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0171700000001

第1章 神秘祭祀

树丛中的木桩

马文实在是想不到,他们没看到什么狗屁宝藏的影子,却先认识了个死人。

马文和赵胖落在了后面。

马文纤细,一米八的个子,只有一百斤出头。胖得像个苹果似的赵胖走在他前面几步远,边手脚并用地爬山,边哼哼唧唧地骂着他们的头儿王乔峰。

王乔峰和“杀手”等人刚刚在半山坡捡到一个破碗,他仔细瞅了一会儿,非说这碗应该是当年的大顺将士吃饭用的碗,然后人立马抽风了,打了鸡血一般在前面乱窜,把他们扔下好一段路程。

走了一会儿,前面的赵胖突然杀猪一般叫起来,着实把马文吓了一跳。听那声音,还以为他挨刀子了呢,抬头一看他却站得好好的,根本没有受伤的迹象,只是仰头朝天,声嘶力竭地大叫,好像全身就只剩下了一张嘴一般。

但是赵胖那叫声太凄厉,简直像一支利箭,马文感觉身上被射出了一个窟窿,浑身上下仅剩下的大约能捻死一只蚂蚁的力量也从这个窟窿里泄出去了。要不是这个斜得邪乎的山坡没法坐,他真想一屁股蹲下,或者躺着休息两天两夜。

他只能靠在一棵树上,骂道:“赵胖,死胖子,你爹死了咋的?”

赵胖似乎没听见他骂人,而是猛然蹦起老高,转身朝他跑了过来。瞧那架势,马文脑袋里马上浮现出《狂蟒之灾》里被突然出现的蟒蛇吓得乱窜的男主角。马文的腿不由得抖了一下,身子失重,差点摔倒。他边留意赵胖身后是否有人或者别的活物追来,边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赵胖身后并没有什么追上来,只有微风摇了几下周围的树叶。

马文长出了一口气,对跑到身边的赵胖说:“你这是想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你看到死人了啊?这么大惊小怪的!”

赵胖靠着树,张着大嘴刚喘了一口气,听马文这么说,更惊讶了:“你……你怎么知道?”

马文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语成截,惊得眼珠子都不会转了:“真的?我哪里知道啊?我是信口瞎说,胖子,真……真的有死人?”

赵胖指着自己刚刚惊叫的地方,语无伦次地说:“那……人,没追过来吧?我以为是块石头,他的头颜色跟石头一样,没想到却踩着他的头了,结果他头一转……耳朵就朝上了。死人……倒是没什么可怕的,我就是怕他再张开嘴,咬住我的脚。哎呀,这荒山野岭的突然蹦出个死人来,真是活活吓死人啊。”

马文狐疑地看看他,问道:“胖子,是不是你眼花了啊?这地方…能有死人?”

胖子一瞪眼,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眼花了?马文,你可以自己过去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死人。告诉你,我好像……看到他要爬起来呢。”

马文被胖子说得有些胆怯,朝后倒退了几步。胖子也跟着倒退。但是那地方始终风平浪静,马文退了几步后,又站住脚。胖子也跟着站住了。

突然刮起了一阵小风,刚好是从那个方向刮过来的,只见那地方附近的树木草丛一阵摇晃,好像真有什么活物要从那里钻出来一样。胖子号叫一声就要跑,被马文一把拽住了。

马文骂道:“死胖子,你能不能别叫得那么惨啊?那只是一阵风,什么都没有!”

胖子挣了几下没挣出去,只好回头看。果然,小风掠过之后,带来一阵凉意,那地方又变得平静了。

胖子倚靠在树上,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好像四周都是死人。

马文朝前看,喃喃自语地说:“刚刚乔峰也是从这儿过去的啊,这个熊,光顾着财宝了,连个死人都没看见。”

胖子看了看四周,害怕地问马文:“马文哥,咱怎么办?”

马文无奈地看看四周的树木,说:“还能怎么办?咱不知道路,不能回去,只能朝前走。王大哥他们在前面,咱要是赶不上他们,晚上会让狼吃了。”

胖子朝前面斜晚了一眼,说:“那个死人在那里……谁敢走?”

马文跺跺脚,下了决心,说:“走!不就是个死人吗?跟死猫死狗有什么区别?难道他还能活过来?咱得抓紧时间,否则会跟他们越拉越远,那些货就顾着找宝了,真能自己走了不管咱。”

赵胖害怕了,看看马文,又看看前面,问:“走?朝前走?”

马文给他打气,说:“对,朝前走!”

胖子走了两步,又站住了,对马文说:“马……马大哥,我真是害怕,还是你……走前面吧。”

其实,马文也是个胆小的人,且平生最怕的就是死人。但是看胖子那个熊样,恐怕要是自己再不在前面走,他会转身就跑。于是马文只得硬着头皮,一小步一小步地在前面走,瞧他那样子,感觉就像是躲地雷似的。

终于,走到了胖子刚刚转身逃离地方,马文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胖子擞着马文衣角的手,一个劲儿地抖,抖得马文头皮直发麻。

马文躲躲闪闪的目光,看到的只是一段木头。胖子藏在马文身后,听说是一段木头,将信将疑,也走出来看。那个吓了他一跳的东西,躺在前面的草丛中,远看真的像是一段枯木。

身边有了人,“死人”看起来又像一段木头,赵胖大了胆子,快走两步,扒开两边的树枝和草丛去看,马文也紧跟过去。赵胖小心翼翼地用捡到的木棍捅了“木头”一下,猛然跳了起来,喊道:“不是木头,真的是人!”

马文仔细一看,果然是人!一个穿着跟老树皮一样颜色衣服的人。他吓得朝后退了一步,但是见躺着的人一动不动,他就拎着半条腿不敢再走了。

稍等了会儿,那人依旧没有活动的迹象,貌似真的死了。他在心里给自己鼓气:怕什么呢?死人跟死猫死狗有什么区别呢?作为一个有知识的懂唯物辩证法的现代青年,怎么会去怕一具尸体呢?

马文战战兢兢地朝前走。赵胖说:“马哥,你那腿……怎么了?”

马文惊异道:“腿?我的腿怎么了?”

赵胖说:“你自己看啊。”

马文低头一看,自己的两条腿在抖,就像风中的树叶一般,就差“喇喇”响了。马文抡起拳头,狠狠地砸了每条腿各一拳,左腿立马不抖了。但是右腿不行,还时不时地猛然抖动几下。马文毫不客气,又砸了右腿几拳,砸得自己差点摔倒在地上。

因为最后几下砸得有些狠了,右腿有点疼。这下可好,疼了的腿再也不抖了。马文和赵胖走到死人身边,草草看了几眼。那人长发披肩,若站起来,应该很威风的样子,现在却似一堆乱草般散落在地上。他的脸色漆黑如墨,几乎跟身上穿的青黑色的衣服没有什么区别。赵胖轻轻用木棍扳动了一下他的头,看到这人的眼睛竟然睁着,凌厉地看着他们。

赵胖惊叫一声先跳起来,接着就朝后跑。马文硬撑着,做好了朝后跑的姿势,看到死人没有爬起来的意思,他就朝赵胖喊:“胖子,你怎么就知道跑啊?一个死人有那么可怕吗?”

赵胖勉强折回来,马文说:“这人是被人捅死的。咱得赶紧离开这里,追上乔峰他们。”

赵胖一愣:“被人捅死的?你怎么知道?”

马文用木棍指了指死人的腹部,说:“看到他肚子下的土没有?血水都泪出来了。不信,你就翻过来看看。”

赵胖不敢看,说:“快走吧,看什么看?你不是说这人是被杀死的吗?万一……凶手就在附近怎么办?”

马文壮着胆子把死人又看了一遍,就和赵胖赶紧绕开,继续朝山上爬。赵胖边走边转身朝后看。马文嫌他走得慢,烦躁地说:“你看什么啊?快走!”

赵胖说:“哥哥,我怎么老是感觉后面有人呢?”

这是一段陡峭的上山路,怪石嶙峋,藤蔓缠绕。走一会儿,小路上就会出现一些很突兀的大石头,或者是横着的木头。大石头凶恶地立着,横着的木头有的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有的已经被泥土吞噬了一半。

赵胖艰难地攀过一块巨石,坐在石头上喘粗气,喘了一会儿,骂道:“这么差的山路,还要弄这么些石头,弄这么些木头,这个大顺国,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马文跟在他后面,也爬上来坐着,用手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木头,说:“胖子,你想一下,如果那块木头变成一棵大树,枝权茂盛,树叶还都在上面,那边的路是不是就没法走了?”

赵胖看了看,说:“这树……这么粗的树,如果加上树枝,那还不是挡了半面山坡?”

马文点点头,说:“是的。这周围的树,据说在二十世纪大炼钢铁的年代还砍倒不少,即使这样,这里现在也很难走吧?如果这树木变成刚砍倒的大树,呢,看到这边这棵没有?就像这么一棵大树横在这里,这里还能走吗?何况……当初的树林比现在要茂密多了。”

赵胖朝山下看了看,摇头,说:“那这里就成绝路了。”

马文说:“可以这么说,这里应该是大顺军防御工事的一部分,你没听乔峰哥说过吗?他可是研究大顺宝藏的专家。当年大顺带着上亿两黄金白银和数不清的珠宝的后勤部队老营,就曾经驻扎在这里。上亿两啊,那是明朝攒了几百年的财富,说不定……”

马文眼神痴迷地朝四下看了看,都快被自己的想象陶醉了,说:“说不定就埋藏在附近的哪个山洞里,说不定今天就会被我们发现了。我马文不贪财,只要十斤黄金就够了。有了十斤黄金,就能在北京郊区买套房子,就能……娶个媳妇,我老爹就不用捡废品给我攒钱了。”

赵胖同情地说:“马哥,你老爹还捡废品啊?”

