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
丹穴山已经三万年没见到有彩鸟飞天了。
近古三十万年,丹穴山第十八任右尊朔翼逝世的第三万年。
此后,丹穴山恢复往日光辉。百鸟齐鸣,彩鸟绕天,隐天蔽日。
整整九日未曾停歇。
三万年前,朔翼使用禁术一事,毕竟有违伦理,所以凤鸾自己清愿,下凡历劫。自然,洵亦也是自愿与凤鸾同甘共苦,一同历劫。
这三万年来,马陆也没有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主要还是因为凤鸾没有任何把柄落在马陆手上。
而一边的魔界,也是安静得很,没有战争挑起。
但鸑鷟族的紫鹙公主,却因不满紫尊私自解除与伯楠的婚约。竟直接跑去魔界,与那伯楠厮守去了。
对外,各仙家表面说着的是紫鹙与伯楠伉俪情深。在背后,又指不定怎么数落紫鹙与伯楠的不是了。
紫尊一气之下,也断绝了与紫鹙的父女关系。
“鸾儿,下凡历劫的日子可定好?”
自从洵亦担任了九重天右尊之位后,与凤鸾相见的日子也愈发少了。
今日才好不容易抽开身,来这丹穴山见见凤鸾。
“定好了,今日午时便是了。可还行?”凤鸾望着缓缓走来的洵亦,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洵亦也是情不自禁地咧开嘴笑着:“是吗,这时间倒也是赶得匆忙了些。”
“不好了不好了!洵亦尊上!”这洵亦还刚要与凤鸾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一个书生模样之人,急冲冲地,大老远地就喊着。
“这是九重天稷下学院的一位夫子。”洵亦向凤鸾解释到。
凤鸾笑了笑,这些年也不知道睿诣的老师换过了多少个。这次来的又是个新面孔。
睿诣的老师们,要不就是说睿诣天资高,自己不配做他的老师;要不就直接说,睿诣天性皮,管不住,无能为力。
洵亦和凤鸾也知道,什么睿诣天资高,是老师们怕得罪各位尊上的理由罢了。
“大事不好了!太子殿下他,他……”夫子不知是太过于着急还是怎样,一路上是跑过来的,竟忘了使用法术,以至于现在气喘吁吁的,连话都说不好。
“睿诣他又怎么了?”凤鸾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次,但每次几乎都是睿诣的恶作剧,也就不以为然了。
“太子殿下他不见了。”只见夫子一脸惊恐,生怕凤鸾或是洵亦会怪罪自己。
“那狐甫呢?”洵亦扶着脑袋,这个睿诣三天两头就冒出个所谓的“大事”来。睿诣的老师换得勤,自然担心得不行,但洵亦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觉得脑壳疼。
“狐甫少爷还在。”夫子战战兢兢地回答,双手抱拳,勾着腰,不敢直视两位右尊。
狐甫也就是当初妖界右尊之子,屾祁既然答应了接狐甫与睿诣一同在九重天的稷下学院学礼,就不能食言。
而狐甫和睿诣的娘亲本就是同胞姊妹,狐甫和睿诣也就更加合得来,而且长得也挺相似。以至于新来的夫子,经常弄混睿诣和狐甫。
这也就更方便狐甫和睿诣戏弄他人了。
“夫子确定消失的是睿诣而不是狐甫?”一旁的凤鸾看着跪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夫子,莫名地有些想笑。
凤鸾和洵亦是看重睿诣,但也不至于只因睿诣的消失,就要了这位夫子的命吧。
“老夫确定,狐甫少爷脖子上有颗太子殿下没有的黑痣,所以不会认错。”夫子还是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夫子不必如此慌张,本尊亲自去一趟。”洵亦将跪着的夫子扶起,便自顾自地走到了前头,出了丹穴山。
不一会儿,九重天的稷下学院门口处,便飘来了两团仙气。
而稷下学院里的一群以狐甫为首的学子们,看着窗外两团仙气便起了哄。
这群学子们,穿得的的确确是稷下学院的专有服装。但穿法却千奇百怪——有故意把帽子戴歪的;有把腰带当束胸的;甚至还有将内衣外穿的……
“诶,狐甫,你看这两团仙气是谁啊。”其中一个戴歪帽子的学子,痞气地拽着狐甫的胳膊,问到。
这个叫狐甫的学子,便是妖界右尊的大儿子了。可能因为狐甫是狐妖,所以长得十分妖娆,眉眼上翘,媚眼如丝。皮肤甚至可以说比女神仙的还要有光泽。一身朴素的学子衣,却偏要穿得怪异。帽子戴歪,腰上还系着一件上衣。
狐甫还在闭目养神,被人这么一拽,但是给拽醒了。
于是半睁开眼,撇了撇嘴,一脸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一个是夫子呗,另一个……”
突然,狐甫瞪大眼睛,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然后又立马调整状态,坐得端正,还将帽子给扶了正。
“另一个谁啊,真是。”而这位歪帽子的学子则是一脸鄙夷地看向狐甫,“呦,咋们在这稷下学院怕过谁啊。”
“师长是以德服人,而不是用怕这个词。”冷不丁地,门外便冒出这么一句话。
一时间,众学子们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望向门外。
那些歪着帽子的学子,这下可算是吓得不轻,直接就从椅子上摔下来了。“噗通”一声,跪也不像跪,趴也不像趴地伏在地上。
而此时,也只有一点零星的笑声。这要是换做常日里,这些学子可要笑得前俯后仰,恨不得整个九重天都听到不可。
“表叔父,您怎么来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狐甫在一旁讪讪地开口。
狐甫的母亲是枍袅的亲姊妹,洵亦又是枍袅的师弟。所以,狐甫便也喊洵亦为表叔父了。
“我要是不来,可还不知道你们把这稷下学院弄得有多乌烟瘴气呢。”洵亦一脸严肃,紧皱着眉头。
洵亦一眼望去,便看到这群痞气满满的学子们。要说睿诣突然失踪,洵亦并未动怒,可看到这群没个正经样的学子们,可就气不打一处来。
“狐甫,你跟我出来。”洵亦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看到严肃的洵亦右尊离开,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
“呦,二哥,摊上事了吧。”旁边一位学子痞里痞气地调侃着狐甫。
狐甫狠狠地瞪着这位学子,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这位学子也就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稷下学院中,大家习惯了称睿诣老大,称狐甫为二哥。毕竟,不管是谁在稷下学院惹了事,都是靠着睿诣和狐甫去摆平。
这睿诣和狐甫,在这稷下学院里,也算是个地头虎了。
“表叔父,什么事啊,这么兴师动众的。”狐甫撇着嘴,跟着洵亦出来了,还顺便边说话,边伸了个懒腰。
“睿诣呢!”洵亦背对着狐甫。这句话也不是疑问句,反倒是个感叹句。
狐甫当然看得出,洵亦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啊?他啊,跑到凡间去了。”狐甫挑了挑眉,低下了脑袋,还挠了挠头,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去把他给我抓回来!”洵亦猛地转身,大力地挥动手臂。眉头紧皱,还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
“得嘞,表叔父,别生气,小的马上就去。”狐甫连忙双手摆动着,眼睛张得好大,显然是被洵亦的怒喝给吓着了。但狐甫天生的这种痞气就是改不了。
说完,狐甫立马就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