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最推理》2014年第0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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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着积雪的山谷中,有一片陈旧建筑物,四周被铁丝网包围。
屋子内阴暗破败,布满了灰尘,工作台上摆放着许多化学仪器,像实验室。五名男女四下里走动,好奇探索。
“六十多年了,居然从没人发现遗迹?”一个女孩纳闷地说。
“这地方叫‘失魂谷’,传说有可怕的妖魔吃人,当地人都不敢靠近。咱们赶紧走吧,别呆在这儿,我老觉得后背麻酥酥地。”中年向导一副担心的样子。
就在这时,走廊上传来领队激动的声音:“你们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女孩喝一口手里的红牛饮料,随手时把易拉罐放桌子上,然后与向导一起跑出门。领队站在楼梯口招手。他们下了旋转楼梯,进入一间地下室,来到深处的墙角。两口铁皮箱子张开盖,在强光头灯照射下,散发着黄灿灿的光亮。
箱子里装满了金条。
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中午,下关路派出所内除了值班民警外,基本上人去屋空。从明天起将连放九天假,像T县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通常不太正规,假期会根据领导的心情自由调整。新上任的局长表示干警们辛苦了一整年,特批补休两日。
喻瑾在转发一份内部通缉令,两天前省城发生了一起抢劫运钞车案,两名蒙面嫌疑犯被ATM机前的摄像头拍摄到,省公安厅下发案情简报,要求各地予以警戒。处理完公文,喻瑾关闭电脑,检查一遍窗户,准备离开办公室。不料,电话铃响了起来。
“小瑾,我是婷婷,有点儿急事求你帮忙。”
来电话的是大学时同寝室姐妹甘婷婷,她焦急地告诉喻瑾,妹妹失踪了。
她的妹妹在省城大学读植物专业,利用寒假,与另三名师生组队到大兴安岭北部考察冬季植物的生长情况。按原计划,昨天下午将乘火车回家过节,但甘婷婷在车站没等到人,电话也打接不通。考察地点在T县附近的伊勒呼里山,所以甘婷婷想请喻瑾帮忙找一找。
喻瑾感觉老同学有点儿大惊小怪,安慰说:“最近两天T县下大雪,路不好走,可能他们在野外耽搁了。山区里面没手机信号,联系不上正常,你放宽心,别瞎琢磨。”
“可三天前她打电话说肯定回家的啊。小瑾,你给发个通告,让林区派出所、护林员进山搜救。”
喻瑾哭笑不得,婷婷仍然像上学时一样说话不经大脑,自己一个小文员哪有这么大能量。她是学经贸专业的,毕业后在省城找不到工作,只好回家乡顶替患病的警察父亲,进公安系统混了个饭碗。每天的工作无非是整理档案、写一些文书报告而已。
但好姐妹的请求不能推却,她只得答应:“好,我去打听一下,再回你电话。”
喻瑾回家吃过午饭,跟父母打声招呼,换上便装前往县火车站。甘婷婷说,跟妹妹最后一次联络是在伊勒呼里山北林场,她打算去那里问问看。每周一三五,T县有班车开往林场,下午一点半出发。
到了火车站,喻瑾先找检票员,询问前天有没有看见四个学生和老师模样的人乘火车去省城,检票员摇头否认。T县没有飞机场,唯一的公共交通方式是铁路,如此看来,考察队确实还停留在山区。
喻瑾买了票,登上班车。
大城市的人可能没见过那种区间小火车,老式内燃机头,后面挂五节绿皮车厢,只配备一名乘务员。大兴安岭地势险峻,不方便修公路,林场与城市之间靠区间火车来连接。
小火车与正规火车大相径庭,简直就是“脏乱差”的代名词,喻瑾刚走入第一节车厢,立刻闻到一股酸溜溜臭烘烘的味道。一个穿毛皮大衣的女人趴在桌子上睡觉,身旁座位上放着一大堆年货,酸菜、灌肠、下货之类,以及两只大榴莲。头顶行李架,还有一个黑色手提箱。
冬天火车上开通暖气,窗户紧闭,要是在这节车厢内闻几个小时臭气,非晕倒不可。喻瑾继续往后面走。
去伊勒呼里北林场的人原本就不多,眼下靠近年关,更加稀少。第二节车厢中只有两名乘客,一男一女都三十岁出头,像一对情侣。男人身高体壮,穿军大衣戴棉帽子,满脸横肉;女人抹着猩红的嘴唇,紧身皮裤包裹起丰满的大腿和翘臀,性感妖娆。两个人江湖气十足。
喻瑾对这一类人向来敬而远之,于是隔好几排,拣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点三十分整,随着一声汽笛,火车慢慢启动。这时然而,检票口又冲出一个人,身旁跟着一条大狗。他跑向第一节厢,同时挥手呼喊“等一等”,乘务员打开车门,人和狗跳上火车。
那人走进第二节车厢,不经意地扫视一圈,面朝后方坐下。大狼狗蹲在座位旁,呼呼喘气。它体型庞大,将近一米高,长有一身漂亮的油光光的黑黄皮毛,是纯种德国牧羊犬,俗称“黑背”。
按规定宠物不允许带上火车,但小地方没那么多讲究,乘务员通常睁一眼闭一眼,不愿意管。乘区间车的大部分为山区居民,别说狗,猪羊什么的上车也是常有的事。
可这一回,出了点儿小小的乱子。黑背狼狗昂起头,虎视眈眈地朝喻瑾瞪眼,看了一会儿,又转向车厢中间的那一对男女。突然间,它咆哮狂吠,纵身扑了过去。
主人手疾眼快,三两步追上,拽住缰绳,厉声喝斥:“不许闹!大黑,趴下!”
大狼狗心不甘情不愿地趴在地上,仍恶狠狠地怒视壮汉,喉咙里发出低吼。
“对不起,它正在发情,脾气有些暴躁。”主人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