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721病房卡片上，清晰地写着庄妮小姐的名字。不过，我讨厌模特业，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搔首弄姿，扭扭屁股就赚钱，这像什么话！
接下来，言宁支队长对朵拉拉医生进行了问话。言宁说，朵拉拉医生，您说说吧。把您知道的与莫迪小姐有关的情况，都说给我们，便于我们进一步分析和掌握情况！
在言宁的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警官，他正在做笔录。那个警官叫谢阶平，很英俊，也很平和。他瞧了瞧朵拉拉医生，没有说什么。不同于询问其他人的是，那个警官站起来，为朵拉拉医生弄了一杯水。
朵拉拉说道，言宁，你想让我说些什么？不过，我看你好可恶。刚才，你竟然当着大家的面，对我那么的冷酷。而且，有些话是不该那样说的。你说，言宁，你是不是做了刑警支队长，就六亲不认了？连我都不是你的妈妈了？
哦不，不是。妈妈，非常对不起！您知道的，我当时可能有些急躁了，话说得重了，也快了些。对此，您要谅解我。现在，把您知道的有关莫迪小姐的情况说给我们，并尽可能地详细一点，便于我们分析。
朵拉拉医生说，昨天，我是下班后接待的莫迪小姐。她是由母亲一块儿陪着来的。莫迪小姐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市卫生局邹正道副局长的条子，要求我给莫迪小姐看看病。在这之前，邹正道副局长特意打电话给我，说，老同学，您一会儿为一个孩子瞧瞧病，她是我朋友的女儿。她会晚一些到，因为她是模特，不好白天去你那看病。于是，我就答应了。当时，我为莫迪小姐查了体。她正发着39℃的高烧。她向我提供了一些资料，包括感染人类免疫缺陷性病毒的诊断。另外，经过查体，莫迪小姐还伴有机会性感染。于是，我为她下达了临时性的医嘱。针对她的机会性感染的体征，我给出了初步治疗的方案。对于莫迪小姐的情况，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你还需要我谈些什么？说这话时，朵拉拉医生的面孔有点冷。
朵拉拉医生，您在这之前，认识莫迪小姐吗？还有，您是说莫迪小姐是邹正道副局长介绍来的，是这样吗？
不，我不认识莫迪。如果我认识她的话，她就不会找邹正道副局长了。再有，莫迪小姐的确是邹正道副局长介绍来的。可是，你用不着怀疑什么。其实，病人都是通过关系来找我的，但也真的没有什么。从一般情况来讲，患者都是四处托人，请最好的医生为自己治病。我想，莫迪请人说话，不外乎是找我为她治病而已，但不巧的是她死了。现在，我跟你们说吧，这都是医疗行当中常见的事，千万不要怀疑一切。再有，不谦虚地说，我在这个行当里面，应该算是最好的医生了，求我治病的人多着呢！但我不像你，言宁，办案子时，对自己的母亲也是那么的冷酷！
不，朵拉拉主任，您可不能误解我们言宁支队长啊！这时，侦查员谢阶平说话了，对于言宁支队长，我们侦查员都了解她，人好着呢！
接着，言宁说道，朵拉拉医生，您不要生我的气。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您在接待莫迪小姐的时候，怎么看待她的精神状态？也就是说，她当时的精神状态好吗？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或者说，莫迪小姐会有自杀的倾向吗？朵拉拉医生，这个情况很重要，对于案件定性非常关键。当然，还会有一些其他方面的求证。
你是说莫迪小姐会不会是自杀，对吗？
是的，这是我们的疑点。如果莫迪小姐的精神状况不够好，那她就有自杀的可能。
我看，莫迪小姐来我这时，她的精神状态很一般，或者说不大好。应该说，她有比较严重的精神抑郁症。另外，她发着高烧，又骨瘦如柴的样子，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据她本人叙述，来这之前，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由于长时间高烧，183厘米的个子，体重还不到90斤。在我看来，她至少应该在120斤。她真是太瘦了，骨瘦如柴，很可怜的样子，像是随时都会被风吹倒，真是让人担心呐！
不，您说错了，她应该是一个骨感的美人。您知道嘛，模特界以瘦为美。因此，我永远都做不了模特。
不，言宁，莫迪小姐只是一个骨瘦如柴的病人。不过，我讨厌模特行业，也说不清为什么，搔首弄姿的，扭扭屁股就赚钱，像什么话！为了美，一些模特会疯狂地减肥，甚至拒绝进食，以水果蔬菜为生，但最终搭上了性命。
朵拉拉医生，看来您还不知道模特行业的主旋律，真的是以瘦为美。在那些模特看来，瘦就是美，而美就是真理。再有，莫迪小姐是个名模，一个特别出众的名模。她13岁就走上T型台，16岁就差不多出道了。可是，她虽有惊人之美，但又凋谢得如此之快，也真令人惋惜！
小宁，莫迪小姐的情况，你是怎么知道的？朵拉拉医生说这话时，已经睁大了眼睛，并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可见，她怀疑言宁所知道的一切，并担心言宁是不务正业了。
妈，没事的时候，我常常会去表演场或者娱乐城去看那些模特们走猫步，还有夜场表演什么的。您知道吗，在“天上人间”或者别的什么地方，那些名模表演都是很好看的。当然，我也欣赏那些华丽的时装，还会关注她们身后的秘密。不过，妈妈，我从没有向您要过钱的，也从没有买过什么华丽时装。