马文摆摆手,说:“跑题了。我是想告诉你,当年大顺军最核心的老营和精锐都驻扎在这里,那这里能不严防死守吗?不过,即便这样,当年清军还是派秘密小分队从这里偷袭得手……”

马文突然张大了嘴惊骇地喊道:“有人!”

马文的声音太突然,把躺在石头上歇息的胖子吓了一大跳,他皮球似的从石头上蹦起来,惊慌地四下张望,边看边问:“哪里有人?哪里有人?什么样的人啊?”

马文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匕首,紧紧地盯着斜前方的一丛灌木。赵胖没带匕首,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木棍,又从旁边捡了一块大石头。他看着惊恐的马文,害怕了,说:“马……马哥,咱别这样好不好?真有人吗?我就快被你吓死了。”

马文不理他,眼露凶光,紧紧地撰着匕首,一步一步朝灌木丛走去。

赵胖见此,也只好一只手擞着石头,一只手摄着木棍,跟在他后面。

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灌木丛后面。马文弓着腰,胳膊鼓胀着,做好了攻击的准备,赵胖也高高地举起石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灌木丛后面居然空空的,别说人了,兔子都不见一只。

马文松了一口气,把匕首放进背包。赵胖也把石头扔了,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埋怨道:“马哥,以后要看仔细了啊。吓死人……偿命的啊。”

马文很诧异,说:“我明明看到有人跑过来了啊。怪啊,莫非这人……会七十二变?真的快吓死我了,我得歇一歇了,这一惊,把我最后一点力气都吓没了。”

马文刚欲坐下,突然听到有人冷冷地说:“这里有七十二殿,有七十二地宫,没有七十二变。”

声音冷峻,就像是从地底深处发出来。吓得马文一个弹跳蹦了起来,却不敢行动,愣在当地。赵胖张大了嘴,看看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看马文,不知所措。

马文壮着胆子问:“你……你是谁?”

没人应声。赵胖倒退几步,走到马文身边,好像马文是他的一个挡箭牌。他壮起胆子,对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喊话:“喂,你是什么人啊?你来干什么的?也……也是来找金子的吗?”

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待赵胖喊完,马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胖子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怯怯地看了马文一眼。

那人没回话。听出是活人的声音,赵胖不那么害怕了,反而有点恼,喊道:谁啊?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跟你说话你为何不回答?

没有应答之声。只听见树枝在摇晃,树叶沙沙地响。

两人四处看了一会儿,觉得那树木背后,那灌木丛里,那大石头后面,好像都是险象环生的,两人害怕了,扭头就朝山上跑。

跑了一会儿,赵胖就气喘吁吁了,喊着要歇息,马文说:“歇你个头,这地方……我怎么老是感觉阴森森的?好像总有人……不,是有鬼在跟着咱们。兄弟,现在不能歇息,咱得走。要不……太危险!”

听马文这么一说,赵胖不敢停下了,只好咬着牙,继续朝山上爬。他在马文前边,走不快,胆子又小,急得马文直催他。赵胖很无奈,说:“马哥,求求你了,你这是要人命啊?咱慢点儿走不行吗?你以为这里是北京的柏油马路啊?”

马文说:“兄弟,我不是吓唬你。如果天黑之前找不到王乔峰,咱两个很危险,弄不好就跟闯王的手下做伴了。你以为我想这么拼命爬啊?这又不是体育比赛,有奖金。”

两人吭哧吭哧爬了一会儿,突然,听到前面有哗啦哗啦的人踩翻石头的声音,以及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走在前面的赵胖朝后退了几步,刚要说话,马文伸手制止了。两人躲到一棵大树后,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快到近前了,只听一个声音说:“这俩货,是不是被狼给嚼巴了啊,要不然不会落下这么远吧?”

另一个声音说:“别乌鸦嘴啊,这次出来可是赵胖他爹赞助的钱呢。要是赵胖真的让狼给吃了,咱回去怎么跟他爹交代?”

赵胖一下子蹦了起来:“太好了,是乔峰他们!”

马文拍了拍胸口,说:“终于见到大部队了。”

“大部队”这个词是他刚学的。几天前他们看了几场红色电影,那些革命者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以为自己就要为革命献身了,突然嘹亮的军号吹响了,做好必死准备的他们都会欣喜万分地说:“我们的……大部队回来了!”

现在马文真的有这种感觉。

赵胖喊道:“乔峰大哥,我们在这里!”

就听那边,有人问:“谁啊?胖子?”

赵胖欢呼:“乔峰大哥吧?是我啊,我和马文!”

消失了的尸体

两帮人会合。

王乔峰是个健壮的黑汉子,他看看两人,狐疑地说:“这不好好的吗?刚才惨叫什么啊?”

赵胖说:“刚刚……马文大哥看到一个影子,我们找了会儿也没找到。要命的是,我们没看到人,那人却跟我们说话。妈的,吓死人了。”

王乔峰惊异地问:“说话?他说什么?”

马文说:“当时我看到人影,没找到人,我就说莫非这人会七十二变?那人说这里有七十二殿,有七十二地官,没有七十二变。”

王乔峰一愣,瞪大了本来不大的眼珠子:“他说有……七十二地官?”

马文说:“是啊。怎么了?”

王乔峰摆手,说:“没……没什么。我这是第二次听说有七十二地宫,这么说,七十二地宫应该是真的有。”

赵胖问:“那些黄金,能在地宫里吗?”

乔峰摇头,说:“谁知道这个七十二地宫是真是假?大顺宝藏的传闻太多了,真真假假的,怎么说的都有。”

赵胖关心的是他爹的投资,说:“那咱能找到吗?别白花钱了。”

王乔峰不高兴了,说:“放心,如果找不到宝藏,回去我就把你父亲投的钱想法还给他。”

马文说:“乔峰大哥,你们没发现什么吗?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对了,我们刚刚还发现了一具尸体。”

王乔峰有些不敢相信,问:“尸体?你们发现了尸体?是古尸吧?”

赵胖插话说:“不是,绝对不是。是死了不长时间,淌出来的血都还没干呢。”

“刚杀的?”跟王乔峰在一起的“杀手”惊讶了。

杀手是个比较神秘的人物,即便是王乔峰,对他的了解也不是很彻底。他只知道他的网名叫“杀手”,知道他曾经贩卖过女人内裤。赵胖为此还嘲笑过他,且差点挨揍。

赵胖没理睬杀手,马文看到杀手想要发火,忙说:“没错,好像刚杀的,身下一摊血。”

杀手问:“那人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马文想了想,说:“样子……他侧躺在地上……没看出来。不过头发挺长,比女人的头发都长,脸挺黑,还有……衣服挺怪,颜色跟树皮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还以为躺着的是一段木头呢。别的……没发现。”

杀手说:“好好想想,看到他穿的什么鞋没有?是不是一种尖头的、像蛇头那样的鞋子?”

马文摇头,说:“真没注意,他的脚藏在草丛里,还有树枝挡着,看不到,我们也没敢细看。”

杀手对王乔峰说:“大哥,咱得回去看看。”

王乔峰迟疑了一下,说:“回去?一个死人有什么看头?那不是耽误时间吗?”

杀手说:“马文说的这个人,很像前辈们说的猴子军。这帮猴子军,据说是老营里的耍猴艺人训练出来的,按现在说,就是特种兵。他们能够没水没食地在山里独自存活,爬树上山比猴子都要敏捷。当年大顺的猴子军散在三王峪各地,严密监视各个路口,曾经是四十八寨最有力的屏障。据说后来大顺军兵败之前,在三王峪秘设暗洞,预留了大量的物资经费,以便在大队人马失败后,猴子军依然能够保卫大顺军留在这里的宝藏。”

王乔峰惊讶地说:“猴子军?古代还有这个?传说吧?大顺宝藏的传说太多了,不足为信。”

杀手说:“可是很多传说往往都是有事实依据的。”

王乔峰转头看身边很少说话的黑炭头缸子。缸子是个很神秘的江湖人士,很沉默寡言的那种,他曾经是特种兵,武功了得。二零零三年,缸子奉命到宁夏一带执行一次秘密任务,回来后就从一个很活泼的大男孩变成了哑巴。据说退没后,他曾经给某部长当过一段时间保镖,部长见他一直不说话,就把他辞退了。

王乔峰在河南遇到缸子的时候,他正混迹于一帮打把势卖艺的河南人中间,表演拍打功。他拉开架势站在原地,任人拳打脚踢,把他打倒,他就给人五百元钱;打人的自己急了,他还没倒,只需给他五十元。

王乔峰觉得自己有力气,上去就是一阵猛打,缸子一动不动。王乔峰打了一会儿,打累了,就找了一块砖,放在地上让他拍,说如果他能拍烂了就给他一百。缸子轻轻一伸手,那温柔样儿就像是在拍他豢养的宠物,砖头却被拍成了碎片。

王乔峰当天请他吃饭,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从此就常联系。这次王乔峰到这里寻宝,缸子听说后,就跟着他来了。

缸子见王乔峰的眼神是征询意见的意思,于是站起来,却没说话。那意思,是让王乔峰自己拿主意。

王乔峰想了想,说:“杀手说得对,凡事仔细为好,咱回去看看吧。”

四个人在马文的带领下,返身回去。

有了这么多高手做伴,马文和胖子也不害怕了,两人争先恐后带着大家朝回走。王乔峰和杀手紧紧地跟着,只有缸子走在最后面,好像还有意跟他们保持一小段距离。

杀手示意王乔峰注意一下这个缸子,王乔峰点头。在他的直觉中,这个缸子看起来愚钝顽固、武功高强,却让人琢磨不透,难以判断此人是祸还是福。虽然这人跟着他们一起行动,表面上听他指挥,但心理素质貌似比他强大多了。说句到家的话,王乔峰有些害怕他的这个伙计。

几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跟着马文跌跌撞撞地来到他们发现尸体的地方。

然而,尸体不见了。

马文惊讶之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然而,胖子清楚记得旁边的那棵高大的桂花树。

王乔峰等人在周围搜索。马文找到那摊血迹,喊王乔峰过来看。王乔峰和杀手跑过来,杀手伸手在那血迹处抹了一下,然后,仔细地看看,闻了闻说:“死的时间不长,最多也就……七八个小时。”

王乔峰惊讶:“这么说,也就是咱刚到山下的时候?”

