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一想到刚才秦朗瞥过来的目光就浑身僵硬,在心里为自己的“闺誉”默哀。
周芷那叫一个越想越气,说着又抬起腿想要去踹司徒樾,司徒樾学乖了,还没等妖女大人的脚亲上自己,就立马发出一声嚎叫:“哎呦喂行行好,别弄了,再来我就要死了。”
对面的几个人听到了司徒樾的嚎叫声,顿时都菊花一紧虎躯一震。
太开放了吧……不忍直视……
周芷咬牙切齿地瞪着司徒樾,牙齿磨得擦擦作响,咬紧了牙根才能让自己不再生出把司徒樾大卸八块剁吧剁吧剁了之后大快朵颐的念头。
“你给我闭嘴!”周芷朝司徒樾吼道。
“哦。”司徒樾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还不快站起来!”周芷的狐狸眼儿都快要能喷出火来了。
“哦。”司徒樾老老实实地从地上站起来。
“站在这干嘛,还不快滚?”周芷哼道。
“哦。”司徒樾下意识的应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要滚去哪里,“我要滚去哪里?”
“随你滚去哪里,立刻。马上,现在,给我滚出去。”周芷道。
司徒樾一听,立马开启无赖求人模式,一双桃花眼无辜而又楚楚可怜泪汪汪:“姑娘,我要是滚出去。刚才那些人不小心滚回来,发现了滚出去的我,那滚出去的我就死定了。”
周芷一想,也是,好不容易冒着被发现身份的危险救了这货,要是就这么死了是有点可惜:“哼,那算了,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保证刚才那群王八羔子不敢动你。”
司徒樾又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姑娘,你不是这里的人吧?”
丝毫没有察觉到被岔开了话题的某只小狐狸:“不是啊,是的话我还住客栈?”
“哦~那姑娘,你从哪里来?”司徒樾继续打算刨根问底。
还没察觉到歪楼的某只小狐狸:“归云山上……”一转念想到归云山上除了猛虎野兽就是荒山丛林,还有自己和师傅两个老不死的,顿时住了嘴,又继续说道:“归云山下的归云城。”
司徒樾晕乎乎:“直接说归云城不就得了,说一大串。”
“哼,谁知道你的智商能不能理解归云城,多说点你也好明白点。”某小狐狸鄙视地说道。
司徒樾语噎:“那你要去哪里。”
某小狐狸下意识回答道:“我要去汴京。”
一想到汴京跟着就想到秦朗,周芷心里黯然。
忽然,周芷醒悟过来歪楼歪得不要太厉害啊……
“喂,你问这么多干嘛。”周芷警觉道。
司徒樾还是瞪着桃花眼人畜无害地说道:“我也去汴京啊。”
周芷奇怪地看着司徒樾:“你丫去汴京干啥?”
司徒樾笑道:“我家在汴京啊。”
周芷:“……”
司徒樾继续说道:“阿岳,你刚才可是要送我回家的,别食言啊。”
周芷:“你……”
司徒樾道:“你可别食言而肥。”
周芷发现自己被这厮下套套住了,刚提起脚来,就听司徒樾继续说道:“男人都不喜欢胖姑娘。”
周芷的脚顿了一顿。
司徒樾又说道:“对面那小子也是男人。”
周芷就彻底停下了脚……
第一回合,司徒樾坑爹成功,胜利!
果然归云城的小姑娘就是好骗啊,咩哈哈,食言而肥又不是说食言了就会肥。
司徒樾心里暗笑。
只有可怜的小狐狸精周芷还以为食言而肥是凡人的规矩,食言了就会肥,如果自己食言了没有肥不是就被发现了吗。肥了的话秦朗就不喜欢了啦。
好纠结好纠结,所以算了吧,反正顺路,就把这货顺带捎上吧。
周芷带着司徒樾下楼,又给他另外开了个房间,就在自己隔壁。
周芷扶额叹息:“我这都是做的什么孽啊。”
司徒樾乐呵呵地喝了口茶,眨巴眨巴眼睛:“阿岳啊,你做的那是好孽啊!行了,回去睡觉吧,我都困了。”
周芷怒吼:“你逗我!好孽!孽能有好的吗!”
周芷的关注点永远这么的奇异而又可爱啊……
周芷骂骂咧咧地回到自己房间,感觉不能再爱了。直到快天亮了才晕晕乎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作死的司徒樾又来了……
“开门,开门啊,阿岳……阿岳~阿~岳~啊岳岳~岳岳~”
司徒樾一边丧心病狂地敲门,一边丧心病狂地呼喊。
周芷在床上翻来覆去,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裹了起来。
可是,没过多久……
尼玛不要作死啊,好热好热。呼吸不过来了。
牺牲那么大居然还能听到魔音入耳这是闹哪样!简直要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爆发吧小宇宙!
周芷一个鲤鱼打挺,把被子飞到了九霄云外,气势汹汹地披上一件外褂。
砰砰砰!倾听小狐狸愤怒的脚步声吧!
