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啄木鸟》1987年第06期
栏目:翻译作品
第二天上午,当庞克打开门看到来的是博比、雷和JR时,内心感到十分宽慰。
庞克领着他们向阴凉的天井走去。在天井那里,可以看到大片的修整完美的绿色草坪。“我说,我有一种感觉,也就是说我感觉到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再次见到JR。我必须说,我很高兴你让你的兄弟们参与此事。”
“我并不是有心让他们参与的,”JR说,“而是由于一时疏忽露了个窗口,他们便爬了进来。”
“没关系。我认为你们三人一起干好。”
“我们也这么认为,庞克。”博比说。
“你们这些小伙子要不要来点儿咖啡?”一把闪光的银壶放在周围是椅子的桌子上。达拉斯报纸和奥斯汀报纸零乱地丢在地板上。
三个人端起了咖啡,围坐在屋子里,然后,博比打开了话题。
“哎,庞克,”他说,“我们不知道父亲是被谋杀的……”
“别这么大嗓门,博比。”庞克说着,向周围看了看。“画眉鸟,佣人们……”
“对不起。”
“博比想要说的,”JR插进来说,“是我们三个人已经把干掉我父亲的各种可能原因全部分析了一遍。”
“我们虽有怀疑,但没有任何具体证据。”雷说,“我们排除了几种可能,留下了几个疑点。”
“我们分析着,一定是很久以前我父亲干了什么事,”博比说,“一定是对某个人伤害得非常厉害的事。他们可以等待很长很长时间,尔后,仍然要报复。”
庞克点点头。“我明白了。”
JR对这些谈话早就厌烦了,他插进来说:“我们想要知道的,庞克,是谁最恨我父亲,以至于把他干掉。”
JR这种率直的谈话方式使他们都猝不及防。他们全都静下来,默默地领会着他的话。雷立即端起了咖啡杯子。象JR这种人常常是被人恨的,而被人忌恨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就如同平时做生意、交通堵塞以及同他们的妻子干仗一样。雷是一个比较守本份的人,他过着相当和睦的家庭生活,因此,他很难领会这话的意思。
“这么说……”庞克摸着刚刮过胡子的下巴说,“迪格·巴恩斯就算一个。”
“这个人我们不曾想到。”博比说。
“噢?那么,你们认为是谁?”
“哦,没有谁,但迪格永远没有理由伤害乔克。”
“主要是因为他已经死了。”JR厌烦地说,“博比的意思是说,庞克把我父亲谋杀在圣卡里达德密林中的人,必须有一个巨大的银行户头和相当大的权力。”
“你怎么知道他是被美国某个可以发号施令的人谋杀的呢?圣卡里达德是个地地道道的耗子洞。他也有可能是在某种贩毒械斗中被害的。”
“可是,庞克。”博比认真地说,“你曾告诉JR说在直升飞机上的每个人都是干净的。”
“除了高叶纳,也就是百老汇·乔。”庞克慢慢地说。
雷放下手中的杯子。“是的,可你说过百老汇·乔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找这么一个能干的小人物去把乔克干掉,那个幕后指挥者不是在自寻麻烦吗?”
“雷说的对,”JR说。“那样做没有道理。一定是过去得罪过的人。时间从你和我父亲常常随时聚到一起喝两杯的那些日子开始。”
庞克把头靠在椅子背上,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是呀,我和你父亲是有过一些乐趣。”
“庞克。”JR的声音里流露出明显的恼怒。
“我在想,”他喃喃地说。他又呷了一口咖啡。“是的,按照你们的思路来看,乔克在过去的确踩过不少人的脚趾头。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一个人打算在事业上有所发展,就不得不这样。那个时候做生意很难,JR。看上去就象在集市上给马钉掌那么难。”
JR在椅子上动了一下。他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听这个老狐狸的骗人鬼话。
“是这样的。那时老乔克踩过不少人的脚趾头,而且很多脚趾头都是连接在一些后来成了相当有权威的人身上。”
“比乔克更有权威?”雷问。
“哦,没有多少人能象乔克一样取得这么大成就。但毕竟还是有一个……”
“谁?”博比不由得紧张起来。
“噢,比如老公山羊·布雷多克就是一个。”庞克呷了一口咖啡。
弟兄三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谁?”