杀手说:“或者……咱刚开始爬山的时候。”

王乔峰站起来,看了看四周,说:“这人……活了不成?”

杀手让大家在周围寻找血迹,找了半天没找到。只有赵胖看到一棵被折断的小树。这个方向不是他们上山的方向,所以基本可以肯定这棵小树与他们无关。

杀手要去追,被王乔峰制止了。他说:“我看人家没有伤害咱们的意思,咱们也别去打扰人家了。”

杀手说:“根据我的经验,这人没有自己复活,他应该是被人救走了。如果他复活,他站起来肯定很艰难,伤口因为动弹会流出鲜血,那这摊血,就应该有两层。现在这摊血只有一层,那就说明,他们在动他之前,先给他包扎好了,或者直接抬着走了。”

王乔峰抬头四下看看,有些惊异:“被人救走了?那是些什么人啊?”

杀手迟疑着摇头,说:“怪事。这里怎么会突然有个死人?还……被人救走了?”

赵胖突然插话了,他说:“那个缸子呢?怎么不见了?”

逃跑

几个人这才发现,缸子没有跟上来。一阵小风刮起,树叶沙沙乱响,让几人感觉周围的环境更神秘莫测了。

杀手首先警惕起来,他果断地对王乔峰说:“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王大哥,咱得赶紧走!”

乔峰问:“那大缸呢?不用管他?”

杀手拔出刀子,说:“快走!大缸比咱有办法,他绝对没事!”

说完,杀手带头朝山上跑。王乔峰对马文和赵胖说:“跟上!别掉队!”

这次,他让马文和赵胖在中间,自己押后。杀手挥舞着手中形状怪异的短刀,不时砍断阻挡在眼前的藤蔓和树枝,动作简直有些疯狂,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卖女人内裤的小商人。

虽然大家感觉不出周围有什么异样,却无形中被杀手的紧张所感染,个个嚓若寒蝉,一言不发,跟着他猛跑。

也许是太紧张的缘故,马文虽没感到累,却有好几次都两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上。

跑了一会儿,到了一个较为平坦的小山坡,大家实在都跑不动了。王乔峰说:“兄弟,不行了,跑不动了,歇息一下,没事吧?”

杀手不答话,经过小山坡继续朝上跑,马文也只得拼命跟上。赵胖气喘吁吁地说:“不……不……我不行了,就是死,我也……也死在这儿了。”

王乔峰在后面说服他,让他一起走。赵胖索性躺在地上,说:“求求你了,我真……不行了,再跑几步,我就死了。我得歇一歇,真不……行了。”

杀手跑了几步,看他们几个没上来,又跑回去。赵胖闭着眼,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杀手拉起他来,把他放在一丛灌木中,让他不许出声音,说待会儿来找他,就带着王乔峰和马文继续朝山上爬。

即便是王乔峰,现在也是筋疲力尽。杀手在前面一个劲儿地催促他俩快点,他和马文在后面勉强跟着。

马文不但双腿已经没有了力气,且脑子也轰轰作响,就像里面有人开着一架二战时的轰炸机在转圈。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快完蛋了。现在他顾不得累不累了,他就想歇息一下,让脑子清醒清醒,别把脑子累爆了。至于两条腿,他太了解它们了,再怎么累,它们也不会断掉。

突然,他脑子里出现了别的声音。那是一种短促尖利的吼叫,声音非常恐怖,好像发出这种声音的怪物一个个正在被割断喉咙。

马文虽然头脑发蒙,但也知道这种声音不是自己脑袋里发出来的。他转回头看乔峰,乔峰一脸惊恐,也转身回头看,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无边无际的山林,在随风微微摇动。

杀手在前面疯了一般地喊:“快跑!是猴子军!是杀人魔鬼!被他们追上咱就完了!”

看到杀手的样子,马文和乔峰也顾不得其他的了,埋头拼命朝前跑。

杀手边跑,边嗷嗷叫着挥舞手中的短刀,即便是没有树枝没有藤蔓的平坦地带,他也不停下手,那样子,仿佛已经进入了一种癫疯状态。

看到有很多经历的杀手都吓成了这样子,马文和王乔峰屁都不敢放一个了,就连马文脑子里嗡嗡作响的轰炸机也不知去向了,马文只感到自己浑身都处于一种极度癫狂的状态,似乎脚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王乔峰却在后面催他:“快点!你怎么乱蹬不朝前走啊。”

马文感到奇怪,说:“没有啊,我在跑啊。”

王乔峰眼神很怪异地看他。马文觉得奇怪,低头看自己的双腿,果然,他也发现自己的双腿在飞快地原地踏步,却半天没挪一步。

马文突然有了一种噩梦的感觉。是的,他只有做梦才有这种感觉,那就是梦到鬼或者别的东西出现,自己想跑却跑不动。

王乔峰神色凝重,对他说:“你魔怔了?还是怎么了?”

那种凄厉的吼叫声越来越近,马文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他对王乔峰说:“乔峰大哥,求求你救我!”

王乔峰走过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马文感到脸上一热,脑子一阵轰响,开始慢慢地寂静下来。

马文重新感到了无比的疲惫,他身子一软就想躺在地上。王乔峰一把拽住了他的头发,对他吼道:“你想活命就快跑!否则你就死在这里!”

凄厉的吼叫声已经此起彼伏了,似乎一群魔鬼就躲在附近。马文咬了咬牙,继续爬山。其实马文一边爬,一边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念头。刚刚杀手没说清楚,不知道这“猴子军”是真的猴子还是人,如果真的是猴子,是当年闯王的大顺军训练的猴子军,过了三百多年了,这种猴子居然还活着,那不是魔鬼是什么?人再能跑,能跑过魔鬼吗?

他跑,只是不想自己放弃自己。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理念中,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要努力。就像这次他为了挽救爱情,为了能有钱买房子而冒险到这山里寻宝一样。

马文实在没有力气跑了,但他想搞清最后一个问题。他靠着树站住,问王乔峰:“乔峰大哥,我们要跑到哪里才能摆脱掉这些猴子呢?”

王乔峰一愣,说:“我也不知道。”

马文苦笑,说:“如果我们要跑过那些猴兵才能活下去,我看……我是没有希望了,太累了,我不想跑了。”

王乔峰也开始泄气,说:“如果真是那样,别说你了,就是我也没有希望了。听到没有,那声音越来越近了,我现在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倚靠在树下歇息了一会儿,杀手突然跑回来了,他看到两人一副认栽的样子,急了,说:“快点啊,跑到上面的点将台,那是猴子军的分界线,按照当年大顺军的规矩,他们是不能超越点将台的。”

马文问:“现在大顺军已经没有了,这些猴子军还能遵守这个……纪律?”

杀手一愣,说:“这个……我还真是没想到。不过凡事都有个万一,万一那是猴子军的纪律呢?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跑上去就有可能活下去。否则,你们自己看着办。”

杀手转身朝上走。马文看了看王乔峰,王乔峰略一思索,说:“杀手说得对,上去吧,上去就有希望。”

马文和王乔峰一前一后跟着杀手继续朝上爬。后面的声音已经很近了,马文偶尔能听到那些短促的吼声中有类似人的喘息声。

两人有了希望,脚上就多了三分力气,因此脚步就快了些。

经过一个小山沟,经过一片小树林,前面不远处就是一个比较平坦的山坡。

杀手说:“这应该就是点将台了。”

马文已经被后面的声音吓破了胆,他说:“那就赶紧走啊,我听后面那些东西快上来了。”

马文刚要朝前抢步,杀手一把拽住了他,轻声说:“不好,上面有人!”

王乔峰也急了:“怎么办?应该不是这些猴子军的人吧?上去看看,总不能在下面等死吧?”

杀手看了看,摇头,说:“不能上。跟我走,咱绕到台子后面,那儿有个地方能藏人。如果猴子军真的到这个台子前为止,那他们也不会到那里去。否则……就是上到台子上也没用。走,跟上我。”

杀手带着他们两个朝山坡的右侧绕。右侧山峰比较陡,有的地方,需要抓住身边的树木或者小草才能立住脚。

经过一块大石头的时候,杀手带着他们从巨石下面绕过去。这块巨石真是太险恶了,如果它在上面待不稳了,随便一个小翻身,就能把他们三个压成肉泥。

三人战战兢兢从巨石下面爬出来,刚站直身子,还没喘上几口气,突然头顶一阵骚动,马文一抬头,看到四个手持利刃凶神恶煞般的家伙站在上面,正冷冷地盯着他们。

“杀手”的身份

马文差点叫出声来。无论从装束还是相貌上,这四个人同他看到的那个死人几乎一模一样。莫非那个人有孙悟空的本事,拔根毫毛就能变出很多个自己?他颤抖着小声说:“这……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那个人。”王乔峰惊讶地间:“这是四个人啊,哪个是?”

马文说:“我看……都是!”

王乔峰说:“扯吧,这是四个,你刚才看到的死人是一个!”

