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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救护车直接把丁丁送回他父母家,也就是原市委书记魏宏刚的家。这是事先商量好的,丁丁也没有反对。

对这一点,魏宏枝十分执著。一是自从弟弟出事以后,这个家她再没有来过。二是家里好久都没人了,魏宏刚的妻子、家里的保姆,还有魏宏刚的司机和秘书,都被带走了,直到现在也没出来。家里成什么样子了,她这个当姐姐的,有责任来看看。三是老母亲一直吵着要来,万一来了,不也要来这里,不也得住这里?这是魏宏刚的母亲,至少现在这个家不能不让他母亲住。四是魏宏刚的儿子回来了,而且受伤了,就算这个家以后要腾出来,但一个孩子,不至于现在就让他无家可归吧,怎么着也只能先住回这里。五是她也真想看看上边的态度,弟弟到底出了多大的问题……

市委大楼看上去并不很显眼,不高大也不奢华,但市委所在地旁边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湖,也是延门市中心唯一有水的地方。市委领导的住宅就在市委的后院,也是在湖边,即使是冬天,这里也是一片园林景象,草木丰茂,郁郁葱葱。

这样的设计,最大的好处就是领导的工作和休息不会受到任何干扰。平时市委领导回家不必出大院,坐车眨眼就到,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钟。领导们住在这样的地方,一是离办公地点很近,二是在安全保卫方面也可以省人省力。如果有上访的、告状的,或者发生了群体事件,领导们可以从容进退,不至于被堵在门口,耽误了大事。

市委书记的家自然是在住宅区的中心位置,独门独院的一栋二层小楼。看上去不大,其实面积可观,加上地下室和车库,最少也有个三百多平米。

救护车进入住宅区大门时,武祥陪妻子一起下了车,先给门口站岗的警卫做了个简单的说明,把出入证也递了过去。警卫看了半天,又走过来看了看车里的丁丁,丁丁把自己的门卡也交给了警卫。警卫回到警卫室打电话,没用多长时间就出来了,对武祥夫妇说:“你们可以进去了。主任说了,一会儿市纪委有人会找你们说明情况,让你们在家等着。”

可以进家了!

随着大门口的升降杆缓缓升起,武祥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

进了大院,救护车的司机突然说话了:“嗨,我说呢,怪不得王院长这么重视,原来你们是领导啊!真没看出来,现在的领导确实变了,都这么低调。不好意思,服务得不好你们可别见怪。我这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领导干部如果都像你们这样就好了,抱歉抱歉。这地方我可是第一次进来,没想到里面会是这个样子。你看这路,还有这树,这设施,还有两边这草坪,要是到了春天夏天,那还不是人间天堂!住着这么好的地方,钱也够花,吃的穿的也不缺,你说有些领导咋就想不开呢?不是我对领导干部有什么意见,这不,没多久的事,你们肯定比我清楚,老百姓里也都传遍了,有一两个月了吧,这里头的一个领导被‘双规’了,听说家里光钱就拉了一卡车……”

魏宏刚的家从外面看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院门是开着的,其实也用不着上锁,所谓的院墙就是一人多高的四季青围成的栅栏,这样的设计,让院落显得更加开阔平坦。

进了院,武祥和妻子都明显感觉到有些异样。两个人对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等陪护人员扶丁丁下了车,就千恩万谢地把他们和司机一起打发走了。

武祥知道这个家是被查抄过的,魏宏枝也知道。夫妇俩不约而同,没让他们把丁丁直接送进屋里,倒不是怕他们看到真实情况,而是担心他们出去后会说三道四,给王宇魁副院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母亲曾在这里住过,魏宏刚给姐姐也配了钥匙,丁丁就更不用说了。一打开门,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面而来。武祥原本想着家里一定会乱七八糟,但家里的景象还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客厅里一片狼藉,几乎看不到成形的东西。沙发被大卸八块,茶几没了支架,椅子的靠背和钢管都被拧开了,大书架上的精装书散落一地。特别是客厅和走廊里的那些各色各样的花盆,一个个东倒西歪,里面的名贵花草都被拔了出来,连土一起倒得干干净净……

