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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二天醒的很早,从门缝里看到叶一凡在书房睡得正沉,手机放在旁边的书桌上,那部手机像一个巨大的磁铁吸引着她,让她不由自己的蹑手蹑脚走进去,心差一点从她的胸膛里蹦出来。她看到了,她终于验证了自己的想法,一团火在她的胸膛里燃烧。他给她的短信,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但是发自内心的关怀和惦念。她盯着他的脸,他睡得很香,或许正在梦中和狐狸精相会吧。五官都舒展开来,青色的胡茬,浓浓的剑眉,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从未有过的感觉。是的,她在嫉妒,这个男人,从没有对自己那么细致入微,她想摇醒梦中的他,把手机摔在他的脸上。但是理智告诉自己:冲动是魔鬼。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一定要赢回来。从小,她就是不服输的性格,记得有一次和同学比赛踢毽子,输了,她回家接连练了三个夜晚,楼下的邻居都找上来,她最终又赢了回来。这一次,也一样,不只是为了叶一凡,也为了自己这几年的委屈,她也要赢回来。

迎着冉冉升起的太阳,周莉娜在厨房精心做早餐,文火熬的小米粥在锅里沸腾,鸡蛋煎的外焦里嫩,正好的火候。叶一凡起床的时候,她正在餐厅里摆好从食堂买的油条,这可是公婆几年不变的早餐模式。盘起的头发,碎花的围裙,她看见叶一凡看她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

早餐的气氛比昨夜的晚餐自然多了,公公婆婆对早餐的搭配赞不绝口,吃过饭,她抢着去幼儿园送睿睿,和叶一凡一起出门,男孩好动,非要骑在叶一凡的脖子上,她趁机接过他的公文包,院子里都是相熟的邻居,纷纷打着招呼。周莉娜看着儿子在一凡的脖子上开心的笑,这是属于她的幸福,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

送完儿子后,她顺便回了一趟娘家,自从父亲退休后,他和母亲就搬出了大院,在僻静的郊区买了房子,养鱼种花,自得其乐。官场上,在其位和不在其位有很大的差别,退休后,那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父亲很郁郁寡欢了一阵,还是在叶一凡的开导下才走了出来。一凡对她很平淡,对岳父母倒是很好,想得很周到,父亲尤其喜欢他,喜欢他在工作中的态度,喜欢他对老人的尊重,反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颇有微词,说周莉娜被母亲宠坏了,不懂体贴。弄得周莉娜表面吃醋,但心里很是得意:看我给你们选的女婿,多棒。

一凡提出离婚后,她一直没有回家,怕自己的状态不好,给父母带来压力,毕竟父母年纪大了,现在她才感觉自己成熟了很多,以前除了工作的事,她很少思考,现在要面对的事情那么多,她感觉自己三十五年白活了。

进门前,特地补了一下口红,怕父母看出什么。进门不久,母亲还是叫起来,“娜娜,你怎么瘦了,怎么回事?”周莉娜急忙撒谎,“最近单位评职称,整天熬夜,不瘦才怪呢。”母亲是那种对丈夫和孩子好到没有原则的女人,或许真是被母亲宠坏了,她从小要什么母亲都有求必应。

“娜娜,不是我说你,女人啊再强还是老公孩子重要,我说过你多少次?工作过的去就行。你要对他们爷俩好一点才行。”母亲喋喋不休,越说越让她的心里难受。

父亲照例问一些单位的事情,虽然离开了那个圈子,还是有很多的挂念。父亲还说:“一凡前天来过,带来了很多熟食,但坐了不久就走了,好像有心事。你呀,要多和他沟通,不要老以为自己是小孩子,谁都要迁就你。”这些父母整天说的话,在此时她听来是那么有道理。坐了不久,她就坐不住了,心里乱七八糟。

家常的生活原来也这么有意思,陪婆婆去买菜,拎着篮子,看青青的蔬菜,尖尖的青椒,和婆婆唠着家常,她鼓励婆婆多去锻炼身体,可以去练练剑、跳跳舞,孩子嘛,她可以上下班顺便接送,年纪大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了。婆婆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将心比心,看她这么真诚的转变,对她很是理解和支持。第一步,她算是赢了。

每天去接儿子放学,看儿子从教室里跑出来扑进她的怀里,她就为自己错过了和孩子一起成长而内疚。但孩子无疑是最不会计较和怀恨的,你只要对他好,他很快就能接受了你,让你分享他的快乐,像从没有过隔阂一样。儿子已经快六岁了,已经懂得很多事情,小脑袋里装满了稀奇古怪的想法,放学的路上,就和妈妈说个不停,说班里的趣事,说故事的情节。和孩子在一起,她才感到不孤单,这是她的希望和生命的延续。

人只要用心去做一件事情,没有学不会的,很快,周莉娜就学会了各种家务,变着花样准备一家人的饭菜,把叶一凡衣服洗干净,熨得平平整整。叶一凡和她不再像陌路人,有时和孩子在一起,他们也会讨论那些故事的结局。但他始终睡在书房,她一直在等他有一天,来到她的床前,告诉她:他收回他说过的话,他们这个家,不能散。

但是,叶一凡始终没有来,她的心从希望到失望,再到无比的愤怒。她在心里低骂:好,你们等着,我要你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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