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手,伸到女人光滑的脊背上,自上而下,温柔地抚摸。女人的肌肤登时燥热起来,血液在脉络里苏醒,鲜活,汩汩地流淌。
女人如梦似幻,迷迷糊糊地顺着他,随着他。好像轻飘飘的羽毛,在一波一浪的缠绵中,起起伏伏地快乐。仿佛一切都在梦里面,仿佛这就是一场春闺的梦。
……
男人坐起身来,靠在床沿上,拢住火,燃起一支烟。深深吸上一口,眯着眼,吐出一个又圆又大的烟圈。
“亲爱的,你太棒了。我嫉妒死你老婆了!”柔弱无骨的手轻抚男人结实的腹肌。
“我老婆可不这么想。”
“哦?”女人好奇地盯住男人。
“她觉得这件事就该遵照教科书,一二三四,完事拉倒。看见一条硬邦邦的死鱼,你说哪个男人不倒胃口?”
“你别唬我了。那个娇媚劲儿,我看着都快吐了。怎么可能是冷淡人啊。”
“真的,真的。我发誓,好久没碰她了,她不喜欢这种床上运动,宁愿精神恋爱。”
“哈,还真可怜。不会外边有人吧。”
“嘁,就她那狗脾气,谁受得了?”
“你受不了,不见得别人也受不了啊。小白脸这么多,你可得好好看住金矿啊。”
“行啦,行啦,我看你也成天神经兮兮的。”
喀啦——喀啦!
“什么声音?”男人四处寻找动静的来源。
“呶,窗帘后边。”女人一努嘴。
男人下地撩开窗帘,看见鸟笼中有只八哥,黄玉色嘴,橙黄色脚,泛着光泽的黑羽毛,正喀啦喀啦嗑着花生。
“够逗的,鸟还吃花生。哪儿弄来的?”
“我一朋友,周梅,她回老家一阵子,先寄放在我这儿。”
“会说话吗?黎——莎,黎——莎。”
“行啦,别费劲了,周梅说是只老鸟,特笨,教啥啥不会,吃吗吗都香。”
八哥根本不理男人,只顾低头喀喀吃花生。
“对了,你今天干吗带她来?不是说好你自己来,我给你‘单独服务’吗?”
“嘿,别提了。没下班她就在公司门口等我,还说久闻私房小厨盛名,一定让我带她尝尝。我是没法子。硬是推托不去,她该起疑心了。”
“你说,她是不是知道咱们的事儿了?”
“不会,这么小心,上哪儿知道去。”
“那你刚才怎么出来的?”
“我说有份文件落在公司,今天必须处理完,明天一早就要。”
“不怕她跟踪你?”
“不会,她没这么精明。我平时表现的如此模范,她不会瞎想的。”
“哼,甜哥哥蜜姐姐的,故意气我不是?”
“哪能啊,装装样子罢了。再说,你不是也小小耍她一下。还祛斑养颜,你们有这茶吗?她最恨别人议论脸上的雀斑了。你可真是个小坏蛋。”男人亲昵地拧拧女人鼻头。
“我嫉妒。不行啊。”
“行,行,你高兴就行,只要别过火。”
“那你什么时候离婚?”
“不是说了,现在不是时机。她刚继承完遗产,我就摊牌,影响也不好,是不是?”
“那我等到什么时候?每次想你,听着电话那边机械女声告诉我你没开机,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我总忍不住想,哦,你关机了,你们怕打扰。是不是在甜言蜜语?是不是在卿卿我我?你是不是也称赞她的皮肤很白,腿很性感,你总控制不了自己吃了她?就像你对我说过的那样。”女人抽抽搭搭地哭了。
“亲爱的,怎么会,刚才不是说了,我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她巴不得我们相敬如宾。真的,乖,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碎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看,到手的鸭子,不吃多可惜。我保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摊牌。”
“我真恨不得没这么个人。”
“我也想啊,可是一旦动手,警察又不傻,我是最大的嫌疑犯,哪儿跑得了?黎莎,你放心,再等等,我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等我把那笔遗产弄到手,咱就远走高飞,过好日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