二楼更乱。书房里的书扔得满地都是,几乎都被打开过。专门存放字画和礼品的那个房间,根本插不进脚去。字画卷轴都被打开了,挂在墙上的也被摘了下来,那些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礼品盒都敞着口,看样子都被仔细检查过。有些盒子已经空了,里面的东西大概是被查没了。几个卧室也一样,床架子都被拆开了,家具里的东西被清理出来,一摊一摊摆得哪里都是。放置保险柜的那个房间里,保险柜的后墙上甚至被凿开了一个大洞。

以前,地下室存放着各种名酒,还有香烟、茶叶,现在也只剩下散落在地的包装。最让人惊奇的是,卫生间里的盥洗器具,水池、浴缸,包括墙上的镜子也被拆了下来……

对于被查抄的这个家,武祥夫妇曾有过无数的想象,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般惊心动魄……

不知什么时候,丁丁拄着拐杖进来了,看着家里的样子,他完全是一副惊恐万状的表情。绵绵更是浑身颤抖,忍不住哭了起来。

武祥突然意识到,再把这个家重新收拾起来,那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两个客厅,两个书房,四个卫生间,六间卧室,外加地下的储藏室,两个车库,还不算拆散的那些家具、盥洗器具,就算丁丁没受伤,可以帮忙干活,凭他们四个人,想把这个家恢复原样,十天半月也没有可能。而目前这种状况,只能自家人收拾,根本无法找任何人帮忙!

继而武祥开始自责,他和妻子的想法完全错了。让丁丁回到自己的家里住,是个极其荒谬极其不负责任的主意。这对丁丁是多么残酷的打击,其心理影响可能是终生的!对绵绵的伤害,也一样是巨大的!做大人的太自私了,居然想以丁丁的回家试试市委的态度!不但自私,而且愚蠢!

这个家目前绝对不能让丁丁住,也绝对不能收拾,要收拾也得等魏宏刚的妻子回来。这么多东西,哪些重要,哪些不重要,哪些还在,哪些不在了,只有宏刚的妻子心里有数。不过,武祥转念一想,即使魏宏刚回来了,究竟少了哪些东西,他自己能记得清吗?武祥突然想起刚才司机说的话:“前些日子这里头的一个领导被‘双规’了,听说家里光钱就拉了一卡车……”

会不会是真的?

类似的话武祥以前也听说过,当时还觉得是以讹传讹,不至于这么夸张。可现在看看魏宏刚的家,他不敢这么肯定了。

难道会是真的?想到这里,武祥打了个寒颤。

突然一阵门铃声,把武祥夫妇和两个孩子都吓得脸色苍白。

武祥打开门,一共有四个人站在门口。刚才门口警卫说一会儿有人来专门说明情况,应该就是他们了。果然,对方自我介绍,市纪委的一个,市委办的一个,还有两个检察院的。武祥赶紧把他们让进屋里,其实门里门外都一样,既没地方可坐,也没茶水可倒。

来人并不在意,甚至对屋里的景象视而不见。武祥看他们这副熟视无睹的样子,马上意识到他们可能是参与查抄的人员,否则,任何人看到家里这种状况,表情也不会这么淡定。

为首的是市纪检委一个处室的副主任,表情严肃,但语气还算温和:“本来这几天就准备找你们的,没想到你们今天会回来。找你们来主要是给你们说明一下搜查魏宏刚家的原因和搜查结果。当然,这是市纪委的决定,也是市委同意的。根据规定,对犯罪嫌疑人住宅进行搜查时,应该通知被搜查人的家属,并应当有被搜查人的家属在场。经我们事先核实,魏宏刚的妻子存在重大犯罪嫌疑,正在协助调查,无法到场,因此她的情况不适用这个规定。而魏宏刚的儿子还未成年,也不适用这个规定。你们作为魏宏刚的姐姐姐夫,与魏宏刚各自独立生活,不属于家属,同时,魏宏刚的问题可能会涉及你们,目前尚未调查清楚,因此,你们同样不适用这个规定……”