王乔峰话音刚落,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突然一声啸叫,张开两臂,像是一只恶鹰,朝着他们就扑了过来。

杀手把王乔峰和马文朝后一推,挥舞手中的小刀就迎了上去。杀手趁其落地未稳,一刀就朝他削了过去。那东西竟然像杰克逊一样,身子斜着后仰成四十五度角,避开了杀手的快刀。然后,他在站直身子的同时,飞起一脚,踢飞了杀手手中的刀。

王乔峰眼看不好,扬起木棍,朝那家伙就是一棍子。这个似人非人的东西身姿非常轻巧,只是朝一边一斜身子,就躲过了王乔峰的棍子,同时,手中的短刀迅速地朝着王乔峰的脖子削过来。眼看着王乔峰已经躲避不及,短刀就要划开他的喉咙了,突然,站在巨石上的其中一个怪物尖叫一声,也扑了下来。他的怪叫把杀王乔峰的同伙吓了一跳,只听见“呜啊”一声,刀继续朝着王乔峰削过来。

尖叫声起之时,王乔峰已经做好了防备,削他的刀还没到,他就已经跳开了。

从巨石上跳下来的家伙刚好落在了王乔峰眼前。

先前的那个大概以为同伙是来杀王乔峰的,他转身就朝着杀手扑了过去。那意思,大概是把王乔峰留给后来的同伙了。让王乔峰等人非常吃惊的是,站在王乔峰眼前的这个怪物投有朝他扑来,而是猛然出手,一刀就砍在了前面那个怪物的后脖颈处。那个家伙刚朝杀手迈了一步,没料到会吃这么一刀,因此摆着跨步站了一会儿,想回头看看是谁给了他这么一下子。他的脖子刚转到半途,就被后一个怪物一刀削在了喉咙处。随着鲜血飞溅,他摇晃了几下,终于扑通一声倒地。

王乔峰和杀手被这一变故惊呆了。大石头上的另外两个怪物也恼怒了,哇哩哇啦地朝着他们怪叫。下面的这个看看上面乱叫的两个,皱着眉头不说话。上面的两个喊了一阵儿,作势要跳下。下面的这个突然扬手扔出一物,吓得上面两个扭身就跑。下面的这个扔出的竟然是一个飞虎爪,他拽了拽手中的绳子,几个跳跃就攀上了巨石。

石头上面的两个怪物已经没有了踪影,爬上去的这个收起绳子,也一溜烟地消失了。

不过,他在飞奔而去之时,转头看了王乔峰他们几个一眼。马文觉得这眼神很熟,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杀手喃喃地说:“我怎么看这人像刚刚跟咱走散的……缸子呢?”

听杀手这么一说,马文才想起来,这个人的眼神,甚至那种干脆利落的动作,都那么像缸子。他喊道:“像!应该就是缸子,可是他怎么……成了猴子军啊?”

王乔峰好像略微知道一些什么,不过他只是叹了一口气,摆摆手,说:“不能吧。这个世界相像的两个人多了。”

杀手立刻招呼大家朝前跑,三人跌跌撞撞一直绕到平台的后面。那些呼啸的各种声音,聚集到平台前,好像有人喊了几声什么,他们就各自散去了。

几个人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了,立即瘫坐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王乔峰问杀手:“兄弟,你说咱们……还敢朝上爬吗?”

杀手转头,看了看王乔峰,说:“王大哥,你是老大啊。是否继续走,你应该拿主意。”

王乔峰看着杀手,说:“缸子没在这儿,马文是我铁杆兄弟。兄弟,你就别装了。这个地方你来过,你比我们有经验,到哪里找宝藏,应该怎么找,哪里有危险,哪里没危险,你比我心里清楚。”

杀手低下头,喘了一口粗气,说:“好吧,王大哥,我也没成心想瞒你。我确实来过这里,不过,我们只在这里住了一夜,也没到别处去,我怎么会熟悉?”

马文愣了:“杀手大哥,你来过这里?”

杀手看了看王乔峰。王乔峰说:“兄弟,咱们是一起出来的,我是第一次干这个,不过也知道干这行的规矩,兄弟在一起,就要坦诚,否则没人会信你。”

杀手叹口气,说:“好吧,我都跟你们说了吧。我确实来过这里。三个月前,我是跟着一帮河南人来的。那帮人……是真正的黑人,很多都是没有户口的,他们受雇于人,雇主给他们提供经费和各种后勤保障,他们替雇主寻宝。那是些高人,他们在海底盗过墓,到新疆挖过宝,有两个还到过柬埔寨,都是些经历过生死的人。其中有一个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事说起来话就长了,你们愿意听吗?”

王乔峰说:“说来听听吧。现在走也没力气,也不敢去找胖子,刚好坐着歇息一下。”

杀手苦笑一声,说:“我真卖过内裤。不怕你们笑话,我在河南的时候,没有工作,帮一个老乡在洛阳批发内裤。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还真是很舒服的。虽然跟国企员工没法比,但是跟现在比起来,算是天堂里的日子了。哦,不说这个了。洛阳是中国……最复杂的城市,就说那些在关林批发市场做小生意的人吧,看着一个个蔫巴巴的,其实,里面什么人都有。我们的批发摊位靠着一个卖军用品的,常关门,其实老板是一个‘倒斗’的。有次我半夜去市场仓库装货,看到那个老板和几个人抬着一袋子东西到他的仓库去,我就凑过去跟他打招呼,一下子就被其中的一个汉子用铁棍砸倒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们这行的规矩,半夜看到有人抬着东西走,得远远地躲开。过去问的不是警察就是想吃皮的。那些没有户口的盗墓分子,遇到这种人都是直接搞死的。因为他们被抓了,就很难再出去,但是他们如果跑了,以后就很难抓住他们。那天,我算幸运,其中一个黑户是我的老乡。他叫唐国军,比我大十岁,日常工作是在一家批鞋的大户里帮工。他们放了我,但是让我必须加入他们,一起干一次就行。我知道这是他们的规矩,是很宽大的规矩了,就加入了他们。”

“第一次我们在秦岭干了一个古墓,弄到多少钱我就不说了。不过,我算是知道了这一行的魅力。唐国军劝我别干了,说我跟他们不一样,还是有个正经工作比较好。我当时的理想是在洛阳买套房子,钱还不够,我就跟他们去了罗公山。”

王乔峰一愣:“罗公山?你们去过罗公山?”

杀手点头,说:“是。听说大顺国的宝藏应该是在罗公山,我们就去了。我们去了六个人,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两个人失踪,他们还留了字条,说到三王峪去找他们。”

马文听得纳闷了:“到三王峪?罗公山离这里一千几百里路,他们让你们到这里找人?”

杀手说:“是。大顺军虽然不存在了,但是他们的后代一直在遵循一个非常机密的命令,在悄悄护宝。唐国军研究大顺宝藏二十多年,他发现了大顺军的三个大概藏宝地:罗公山、三王峪、莽山。三地刚好呈三角形,这三地之间肯定有个调度中心,他们应该是通过这个调度中心,把那两个人运到了三王峪,我们就从罗公山赶了过来。就是那次我们遇到了猴子军,不过猴子军只是跟着我们,他们没有像今天这么疯狂,如果不是有高人提醒,平常是很难发觉他们的。当时我们也没在意,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我们宿于山上时,遭到了别人的袭击。更奇怪的是,袭击的那些人不是猴子军,对方有刀,还有手枪。我们被打散了,有的人当场被打死,剩下的就到处逃窜,谁也顾不上谁了。这些人都是老江湖,只有我算个新人。唐国军一直拉着我一起跑,后来,后面有人追上来,他就让我先跑,他引开他们。我们说好了在山下的一个草棚见面,我在草棚里等了他三天,差点饿死,后来跟着一帮游玩的台湾人走了出来。其实,开始我是想来这里找唐大哥的,一个人又有些不敢,后来,我听说王大哥找人来寻宝,就跟着你们一起来了。”

王乔峰没想到这山里竟然还有人喜欢杀人。他有些害怕:“你们是在哪儿被袭击的?”

杀手说:“在下面,我们已经经过了。”

王乔峰蹦了起来,喊:“那你不早说?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在山里过夜了!兄弟,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样会害了我们!”

杀手看了看王乔峰,说:“想寻宝,没有点胆量还行?要不就不来,来了就是一只手提着脑袋,一只手抱着金子!”

马文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说:“我看这是金子没看到,先把脑袋扔了!”

杀手站起来,说:“也没有那么可怕,上次我们是犯了别人的大忌。在山下的时候,我们的一个兄弟,听说有一帮人提前进了山,就一路跟着他们留下的踪迹进来了。在我们看来,这种行为叫踩头,是很欺负人的。我们本来打算到山顶第二天就不跟着他们了,自己找自己的,没想到对方也太机警,当天晚上就发现了我们。这种事儿想避开也比较容易,进山寻宝的人每天都有,大家尽量不在一条线上就行。如果不是特意踩人家的线,没人会去杀人的。好了,走吧,咱们去找找胖子,回来好找住宿的地方。”

听他这么一说,王乔峰和马文才有些放心,站起来跟着他一起朝下走。

边走着,王乔峰边问:“兄弟,我还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杀手有些烦,说:“是不是问我加入你们的目的?王大哥,我先告诉你,很多寻宝的,都是临时聚集起来的。但是即便是临时组织起来的人,到了这儿,也必须齐心,必须同生共死,否则,就不是来寻宝,是来寻死的。”

王乔峰点头,说:“你说得对,我王乔峰相信你。不过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是想知道……你觉得,这里有宝藏吗?”

蛇头猫鞋

杀手笑了笑,说:“宝藏……很难说。即便是有几百年护宝任务的猴子军,恐怕也没见过宝藏的样子。我没听说过有寻宝人找到过大批的宝藏,不过很多人还是寻到了一些东西。这里是大顺军最后消失的地方,据说大顺军的后勤机构在把大部分金银埋了之后,还是带了一部分东西分头突围的,有的人在突围途中死了,有的人被谋财害命了,有的人带着珠宝跑了出去,大部分人和珠宝一起无影无踪了。你们没听说过吗?这里有座庙,下雨天发洪水,在庙后冲出了不少黄金白银。电视上说,这里流传着一句俗语:金银十八块,块块十八斤,不用钢钎锉,只用伞把挑。”

马文急问:“杀手大哥,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十八块金银,在什么地方?”

