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这病我们能治!”
村口的众人齐齐回身,但见两个年轻人站在那里。
那少女,俏丽多姿,衣饰不凡,有一种贵者气息散逸而出,但是却让人觉得又很亲切,不像一般的贵族女子,拒人千里之外;那少年,一身绿色深衣翻飞,光华霁月,有一种不染凡尘的仙姿。
族长看两位气质不凡,走上前,作揖道:“此地名为杜阳,老身乃是此处族长,见过两位贵人。刚才听这位姑娘说,能救红莲?!”
老者一脸殷切期盼。
“是的,我身边这位,能救。”玄姜回礼,指一指小岐伯道。
那位族长再拜小岐伯到,“看这位贵人,年纪轻轻,果然能救?”
还不待小岐伯说话,那位山羊胡子再传来尖锐的一声:“嘿嘿,黄口小儿,还不知是否及冠。竟然在此大放厥词,我都救不了,你算什么狗屁东西。大言不惭!除非,能请动我师傅——小岐伯,才能救!他老人家……”
小岐伯听山羊胡子一口一个“他老人家”,眼皮直抽抽,玄姜“噗嗤”一声笑,再憋,就内伤了!
小岐伯分开众人,走到山羊胡子跟前到,“我恰好刚刚及冠!确实很年轻。”又撩了撩头发,扬扬头道:“哎——,我把话说清楚哈,我可从未收过你这样的老、徒、弟!!”
说完,便快步走到躺在莆席上的女子身边,蹲下身子,诊病了。
那山羊胡子追过来,道:“嗨——,你这黄口小儿,你说谁老了?你谁啊?什么徒弟不徒弟的。我可是神医小岐伯的徒弟……”说着伸手就要拨开正在诊病的小岐伯。
玄姜赶紧两步,一把拉住山羊胡子,道:“这位老伯,好巧不巧。这位,正是神医小岐伯。但,他真没收你这样的徒弟!”
“哗——”众人如鼎沸炸开!!
“什么,这,这,这年轻人就是神医小岐伯!”
“嗷——,这位姑娘,您没说错吧。我们红莲是撞大运了!”
“嗷嗷——,如此年轻俊俏的神医,嗯嗯,好害羞哦!”
几位围观的姑娘竟然红着脸,撇过身子去。
玄姜一脸懵,傲娇的草药君,果然真的很招姑娘喜欢吗?!
“胡说”,山羊胡子颤抖的身子筛糠一般,“他怎么可能是小岐伯,我师傅他,我师傅他……,你这姑娘,信口雌黄,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小岐伯。”
玄姜还没发作,正在诊病的小岐伯扫视众人一周,“嘘——,安静,本神医正在诊病。”
于是,周围落针可闻。
片刻,小岐伯起身。整理着衣袖,对山羊胡子道:“你问证据?周王室太子亲赐我‘玉符贴’以证身份,可惜,没带!其他证据吗,……玄玄,走,随为夫采几味药去。”
说完,拉了玄姜就要走。
那位族长,还有红莲的老母亲起身,一起恭敬地问:“小神医,你去哪里?”
“采药啊,救人啊,等我回来。”
二人如释重负,“多谢小神医。”
山羊胡子却又拦着,“怎么,治不好,想溜?”
我嘞个去——,圈圈叉叉,玄姜有些不雅的词想脱口而出。
“你不是要证据吗,等着,本神医去采药,闪开。”小岐伯懒得同他说话,绕开这人,就走。
“哎,玄玄,为夫的毛栗子呢。这一路溜到哪里玩去了。叫回来,干活了!”
一声口哨,毛栗子“呲溜”蹿到小岐伯肩头,两人一鼠,消失在众人面前。
有毛栗子,采药就是快!
小岐伯快速认药,指挥毛栗子去采药,上悬崖、下沟渠,那都不是个事。
玄姜一路上,嗫嚅老半天,终于憋不住,问小岐伯,“你刚才给那山羊胡子说,你有一块玉符贴,是太子亲赐的?在哪?我想看看。”
小岐伯很警惕,他闻到一股子酸醋味,是自己发出来的。
他看看玄姜,恍惚中,太子宜臼的万千芳华出现眼前,好强大的情敌!