庞克抿嘴轻声地笑了。”是这样,我和其他几个老恐龙叫他公山羊。你们这些小伙子可能知道他另外的名字。”
“那是什么名字呢?”JR问。
“这个名字看是不是霍诺雷布·阿奇贝尔德·布雷多克,前任财政部长和……”
“……国际石油和石油化工董事会的总裁和主席。”JR说。凡是在美国的每个石油公司,不论大小,他统统了解得一清二楚。国际石油和石油化工,简称IPP,是世界上第二个最大的石油公司,是美国的第三个最大的企业。
雷轻轻地嘘了一声。“这地方的权力和金钱可是又大又多呀。”
庞克对自己的话在兄弟三人身上产生的效果很满意。他又抿嘴笑了笑。“你可以这么说。”
“然而,阿奇·布雷多克在华盛顿可是一个有地位的人啊。”博比提出了异议。
“是呀,”JR让人讨厌地说,“他大半辈子时间都把钱花在公众电视节目上了。”
“同时,他还有一个漂亮的交际花妻子,不知是在波士顿还是纽约。反正就在那些地方。他怎么会与我父亲的死有关呢?”博比问。
“噢,当然啦,”庞克情不自禁地笑笑。“只是现在,他才是一个满头银丝的美国东部富翁,看上去就象生来就穿着夜礼服似的。可是呢,呸,我可记得公山羊·布雷多克穷得穿着条露屁股裤子的光景。我还记得他从我这里乞讨了两个美元,以便弄点儿吃的,并在一个低级旅馆里弄个床位睡两个晚上。他从来没有把钱还给我。”回忆起这些事情,庞克笑得更厉害了。“如果你们对我说那个满嘴臭味、肮脏的、嚼着烟草的畜牲能按照他的方法搞成功的话,我就会说你们是在太阳底下晒昏了头。”
“可是,他与乔克有什么关系呢?”
“唉,雷,一句话,他们互相憎恨,公山羊和你父亲。”
JR坐回到他的椅子里。“那就把你知道的情况给我们说说吧,庞克。”
“这是一种好烟,值得一抽。”他说。他的手向放在他面前桌子上的一个保持一定湿度的小型雪茄烟盒伸去。“你们哪个小伙子来支雪茄?不抽?”他从一盒雪茄烟中拣了一支点着,然后满意地喷出一口蓝色的烟。“我说,我猜想你们都知道乔克最恨大石油公司。他常常说石油对一个有胆识的独身男人是一场游戏。他厌恶所有那些多情善感的会计们的谈话。我常常对他说,那也只不过是酸葡萄罢了。我对他说,尤因公司是大,可埃克森公司和国际石油和石油化工公司,它们才是真正的大家伙。你父亲不爱听这话。可我是对的。这你们也知道。”
JR虽不愿意承认,但庞克的确是对的。如果尤因公司是政府所有而不是家庭所有,其中一家大公司就会决定把它接管过去。倘若真是这样,他也毫无办法。一个由一家开的公司能有多大,尤因公司也就有多大,而且相当大,但是,国际石油与石油化工是会冒这个险的,有可能会接管尤因公司。
“继续说下去,庞克。”博比说。
“我父亲与国际石油和石油化工从来没有任何关系。”在庞克继续讲下去之前,JR说了一句。
“你说的对。”他吸了一口雪茄。“非常对,但他与被称为得克萨斯地产和汽油的团体却有很大关系。后来,得克萨斯地产成了阿里特克斯公司,阿里特克斯成了世界石油公司,世界石油公司成了国际石油产品公司。尔后,到了五十年代,国际石油产品公司成了国际石油与石油化工公司。”
他把嘴唇拢成一个小“0”型,吹出一缕烟气。“我还得倒回来从头说起。要知道,当时,乔克·尤因并不是周围唯一有野心的人。回溯到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人们认为在得克萨斯做石油和气体生意能赚大钱,发大财。他们想的对,到今天也还是对的。得克萨斯遍地都是钱。”
