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8年4月5日5点53分,在我们居住的这颗小小星球上,晨昏线刚刚移到到东经116度23分29.22秒,在一片高昂的国歌声中,天安门广场上鲜红的五星红旗随着地平线上的第一缕阳光冉冉升起。阳光照亮了北京城壮丽的天际线,这座城市以及整个中国正在慢慢苏醒。
与此同时,在地球另一边的南美洲某地,夜幕正逐渐降临。大雨已经在无边无际的热带雨林中已经不停歇的下了一整天,夜幕降临之后,也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
在这片渺无人烟的大森林中,隐藏着一个秘密营地,整个营地由数十间木屋组成,木屋的屋顶、外墙都长满了青草。整个营地隐藏在数十米高的树冠之下,几乎不可能从空中发现。
在原始森林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在风雨声中,营地的灯火是唯一让人感觉到温暖的希望,柴油机发电机低沉的声音,淹没在雨声里。
在营地正中的一间木屋中,有两男一女三个人聚坐在一起,他们说的是中文。
“刚回了一趟里约,还有十七天,我们就可以走了。”一个略有点沙哑的女声说,这是巧玥的声音。普通话里有点福建口音。
“对我来说是大好消息,在这个地方真呆够了。潮湿、蚊虫、毒蛇,哎呀妈,最关键是无法上网,手机都没信号。”一个戴眼镜的、瘦瘦的年轻人问到,他的普通话有明显的东北口音。
“我想老婆了。”另一个略微沙哑的男性声音插进来,他叫刘晓凭,三十多岁,胖胖的,有点技术宅的风范。
“快了,快了。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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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玥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屋门没上锁,营地里没有隐私。
她小心地从桌上拿起一支美制M16突击步枪,检查了弹药,确认保险关闭后,将枪挂在胸前上,再把一支美制沙漠之鹰手枪检查了一下,塞在战术背心的手枪套里,再把一把军用匕首插到裤腿上,另外再把头盔、战术手套、步话机等都装备一一穿戴好,虽然不是全副武装,这样简单的装备也符合了教官的形象。
这些装备基本都是二手的,几天前刚从新开辟的秘密通道送来。想到自己付出的代价,她心中颇为感慨。
这次“上校”的队伍可是鸟枪换炮啦。
觉得装备都服帖之后,她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衣物,确认没有皮肤暴露在外,这样就不会有被毒虫咬伤的危险。她抬起手腕上的G-SHOCK,显示出当地的时间,她再摁了几下,显示出北京时间,“这时候应该快天亮了,爸妈应该起床准备出门晨练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微微笑了一下,随即放下手腕,抬起头,走到门边,提起自己的军用,想把背包背上,然后犹豫了一下,又把背包放下,从中间取出几块巧克力塞入衣服口袋,再把枪扔到背上背起来,外面套上雨衣,就这样轻装出门了。
她走了两步之后又停下来,拐到旁边一座木屋中。
这座木屋是张畯武和刘晓凭的,他们已经各自在一台笔记本上玩游戏——呃,确实没啥工作要做。
首先抬起头来的是张畯武,看到她的这身打扮,笑了笑。“又要去查哨了?”
刘晓凭斜睨了一眼,也笑了:“我们三个,只有你会武功,辛苦你了。”
她摸了摸手里的枪,也笑了:“你们是技术专家,这士兵的活,还是让士兵来干吧。我这就走,八点回来。”
两个男人都一齐点点头,晓凭捅了畯武一下,暧昧的笑了:“抓住机会哦。”
巧玥装作听不明白,没有任何表情。转身走入了雨夜中。
下雨天走在森林里的感觉可不好,幸好营地里的地面已经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结结实实,路上也铺了些从不远处的河里捞上来的河砂,不算难走。她走出了他们几个中国人住的小院,在小院门口碰到了流动哨胡安。
胡安是个黑发的南美小伙,身体壮实,手里正牵着一条狼狗在营地里转悠,看到她赶紧立正敬礼,军礼是解放军式的。然后咧嘴笑了笑,“晚上好,长官。”
她也笑了笑,同样用葡萄牙语回答:“晚上好,胡安。这个鬼天气执勤真倒霉!”。
他们只是游击队而不是正规军,现在胡安的这个立正就算是有上下尊卑了。胡安和她曾经一夜风流,所以一板一眼的军礼不如这样熟人般的打招呼更恰当。
她往营门走去,路过了“俱乐部”,那是一间有百来平米的大木屋。通过窗户看到里边昏暗的灯光,还听到摇滚舞曲和嘈杂的人声,不禁摇了摇头。毕竟这是一支游击队,成员主要是当地农民,回想自己在国内服现役的时候,现在这个时间不是看新闻联播,就是训练。哪像这些南美人,空了就喝酒,然后和俱乐部的女招待一起玩,这些女招待的主要工作是什么,用脚指头都能想到。
