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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侦查(上)

天空的彩云,穿过朦胧暮色,透来些薄薄的暖气,迎在身上,心痒痒的。耳畔不时飘荡着淡淡的古筝之音,若即若离,轻柔缥缈。

九曲回环的石阶,游走在蓊蓊郁郁的苍松翠柏之中。一朵盛妍的鲜花,花蕾带着清香,花瓣似娇艳的美人,放肆地四下张开。

话说这仙气凝三岭,和风扇八荒。说的就是这月老的香火琳宫。

月老这一尊位,过了这么多年,也传了许多任,不过,每一任月老,都是一如既往的鹤发童颜,慈颜善目。

“咚咚咚。”

一段连续的敲门声响起,原来

是香火琳宫主殿之前,两位身着鹅黄色衣裳的墨发青年人,正轻轻敲起香火琳宫的大门。

“月老爷爷,晚辈九重睿诣领……领内人花族花篁祎,前来求见。”

睿诣边敲门边自报家门。当说到篁祎时,不免愣了一下,随之斜斜一笑,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了“内人”二字。

“谁是你内人啊!”花篁祎听完肯定是小脸一红,嘟着嘴巴,气鼓鼓地瞪着睿诣,还跺了两下脚。

睿诣也不急着回答,也就笑呵呵地继续敲门。

这香火琳宫,归管于月下。而太阳与月亮,分别居住着羲和帝尊和月老吉尊,二人的宫殿,也被设在九重天。而剩下的二十八星宿,又被玄海、广原、丹穴山和九重天各掌管七宿。

当年羲和帝尊并未娶妻,所以帝尊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羲和掌管。但月老不一样啊,他早早地就选好了继位人,所以,吉尊这个位置,就像各个右尊一样,传承了下来。

如果羲和帝尊也像月老一样,早早地就找好了继位者的话,“羲和”这两个字,便也不会再是羲和帝尊一个人的名字了,而是会像月老一样,成为一个固有的神位。

虽说,月老吉尊只管婚姻子嗣之事,但毕竟还是单一的尊位,和各位右尊也是平起平坐的。而现在,睿诣只是九重天的太子,身居之位,只是一个左尊。所以,比月老还是要低了几个阶品的。

“咳咳,来了来了。”

终于,好一会儿过后,香火琳宫之内,才缓缓传出一声浑浊苍老,沙哑却慈和的声音。

历代月老都一样,虽说掌管的是热闹之事,然而月老自身,却喜欢安静。所以即使月老贵为吉尊,这香火琳宫之内,也只有月老和两个黄发小儿。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了。睿诣便拉着篁祎退后了一步,随着门被打开,迎面便看见了一位白胡多须,脸泛红光,左手挽着红丝,右手拄着拐杖的和蔼老人。

这便是月老了。

只见月老细长的眼角眯起,身体稍微往前探了探,随后咧开嘴笑:“哦,原来是睿诣太子啊,想必是来询问你亚父下凡历劫的情事吧。”

月老边笑边捋着自己的长胡,睿诣听到月老这番话,也就笑了笑,做了一个辑礼,回答了句“不错”。

而篁祎也是赶紧瞄着睿诣,跟着行了个礼。

月老将身体侧过,依旧是笑着,边往前走着,边说:“随老夫来吧。不巧,今日我那两位侍童都下凡去了。这宫内,也就只有老朽一人。”

早在多日前,篁祎带着睿诣来这香火琳宫时,睿诣便来拜访过月老。只可惜,当时月老不在这香火琳宫之内,只有两个侍童接待的睿诣和花篁祎。而今日,接待过睿诣的两位侍童都不在,想必睿诣与月老还需重新交谈了。

“无妨。”睿诣也是客气地回答着月老的话。

月老和凤鸾与洵亦不一样,虽然阶品相同,但睿诣可以说是洵亦和凤鸾一手带大的,洵亦更是睿诣的亚父。睿诣也深知,凤鸾之所以对自己如此严厉,也是因为早就把睿诣当做自己儿子看待了。而月老,睿诣可以说,自己几乎见都没见过,至少印象中,没有见过。所以难免客气生疏些。

月老也早在多日前,就听两位侍童说过凤鸾与洵亦,下凡历劫时,姻缘被破坏之事了。所以也早就料到,九重天或丹穴山之人,多多少少会来寻自己。

但先前凤鸾和洵亦已经派了不少人前来探查了,好不容易消停了些,这九重天太子又来了。

不过,月老倒也脾气好,依旧是配合他们。

月老走得有些慢,好不容易才带着睿诣和花篁祎来到了正殿。

殿外,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殿内,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果然,淡雅又气派。

“老朽这里没有什么好茶,希望二位贵客不要介怀。”

说着,月老便随手一挥,雕龙画凤的桌椅便出现在睿诣和篁祎面前。桌上,便是两杯白瓷盖杯,里面还泡着喷香的大红袍。茶色橙黄明亮。

“这大红袍茶是武夷岩茶中品质最优异者,可惜睿诣不懂茶,怕是要浪费了月老这两杯好茶了。”

月老虽身居高位,却丝毫不摆架子,也不以“本尊”自称,而是更喜欢别人称他为“月老爷爷”。

“呵呵,老朽也不绕圈子了,不知睿诣太子想要问老朽些什么?”客套完了,月老也就开门见山了。

毕竟现已傍晚了,按神族的规律来说,拜访他人定要是清晨才显尊敬。而睿诣却没有,就只有两种可能:一就说明,睿诣不懂礼仪,目中无人;二就说明,睿诣他时间略微紧迫。

方才与睿诣的接触,让月老明白,极有可能是第二种原因。所以月老也就直接了些,以免耽误时间。

睿诣见月老开了口,便马上接话:“不知月老爷爷有无办法,帮晚辈查一查近几个月内,来过些姻缘树之人。”

月老低头想了想,捋了捋胡子:这姻缘树在香火琳宫外头,来往之人众多不说,且近几个月以来,凤鸾与洵亦派了多人前来,自己有意识去查,想必也办不到的。

“这……”月老欲言又止。

“不需要准确查出来往之人是谁,只需要告知晚辈一个数量便好。”睿诣见到月老低头,也猜到了此事不成,所以赶紧降低了标准。

月老这才没有继续捋自己的长白胡,又笑着回答:“这倒不是个难事,不过得给老朽一些时间,老朽再处理成册。”

睿诣与篁祎听到月老这话后,无一不喜笑颜开的:“那晚辈就多谢月老了。”

睿诣赶紧给月老行了礼。篁祎也跟着行礼。

至于为什么睿诣和篁祎如此喜悦,那就是因为篁祎在得到了这宝贵的一个月世间后,立马告知了花伍詹。

这也就是为什么,睿诣和篁祎从崇德殿出来时,明明是正午,而拜访月老之时,就已经到了傍晚的原因了。

而花伍詹作为花尊的亲儿子,多多少少还是想到了一些花尊的特殊之处,那就是爱炫耀,爱热闹。如若是出行,无论到哪儿去,都必定会携带多名下属。

睿诣左思右想后,便想到了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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