“我们知道,”JR证明说。
“想来你是知道的。公山羊·布雷多克就出生在得克萨斯州布雷多克,是个私生子。他母亲是一位,咳,简单点儿说吧,她简直弄不清公山羊的父亲是谁。我想,在那个时候,很可能是个能给买杯酒喝的人。”
“公山羊几乎是在一个采油树旁边长大的,我是这样想。那时候,有很多油井就开采在人们居住的院子里。他长大后就做石油生意。据他说他能嗅到石油在什么地方,他也许真的有这种才能,因为我曾见到他从狐狸放弃的洞里开采了很多油井。但他也有苦日子。”
博比和雷盯着庞克,沉浸于他的故事之中。就连JR也觉得烦躁情绪减弱了。他热爱石油生意,热爱关于石油的所有事情。他发现自己也被拉进了庞克的故事里。
庞克将一大截烟灰掸在他胳肘旁边的一个银烟灰缸里。
“公山羊穷得很,身上连一个硬币都没有,一个便士都没有,无法购买一个新钻井台,并使之投入生产。他不得不出去当雇员。这样,他就和你父亲一起工作了。”
“那时候,乔克还和迪格·巴恩斯搭帮干吗?”雷问着,伸手去拿咖啡壶。
“是的,他们在一起干,并且两个人干得还算可以。他们要比我们这些人能干得多,至少乔克是这样。他没有时间去找那些墨西哥小姑娘,或者去酗酒,尽管他喜欢喝两杯。至于女人这种事,当然啦,乔克·尤因单独追求索斯福克牧场的爱丽·索斯沃思小姐是出了名的。
“后来,出于他们自己的原因,迪格和乔克决定分开来干。原来的一些人与乔克留在一起。当然,要把公山羊除外,因为他跟迪格一起走了。可是,分开不到三个月,迪格破产了。这时候,他需要你父亲的程度要比你父亲需要他的程度强烈得多。不过,那都无关紧要。”他抽了一大口雪茄。
“不管怎么说,当时公山羊已经习惯了有规律地吃饭。这样一来,他就需要有个工作。他找到了乔克,要求找个活儿干。乔克给了他一份工作,一天五美元这是一个一。
般工人在尤因的钻井台子上干一天的工资。可是,这个公山羊不但不领情,而且认为这是在打他的耳光。不管怎么说,公山羊毕竟有他自己的钻机,就连他在迪格手下干的那阵子,他还是一帮人的头目。而乔克却把他降到了最底层,甚至有几个被公山羊称为孩子的人都在他之上。”
庞克又哈哈大笑起来。“但他还是接了那份工作。与这个人很难相处,他从不服从命令,总是自己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猜你们一定会说他不愿为尤因石油公司干。即使这样也无妨,他为尤因没干太长时间。
“那时,你父亲和爱丽小姐正值新婚燕尔,你父亲当然非常高兴了。想来每个人都会这样……有一天晚上,乔克走到布雷多克的一个沙龙旁边停下来,在没有回家见他的新夫人之前,顺便匆匆喝一杯。无巧不成书,当时公山羊也在那里,在忙着花你父亲每天开给他的五美元钱。顺便提一下,当时我也在那儿。
“这时,公山羊已经喝去了四美元九十九美分的廉价烈性威士忌和一两杯啤酒,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在乎自己说些什么了。他走到你父亲身边,说了一些关于乔克、乔克的生意如何对待迪格等有损于你父亲的话。乔克只管一边喝酒一边听,什么也没说。一个字也没说!最后,他说了一句话:‘说完了吗?’公山羊暴跳如雷,又重新把说过的话抖落了一遍。乔克又听了一遍。接着,公山羊犯了个错误。他说了一句关于你妈妈的调皮话,说的话极为不恰当。你们喜欢那十分轻薄的字眼吗?我的律师教了我一句话,那就是说话要恰当。”