营地一百多号人,男多女少,只要不是胖得像厨娘伊妮娅大婶那样的,不管有没有丈夫,每个女人屁股后面都围了一圈男人,哪怕是“上校”的妻子海伦娜,都有不少人跟她眉来眼去,最直接的证据是,营地每个月的补给物资里都包括大量的安全套。
想到这里,她也觉得自己入乡随俗了,在这里的短短两个多月,她也有过几个“男友”,跟这些南美男人约会很棒,他们往往身材健美,经验丰富。只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的是,她身后跟的男人少多了,毕竟她是营地的军事教官兼军事顾问,第三号人物,除了力气不如几个大力士,就战斗技能来说,碾压营地里的所有人。因此能被她看上,是一种荣幸。
她最喜欢的是一个叫毛里西奥.皮切诺的小伙子,小伙子最吸引她的是,他有一股诗人的气息,还认认真真地跟她学中文,不过这个小伙子上个月出去“打粮食”的时候受伤了,明天记得去看看他。
最近她和畯武走得近,她估计,畯武被释放之后,肯定就要回国了,她还没有想好,今晚要不要给他一次机会。毕竟她身份特殊,不可能马上回国,而且自己的婚姻也不能做主。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营门到了,门口的固定哨向她敬礼,她还礼,迅速把乱七八糟的念头收起来,恢复了那个冷峻的女指挥官的面孔。
营地处于森林中,出于保密的需要,营地里保留了很多大树,木屋分散在大树中间。营地的周围有一圈围栏,并没有使用更坚固的材料,毕竟在丛林中不可能扫清射界。如果真有敌人攻到营地,再好的围墙类工事也无济于事,营地四周有八个水泥浇筑的地堡,还有一些壕沟,一旦发生敌袭,战士们就会直接从营房里进入壕沟和地堡,这才是最主要的防御工事。另外,营地西面两百米就是一条无名小河,基本被遮盖在树荫下,必要时可以从河上乘小舟撤离,营地里有几条交通壕直通河边,有4个暗堡的火力也能覆盖这条逃生路线。想到这里,巧玥又想起来,明天还得注意检查岸边有无鳄鱼偷偷溜进来。
从外界的公路上通往营地的道路只有一条,这条路上有一个明哨,一个暗哨,营地外还有两支游动巡逻队,带着几条土狗,负责其他区域的流动巡逻。营地内像胡安这样的固定、流动哨还有六个人。赵巧玥来视察的,是这条主路上的那两个哨卡。
主路上的明哨就是在营地东面公路边上设的一个关卡,距离营地500多米,由于树木的遮挡,从路上不能直接看到营地。这明哨跟国内很多的国道收费站一样,一间木屋、一根横杆。路边有块大牌子,分别用英文和葡萄牙文写着“私人领地,请勿擅入”。白天有1个哨兵,由营地里的一个老农民充任,他蓄着胡须,穿着花衬衣、黄短裤,貌似一个地主家的老保安,身上挂一支也许是一百年前生产的双筒猎枪,在门口吹吹风扇,喝喝可乐,作用仅仅是吓唬吓唬路过的外地人。
真正的暗哨在明哨后100米左右,是一个伪装成一块岩石的水泥暗堡,这才是营地真正的哨卡,这一设置充分体现了费尔南德斯的狡黠。
暗堡里装备了各种侦察及通讯设备,可以监视、监听大路上的一切动静,还配备了轻机枪等军用武器。那些非法闯入的人,可能会干掉或者绕过明哨,但只要他们想开车进来,一定绕不过暗哨。
走出营地之后,她就靠夜视仪带路了。这玩意在晚上看什么东西都绿莹莹的,尤其是下雨的时候,视线更不好。不过她是很习惯夜视仪的,毕竟这么多年都一直在用,比黑灯瞎火的不知道要好少。夜视仪基本都是配发给夜班哨兵的,一般比较大。她用的这个是高级货色,整个营地里也没几套,夜视仪非常小巧,可以直接挂在头盔上。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她看到了暗堡,她特意加重了脚步,走到离暗堡约十几米的地方停下,暗堡里立刻传来了一句低沉的葡萄牙语:“口令。”
她立刻回答:“鳄鱼。”
她听到了两个人的笑声。其中一个人说:“欢迎到地狱来,长官。”
她绕了一小圈,从暗堡后面进去了。一进入暗堡,雨声就变小了。暗堡里没亮灯,通过门口的微光可以看见,里边有两个人,冈萨雷斯和圣地亚哥两人热情的跟她打招呼。并且汇报说目前一切正常,下雨天,外面路上连车都很少。
她通过夜视仪看了看明哨和大路那边,的确一切正常。于是她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拍了拍冈萨雷斯的肩膀:“你们错过了饭点,需要补充能量,不过现在不能吃,待会8点换岗的时候吃。”。两个小伙子都笑了:“谢谢您,长官。”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他们肯定等不了两个小时,一会她走了后就会偷吃。不过也没办法,毕竟这里是游击队嘛。
接下来她让圣地亚哥休息一下,自己用夜视仪慢慢转动着看四周的动静。今天晚上下雨,丛林里很多动物都不愿出来活动,要有什么情况那可真是麻烦了,她这样做,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她来这里2个多月了,历来都是游击队外出抢掠,政府军从未袭击过他们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