杀手摇头,说:“这里有各种传说,没人能证明这些传说具体指的是什么。每天也有很多寻宝的来,大多都是空手而归。想找到好东西,得花费一些工夫。我们在罗公山钨金坑,遇到一帮湖南人,他们人不人鬼不鬼地在罗公山找了三年,好歹寻到一些东西,不过也没发大财。寻宝,纯粹是运气活儿,或者……”杀手突然刹住车,不说话了。

王乔峰问:“或者什么?”

杀手笑了笑,说:“或者有内线。”

马文泄气了,说:“我们都是第一次来,哪里有内线?”

杀手含混地说:“这也没法说。”

三人来到刚才缸子杀死那个怪物的地方,尸体已经没有了。王乔峰看了看杀手,显然有了前面那个失踪的尸体事件,这个怪物尸体的失踪,已经不再让他们感到惊讶了。

马文由衷地说:“这个地方如果有什么事儿跟外面的事儿那么正常,才是不正常呢。”

几个人刚要朝下走,杀手突然朝一边跑去。马文和王乔峰站住,看到杀手从草丛里捡起一个什么东西,边看边朝他们走过来。

走到王乔峰身边,他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说:“你看看。”

王乔峰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只手工鞋子,老式布鞋的款式,很古老的造型,前面很尖,酷似毒蛇的三角形的头。鞋的其他地方没有什么让人感到奇怪的,就是鞋底有很多尖利的倒钩,倒钩虽然不长,但是很尖锐。

王乔峰第一次看到这种鞋子,他摸索着那些倒钩,说:“好奇怪的鞋。”

杀手说:“这是猴子军的特殊装备,以前我只听说过,看到真的鞋子,这还是第一次。这种鞋子,是模仿猫爪做的,猴子军爬树的时候专用的。猴子军可是大顺军的极度机密。大顺军失败以后,这支神秘的猴子军就消失了,据说他们的任务就是保卫大顺宝藏。寻宝人也鲜有知道猴子军的,更别说遇到了。瞧,咱们不但遇到了,还遭到了他们的追杀,这里肯定有问题。”

马文小声说:“杀手大哥,我们在半山腰上看到的那个死人,应该也是猴子军,是不是有人杀了他们的人,他们才出来抓人呢?”

杀手点头,说:“有这个可能,那……这里可就更危险了,不但有猴子军,还有敢杀猴子军的人。乔峰大哥,咱们找到胖子,得赶紧离开。”

王乔峰点头,说:“好,麻溜走,别宝藏找不到,再把小命丢了。”

还是杀手带路,大家一路小心地来到胖子藏身的地方。马文曾经在那儿折了一棵小树作为标志,然而,胖子不见了,只剩下他的遮阳帽。

三人面面相觑。杀手转头问王乔峰:“大哥,怎么办?”

王乔峰转头看着周围,懊恼地说:“这个胖子千万别出事儿,临出发的时候,他父亲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来这儿的钱和车,都是老人家赞助的呢。”

杀手看了看手表,说:“没多少时间了。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胖子抓去了,也没法找,我看还是上山吧,趁天黑之前找个住宿的地方,否则,咱们也可能被人抓去。找人的事儿,只能等明天了。”

王乔峰想了想,只得同意杀手的建议。三人转回身,朝山上爬。

当他们千辛万苦再次爬到那个点将台前的时候,老远就看到,在台子下的一块圆形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旁边,还有一个八九岁的孩童,小孩子顽皮地蹦来蹦去,老人则盘腿坐着,好像在打坐。

杀手一愣,拉着他们退回树林中。

马文说:“那不过是个老头儿啊,你怕什么?”

杀手说:“都这么晚了,还在山上这么逍遥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在我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之前,还是离他远点好,我看这老头怪邪性的。”

听杀手这么说,大家就都不说话了,三人屏息静气地看着眼前的老人。老人似乎故意跟他们较劲,始终盘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马文有些沉不住气了,说:“杀手大哥,我看咱们得另找路了,这老东西一直不走,是不是存心为难咱们啊?”

杀手摇头,说:“你不了解这儿,想上去,只有这一条路,别的地方,根本没法走。”

王乔峰说:“不行就下去叹,总不能在这儿耗着啊。”

杀手说:“再等等。这个老东西既然在这里,肯定有目的。说不定,能意外了解一些有用的东西。再说了,现在连夜下山,非常危险。”

三人就都不说话了,一直盯着蛋黄一般的太阳渐渐地掉进了山后的树林里。又待了一会儿后,就有淡淡的月色显现了,围着那石像一般的老人。

大山的夜,似乎很孤寂,偶尔有各种野兽的号叫,好像突然把夜晚戳了一个窟窿,却很短暂,猛然就收了回去。

只有那个怪异的小孩子,依然在欢快地笑着、玩着,似乎在他的眼里,压根就没有白天和黑夜的区别。

天一黑,气温马上就低了下来,三人紧紧靠在一起,还是不停地发抖。马文看着盘坐在月光下的雕像一般的老人,不由得从怨恨转成了钦佩,说:“这老东西比我们都抗冻。”

王乔峰从背包里摸出一包饼干、一瓶水,他背包里的水不多,剩下的在杀手的背包底部,杀手不想费力去取,三人只能少喝水,将就着吞咽饼干。

马文吞得费力,只能站起来,靠轻轻跳动帮助饼干从口腔落到食道里。突然,他看到远处好像有个亮点,那亮点在轻轻地跳动,好像是一个在爬动的萤火虫。

他蹲下,对坐着啃饼干的王乔峰说:“那边有亮光,好像……萤火虫,又不太像。”

王乔峰站起来,问:“在哪里?”

马文指给王乔峰看。杀手也站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马文指着那个轻微跳动着的火点,说:“那边有个亮光,像萤火虫,却又不太像。嗒,看,看,变成两个了,三个了,不,不,五个六个……”

马文轻声惊呼。王乔峰和杀手也惊讶地看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光线。看了一会儿,杀手说:“不对!这不是萤火虫,这是一行人!咱们看到的是火把,这六个火把相隔比较远,你们注意到没有,每个火把走到那个拐弯的地方,都会消失一会儿,这说明那地方地势比较低,萤火虫会这么一致吗?”

王乔峰也说:“是的,那是人。如果是萤火虫,应该离咱们比较近,这会儿早飞没了。”

马文害怕了:“什么人敢在这时候上山?不是来抓咱们的吧?”

神秘的仪式

火把越来越近了。杀手说:“火把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

马文又喊道:“不好!乔峰大哥,这边也有萤火虫,不,是火把,也是一二三……六个,六个火把。”

乔峰看了看,又转向另一边,说:“这边也出现了,也是六个火把。还有西边,比较远,也有火把,不过数不清是几个。晕,怎么会这么多,这边还有……”

马文惊讶:“怎么这么多啊,漫山遍野都是!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王乔峰不说话,杀手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说:“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有八支队伍,我们看到的是七队,应该有一队被大山挡住了。这是八队人,每队六支火把,六八四十八,四十八……是大顺国常常出现的数字。没人知道四十八对大顺国意味着什么,但是四十八这个数字常常在大顺国出现,在李闯王那儿出现。”

王乔峰惊讶地问:“兄弟,你的意思……他们是闯王的人?”

杀手纠正道:“准确说,是大顺军的后人。我听唐国军大哥谈起过,这里常举行什么仪式,难道真的这么巧,被咱们刚好赶上了?”

马文依然心有余悸,说:“这么说,他们不是来杀咱们的?”

杀手说:“应该不是。到这里来寻宝的,太多了,如果他们要杀人,那这几百年得杀多少人?恐怕这里早就被政府清剿了。他们是一些只想躲藏的人,今天猴子军巡山,恐怕就是为了今晚的仪式。这可是千年难遇的机会啊,怎么就让咱们看到了?”

马文很遗憾:“要是带着摄像机就好了,咱们不用寻宝了,就这段奇遇向媒体爆料了,也是笔财富。”

王乔峰提醒他们:“少说话。如果真的是什么神秘仪式,恐怕他们还会派人巡逻,发现了咱们,可就麻烦了。”

马文和杀手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四周的火把离这里越来越近。

那些人在山林里奔驰,简直比山里的豹子都要快。那些刚刚还如萤火虫一般的火把,越来越大。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马文先看到的第一帮人,就快到眼前了。杀手说得没错,虽然只有六支火把亮着,人却绝对不止六个。脚步声轻盈密集,在这寂静的夜里,有一种神秘的震撼力。

他们听着这帮人从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经过,然后一直来到了那个高台下面。六支火把分列两旁,一大帮人,对着那个老头儿鞠躬。因为离得远,他们听不清那些人对老头儿都说了些什么。他们只看到那些人对老头儿鞠躬完毕后,老头儿把小孩儿抱到大石墩上,带着大家对着那小孩子跪下磕头。小孩子坐不住,没等大家磕完头,就站起来,蹦了下去。

这时,其他的队伍也一支一支地到了。新到的都跟第一拨一样,给老人和小孩子磕头。三人数着,果然刚好是八支队伍。

八支队伍到齐,四十八支火把分列两边,中间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从人群中嗡嗡地传来各种声音。让他们三人惊愕无比的是,还有几个人抬着两顶轿子从一边上了点将台,轿子放下后,有人掀起轿帘,里面竟然是两尊塑像。两尊塑像稳稳地坐着,马文视力好,隐约看出是穿着古代衣服的一男一女。

