖的泉水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阿尔弗雷德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他的德语也进步很快,很久就能流利地听说和写作了,他还去柏林购买了大量的化学参考书。
这些化学书籍使他回忆起小时候玩火药的情景,他热切希望早日回到圣彼得堡,从事各种化学实验。
他的父亲也盼着他回去,伊曼纽尔在写给岳父一家的信中说道:
感谢上帝让我亲爱的、勤劳的阿尔弗雷德恢复健康,我和他的母亲及哥哥们都非常珍视他的学识和永不疲倦的精力,这些优点是无可替代的。
1854年9月,阿尔弗雷德起程返回圣彼得堡。
他回到家中,准备大干一场。然而,此时战争的进程已经暴露出沙皇统治下的俄国可悲的弱点。正当此时,沙皇尼古拉一世又不幸病逝。1855年,一般人认为无法攻陷的塞瓦斯波托尔港也被攻陷了。
1856年1月,新即位的亚历山大二世向联军投降。
亚历山大二世从失败中总结教训。他认为失败的原因之一是俄国的军事装备赶不上英国和法国,他决定由国外工业来供应武器装备,并下令取消同国内企业签订的全部合同。这意味着诺贝尔工厂将不再有订单,这倒还说得过去,可是签了合同的机器已经投入生产,有的是半成品,有的已经准备交货,他们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现在一概取消,未免让人难以接受。尽管伊曼纽尔递交了申请要求赔偿,但是申请书并没有被呈交到沙皇手中,因为没有一个大臣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1858年,阿尔弗雷德被派往英国和法国,去见那些提供贷款的银行家,却空手而回。
一度繁荣、忙碌的诺贝尔工厂终于被迫停工,伊曼纽尔宣告破产。移民到俄国二十多年、对俄国机械工业贡献颇大的伊曼纽尔不得不回到瑞典。他的三个大儿子留在圣彼得堡,试图挽回局面。
伊曼纽尔带着妻子和在俄国出生的小儿子埃米尔回到瑞典,在以前居住的斯德哥尔摩海德堡租了一栋房子。这一年是1859年,阿尔弗雷德26岁。
路德维格被法庭指定清理工厂的债务。这项工作他做得很出色,因此得到债主们5000卢布的奖金。他就用这笔资金租了一个小工厂,吸取了父亲破产的教训后,路德维格不再依赖军事订货,他也开始生产一些工业用品,如钻床、镗床等。
罗伯特不像他的兄弟那样坚强和有毅力,他也没有路德维格的好运气。此后几年,罗伯特辗转做过好几种生意,如经营陶制艺术品和制砖厂等,最后都因资金紧张失败了。1861年,罗伯特偕妻子离开圣彼得堡,移居芬兰。
当哥哥们致力于赚钱时,阿尔费里德则被那些机械和化学实验吸引住了,这些实验是他过去进行过的,但由于生病和为父亲奔走而几度中断。他申请了三项专利:1857年的气体计量仪,1859年的液体计量仪,以及同年的改良型气压计。不过这些发明都没有什么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