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啊,你那个花妖小妹妹怎么还不来啊?”
绿油油的草地上,有着两个少年郎——一个跨腿坐着,手摆在膝盖上,半眯着眼,望着前方;另一个,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嘴里还叼着一颗草,歪着嘴,闭着眼,养神。
“叼着草就别说话了,小心噎着。”睿诣许是坐得有些累了,于是也随狐甫一样躺下,只是脸上,并没有狐甫这么多的表情。
篁祎已经有几天没来找过我了?一天?两天?还是更久?
睿诣心里难受。
“不是我说啊,老大,你这地方也太显眼了吧,不怕被抓回九重天吗?”狐甫猛地坐了起来,一手拿掉了嘴里的草,说完便抿着嘴,看向睿诣。
“这地方是她喜欢的。”睿诣并没有狐甫这么瞻前顾后,冷冷地回答。
花妖,喜欢什么呢?花,生在草原上,勃勃生机。
“你这心也太大了吧,不过好在我打听清楚了,你干爹已经下凡历劫了,现在我们可就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了。”狐甫伸了个懒腰,将手往外一抛,扔掉了手中的草。再缓缓躺下,一只手弯着,枕住脑袋,侧躺看着睿诣。
当年,洵亦接手九重天右尊之位时,已然将睿诣收做了干儿子,且睿诣也正式从广原睿诣,变为了九重睿诣。
“已经去历劫了吗?和我姨娘一起吧。”睿诣懒洋洋地闭上了眼。
“对!天枢神君还特意将命谱留了白。”狐甫看睿诣闭上了眼,于是自己也翻了个身,挪了挪身子,双手交叉,放于腹前。
以往神界之人下凡历劫,天枢神君都会做一本命谱,时不时地修改历劫之人的运势,好让历劫之人福祸相依,以免乱了凡间的规矩。
当然,有时碰上什么高阶品的神仙,天枢神君不好令他们在凡间经历太多劫难,于是便会导致下凡历劫,变成下凡享福了。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凤鸾与洵亦选择了命谱留白。二人在凡间的造化,全凭自己,天枢神君也不会帮助自己逢凶化吉。
“公子公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看来是篁祎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睿诣迅速睁开了眼,“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还坐得蛮端正。两腿交叉并拢,双手放于膝上。
“哇,老大,你这反应真是过分了啊。”狐甫就是这么喜欢拆睿诣的台。不知道在哪里,又拔来一根草,叼在嘴里,却没有要坐起来的意思。
果然,不一会儿,花篁祎便出现在了睿诣和狐甫跟前。
只见篁祎勾着腰,弯着腿,双手靠在膝上,大口大口地呼着气。
“不急,先缓一缓。”睿诣碰上篁祎,可真是说话都变得轻声轻气,人也不像平时一样傲慢,而是温文尔雅起来。
“公子,我想带你去青楼!”
!!!
没想到,篁祎刚缓过气来,第一句话却把睿诣和狐甫逼得说不出话来。
篁祎一脸认真,睁大着眼睛,郑重其事地说。
“噗哈哈,这个主意好。”篁祎一句话,直接就把狐甫给笑得坐了起来。
睿诣面带嫌弃地看了狐甫一眼。又默默地转过头来,看着篁祎:“你可知青楼是个什么地方?”
“知道啊,用最多的钱,买最好看的人,”篁祎歪了歪头,顿了顿,继续说,“我可会种花了,每天都会去卖花的。再说,我可活了快一万年了,攒下来的钱,都有好多好多了。”
卖花?原来你不能一整天在我身边,是因为去卖花了吗?
睿诣心里想着。
狐甫在一旁憋着笑,脸都红了。腮帮子也憋得好大。
“公子别怕,跟我来。”篁祎就好像看不见狐甫一般,眼睛一直看着睿诣。
篁祎走了几步,直接抓住了睿诣的肩膀,往上一提,睿诣和篁祎便都不见了。
“诶!我不是人啊,怎么不带上我!”现在,就只留着狐甫一人在原地朝着天边大喊,“得了,就不跟过去打扰你们了,这两人怎么像个新婚燕尔一样。”
狐甫又躺了下来,继续叼着草,嘴里嘟囔着。
“啊!”篁祎落地时,又是摔在了地上。
倒是睿诣,明明是靠着篁祎的法力来到这儿的,落地时,竟是稳稳当当的——毕竟,睿诣可是九重天的太子,堂堂一个左尊,就这么个瞬移的小法术,还不至于摔着。
只是篁祎不知道这回事,还真以为睿诣就是个普通凡人。
“公子你看,我今天专门为你包的场。”篁祎快速站起,指着两人对面一箱又一箱的金银,“这些金银不是用障眼法变出来的,足够买公子你了吗。”
睿诣浅笑不语。
“你要是觉得不够,我家里还有呢,毕竟我可是攒了快万年的呢。”篁祎看着睿诣不说话,一下子就慌了,说着就要转身回家去取金银。
还好,睿诣一下就拉住了篁祎,柔柔地看着她:“我,可不只是用金银俗物可以买到的。”
“啊?可是值钱的东西我就只有这些了。”篁祎嘟起了嘴,委屈地说着,声音也是越来越小。
睿诣双手搭在篁祎肩膀上,弓下腰来,看着篁祎的眼睛,同时自己的眼里也是笑意藏不住:“我不要其他的,只要你时时刻刻可以让我知道,你在哪,便好。”
篁祎有点懵,伸出一只手,挠了挠头。
睿诣悄无声息地将手缩到背后,没有任何法力拨动地变化出一朵鹅黄色蝴蝶。
“刺一滴血,便可。”睿诣将蝴蝶拿到篁祎面前。
篁祎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便伸出一只手指,刺破,滴血。
再将刺破了的手指,伸进嘴里,抿着。睁着月牙眼,看着睿诣。
“不过,这蝴蝶你哪来的?”篁祎终于反应了过来。
“从一个大商人手上,高价买来的。”睿诣本就顽皮惯了的,撒个谎也是张口便来。
篁祎刚想继续问下去,突间,门便被打了开。进来一个肥腻的男人,左拥右抱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看到房间内的篁祎和睿诣两人,肥腻男人突然发怒:“这谁啊,怎么在这!”
旁边几个衣冠不整的女人也是面面相觑,之后便立马将手抚上肥腻男人的胸口,边劝他消气,边喊人来。
不过我好像走错房了。“你不是说包了场吗?”睿诣“”稍侧过头,半蹲着,在篁祎耳旁说着。
“我就包了一间房,”篁祎四处看了看,然后僵硬地扭过头,眼睛发直,对着睿诣说,“不过我好像走错房了。”
“呵,那还愣着干嘛。”
“啊?”
“跑啊!”
于是,青楼的某房里,一男一女,手牵着手,拼命地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