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睿揉了揉陶欣悦的短发。
短发是陶母带着陶欣悦去理发店剪的，说是长发的打理会浪费陶欣悦学习的时间。
“不可能真的没有事不让自己难过，可是如果自己都不让自己开心，那谁会让你开心？”
那天，陶欣悦对着陶知睿给她买的小蛋糕许了一个愿望。
此后，真诚希望开心过好每一天。
“那之后，我确实保持愉悦的心态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陶欣悦道，“只是后来微笑就像是自己摘不掉的标签，同学让我帮做卷子，心中也会有一点拒绝的念头，只是开口时却是微笑答应，面对父母，心里再难过再压抑，脸上的笑容亦越大。”
“眼泪这种东西，真的是很遥远的感觉了。”
“其实死了也好，也许就不用活得那么累了。”
沈页一在不停说话的陶欣悦耳边打了个响指。
陶欣悦闭眼睡去。
沈页一把人放躺床上，并给她盖上被子。
坐在床尾的长黎，在沈页一弄好后问：“所以你觉得她的心结是不是需要一个和父母倾诉的机会，或者真切地以自己的喜好活着？”
沈页一手上握着手机。
他在陶欣悦开始说她的心事时开了录音。
“你所言我不否认，她的身体问题，终归得让她父母知道，而压抑多年的心事，说出来可能她在余下的时间也好轻松些，无论结果如何，至少迈出了一直不敢迈出的那一步。”
沈页一坐到对边空余的病床上。
若说他们一开始是为了古央央的魂魄，那在听了陶欣悦的心事后，更多的是疼惜。
不管他们出手帮的这一把，能不能收回古央央的一魄，但若是能对陶欣悦产生一点好处，那也是可以的。
沈页一拍了一张陶欣悦嘴角上扬却皱着眉头的睡颜，以及医生开的诊断单，连同录音，通过微信发到了陶父陶母的微信上。
沈页一的黑客技术虽比不上谢墨书，但在杀手界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锁定出陶父陶母的微信，并没有多费力气。
“你是谁？”
“陶欣悦在哪里？”
“是不是陶欣悦不想完成习题找你发这些东西来骗我们？”
早上七点，沈页一的微信才产生震动，是陶母发来的微信语音。
沈页一和长黎同时气笑了。
这种父母……
想到的不是女儿的身体状况，问女儿在哪个病房，首先就是一句接一句对女儿行为的质问。
“其实，你们没必要这样做。”
陶欣悦的声音淡淡响起，眼睛未睁，带着不符这个年纪的淡然。
沈页一倒是希望，她能从他手中抢过手机，向那边吼一句“你们真要等我死了才相信我一次吗”。
可是，她没有。
“可你还是对他们抱有希望的，不是吗？”
不然，也不会一大早醒来知道他给她父母发过微信后不到一分钟就睁眼去看他手机。
陶欣悦背身过去，什么也没说。
当事人都不说话了，沈页一也不知怎么去回陶母的微信。
“哼，怎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吧？”这一条，是陶父的声音。
沈页一能看到陶欣悦的身体微微一颤，他转看长黎，“就真的没有办法把古央央的喜魄取出，还她一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真实自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