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嗳——,秦君,您能不来搅局吗?我“继母”的身份还没摆脱呢?
玄姜,无语,扶额,望天。
“秦君,您……,您……,翟柔的情意,您是明白的。我父君也是此意……”戎装女子尽显女儿态。
嬴开抬手止住她,道:“翟柔,你带阿宝先下去。本君有话要和姜姑娘说。”
“秦君……”
“大军马上开拔,你还去?是不去?”
“翟柔在此等秦君,一起归伍。”
嬴开没再赶叫“翟柔”的戎装女子,关键是时间紧,耗不起了。
他深呼吸一下,从袖口中掏出一个东西,用上好的绢帛包着。他小心翼翼的托在掌心,用细长而有力的手指,一点点打开绢帛,一枚燕子形状的、晶莹剔透的玉石,静静躺在手心。
“这是玄鸟玉。玄儿,本君赠与你。等郿邑一战结束,本君回来,再等你回话。可好?”
玄姜还没反应过来,翟柔却在一边跳脚。
“秦君,这玄鸟玉,这……。玄鸟,乃是秦族的图腾。玄鸟玉,意义非凡,订盟、结亲,才可用。秦君把玄鸟玉给这来历不明之人,不妥!”
说完,双眼喷火一般盯着玄鸟玉,又盯着玄姜。
玄姜觉得,自己好像是抢了她家东西一样。
“啊?既然如此贵重,秦君,我还是不要了吧……”
“你本就要不起!”翟柔又跳脚。
“你刚才说了,发誓不当我继母的!”名叫阿宝的小少年道。
玄姜看看这两人,嘴角直抽抽,“是啊,秦君,我不能收的。”
“玄鸟,乃是秦族的图腾。你名为玄姜,同有个玄字。玄儿,你不觉得,这是你与我秦族的缘分吗?”
啊,缘分吗?!
正当大家各自生气的生气、愣神的愣神、等待的等待之时,突然,“呲溜——”,嬴开手中的玄鸟玉不见了。
循着一个毛茸茸的身影再看,已经落在毛栗子的小爪子中。小东西站在案几上,摆弄了一下,许是觉得是好东西。
于是,“呲溜——”,蹿到玄姜怀里,塞到她手里。还不忘顺走她手里,一直握着的一把松子。
见此情景,嬴开“哈哈”一笑。
“果然,本君与玄儿有缘!本君带军去郿邑了。等我回来!”
说完转身离去,还不忘揉揉玄姜的头。
玄姜觉得,今年,自己特别容易收玉!
太子送了一块梧桐玉叶,引“剪桐封弟”的典故,作为婚约的信物;秦君莫名其妙送了一枚玄鸟玉。哦,对了,还有二王子余臣,早在自己笄礼时,就送了一整套妆奁,有结亲之意思。还有,眼前这位绿油油的“草药君”,总以“为夫”自称。
天嗳——,头疼,胶着的婚姻。
听汧城的军报说,郿邑战况,太子与秦君这边,一片大好,威武之师,所向披靡,打得天子的军队节节败退。
又兼,天子欲“废长立庶”,有违宗法礼制,各个诸侯国一律压倒性支持太子宜臼与申国。
武力、舆情、国风,全部向着太子宜臼,焉有不胜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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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考古研究所。
“那谁……,哦,玄姜。这名字稍微有些拗口哈,呵呵。”姜沁园对着青铜镜里,讲故事的玄姜说。
“我这名字,还好吧。应该是咱俩的名字,才对!起初,我觉得‘玄’就是‘黑’,不好听。后来,觉得还好,蛮别致的。”玄姜很认真地说。
“呃——,这个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我对你刚才说的,那场‘郿邑之战’很感兴趣。”
“我没去啊!我待在汧城的!”
“我知道,我没聋!”姜沁园一个鄙夷的眼神抛过去。
随即,秒变脸,又满脸堆笑,讨好地问:“玄姜。我看到一些记载上,确实有说,太子宜臼在申国期间,周幽王多次攻打申国,太子、申侯与之对抗。但是有的记载,又不完全,有些模糊。难道,历史上真的有这些大战吗?”