“庞克……”博比着急了。
“不管怎么着吧,乔克放下手中的酒杯,把公山羊揍得晕头转向。”回忆起这些情节,庞克的眼里闪动着光芒。“他把那家伙揍得在酒吧间里乱撞。你们记住,公山羊的体重比你父亲大约重三十磅。”
小伙子们开心地笑了。他们可以想象到那种情景。
“该揍。”JR说。
“你说的太对了,是该揍。”庞克说,“天呐,我从来没有见过象你父亲那么发狂的人。他把公山羊打得屁滚尿流。到了这种地步,我们都觉得为他有点儿难过。可那个该死的蠢货还不求饶,直到被乔克咚地一声象根木桩似地打倒在地上。就这样,公山羊倒在地板上,地上弄得到处是血。乔克站在一旁看着他,手指关节上蹭破了皮。他转身对我说:‘他醒来时告诉他,他被解雇了。’说完,他就离开了那里。”
“等等,”雷说,“难道就这么完了?”
“挨那么一顿揍是够懊恼的,”博比说,“但事隔四十年之后,这几乎不可能成为谋杀的动机。”
“我说,你们等一等。我并没有说你父亲被害就是因为那件事,是吧?那只不过是说了一半的事情。公山羊醒过来时,身上不但受了伤,而且也失去了工作。他对自己就这么被人痛打了一顿感到有点羞耻。因此,他跳上一架飞机离开了这个城市,之后就听不到他的消息了。大约过了一年之后,他驾驶着一辆崭新的帕卡德牌小轿车,身穿一套价值三百美元的西服,抽着一美元五十美分一支的雪茄,回到了城里。看上去他是交上了好运。不知什么原因,他在玻利维亚或类似玻利维亚的地方洗手不干了。他给荷兰皇家壳牌公司或什么人做了一桩大买卖,从中捞了一大笔钱。”
“他回来干什么?”JR问。
“是呀,这也正是我们大家想要知道的。可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在石油这个行业里,妒忌心是很难泯灭的。他扬言,他回来是要毁掉乔克·尤因。”
“可是,他并没有如愿以偿,是吧?”雷说。
“他的第一炮打得可真响,把得克萨斯地产和汽油公司买了过去。得克萨斯地产和汽油公司虽然是个大公司,但还不是最大的公司,即使这样,公山羊也不免有点儿目中无人,妄自尊大。乔克和他头对头地在帕迪油田里干。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你父亲才真正开始赚钱。帕迪油田是尤因数百万美元财产的奠基石。我相信,直到今天,你们也还在从帕迪油田汲取原油。你们现在叫它尤因17,那时候叫做布雷多克17,但乔克战胜了他。这使公山羊非常恼火。他要毁掉乔克的计划化成了泡影。事实上,乔克日益变得更富有,更有权势。在买卖过程中,他击败了公山羊。”
“怎么击败的?”博比问。
“公山羊有他的合股人,大部分是纽约人,金融家。华尔街型的。乔克与他们联系上,并告诉他们说他们遇到了麻烦,因为他打算用自己手中的每一个便士去提高给他们的酬金。他打算提高设备、工时、租契、油桶以及所有东西的价格。他告诉他们说,他不怕这样做会导致破产,只要能达到使得克萨斯地产和汽油公司弄不到一个人去开钻机,弄不到能钻井的出租土地,弄不到一个油桶去装原油就心满意足了。他们可以回避这种事情,他说他们所要做的是永远不要去把公山羊惹恼。”