“你能不能……”周芷刷一下把门闩扯开,气势磅礴地拉开房门。
结果门外边儿除了一个神烦的“师徒”,还有刚刚拉开门打算出来的秦朗。
周芷瞬间就消音了,声音也变得柔和多了,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狂风暴雨变成了和风细雨,态度那叫一个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你能不能【哔……】小声一点啦。”
说着,不敢再去看秦朗一眼,周芷又把门关上了。
周芷关上门后,背靠着门,要不是秦朗还在门外边。周芷肯定就要尖叫了。
周芷不能淡定地把门闩上,走到房间里自带的梳妆镜前,一照,妈呀……差点没崩溃好么……
眼前这个头发东倒西歪乱糟糟像个鸡窝,睡眼惺忪没有精神,衣服皱巴巴,关键是嘴唇上还有着这俩东倒西歪八字胡的这货是谁啊……
脑袋瓜子里面电闪雷鸣间,周芷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和秦朗在门口偶遇时秦朗欲言又止的样子,当然还有……司徒樾说的:“那神通广大的妖女大人,请问您怎么还没发现您长歪的小胡子?”
此刻周芷的脑袋瓜子里头只剩下一句话了:丢脸丢大发了……
既然之前的事情已经不可挽回,周芷自然要在之后的事情上下更大的功夫。
周芷以最快的速度洗漱,扎了个整齐的男式发髻,最后嫌自己穿衣服麻烦,干脆用了个术法把重新换了套崭新的衣服在身上。
至于八字胡……不堪回首……
“嘶……好疼……”周芷一边撕假胡子一边被胡子的胶水部分扯得生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行了没有啊阿岳,我饿死了,你快点。”司徒樾裹乱道。
周芷翻了个白眼,把假胡子随手丢到垃圾篓里面去,摸着自己被扯得发红的皮肤,忍不住吼道:“知道……”
突然又想到秦朗可能还在外面,声音又掉了八度:“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来~”
尾音还自动美化带上了撒娇的颤音。
司徒樾在门外边听到了,打了个寒战,暗道:哼,要不要这么做作。
司徒樾用眼神打量着在一旁站着的秦朗,眼神都不能说是不善,而是非常的不善……
秦朗被司徒樾扎人的眼光一戳,下意识抬起头去看司徒樾,却见司徒樾在他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的同时迅速挂上了友好而疏淡的笑容。
秦朗也回了司徒樾一个笑脸,不明就里地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上官环,用眼神问道:“这是怎么了。”
上官环在收到秦朗的询问信息后,下意识看了眼司徒樾,想到了昨天晚上司徒樾来找自己的场景——
司徒樾出来上厕所,一打开房门正对上了出来巡看的上官环。
上官环呆愣了几秒之后,行礼道:“小王爷。”
司徒樾无精打采地打着哈欠,摆摆手道:“行了行了,起来吧。”
司徒樾迷迷瞪瞪地往茅厕方向走去,上官环下意识地弓身,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司徒樾走了老远之后,上官环才直起了身子。
哪里料到司徒樾突然又折了回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上官环:“哎?你怎么在这?”
上官环公事公办地回答道:“卑职出来办公差。”
“哦。”司徒樾又继续问道,“什么公差?”
“护送金科状元回京入职。”上官环回答道。
司徒樾默了一下,随即惺忪的睡眼变得凌厉了起来:“状元?这小子?”
司徒樾的手指指着周芷对面房间的天字一号房。
“回殿下,是的。”
在得到了上官环肯定的回答之后,上官环突然觉得司徒樾的眼神变得有点想是想要吃人……
司徒樾瞪了一下上官环,良久之后才哼了一声,说道:“管他是谁,会汴京之前,管好你的嘴。知道吗?”
上官环应喏道:“卑职知道。”
司徒樾这才又继续往茅厕的方向走了两步路,但两步路之后又停了下来,问道:“我是谁?”
上官环毫无停顿地回答道:“不认识。”
司徒樾这才满意地走开了……
想到这里,上官环决定装作一个傻子,朝秦朗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朗略一皱眉。
司徒樾又开腔了:“秦兄如果饿了可以先去吃的。”
秦朗好脾气地微笑着摇摇头:“没事,司徒兄不必挂怀,在下再等等。我有些话想要问问周兄。”
“周兄?”司徒樾似笑非笑地看着秦朗。
“对啊。”秦朗不知就里地说道。
司徒樾不说话了,脸上却还是挂着笑,眼神意味不明。
嘎吱……门开了。
穿戴整齐的周芷从房间里走出,轻笑道:“久等了。”
众人:这莫名的晕眩感是怎么回事……
周芷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每一根头发丝儿都一丝不苟地服服帖帖,没有一点毛糙。发带上镶了一块色泽亮白的美玉,称着她身上穿的这件月白色长袖袍子显得更加萧然出尘。
一双狐狸眼微微上挑,眸子里波光潋滟,长长的睫毛掩映着如同深潭一样的瞳仁,显得有些神秘动人。
面色白如美玉,一张小嘴像是抹上了胭脂一样,引人采撷,两弯眉毛如同寒山远黛。
在场的人都不得不惊叹眼前这个“男子”的别样风情。
秦朗最先回过神,呆呆地问道:“周兄,你刮胡子了啊。”
在场的人都嘴角一抽,上官环看了秦朗一眼,扶额:大人,您的关注点果然也有点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