“都是武将。”马文说。

这两人一露面,台下众人马上跪下,在老者的带领下,朝着两人行跪拜大礼。

礼毕,那四十八支火把又分为六队,六队火把从两个方向爬上土台子,众人在台子上举着火把跳跃、舞动,不断地变化着队形,台子下面的人站了起来,低声哼唱着一首发音古怪的歌曲。

歌曲好像没有什么歌词,发音比较简单,曲调低沉庄严,有种唱经一般的肃穆。台上的人则给人一种群魔乱舞的感觉。

三人被气氛渲染,好长时间都没人说得出一句话。

那些火把跳了一会儿,好像是跳累了,把所有的火把都放在了一起。这时候出来了一高一矮两个人。说是两个“人”,是三人的感觉。他们觉得这应该是“人”,而不是别的动物,但是,他们的打扮跟人距离实在是太大。

这些人的头上都戴着一个非常夸张的东西,圆圆的,看着像是一面铜锣,铜锣的四周还围着什么东西,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高矮两人的脸被头上聋拉下来的各种带子和布条全部挡住了,所以看不出这两人的样貌,衣服则好像是古时的大袍子,呼啦啦地在火光下舞动着,跳大神一般,显得很诡异。

两人围着中间的火光跳跃,舞姿奇怪。马文曾经在贵州看到过神秘的摊舞,觉得这种舞蹈似乎跟那个有点儿像。

这一高一矮围着火堆中了邪一般乱跳,台子上那围着这两人的众人,以及台子下的几百人,都跟两人一样,张牙舞爪,群魔乱舞。

被那些人围在中间的火把,似乎燃烧得更加旺盛了。个子高的那个一边跳,一边把手里的类似纸一样的东西朝火堆里扔。

火堆随着不断扔进来的纸和围转的人带起来的风跳动闪烁,好像也变成了一个人,在随着节奏跳舞。

而此时,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声音,甚至没有一丝风,好像整个世界除了黑暗,就只有他们这一帮群魔乱舞般的人了。

王乔峰突然抖着声音说:“我怎么看着……像跳大神啊。”

马文没说话,杀手说:“不太一样,这些人诡森森的,我看倒像电视剧里面的明教。”

那些人跳了一会儿,又都跟着那一高一矮二人朝着火堆跪拜磕头,仪式非常繁琐,六人一组,此起彼伏,无论台上台下,都分别朝着火堆磕头。

杀手说:“怎么这些人……不朝人磕头,反而朝着火堆磕头?怪事。”

马文脱口而出:“难道是……拜火教?”

王乔峰一愣:“拜火教?拜火教是什么东西?”

马文边摇头边说:“我只是瞎说啊,不敢确定。拜火教就是金庸小说里的明教,他们崇拜火神,别的……我也不知道。”

王乔峰不信,说:“金庸小说写的是元朝的事儿,这都几百年了,怎么还能传到现在?”

杀手说:“如果真是什么宗教的话,传到现在很正常,道教还好几干年了呢。”

马文又小声说:“不过这拜火教在明代就很少见了,应该传不到现在吧。”

王乔峰说:“没法说。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大顺起义军的后人呢?大顺可是明朝的事情,明朝可是有明教的。他们要是躲在这里,一直不跟外面的世界来往,这明教还真有可能传下来。”

大家都不说话了,看着前面那些人忙活。

那些人朝着火堆磕完头,又各自上前捡起了火把下台。

那一高一矮二人已经摘掉了头顶巨大的帽子,脱下了硕大的袍子。原来这两人,竟然是那个老头儿和小孩子。此刻,那个刚刚还到处跳闹的小孩子也是一脸肃穆。老者手里好像拿着一张纸,带着小孩子跪在轿子里的两尊“塑像”前轻轻地诵读着。

台子下,几百人分成几列整齐地跪着。老者的声音有些缥缈,偶尔有几个音节跳进马文等人的耳朵,却听不出个所以然。

老者读完,把手中的纸张类东西用火点着烧了,然后带着孩子站起来,面朝台下众人。下面几百人马上分成几队,整齐排列。

随着老者在上面摇旗指挥,下面诸人皆舞动手中利刃,穿插走动,不断地变化队形,并伴随着整齐的砍杀动作。

坐在轿子里的塑像、淡淡的月亮、诡异的老人、鬼一般毫无声音却整齐的操练步伐,都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操练了一会儿,老者一扬手,大家重新排列整齐。老者对着轿子里的两尊塑像,好像跪着诉说了一会儿,然后磕头,走下台去,带着大家重新对着那两尊塑像磕头。这会儿,好像有人哭了,哭声汇集在一起,嗡嗡地回响在群山之间。

在大家的哭声中,两顶轿子的轿帘被放下,有人走过去,抬着轿子离开。

老人带着大家跪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台子上的火把都归了队,老人又坐在了那块大圆石头上。大家朝着老人和那孩子一齐磕了几个头,就陆续离开了。一会儿,漫山遍野中重新有了八支活动着的火把队伍。

一直看着人都走光了,石头上也没有了那个老头儿的影子,大家才从躲藏的地方走出来。

王乔峰来到老人坐着的地方,连连咋舌,说:“真是太吓人了,这是什么仪式啊?”

杀手说:“真是让人想不到。几百年了,这些人竟然还一直保持这个仪式。”

马文问:“轿子里的两个人是谁啊?”

杀手说:“没法说。从仪式和气势上来看,应该是李闯王吧?”

王乔峰说:“应该是他。”

杀手说:“我觉得,…这四十八支火把,应该是代表四十八寨。当初大顺军在三王峪设有四十八营寨,火把刚好是这个数。这说明当初大顺军兵败的时候,四十八寨都有人撤了出去,都有继承人,并且还有人秘密联系着他们。你们看到那个小孩子没有?他应该是大顺军里比较重要人物的后代,真是太悲壮了,几百年了,他们还一直保持着这种活动。”

王乔峰说:“既然这些人这么团结,我想宝藏肯定是有人守着。杀手兄弟,记得你说,你们一到罗公山钨金坑就被抓走了两个人,后来到了这儿,当天晚上就被人袭击了,对吗?这说明,宝藏是受到威胁了,你们应该是离那宝藏很近了,你们的那些人里,应该有常年找宝的人吧?”

杀手说:“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们那些人中,除了唐国军大哥,别人我都不太熟悉。互相不打听对方底细,是我们这行的规矩,当然,过命的兄弟除外。不过有一条,我很清楚,那就是我们在罗公山钨金坑受的袭击和在这儿晚上受到的袭击,不是一帮人干的。”

王乔峰在老人刚刚坐着的地方坐下,马文跳上另一个大圆形石台,朝高台看着。

王乔峰说:“这么说……这里除了猴子军,应该还有一帮势力。”

杀手说:“岂止一帮?常年,不,有的家族上百年就一直在寻找大顺宝藏。唐国军大哥说,常年寻找大顺宝藏较有名的有二十多个帮派。其中有一家姓徐的,祖上曾经是投降清军的明朝将领,没人知道徐家人住在哪里,这一家人也没有户籍。但是徐家非常有钱,他们让亲戚在上海、长沙帮助买房子,一买就是一整层。他们在美国也有房子,也有人说徐家大儿子在美国有户口。很多人来寻大顺宝藏,就是看徐家发了大财。”

马文听到这里,插话问:“杀手大哥,你说咱们寻个三年五年的,能不能也发个小财?我要求不高,能有钱买套房子就行。”

王乔峰笑了笑,说:“买套房子还小财?”

杀手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里的水很深。想发财,不是那么容易的,要看缘分。”

王乔峰却信心满满,说:“我觉得是有希望的。你说的那个唐国军研究这个大顺宝藏很多年,我王乔峰也研究了很长时间。我觉得,我肯定有办法找到宝藏,即使找不到大的,发个小财应该没问题。”

马文兴奋地说:“王大哥,我相信你。咱们一来,就遇到了这么多事,我觉得这应该是个好兆头,好事多磨啊。”

杀手说:“行,但愿你们能发财,现在先不说这个,咱得研究一下住宿的地方了。”

王乔峰想了想,说:“都这么晚了,咱们对这里也不熟,现在继续朝前走,说不定会有更大的麻烦。我看,干脆就住在这点将台算了。”

马文也赞成,说:“我觉得也行,跑远了也不一定安全。”

杀手顿了顿,说:“好吧,今天晚上咱们就住这儿了,不过得轮流睡,有人值班,不能全都睡了。”

王乔峰说:“对,这种地方,慎重些是应该的。”

女人的哭声

三人爬上传说中的点将台。在淡淡的月色中,空旷的点将台长满了矮小的灌木和青草,没有高大的树木,灌木也长得不是很高。王乔峰有些奇怪,说:“好几百年了,这里竟然没有长出大树来,真是个怪地方。”

杀手说:“不是长不出来,这儿是有人来管理的。每年都有人来把长出的树苗砍倒,不然早就成了原始森林了。”

马文好奇,问:“谁会来管理这儿?”

王乔峰说:“应该……是大顺军的后人了。”

杀手接话说:“不错,就是他们的后人。我认为,大顺军的后人肯定有个秘密机构,只是外人不知道罢了。”

三人选定地方,铺好睡袋,说好了王乔峰先值班,杀手和马文就先睡下了。

上半夜很平静,平静得就像山里的动物全集体睡下了,偶尔传来动物的呢喃声,也显得很柔和。

王乔峰不敢睡觉,在附近溜达一会儿,就坐下了,一直坐到跟杀手换班的时间。王乔峰把杀手喊起来。杀手问他:“没听见什么吧?”