职业习惯,害死人!
“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一次。”
“哦!有的记载还说,秦族是帮周幽王,攻打申国的?你刚才却说,是秦族帮太子,抵抗周幽王?”
“嗯!我经历的是这样。”
“周幽王,败了!暴怒之下,废了宜臼的太子之位?!”
“嗯!嗯——?阿园,你怎么知道这个结果?”
姜沁园一仰头,傲娇,“呵呵——,我是谁?!‘白骨精’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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郿邑大战之时,玄姜在汧城待着,心里慌慌乱乱。
小岐伯看她如此,便提议出去采药,散心。
原本,小岐伯要随军而行,以备军医不时之需。但是,嬴开担心玄姜余毒未清理干净,又兼太子宜臼传话,已经在郿邑,准备了更多军医,便让小岐伯留下照顾玄姜。
这日,他们走在陇山之上的一个小山村里,小岐伯好心地给玄姜普及,嬴开的红颜知己——“翟柔”的强大。
“玄玄,听说,那天那个戎装的翟柔,好暴力的女子!找你晦气?”小岐伯拍着小心肝,强自镇定着。
玄姜瞥他一个“你是男的,竟怕女子”的鄙夷眼神。
“你不知道吧,翟柔可是犬戎族女子,凶悍的狠!犬戎族分为八支,就是八个部落的联盟。她父君名叫翟满,是八部落之中最强悍的‘六济王’。即便是犬戎的部落盟主‘戎王’,也忌惮六济王几分。”
“六济一族,与秦族最为交好。翟柔心仪嬴开,翟满也乐见其成,一直同意他女儿跟在嬴开身边。”
“玄玄,现在你明白了。翟柔喜欢嬴开,不光是男女之情。他们之间,还有秦族与犬戎族,两族之间的大义。你别搅和了,还是与为夫的好!”说完,小岐伯还不忘抛个绿油油的媚眼。
玄姜的心颤了颤,有一瞬间的小失落。
嗳——,失落什么呀?哪儿跟哪儿啊!
有这么厉害的红颜,嬴开应该满足了。那玄鸟玉,等他回来,还他就是。
玄姜静静思考,小岐伯望着她静静思考的样子。
突然,前面的山村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叫!
“噫呼哉——,你们这些庶民懂什么?吾乃是神医小岐伯的亲传弟子!眼前这女子,分明得的就是瘟症,已经不治,赶紧烧掉。以免染及他人。”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着一身褐色的深衣,留着山羊胡子,很是骄傲地在人群中嚷嚷着。
再看这山羊胡子身旁,有一老妇人爬在躺在莆席上的女子身上,声声哀鸣。“呜呜——,神医,求您再看看我女儿吧,她才刚过了及笄之年。这么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这样的病。求您再看看吧?!”
一位族长模样的人说:“是啊,先生。您即是神医小岐伯的亲传弟子,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小岐伯出山,给红莲再诊诊吧?!求您啦——”
“哼——,你当我师傅是谁?岐景鹊,人称小岐伯,他可是上古神医‘岐伯’的第三十六代孙。我师傅医术出神入化,能活死人、肉白骨。可惜行踪不定,匆忙间,如何找来?况且,我师傅身份高卓,怎会给你们这样的庶民诊病。”那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又是骄傲地一瞥眼睛。
玄姜和小岐伯,站在人群外围,两个人已经互相对望很多眼,眼风翻飞不断。
“你何时收了这样一个高能的徒弟?比你年龄都大!”
“玄玄,冤枉啊。为夫何时收过徒弟,真的没有。这人,为夫根本不认识。”
“那别的先不说,他们说的这个叫红莲的女子,这病你可能治?可是什么瘟症?”
“当然不是!为夫我一眼就看出来,不过是一般病症。只是发作急了些。一般医者,会误以为是瘟症。”
“那就好,赶紧先救人啊!”
“玄玄,你确定?”
“救人,当然确定啊!”
“这可是年轻女子啊,为夫救了她。怕她会以身相许。玄玄会吃醋、会生气。”
玄姜,无语,望天。
你这满满的自信,都是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