武祥和妻子只有默默地听着,什么也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根据其他相关规定,你们作为魏宏刚儿子的事实监护人,而且当事人的儿子现在也同你们在一起,所以我们有必要通知你们,并让你们知道搜查结果。当然,这也是你们应有的权利。”副主任的话非常严谨,就像念稿子一样。“当时参与搜查的一共有九位同志,检察院的三位同志,纪检委的两位同志,两位记录员,一位监督员,还有一位是字画文物专家。要给你们说明的是,魏宏刚家中的所有物品,凡是认为属于赃物和非法所得的,我们都做了详细记录并且现场录像,这个请你们一定放心。查没物品都有我们的签字,不会有任何出入。经调查核实后,其中不属于赃物或非法所得的,我们都会如数退还。”

武祥和妻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而且如此事关重大,两个人就像在法庭上一样,一边紧张地听着,一边思忖着主任说出的每一个字。

副主任继续说:“实在抱歉,搜查后我们把现场原状保留下来,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你们将来还住在这里,在修复和整理时,也能更精确一些,知道什么地方被我们动过。修复和整理的费用,我们也将酌情给予相应的补偿。另外,涉及搜查的一些具体情况,请检察院的同志给你们解释说明。”

代表检察院说明情况的是一位年轻的检察官,语速明显比那位副主任快多了:“搜查过程我们都有现场记录和录像,也就是说,所有的搜查和检查活动,都是严格按照法律规定进行的。我们搜查的场所,包括家具和相关器皿,都是当事人交代出来的藏匿赃物和非法所得的地点。魏宏刚和他的妻子承认在保险柜、衣柜、沙发座下、地下室、车库、汽车的备用轮胎里藏有黄金、珠宝、存折、银行卡和现金,甚至在茶几和椅子的管状支架中也藏匿了一些票证和存折。据保姆交代,在她卧室的棕垫里,还有几个花盆里,都藏匿了银行卡和购物卡。”

武祥夫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这个家里的保姆都藏匿赃款赃物,真是骇人听闻!

检察官可能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依旧不动声色地说道:“由于很多物品当事人自己也记不清具体位置了,他们的供述很多都有偏差,有的只是个大致区域,因此我们的搜查范围也就相应扩大了,造成的损坏多了一些,这也是迫不得已。刚才主任也说了,出于人性化的考虑,我们会酌情予以赔偿……”

而此时,盘旋在武祥脑子里的都是检察官讲出来的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字眼儿:地下室、车库、备用轮胎……黄金、珠宝、存折、银行卡和现金……保险柜、衣柜、沙发座下……保姆的卧室、棕垫、花盆……

那还有被带走的秘书呢?还有被带走的司机呢?还有地下室的名烟名酒呢?光钱就拉了一卡车!

几个人说完,把一份厚厚的查没物品登记表的复印件交给他们就离开了。至于几个人是怎么走的,武祥已经根本没有意识了。他机械地翻开厚厚的一沓复印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搜查结果中的现金一栏——

人民币1628万元;

美元47万元;

欧元63万元;

港币420万元……

接下来是银行卡——

工商银行1485万元;

建设银行69万元;

农业银行1788万元;

开发银行65万元;

华夏银行1323万元……

再往下是存折,共计两百余万元;外币信用卡两百余万元;各类购物卡近三百万元;各种中外名酒五百余箱;名家字画68幅(其中49幅经鉴定为赝品),名家书法243幅(其中209幅经鉴定为仿品),真真假假的古董近百件;此外还有房产,北京1套145平方米,省城3套共计480平方米,本市3套共计408平方米……

武祥匆匆看了一遍,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满脑子都是那些跳动的数字。他不想看到妻子张皇失措的脸,也不想让妻子看到自己变形扭曲的脸,竭力显出镇定的样子,默默地把登记表递给了妻子,然后在家里找了个无人能看到的地方,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滚滚而下……

魏宏刚,你他妈的简直是个畜牲!