庞克停了一下。“那么,乔克清楚,就象在座的JR那么清楚一样。如果你真想伤害一个人,就去攻击他装钱用的皮夹子。那些华尔街人对两个得克萨斯小伙子的互相妒忌毫不在意。你们看,这话说得就不恰当。”庞克抿着嘴笑笑。“他们到处都有投资,因此决定最好让公山羊离开那里。乔克提出要买他们相当大的一块得克萨斯的土地,他们就卖给他了。他们认为,世界地大物博,只要能使公山羊·布雷多克为他们找到石油,至于从什么地方找到,那都没有多大关系。当时,中东地区石油正处于高速发展时期,阿姆拉科石油公司及其他公司都在那里开采,于是,得克萨斯地产便撤出了得克萨斯州。”
“那么,公山羊·布雷多克到哪里去了?”JR问。
“他按照得克萨斯地产和汽油公司的旨意去了中东地区。现在,那个公司叫做阿利特克斯。这些年,他一直呆在那个公司。迄今,这个公司的名称虽然更换了十多次,但公山羊·布雷多克一直在那里。大概是在他与这个美国东部的夫人结婚以后,她让他发了财,使他成为今天这般模样。但是,乔克·尤因毕竟是唯一战胜他的人。正如我说的那样,在石油行业里,妒忌心是难以泯灭的。”
“咳,得了吧,庞克。”雷说,“这是四十年前老掉牙的事情了。”
“象我说的那些,人们是不会忘记的。”
“过去了这么多年之后还不会忘记?”JR表示怀疑地问。“我不相信。”
“JR……”庞克抿嘴笑着说,“即使别人都相信,你也不会相信!我想,现在你们一定还在寻找你们十岁时在校园企图把你们的午饭钱偷走的人。看看巴恩斯和尤因这两家吧。那种世仇和解过吗?即使博比·尤因和帕姆·巴恩斯结了婚,世仇也还是没有了结。你们全都会把五十年的世仇牢记在心里,清楚的程度就象昨天发生的一样。”
“难道你真的认为公山羊·布雷多克会害掉乔克?”雷问。
“等一等,雷。”庞克手中的雪茄差点儿掉在地上。“你问我谁恨乔克,我给你讲了。他是个符合谋杀者条件的人。”
“我可不认为他符合。”JR说,“这么多年前的事情了,况且公山羊后来干得也不错。妈的,他竟然干得和我父亲一样好,也可能更好。老布雷多克一定有五六亿美元财产。如果他一开始就进入象国际石油和石油化工这样的组织,那他就必须卖命工作,但赚不了钱。”
“他符合。”庞克固执地说,“我并不是说公山羊谋杀了乔克。我所说的是,象他这么一个人,有那么多钱,是位阁员,又是一些大臣和其他人的朋友,如果要让一架直升飞机在圣卡里达德的丛林中坠毁,策划起来并非十分困难。”
JR注视着远方。庞克家管游泳池的人正忙着把一桶化学药品倒在冒泡的蓝滢滢的水中。“他很可能干得出谋杀我父亲的事情。我是说,瞧他过去想击败我父亲的样子,会有这种可能。”
“岁月使人变得老成起来。”庞克说。
“你说也可能有其他人。”博比说,“他是谁?”
“咳,博比,你如果象你父亲那么富有,你也一定会有敌人的。我曾经听说,他在华盛顿从来没有真正受到过欢迎。要知道,乔克是得克萨斯石油产品公司的人。这个公司有一个院外活动组织,①是乔克和另外几个人,如桑迪·阿姆斯等在试探他们的实力时组织起来的。但我对这个公司一无所知。我的公司虽是得克萨斯石油产品公司的成员,但我从来没有怎么注意过这个公司,什么事情全由乔克去办。”接着,他马上补充了一句:“我从来也没有和乔克一起去过华盛顿。”
“谁知道的更多呢?”雷问。
“这个嘛,”庞克慢吞吞地说,“除了爱丽小姐,我想不出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