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汇款存根给香坂看了后,他也表示出了很大的兴趣。因此川添他们决定去找那个叫做增田茂雄的收款人。
可是汇款存根上并没有收款人的住址。但寄这么多的钱给某个人,这个人的住址就肯定应该在什么地方写着。抱着这个想法再次搜查的时候,终于找到了那个叫增田茂雄的人的住址。在被害者的名片夹里,发现了增田的名片。
在名片的背面,有手写的区、街、门牌号等,大概应是增田的住所了。根据这条线索,川添他们马上就出发去找这个叫增田茂雄的人。换了几次电车,终于找到了增田茂雄住的练马区北町四丁目。又拐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座二层楼前,上面写着“北町宿舍”那么个没有任何浪漫色彩的名字。看上去是个单身或者年轻夫妇住的那种规模的住宅。可想增田茂雄不论是独身还是已经结婚,年龄总归不会太大的。
因为是平日的傍晚,要是有人工作的话,这会儿大概还没有下班回来。想着这些摁响了增田家门边的对讲机,果不其然从喇叭里传出了一个女性的声音。看来增田茂雄是个结了婚有老婆的人。香坂小声地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后,出来了一个二十多不到三十岁的、一脸不安和疑惑的女性,是个脸庞端正、看上去性格强硬而且比较厉害的女人。
把警察证件给她看了后,问了一声她的丈夫是不是还没有下班回来。这个女人盯着川添他们的脸看了半天后,说:
“我丈夫已经死了。”
语气十分轻淡。
“已经去世了?”
意想不到的回答,使香坂又反问了一句。川添也吃了一惊,直盯着那个女人的脸看。那张生硬的脸紧绷绷的,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悲伤,同时也隐含着对他们两个突然而冒失的来访者的怒意。
“什么时候去世的?”
香坂又问道。女人毫不隐瞒地把她的疑惑和不信任都写在了脸上,回答说。
“是上上个月26号的事。这又怎么样了呢?”
“不不,其实并不是要问你丈夫的什么事。刚才呢,发现了一个男人的尸体,那个人生前不久曾经给你的丈夫汇过款。所以我们只是想来问一问你的丈夫与那个人,那个叫安西孝弘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而已……”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香坂的语气有点儿犹豫。川添对香坂语气犹豫的理由倒是理解的。要是增田茂雄真的是上上个月就死了的话,安西孝弘就是在增田死之后才寄的钱。安西是不知道增田已经死了呢,还是说那30万日元的金额意味着其他的可能呢?
“夫人,安西孝弘这个名字你知道吗?”
香坂换了个问法再一次追问道。增田的妻子做出了一个略加考虑的样子,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没听说过这个人。”
“这倒是有点儿不可思议。其实那笔钱,是上个月7号汇出的。如果那个时候你丈夫已经去世了的话,这笔钱就应该是你领取了呀。”
“你一直说什么钱、钱的,到底能是多少钱呢?要只是丈夫的奠仪收到的钱的话,我不可能全部记着那些送礼的人的名字。”
“是30万日元。作为奠仪,好像是太多了点儿。”
“30万日元……”
增田的妻子吃惊得瞪大了眼睛。看那一副样子,像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儿。可是就算是她真不知道的话,那么那笔钱会在哪个地方消失了呢?
增田妻子的话解开了川添的疑惑。她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脖子稍稍一歪,说道,
“丈夫死后的有一段时间里,我头脑混乱什么也不明白。所以一切应酬上的事,就都由我妹妹替我办理了。那笔钱也没准是妹妹收了和其他的奠仪放在一起了。”
会有那样的事吗?不过要说丈夫死了以后自己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混乱状态,也不是说不过去的。看来还得到她妹妹那儿去确认一下了。
“是与奠仪放在一起了,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记有哪个人寄来了多少钱的奠仪账本有没有?”
也不知道香坂信还是不信增田妻子的话,他接着又这么问道。增田妻子说了声“请稍等一下”,就进了屋里。川添与扭过头来的香坂会心地交流了一下眼神。
增田妻子很快就又出来了。带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直点头。
“不错,上个月是收到了30万日元。是妹妹的字,在这儿这么写着。可是,汇款人的名字不是安西呀。”
她说着,打开了一个学生笔记本似的收账记录给他们看。川添和香坂一起凑过去一瞅。30万的后面写着个“山田”的名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呢?从收款日期来看,这笔钱就是安西孝弘汇出的该不会有错的。是安西用了假名字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安西又有什么必要把自己的真名实姓隐瞒起来呢?
“你没有从你妹妹那儿听到这30万日元的事吗?30万可不算少了,不该是别人替你领了后就那么一搁了事的小数目吧?”
“妹妹也许给我说过,可那时候我头脑不是不清楚嘛。收到的奠仪,到现在我连总数也没点,还在那儿放着呢。”
“啊,是吗?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到你妹妹那儿去确认一下这件事呢?”香坂边这么说着,边把账本合起来还给了她。“对不起,又回到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了,安西孝弘这个名字你是没一点儿印象了?你丈夫的朋友里也没有这样一个人?”
“我对丈夫的交际情况不太熟悉。他是不是有叫这个名字的朋友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为什么会有人汇来30万日元,你也是心里没有一点儿数了?”
“是这样的。数额这么大,现在听你一说我也挺吃惊的。可我就是要谢谢他的话,这个人现在也已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