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成色的确很不错,可惜就是太碎了。”扎着马尾的白无烟手里拿着一根小巧的放大镜,在面前的断剑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个来回。
费鹿鸣坐在边上,有些殷切的问她:“那你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吗?”
白无烟捋了捋垂到前边的头发,样子看起来很是干练:“我其实也不太清楚,破损的程度太严重了,要不然我拿回去帮你问问我爷爷?”
“拿就不必了,如果可以的话请他老人家来一趟最好,报酬一定不会少的。”费末邪抢在费鹿鸣答应之前回绝了她。
他们俩特地约来了那天灯会上遇见的情报贩子的头头,想问个清楚这把须南送的破剑到底是个什么来头。费末邪昨天盯着看了一晚上,直到天明了三分都没想起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不好口说无凭的假定。
白无烟也意料到会是这个回复,很自觉的把断剑放了回去:“行,那我就看看爷爷什么时候愿意来,告诉你们一声。”
“这个,你认识很多这些东西吗?”费鹿鸣看她一边收拾着刚刚为了检查断剑而从一个小盒子里边掏出来的许多精细小巧的器具,一边有些佩服。
“我认识很多的,家里从小就教我这些,”无烟看他感兴趣,就笑着跟他多谈了几句,“我十二岁就出来干这个了。”
“那么小啊!”费鹿鸣感叹道。他十二岁的时候还在念书。
“灵师入行都很早。”费末邪看他一脸的不可思议,插了句话,“一般十七八就能接家里的班了。”
白无烟收拾好东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那把看起来不像凡物的断剑,特地问了声费鹿鸣:“你要不然把消息挂在我那?”
费鹿鸣有点懵:“什么消息?”
“你那把断剑的消息。这种东西应该会有识货的人上门来和你交换的,如果你没地方用到,说不定还能换点趁手的东西或者情报。总之,等价的买卖都能做。”白无烟从包里掏出来张名片,冲他眨了眨眼睛,“要不要考虑下?”
费鹿鸣脑子空白的把她递到手边的名片接下,拿着扫了一眼。
午烟情报店,支持器物买卖和情报交易。
“你们这靠谱吗?”费鹿鸣问道。
“靠谱啊,很多人都是我们的主顾,”白无烟拍了拍胸口,一脸的自信,“你认识南酒吧?打游戏那个,那个是我表弟!”
“知道知道。”费鹿鸣看她一脸骄傲的样子,忽然有点想笑。
“那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挂一下?”她又把话题扯回来,“说不定还能碰见有人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放着不成废铁了嘛。”
“我...”费鹿鸣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费末邪。
白无烟好像也看出来了他听费末邪的,对着费末邪讲道:“考虑一下?”
“那就挂吧。”费末邪面不改色的做了决定,“但是东西你们不能拿走。”
白无烟笑了起来:“肯定不会动!我把这东西的样子封存一下就好了,到时候有人要了我会来通知你。”
听起来还行。费鹿鸣看着她从随身背着的小挎包里掏出来一块灰色的石放在那把断剑上面,石头自己亮了起来。
“就是,有那个手续费的问题。”白无烟接着跟他们俩扯,“你们是新客,第一次可以免费挂在我这里,交易出去了再谈费用问题。”
费鹿鸣看了眼那块石头:“费用多少?”
白无烟笑眯眯的伸了一根手指出来:“如果是钱的话,就是一成,如果是情报的话,就交给拍卖行去估价再结一成。”
拍卖行...怎么越听越像玄幻小说了。费鹿鸣忽然觉得自己活着的世界有点虚假。
费末邪倒是很关注这个价钱:“还挺贵的。”
白无烟笑的很营业:“小本生意,小本生意。”
石头的光暗淡下来,白无烟抓起来放回包里,同他们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她说道。
白无烟走了没多久,林应现忽然打电话过来了。费鹿鸣看了眼来电显示,条件反射的皱起眉,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
“费哥,我联系到那个人了,”林应现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她说下午有空来见我们。”
费鹿鸣好心的补充道:“不是我们,是你一个人。”
“你陪我去要怎么啦!”
“...行行行。”
林应现在电话那头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又接着说道:“那我们就下午三点约在城西的那家咖啡厅了,你到时候记得准时。”
“你为什么不直接约到店里呢?”费鹿鸣有些头疼。城西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就害怕堵车把那条高速线给堵了。
“因为委托人不方便啊,没办法就只能约在那里了。”林应现用着抱歉的语气,“要不要我到时候来接你?”
“...那倒不用。”费鹿鸣揉了揉太阳穴。
林应现嘱咐了一下地址之后挂掉了电话,费鹿鸣看着手机屏幕上面的日期,忽然有些难受。
过了一个月了啊。短短一个月,自己的生活就成这样了,估计折腾到过年的时候他连年夜饭都吃不到热乎的。
费末邪看他一个人忧愁的站在那里,问道:“你不做生意了今天?”
“做什么做...”费鹿鸣朝里屋走去。
“委托人的事情有眉目了?”
“今天下午三点,让去城西。”
费末邪也很不满意这个位置:“这么麻烦?”
“没办法,吵着让去啊。”费鹿鸣长叹一声,很是愁苦。本来今天头发也没扎起来,看他的背影就像是个半大姑娘。
他一推开门就看见煤球躺在自己的床上,还很人性化的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对了,猫。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掏出来手机看了眼方页羽的朋友圈。
他把日期选定在他们走的那天开始翻阅,一条条的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全是那只猫的照片和跟方页羽在一起的合影,还夹着一些其他的照片。等等...这张照片的这个包,怎么这么眼熟呢?
费鹿鸣看着出现在方页羽边上的这只女式手提包,越看越觉得好像见过。是谁的来着?一时半会居然也想不起来。
床上躺着的煤球忽然翻了个身。因为窗帘被拉了大半所以房间的光线并不太好,费鹿鸣看见它翻到脸朝自己这边,眼睛闪着光,格外的乖巧。
算了,别想了。他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躺了上去,迷迷糊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