王乔峰说:“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

杀手一愣:“不会吧?连动物的声音都没有?起码,应该有动物跑过来跑过去的吧?这里是野外啊。”

王乔峰很累了,边躺下,边说:“没有。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听着王乔峰发出打呼噜的声音,杀手打起精神,先在四周转了转观察了一下。

周围真的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动物,好一个安静的夜晚。

杀手回到自己睡觉的地方坐下,因为累,也因为没有睡够,坐了一会儿,他就感到自己在打磕睡,他明白自己不能睡,就只好站起来,继续溜达。

溜达到台子北边的时候,他似乎听到一声女人的哭声。杀手一愣,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女人的哭声呢?但是他再仔细听,就听不到了。

杀手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听错了。他有些后怕地看看平台后边的山坳,看看山坳后边隐在黑夜中的高山,转回头,刚要朝后走,那个女人的哭声像是要特意拉住他似的,又凄厉地冲进了他的耳朵。

这次声音很清晰,虽然夜色使得声音有些缥缈,但是像是一把钩子,猛地钩住了杀手的心肺。

杀手当时就愣住了。这声音不但是一把钩子,还是一把奇冷的钩子。从钩子上传出的阴冷之气马上弥漫了杀手的全身,把杀手冰镇了起来。他的全身只有大脑和耳朵在高速运转着,搜索着这哭声。但是,这声音好像知道他的目的,稍纵即逝,杀手想再听,却一丝也听不到了,万籁俱寂。

好怪异的声音!

杀手觉得这声音肯定有蹊跷,且这蹊跷里有深深的危险。这危险就像是一湖深水,正通过他的耳朵,朝着他们慢慢逼近。

阵阵夜风吹来,杀手竟然觉得冰凉刺骨。他抬手,抹了抹脸,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头的冷汗,伸手摸摸身上,同样,汗水湿透了衣服,浑身都湿答答的。

杀手想回去换下衣服,还没动步,女人的惨叫声突然又响起来了,这次声音更突兀、更清晰,持续的时间也较长。

杀手听清楚了,这真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应该是一个女人在极端恐怖之下发出的。

他几步跑回他们睡觉的地方,把王乔峰和马文逐一推醒。马文先醒了,打了几个哈欠,说:“是不是该我值班了啊?唉,真没睡够。”

杀手顾不上理他,又推又拽地把王乔峰叫醒。王乔峰爬起来,说:“兄弟,你干吗啊?我刚睡着,下次是马文了啊,你昏头了?”

杀手说:“别睡了!我觉得……要出事儿!”

马文一听,也顾不得揉眼打哈欠了,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怎么了?要出什么事儿?”

王乔峰摸索着要抽烟,被杀手制止了,他说:“别抽了,先听我说完,我们最好先别暴露自己,在这样的夜晚烟味儿最容易让自己暴露。”

王乔峰把烟装回去,问:“怎么了?兄弟,你看到什么了?”

杀手说:“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听到有人哭,一个女人在哭,非常吓人,你们……”

杀手还没说完,那个女人又“啊啊啊啊”惨叫起来。马文本来是站着的,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王乔峰也愣住了。三人刚要细听,哭声猛然收回去了,戛然而止。三人互相看了看,王乔峰才声音打着战地说:“这荒山野岭的……这是人的声音还是……别的东西啊?”

马文胆量比两人都小,爬到两人中间坐着,浑身上下还在一个劲儿地抖。他说:“肯定不是人!这么晚了,这地方,哪里有人啊?”

杀手心里哀叹,看来这两人胆量都比他小得多。他叹口气,说:“你们别这么胆小,你们是来寻宝的好汉啊,干这行的没胆量可是要命的事儿。这是人喊的声音,不是鬼!”

“不是鬼怎么这么吓人?我听着这声音,像是从坟墓里刚爬出来的女鬼。”马文声音都抖成团了。

杀手说:“那是你自己吓唬自己。”

王乔峰终究还是比马文胆大得多,他问杀手:“兄弟,你经验多,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杀手想了想,说:“咱现在不去摸底细,还是先躲一躲比较好。不管他们是鬼还是人,是一个女人还是很多人,是不是针对咱们,咱们都先找地方躲起来。这种地方,怪事多着呢。”

马文一听,赶紧收拾东西。杀手和王乔峰也各自把东西麻溜收拾好了,装进各自的背包。杀手在前面,马文和王乔峰跟着他,三人下了台子,寻找躲藏的地方。

三人刚走下台子,那女人突然又哭起来,哭了几声之后,又突然哈哈大笑。可是这笑声很凄厉,比哭都难听。三人听了更加害怕,马文浑身抖了一阵后,突然觉得大腿一热,妈的,竟然吓尿了。

他没出声,觉得这泡尿在腿上热热地那么一溜,似乎没那么害怕了。

他们在台子周围转了会儿,没有找到比较好的地儿,只得回到傍晚时分躲藏的地方,在树林边坐下。那女人的声音却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出现。三人虽然很疲惫,却也不敢再睡觉,只能用说话来驱赶磕睡虫。女人迟迟不发声,马文有意见了,说:“那个鬼女人,是不是在玩咱们啊?这么长时间没声,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当然,最气愤的是,她把自己吓尿了裤子。刚刚走路的时候,大腿处还发着热,现在居然变得冷冰冰的,非常难受。

王乔峰也说:“怎么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了?不是走了吧?”

杀手说:“等等,别动。要不你们就坐着眯会儿,反正现在不能回去。”

王乔峰说:“不能睡,万一她突然来到咱们面前……怎么办?我觉得她应该快出声了。刚才是一声比一声近,我们怎么能睡?”

三人又坐着等了好长时间,依旧万籁俱寂。马文打个哈欠,抱怨说:“要是咱们睡到现在多好啊。唉,白白耽误这么长时间。讨厌,困死我了。”

杀手也动摇了,说:“要不……咱们出去看看?”

哀歌

三人小心地从树林里走出来。树林跟高台之间有一片长着青草和矮灌木的平地,月光淡淡地打在矮矮的树木、青草上,仿佛一幅安静的画面。从这儿能看到高台,现在因为高台上没有人,一切平静如初。那个凄厉的女人的声音,并没有对这里造成丝毫的破坏。

高台后面是个小山坳,山坳后,是一座比高台更高的山。据说山上有一个类似庙宇的遗址,王乔峰等人的目的地本来是那里的。

三人走过平地,来到刚刚那个老人和小孩坐着的圆形石墩处。三人刚要坐下歇一歇,突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三人一愣,杀手忙对两人示意。王乔峰跳下大圆石,拉着马文藏身于石下。脚步声一直跑到他们头顶,然后停下了。三人蜷在石头下,一动也不敢动。上面也突然寂静下来,让人感觉好像上面的人已经看到他们了,在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们。别说是马文,就是最大胆的杀手此时也禁不住浑身发抖。

安静了一会儿,头顶上突然传来女人啊啊哈哈似笑似哭的大吼声。这一声吼吓得三人又是一阵哆嗦。

女人吼叫了一会儿,声音一转,突然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戏曲。三人领略了女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腔,没想到她的戏腔竟然非常清丽动听。三人紧张的神经松弛了下来,坐着听她唱戏。

女人唱的戏与平常听的京剧和黄梅戏很不同,有一种浸到骨子里的凄凉,唱腔里带着很清晰的哭音。但是,即便是听不懂,也能听出,这女人唱得很有节奏感,有板有眼。

王乔峰觉得仿佛在哪儿听过这个曲子,他拼命地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那种很熟悉的,甚至很温暖的感觉却那么清晰。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曲子呢?

女人唱了一会儿,突然又开始放声大哭。她的唱功委婉动听、感人肺腑,哭声更是气贯长虹,让人心碎不已。

哭了一会儿,她又继续唱。她哭得嘹亮,唱得也很用心。板板眼眼,拿捏得十分到位,就好像知道今晚会有三个非常认真的听众似的。

三人面面相觑、苦不堪言。他们不敢动,不敢跑,只能坐在那里,靠着石头听她抽风。

一直持续到东边天际发亮时分,突然,从右侧不远处传来一个很苍老的声音:“英子,回去吧,天亮了。”

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就像是凌空而至的利刃,把女人的歌声猛然切断。这声音突兀诡异,把三人吓成了泥塑。

女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随着一阵脚步声远去,周围很快归于寂静。

女人终于走了,可是三人依旧不敢动弹。那个喊女人回去的神秘声音似乎就从他们周围发出,三人不明底细,一动也不敢动。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东边天际开始发红,已经能看清附近的树木和石头了。杀手先站起来,在附近转了转,招手让马文和王乔峰出来。

王乔峰和马文壮着胆子爬上高台,四下看了看。远处的山峰隐隐约约的,树木轮廓依然看不清,好像一队队隐藏在暗处的侠客,附近的树木和石头却是很清晰了。昨天晚上的那种诡异那种妖魅的气息,被大自然的清净繁芜驱赶得一干二净。

马文铺开一块防雨毯子,四仰八叉地躺在石头上,说:“终于能放心睡一会儿了。”

王乔峰和杀手也坐下。王乔峰看着远处的树木,感叹说:“这山里的秘密太多了。”

杀手的眼神一直盯着远处的一片小树林,突然说:“有人在盯着我们。”

杀手的声音不大,但是把王乔峰和马文都震住了。王乔峰本来也打算躺下歇一歇,身子刚躺下一半,听杀手这么一说,猛然一挺坐了起来。马文也蹦了一个高,站起来,惊问:“谁?谁在盯着咱们?”

杀手示意两人安静,说:“应该……没什么危险。对方也很小心,一直盯着咱们。看架势,他们对咱们也不了解,暂时应该没什么危险。”

王乔峰问:“在哪里?什么样的人?”

杀手忙说:“别动!不要让他觉得咱们发现了他。马文,你继续躺下,乔峰兄,你坐回去。南偏东,最角上的那片小树林,看到没?注意别老盯着看,两个人,身手不错,应该盯着咱们好长时间了。我估计他们也应该看到了刚刚那女人唱戏。你们都别管他们,我盯着就行了,你们都躺下睡觉。”

两人刚躺下,马文就问:“杀手大哥……那人没过来吧?”