他挥手打散眼前的幻影。没好气地说:“什么玉符贴,玄玄听错了,没有!”便暗着脸,往前走去。
仅仅半个时辰,众人就看两人一鼠,出现在山村土坡边,如冉冉旭日般,慢慢升起华光。
山羊胡子看看小岐伯手里的草药,“哼哼,我当是什么药,不过是地肤子、白鲜皮、茵陈,这常用药就能治得了瘟症?”
“谁告诉你这女子得的是瘟症,不过是一般的风疹,病发急了些而已。”小岐伯也不抬头看他,只忙着叫人生火、端锅,准备亲自炒制草药,然后再熬制。
他手里忙着,还不忘教训人:“既然,你这山羊胡子,叫我一声师傅,我便多少教你一招,不过我可不承认你啊。本神医是善良、心好。”
他拿出刚采摘的一味草药,道:“看见没,这叫‘寸节七’,是悖物山七药的一种。难得这陇山也有,品色也不错。对这女子的病,最合适。配上地肤子、白鲜皮、茵陈,君臣佐使,就够了。”
山样胡子伸手想抓来寸节七仔细研究,却被小岐伯一闪,“你那脏手,别把药碰坏了。”
山羊胡子吹吹胡子,瞪瞪眼,站在一旁,不服气地等看笑话。
药熬好了,名叫红莲的女子喝下,果然,不到半个时辰,便悠悠转醒,气色都好了不少。
相貌不错,是一位小家碧玉。
那山羊胡子,想溜着墙边跑。被眼尖的几个壮汉拿住,众人暂时顾不得拾掇他,只先绑了。
大家围了一圈,跪了一地的人。
“叩谢神医小岐伯,苍天有眼啊。让我们竟然碰到神医。”
“神医,小老儿起初不识您真身,险些误事。请责罚。”
玄姜看小岐伯,果然更加绿油油、油光光、光亮亮的!
他扶起族长,“哪里,老人家客气了。救人乃医者本分。况且,也让我家娘子,见识见识我的真本事。”说完,朝玄姜几个媚眼。
族长立刻向玄姜作礼,“原来是神医的夫人,失敬、失敬!”
玄姜真想一个巴掌抽过去,奈何,看众人神邸一般捧着小岐伯,硬忍!
还没待玄姜澄清误会,就听众人身后一声娇俏的声音。
“原来是神医小岐伯救了奴家,奴家早听说神医大名。奴家红莲,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
说完,弱柳扶风一般的身子,便直扑小岐伯而来。
玄姜发现,原来,小岐伯之前说,救了年轻女子,总被“以身相许”,真有这么会事。
小岐伯本能的一闪身,红莲扑了空,幸好,族长扶住了她。
红莲侧身,看着小岐伯,跪下。
娇娇弱弱道:“求神医,收了奴家吧。奴家什么粗活都能干?”
小岐伯没看红莲,只望着玄姜,一脸讨好的笑意。
“怎么样?娘子,为夫没说错吧。”
玄姜眼皮抽抽。
却听红莲又是一声,“求大夫人,让神医收下奴家吧。奴家一定伺候好大夫人和夫君。”
这就“夫君”了,还“大夫人”。
玄姜赶紧扶起红莲,“姑娘误会了,我俩没关系,不是夫妻。”
红莲顿时满眼小星星,喜色不能自抑,却又怀疑地看看小岐伯。
小岐伯一声哀鸣,搂住玄姜道:“娘子哎——,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啊。咱们虽然还未行周公之礼,却已经有肌肤相亲之实啦,娘子啊——,为夫,为夫,呜呜……呜呜……”
玄姜恶寒,想呕血三鼎!
使劲挣脱小岐伯的怀抱,风一般,跑了。
小岐伯摆脱红莲的纠缠,紧追出来……
从此,一个传奇的故事在陇山杜阳一带流传:神医小岐伯,年轻俊俏,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然,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