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生活在地板下的阴暗夹缝里。
每天只有不停地跑步跑步,我感到全身乏力,腿已经无法再移动了。所有人仇恨的目光包裹着我,是一张带刺的网,扎得我鲜血直流,放佛都可以听见那种“哗啦啦”恶心又悲伤的声音。
只有绘莉子还对着我微笑,虽然我感到她和我也开始疏远,不过这是不可避免的吧。她还能笑着和我说加油真好。
我是不是只是个赚取赏金的工具?他们一定会杀了我。
“呲呲呲”细小又厚重的,刀片插进肉里的声音。
中谷雪纪读着户井的笔记,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感,她扒着办公桌干呕起来,却什么也没吐出来。
“中谷老师?”门口响起高低不齐的三个声音,中谷抬头看去。分别是班里的前田绘莉子、相叶园子和谷原瞬。她觉得有些奇怪,这三个女生平日里很活泼,今天的声音却像从毫无生气的病人嘴里说出来的,轻轻的,一吹就散。
这个异常的语气让中谷瞬间明白过来,她想起了自己早晨在班里说的话——“我之所以现在在班里讨论这个,是因为我意外得到了凶手的证据,现在我还没有报警。如果你们还有悔意,就在社团活动之前来找我吧,那是最后的期限。”
难道绑走户井萌子的就是这三个瘦瘦小小的女生吗?
椭圆形桌子上摆了一个印有和风图案的茶杯,中谷听着三个女生的陈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滚烫的茶。
“你们的意思是,户井同学是被你们叫出去的?”中谷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
“对,但是,”谷原急忙抬起头,她扯了扯左边坐着的相叶园子,对方低着的头稍稍偏转看了看她,最后还是不敢开口。谷原原本努力镇定的情绪,一下爆发了,“但是我们没有去啊,我和园子都没有去。我们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而已,明明就是户井自己的错。”
“明明就是她……就是她太自大了。”相叶本想接过话头,但她抬眼看见中谷犀利的眼神,声音就越来越小,最后像雾气一样软绵绵地融入空气里去了。
“有没有证据?”
“证据?”谷原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中谷又喝了一口茶,水温已经不如刚才,开始变凉:“你们周五晚上在做什么?”
“涉谷的live,东京的地下乐队sees在涉谷开live。我们吃完拉面就立刻赶去了,”这次相叶园子丢掉了方才的紧张,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迎上了中谷的提问,她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这个是当晚限量发售的打火机。”
相叶的肤色偏白,小小的手掌里放了一个银色打火机,上面印上了黑色的“sees”。侧面还整齐地贴了一排彩色的小钻石,大概是之后自己弄上去的。
中谷雪纪站起了身,她把椅子收到桌肚底下,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