言宁，我不喜欢你这么做。你可以欣赏模特的美丽，但不可以关注个人的隐私。关注别人的隐私，那是极不道德的行为。知道吗，我的女儿不能那么做。还有，你每次回家晚，不都是说搞案子嘛，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什么“天上人间”呢，去看什么模特走什么猫步呢？
妈，您的女儿并不是一个傻子，也十分热爱生活。不同的是，因为工作关系，我也会关注浮光掠影后面的秘密，那些掩盖着的并不为人知的秘密。妈妈，我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好，是我所从事职业的特质。可是，妈妈，您知道警察的职业特点是什么吗？就是怀疑一切。不过，妈妈，我可是一向守口如瓶的人，从没有说出我所知道的一切，包括您在内，我什么都没有说过。您回忆一下，是不是没有跟您说过什么有关莫迪小姐的情况，以及他人的什么私密，尽管您是我的母亲！还有，妈妈，如果您也能够生一个像莫迪小姐那样漂亮的我，那我就不会干什么刑警了。可惜，妈妈，我不如莫迪小姐那么漂亮，这应该是您的遗憾！说完，言宁微微地露出了笑意。
可是，言宁，你比莫迪小姐幸运多了。现在，她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是非常健康地活着。不过，你不如莫迪小姐漂亮的事，那跟我说不上。这事，你应该去跟你爸爸说。我年轻的时候，也非常漂亮。可惜，我现在老了，已经不那么漂亮了。
不，妈妈，您不老的！在我看来，您青春永驻，依然是那么漂亮。可是，妈妈，我爸爸要是不英俊的话，您怎么会嫁给他呢！否则的话，我也不会这么标致嘛！妈妈，我们走题了。朵拉拉医生，您看莫迪小姐是自杀呢，还是他杀呢？
言宁，这我是说不准的。我想，她可能是精神抑郁了，在感染人类免疫缺陷性病毒的患者中，有的人会精神绝望。不过，当时我还看不出莫迪小姐有自杀的可能。因此，我为莫迪小姐惋惜。你不知道的，我可以延长她的生命，让她的病情得到控制。可惜呀，她不该选择自杀！
噢，朵拉拉医生，您不应该说莫迪小姐是死于自杀，这个结论下得过早。再说了，莫迪小姐的死，不该由您做出自杀的结论。做结论的人应该是法医，不是您，也不是我。
朵拉拉瞪了言宁一眼，说了一句，这还用你说吗？我从医快30多年了。
说后，朵拉拉医生是气哼哼地走了。不过马上她又回来了，并扔下了一句话。言宁，你给我听着，多注意休息，别干活不要命似的，让你爸爸老是操心！朵拉拉没有说自己为女儿操心，但言宁知道，妈妈是爱着自己的。是的，朵拉拉医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也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
是，妈妈，我听您的！言宁向朵拉拉医生做了一个鬼脸，又对谢阶平说道，小谢，我们去刑事案件鉴定中心吧，去看看渔泽水主任那边的进展。
在离开病房之前，言宁又提出了一个问题，我应该去看看莫迪小姐的病历。
可是，当她来到护士站索取莫迪小姐病历时，言宁发现那张卡片上有问题。在721病房的卡片上，清晰地写着庄妮小姐的名字，而不是莫迪小姐的名字。
于是，她产生了疑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来，小荷，我问你，难道莫迪小姐不住在721病房吗？
言宁姐，莫迪小姐是住在721病房，这不会有错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是的，有问题。你看看，这病房卡片上写的你看到没有，721病房卡片上的名字不是莫迪小姐，而是庄妮。我问你，庄妮是谁？721病房的卡片为什么会写着庄妮的名字？
是这样的。庄妮是另一位患者，原来她住721病房。在莫迪小姐住进来后，庄妮不愿意两人合住一个房间。于是，庄妮搬到了VIP病房，而721病房就住了莫迪小姐。
噢，是这样！可是，小荷，那张卡片上写的是庄妮，而不是莫迪？这，你又怎么解释呢？
这没有什么，也很好解释。昨晚，我是因为忙，忽略了病房卡片的整理，没有及时更换庄妮小姐的卡片。
对于工作人员的疏忽，言宁支队长能够理解。不过，她觉得应该同庄妮谈谈，核实一下这个情况。于是，她说，小荷，你看这样好吗，把庄妮找来，我想同她谈谈。
哦，可以。唐小荷便去了。不一会儿，庄妮到了。在言宁看来，庄妮小姐非常年轻，也就二十六七岁的年龄，长得非常的漂亮，眉清目秀的样子。但实际上，庄妮小姐的年龄还要大一些。
您是庄妮？言宁支队长问道。
是的，我是庄妮。怎么，您有什么事吗？
哦，我叫言宁，是刑警总队的一名警官。来，我们谈谈好吗？我听说，您以前住721病房，但昨晚搬到VIP病房去了，是这样吗？
是的。因为那儿又来了新的病人，我不愿意两人合住，所以我就搬出去了。不同的是，VIP病房的要价会高一些，但对我来说无所谓。
可是，那您为什么在住院时，没有直接住到VIP病房呢？
噢，是这样。我来的时候，VIP病房已经有人了。所以，我就没有住进去。现在，因为721病房来了新人，而VIP病房又倒出来了。所以，我就搬过去了。再有，我恨那些漂亮的女人。因为漂亮的女孩儿会让男人变心的。
哦，您这样看。那我冒昧地问您一句，庄妮小姐，您以前是不是感情上受过什么打击？对此，庄妮小姐沉默不语。
可是，庄妮小姐，在我看来，您不也是挺漂亮的嘛。还有，在这之前，您同莫迪小姐认识吗？
哦不，不认识。但我知道她，一个走红的世界名模。可是，我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吧，就是心里不得劲儿。
那好吧，庄妮小姐，我们今天就谈到这儿，您去休息吧！谢谢您！
走，我们去刑事案件鉴定中心，看看渔泽水主任那边的进展。言宁支队长指令谢阶平驾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