杀手说:“没有。你只管躺着吧,有事我就说了。”

马文躺着不动,嘴上却说:“躺不住啊,害怕啊。”

杀手说:“别怕,也许他们更害怕咱们呢。咱们现在在高台上面,弄不好他们还以为咱们是大顺军还魂了呢。告诉你们,在这种地方千万不能露怯,否则,他们能吃了你。你们两个都别动,踏实睡觉,我盯着他们。”

二人躺着不动。杀手坐着,装作一副无意的样子,一直暗暗地盯着那片小树林,一直到那两个人影完全消失,他才长出一口气,对王乔峰二人说:“起来吧,人走了。”

王乔峰站起来,看了看那树林,问:“兄弟,你觉得他们应该是什么人?”

杀手摇头,说:“没法说。我刚才也在想,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两种可能:一是猴子军的人,二是跟咱们一样的盗宝人。盗宝人应该没什么可怕的,就怕是猴子军的人,他们是保护宝藏的,把来山里寻宝的当成天敌。不过……唐国军大哥说,猴子军很少出现。咱们真的能这么倒霉,一进来,就遇到猴子军的人被杀?就被猴子军的人跟上了?”

王乔峰说:“也许真的就这么倒霉啊。昨天你也看到那些人了,很像你说的猴子军啊。”

杀手说:“说的就是这个啊,为什么这么巧呢?”

王乔峰问:“你怀疑……他们是假的……猴子军?”

杀手点头,说:“是的。猴子军是千年机密,怎么会这么轻易露面?还有,谁有胆量杀了猴子军的人?盗宝的大多是小毛贼,没人敢在这儿杀人。更何况猴子军都是武功高强的人,杀了他们,又全身而退……这可不是一般的盗宝的人干得出来的。唐国军大哥说,民国的时候,湖南省主席何健曾经派了一支五十人的手枪队带着手雷进山寻宝,结果只有五个人逃了出来。根据逃出来的人的说法,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走到半路的时候,被人伏击了,但是他们根本看不到人。何健估计这山洞里肯定有宝贝,就带着两百多人和各种武器进了山,那五个人也跟着进了山,根本没找到什么山洞,那四十多个人的尸体也没有找到。找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找到,气得何健把那五个人全部杀了。从此他再没有派人进山寻宝。五十人的手枪队,还带着手雷,你说那是什么火力?猴子军居然皮毛都没被伤着,这谁能杀了猴子军的人呢?”

王乔峰摇头,说:“算了,别猜了,猜也没用。对了,刚才监视咱们的人走了,咱们过去看看怎么样?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杀手说:“好。不过得把马文叫醒一起去别回来发现他又没了。”

两人叫醒马文。马文大叫着起来,说有鬼有鬼,有女鬼,拔腿就要跑,王乔峰拽都拽不住。杀手一脚把他踹倒在地上,骂道:“孬种,就你这样的也想来寻宝?”

同类推荐
  • 翼之影Ⅰ:前奏

    翼之影Ⅰ:前奏

    拥有惊人天赋的波尔德在进入弗戈森诺空军学院的第二年,于一次考试中意外入选了S-AF空军基地的僚机飞行队。在这里他结识了传说中的飞行员与一群战友,从此在自我成长的道路上快速地蜕变……阴谋,战争,死亡。梦想,希望,重生。属于成年人的残忍哲学与少年胸中的飞翔热望,在这片本不该驱走和平的辽阔世界中融汇激荡!如果在你心底存在一份对草莽精神的渴盼,一份对自由无畏的狂热,一份对爱与时光的执念,那么欢迎进入White Phantom的世界,成为我们的同伴!
  • 白乌鸦

    白乌鸦

    煤气公司改制了。两年之后,工人们闹起了罢工。公司党委书记竟然并不反对本厂工人罢工,他一会儿去和董事长周旋,一会儿又去和工人谈判,作为这个公司的党委书记,他到底想做什么呢?严峻的现实,激烈的冲突,复杂的矛盾,使这部小说悬念迭出充满力度。“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杜惠如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彩铃很动听,可杜惠如没听见。彩铃声音本来就不大,现在又躲在文件包里,包上还盖着慌乱中扔下的衣服,所以,“桃花开”的时候,杜惠如还在梦中。窗外起风了。
  • 匈奴古堡

    匈奴古堡

    故事会编辑部编著的《匈奴古堡》为“中国当代故事文学读本”惊悚恐怖系列之六,不仅收入了当今故事界优秀作者的短篇精品力作,还首次整合了《故事会》杂志创刊以来尚未开发的惊悚恐怖中篇故事资源。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气氛紧张刺激,让热爱惊悚恐怖故事的读者尽享故事的乐趣。
  • 温暖的家园(乡土新故事)

    温暖的家园(乡土新故事)

    当城市开始一点一点蚕食乡村的时候,我们是否还残留着关于乡村的记忆?城市的钢筋水泥支撑不起你我脆弱的灵魂,于是我们让自己的心灵放逐广袤的大地:感受大地的心跳,大口呼吸散发着草香的空气:沐浴和煦的阳光,倾听来自乡野的鸡鸣狗叫……
  • 青瞳之大出天下

    青瞳之大出天下

    她被亲爹“二次打包”送去和亲,策划出逃,青梅竹马的男人却松开了她的手,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却要和她私奔!可笑,只不过,为什么在见到他上演苦肉计的时候,那颗冰凉的心,竟然微微的暖了……
热门推荐
  • 道具赋

    道具赋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连锁企业管理制度表格流程规范大全

    连锁企业管理制度表格流程规范大全

    从思想上来说,管理是哲学的;从理论上来说,管理是科学的;从操作上来说,管理是艺术的。然而,不论管理是哲学的、科学的还是艺术的,首先它都需要健全规范的管理制度作为支撑。制度是一切管理运行的标尺与准则,因此, 建立一套体系完备、规范化的管理制度和操作表格在现代连锁业管理实务中就显得尤为重要。为此,我们总结了许多成功连锁企业的先进管理经验与做法,借鉴了同类书籍的相关知识,在此基础上,编写了《连锁企业管理制度表格流程规范大全》。
  • 《潜伏》中的职场智慧

    《潜伏》中的职场智慧

    一部《潜伏》就是一部活生生的办公室教程,重温《潜伏》经典,用“余则成式”的间谍思维打造无坚不摧的职场战斗力。本书带你识破职场中潜伏者,察言观色里冷静辨明敌我之势,看穿办公室潜规则,谋篇布局中从容应对重重危机。开辟出一条从容不迫的职场之路。
  • 木棉花开锦瑟时

    木棉花开锦瑟时

    婚姻不是人生的归宿和终结,而是别样人生的新起点。然而在这个全新的征途中,苏黎迷失了自己。婚外情?离婚?姐弟恋?初恋……如何才能得到释放?藏在苏黎心底的那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又将带她走向何方?
  • 暖情总裁蜜宠刁蛮妻

    暖情总裁蜜宠刁蛮妻

    从龙城出发,乘坐大巴,晃晃悠悠过了二个小时,顾念终于到了目的地——桃花镇。一下车,不远处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就出现在了顾念的视野里。迎着微风,飘来阵阵甜甜的香气。顾念抬手放在额头,遮住些许阳光,站在马路边上,四处望了望。远处青山叠嶂,近处溪水淙淙。道路两旁,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这里真是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环境清幽,风景优美。但,顾念可不是来旅游散心的,她是带着……
  • 豪门boss缠妻成瘾

    豪门boss缠妻成瘾

    “哪怕是强的,恨我也好,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心。”在她倒在血泊中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快疯了……“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离开我的身边,死也不行!“他哭了,为了这个女人再次流泪了,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他着魔。“爱上你我无怨无悔!看到你的眼泪我觉得我好幸福!“她躺在他温暖的怀里,笑着离开,就像是一颗陨落的流星……
  • 残王御宠:特工医妃

    残王御宠:特工医妃

    浴火重生,国家级特工的她成为相府爹不疼娘不爱的炮灰嫡女,一穿越就要被人送去做妾。堂堂相府嫡女被人算计由妻为妾?看她如何搅和了婚礼公然休夫。想要踩在她头上成就无双美名?看她不让那对渣男贱女颜面扫地声誉尽毁。软弱包子骤然变成杀伐果断的特工翘楚,成为相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存在,哪曾想,一道圣旨,让她成为嗜血残王之妻,从此搅的皇城腥风血雨。什么?残王克死了三任妻子,那她……前有豺狼,后有虎狈,身边还有个随时要命的残暴王爷,她要如何在这乱世之中混的风生水起,傲视天下……【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回到明末去当兵

    回到明末去当兵

    惊天伟业从小兵干起!现代特种兵穿越到了明末成了一个小边兵,没有任何外挂,有的只有特种兵的体质和一腔兵者热血,时值朝廷腐败,内忧外患,天灾人祸,千疮百孔,大明朝已如风口之灯……管他呢,上天既然让老子来到这个乱世,身为兵者就要执干戈以卫桑梓!看我凭一双铁拳,内惩国贼,外驱鞑虏。
  • 从寡妇到贵妇

    从寡妇到贵妇

    上一世,她所爱之人,却深爱着其他女人,所以她注定神伤。重活一世,她决定不再奢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只愿悠闲、自在的生活,然而——苏慧娘:你疯了吗?某人:慧姐姐,为了你我早就疯了啊!
  • 营销36策略:一部为营销人员领航的智慧宝典

    营销36策略:一部为营销人员领航的智慧宝典

    中国7000万营销人每年沟汰率高达25%,面对快速发展,竞争残酷的市场,营销人只有迅速武装自己,才能生存、发展。而销售人员不懂市场,市场人员不懂销售的现状,已经制约了广大营销人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