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心努力将生活过得安静有意义,每日不是陪着湖沁,就是去藏书楼看书,偶尔看望问梅,亦或是想他的时候,拿出回音弹弹琴。
傍晚时分,夙心照旧从藏书楼回来,湖沁已经在等她了。
“说说你今天又看了什么书吧”
如今夙心经常看书,湖沁也高兴地听她说着每天学到的知识。
“今日依旧在读《孟子》”,“哦对了,姐姐我今日在藏书楼见到一个人,他人很好,还为我讲解书中不懂得词语”
湖沁一听,便有所担心,“明日我同你一起去读书可好?”
“好啊”
端了药碗来,“这是方才梅姐姐让人送来的药,赶紧喝了吧”
自从结识了问梅,问梅很是喜欢夙心,那日去看望问梅,她一眼就看出夙心有些虚弱,身有不及,就为她诊脉开了药。
夙心想是之前受伤又修炼所以未能完全恢复,而且见问梅又如此善心,便也十分感谢所以总按时服药,以不辜负问梅关心。
开始时湖沁还有不放心,一直警惕着,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所以也就一直嘱咐夙心吃着,毕竟对夙心有好处。
“姐姐,如今我已大好,不必吃药了,让梅姐姐下次不必再劳心了”
不过还是喝下了面前的药,总归是问梅的心意,“明天我们先去看望梅姐姐吧,有几日未去了,还未谢谢她赠药之情”
“好”,湖沁答应着。
第二日湖沁便与夙心去了梅园。
不过最重要的是,她又陪着她去藏书楼看了一天的书,目的便是夙心口中昨日所述之人,只是她却未见到那个夙心所说的人。
连着几日,湖沁都没有见到,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太过小心,也就放心了。
今日湖沁又来看夙心了,反正也确实是无事,皇宫里的人,她也不想有过多的接触,所以也就日日陪着夙心。
只不过,她想不接触却不是就可以不接触的,尤其是感情,最是让人头疼和无可奈何。
而夙心呢,今日她这里却是着实热闹,来的客人可不止只有湖沁。
今日来的除了湖沁还有两位客人,卫凌正,便就是还有一位照云郡主。
“这位是照云郡主,是我的一位朋友”
“你为何不敢说你我已有婚约呢?”
“照云,你是个有个性,有见识的女子,我相信你能明白,你我之间都只是皇命而已”
夙心听着,有些愣了,但湖沁可不是傻子,况且她和夙心都看着,让他们两个这样闹下去实在是有失体统。
“好啦,来者都是客,既是在我的地盘,可要尊敬我吧”,湖沁赶紧上前调解,以免让下人看了笑话。
卫凌正不说话,不再去看金瑶。
“失礼了”,照云微微行礼。
湖沁打量着这个金瑶郡主,没有宫式华服,利落的灰蓝色衣裙,青丝半挽起,简单斜插一根玉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但她的眼睛却透着神采,不似湖沁的微波如水,也不是夙心的清澈透明,而是不一般的英气。
湖沁拉照云过来坐下,“无妨,我是怕你们在我这里吵起来,毕竟来了就是一起闲坐罢了,何苦闹得不愉快,更何况听起来,你们还有婚约”
一听婚约二字,卫凌正又要反驳,被湖沁挡下了,“我知道,先坐下喝杯茶吧”
确实在这里谈论这些,实在不礼貌,这也不是卫凌正的初衷,便老老实实坐下了。
复又站起来,“今日我为夙心姑娘带来一份礼物,你看看可喜欢?”
下人小心翼翼地送上来,竟是一把琴。
“这是前些日子他人送我的,这琴梧桐为身,冰蚕丝为弦,琴声如水激石,清晰悦耳,也算称得上是稀世珍品了,我留着也是无用,见你似是爱琴之人,送你方不算是明珠暗投”
从前夙心学琴,只在琴技,但真正学会琴,并沉迷其中后,方觉得,弹琴,不在乎技,不在乎琴,只在于弹琴人罢了,况她已有回音,其他琴再好,于她也只是把普通的琴罢了。
不过夙心见这琴确是难得,况也算不得多华丽,除了懂琴之人,在外人看来不过一把琴而已。夙心试着拨弄了几下,果然清脆入心,余音不绝于耳。
“确是好琴,只是夙心已有心爱之琴,多谢殿下好意”
“无妨,这琴给了别人也是糟蹋了,你既觉得是好琴,便放在你这,留给它的主人”
夙心听着,这怕是非要她收下不可,不过她当即便明白了,想来是要讨好姐姐吧。
夙心既然明白他心思,还何苦让他为难,也就收下了,也少些口舌之罪。
照云就这样坐在一旁,看着卫凌正各种与湖沁和夙心聊天,似是相谈甚欢,可整个过程,他都没有与照云说一句。
但照云却依旧淡定地坐在原位,却也并没有觉得因为被冷落而生气。
见照云没有任何反应,也没被气走,而湖沁也依旧对他冷淡,卫凌正自己也没了兴致,泱泱地走了,照云自然也就跟着一同离开了。
“姐姐可有为难?亦或是……感动?”,待他们二人离开,夙心问湖沁。
“此话怎讲?”
“这些日子,这位二殿下,时常就来看你,如今连带着我都受当优待,这琴其实是担了你的情,我都看得出来,姐姐玲珑剔透的心,不会不知道。”
“果然是有进步啊”
夙心偷笑,“姐姐教的好”
“也学会玩笑了”
“我来世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何况在这皇宫里,耳濡目染,总该懂了吧,而且二殿下的心思表现得这么明显,只有你假装看不出罢了”
其实湖沁怎么不知道,只是再知道也没有办法,也不会怎么样。
后来的几日,照云日日缠着卫凌正,卫凌正就日日来湖沁和夙心这里。
连夙心都觉得心疼这位照云郡主,偏偏要守着一个卫凌正,后来又想想,觉得卫凌正也是一样,偏偏守着湖沁的冰冷。
这日一早照云竟独自来了夙心这,倒让夙心有些摸不到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