你就不想想你姐,不想想你爹你妈,那些年月为供你一人上学,一家人吃糠咽菜,啃窝头煮红苕,全年的白面都给你一人留着。你爹得了肝癌,一口白面也舍不得吃,高粱面蒸糕吃了吐、吐了吃,吐出来的东西像血一样啊!你姐十七岁上技校,十九岁当工人,每月三十块钱的工资,二十块钱都寄给了你,自己一个月的伙食费才三块钱!你姐结婚的时候,前前后后总共才花了一百二十块钱,床上的被褥都还打着补丁!千辛万苦把你拉扯大,供你上高中上大学,为了你,三十多岁了才有了绵绵。生绵绵的时候你姐难产,九死一生,产床上的血流得满地都是,市里所有医院的血库都找不到那么多可输的血。你妈慌得跪在地上把头都磕破了,说这个家宁可没她也不能没你姐……那时候你这个当弟弟的在哪里?

魏宏刚,你他妈的算是个人吗?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你他妈当的是个什么狗官!你不为老百姓着想,也不为你年近八十的妈和你五十岁的姐想想!你要那么多钱能吃还是能花!几千瓶酒放家里,就不怕喝死你,喝死你儿子!你住在这金銮殿一样的房子里,外面居然还留着七套房!你就一个儿子,要那么多房子当坟地啊……

武祥越哭越止不住,几个月积攒的眼泪好像大坝开闸一般往外奔泻。他真是恨透了这个魏宏刚!太贪了!货真价实的一个大贪官!不但延门市的老百姓要骂你,天下的老百姓都会骂你!我和你姐一样饶不了你,绵绵和丁丁也饶不了你!你爹在阴曹地府也饶不了你!这辈子饶不了你,下辈子也饶不了你,祖祖辈辈都饶不了你……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也不知过了多久,武祥觉得有人在轻轻地摇他。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面前两眼发红的妻子魏宏枝。

“你怎么了,老武?”妻子的嗓音有些沙哑,“我和绵绵找了你好半天,你怎么躺在这儿?老武,你是不是病了?”

武祥摇摇头,自己刚才可能是睡着了,几天几夜了,真困了。

妻子轻轻地摸着他的额头:“你怎么躺在地下室里,也不开灯?又冷又潮的,老武,这会儿你可千万别再出事。”

“没事。”武祥一下子清醒了,打起精神,“刚才犯困了,迷糊了一会儿。”

“绵绵找不见你,都快急疯了。老武,你可得保重。”

武祥强撑着站了起来,没站稳,踉跄了一下。

妻子一把扶住他,然后面对面地,一字一板地对武祥说:“老武,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千万别这样,不值得。恨他,骂他,再生气再后悔也没有用。咱家就权当没有过他,从今天开始,咱们一切从头做起。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为了这个家,为了绵绵,还有丁丁……”说到这里,妻子哽咽了一下,转瞬间她的表情又变得刚毅坚强,“老武,今天我终于想明白了,抓他没错。到此为止,对他我们就再不必有念想了。从今往后,他是他,咱是咱。咱们什么日子没经过,再难还难得过那些年吗?不缺吃不缺穿,你我都挣着一份工资,养一个老妈,养一个绵绵,有那么难吗?天下的老百姓不都是这么生活吗?咱啥也不想了,咱们现在就回家,回咱自己的家。”

武祥看着妻子苍白而消瘦的脸颊,一阵揪心,自己的压力还能比妻子更大?还需要妻子来安抚来宽慰吗?堂堂一个男子汉,不要太软弱了。

“好,宏枝,听你的。”武祥打起精神,“我刚才也想了,这个地方不能住,也没法住,等丁丁好了,或者等他们将来回来再处置吧。咱们现在就回家,和丁丁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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