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许从里面走出来,大声问道:“李言蹊,你这是又想干什么?”
李言蹊接收到妈妈愤怒的小眼神,怯怯的退后了一步,她表示,生气的妈妈真的是一只不折不扣的母老虎。
“没事!”李言蹊抱着自己的芭比娃娃,举起小手指,“妈妈,哥哥呢?”
“哥哥在里面洗澡,”知许忽然意识到什么,警惕地看着自家女儿,“你找哥哥想干什么?”
“就是想和哥哥道歉。”李言蹊垂下眼睫,才不会让妈妈看出自己真正的意图呢!
“你在这里守着,等会儿哥哥出来了,自己进去洗澡。”知许下楼。
李言蹊哀嚎:“妈妈——”小哥哥洗澡都是妈妈放的水,凭什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让自己动手了。莫不是她失宠了。
浴室的门是磨砂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见里面的水声。
李言蹊环视了一周,怪不得怎么觉得这么熟悉,这不是她的房间吗?
小家伙瘪瘪嘴巴,挂起的笑脸昭示着她心情的不爽。
李言蹊把芭比娃娃扔到了床上,自己也爬上了床,规规矩矩坐着一边生闷气。
而浴室里的陶景行,看着透过水面倒映出来的小小的人儿的影子,稚嫩的面庞上一片漠然。
陶景行爬进浴缸里,热水的温度刚刚适中,身子浸没在水中,很舒服。
他靠着,清澈的眼睛里无喜无悲,平静异常。
家。
真的是一个很陌生的词语。
陶景行勾起嘴角,一些事情在脑海中一晃而过,似梦一场。
他缓缓阖上了眼睛。
混沌中,仿佛有一只大手狠狠扼住了他的咽喉,周围都是微波起伏的海水,这海水看似平静,底下却隐藏着惊险的漩涡。
海水下,生长在阴暗与冷邪中的海草,漫过层层波涛,缠上了他的脚。
海草轻轻地,柔柔地,摇摆着,将他往更深的海水里摁去。
他想要挣扎,全身却像是失去了意识,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李言蹊坐在大床上,垂着头,粉红粉红的小唇嘟起,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气恼。
楼下,厨房。
知许做了四份简单的晚餐,薏米粥和烙饼。
做好了晚餐以后,沈西州还没有回来,楼上也没什么动静。
她喊:“李言蹊,你洗好澡没?”
“诶!”听见妈妈叫她,李言蹊顾不上懊恼,一边下床,一边答应,“没,小哥哥都没洗完。”
听见回答,知许一边关火一边嘀咕:“还没洗完,都半个小时了。”
就在这时,沈西州开门回来了。
知许端着晚餐走出厨房,沈西州恰好从玄关处走过来。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袋子里面装的正是他替陶景行购置的衣服。
沈西州走进来,看到知许围着围裙,端着餐碗的画面,冷硬的心忍不住微微一软,面上浮上一层朦胧的神色。
知许只是微微一扫,动作利索,吩咐道:“把衣服给那孩子送上去。”
“好。”沈西州轻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