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哪去了?”方页羽急忙走过去把蹲在地上不动弹的黑猫抱起来,跟找到宝贝似的。
见他找回了自己的猫,也跟着走过来的男孩小心的扯了扯方页羽的衣角,问道:“哥哥我可以回家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你吃饱了就回家吧。”方页羽忽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矮了自己三个头的男孩,认真的道了个歉:“刚刚不好意思了。”
男孩子摆了摆手,一脸笑容的被助教小姐带了出去。
费鹿鸣一看这样,有些尴尬的看着费末邪:“你好像真的抓错了...”
费末邪没回他话,坐在位置上冷淡的看着那个男孩离开。煤球从费鹿鸣的腿上跳了过去,爬到费末邪的怀里。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方页羽抱着刚刚回来的猫朝他们两个走过来,坐在空位置上。
“你看,它还是回来了。”方页羽看上去很高兴,盯着这只猫的眼睛都在发光,好像是真的很喜欢它。黑猫被他服服帖帖的安置在桌子上,一点不乱动。
费鹿鸣夸赞道:“它怎么这么乖了。”
“好像是要乖点了,刚刚都不准我抱。”方页羽沉迷在抚摸它的皮毛的快乐里,嘴上还一直夸着,“你真是我见过最乖的猫了。”
费末邪把趴在怀里的煤球往桌子上一放:“那你见见这个。”
睡眼朦胧的煤球被放在桌子上,脚刚沾到桌面就往费鹿鸣怀里窜,让他打了个措手不及。费鹿鸣看着跟小孩似的煤球,下意识拿手护了护它。
没想到费末邪冷冰冰的回头看着他,满眼的较真:“给我。”
方页羽跟费鹿鸣都有点懵了。
“不给算了。”费末邪很明显生起了气,起身就要准备走。
费鹿鸣抱着煤球连忙跟着他:“你跑哪去啊?”
“回家。”
行,回家。
费鹿鸣回头看了眼方页羽,脸上的表情有一点无奈。方页羽冲他比了个手势,让他别再担心这边的事情。
从二楼到大门外边,费末邪一句话都不说,疾步走在他前边。费鹿鸣抱着并不轻的煤球追在他后边,下楼梯都生怕摔了。
费末邪走到路边。他气喘吁吁的跟在后边,说道:“这里车很少,你等下我叫个车。”
费末邪看了他一眼,表情像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冷漠,“我说有就有。”
“行,那听你的。”费鹿鸣放弃了再惹他生气,把怀里的煤球往上抬了抬,像抱小孩一样。
天都快黑了。
费鹿鸣看了眼周边空旷的马路,并不像会有车过来,又看了眼身边跟雕塑一样沉默不语的费末邪,不由得地叹了口气。这都遭的什么罪。
“我出去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抓到的他。”费末邪忽然开口。
费鹿鸣抬起脸看向他:“那个男孩子?”
“嗯。”
“...”他想说但是那个男孩并不是妖怪,思考了一下还是没说出来。不至于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觉得那只猫妖想跑掉,可能是因为我们,”费末邪接着说着,“之前几天都没什么事,我们一去那只猫就不见了,虽然有可能是它在屋子里跑来跑去,但是之后我一出门就看见了那个男孩在街角匆忙的走着,那副模样我第一时间就想起来了猫妖。”
“但是还是很有可能是巧合啊,”费鹿鸣听得很认真,“无论如何,你那样子把人直接抓回来是不对的。”
一辆出租车在路的尽头出现,费末邪朝那边挥了挥手。
“可能是因为我太久没做这种事情了,上次抓妖怪还是一个侯爷请求我的帮忙。”他说的云淡风轻,听得费鹿鸣忽然又汗毛一竖。
车在路边停下,费末邪打开车门弯腰钻了进去。费鹿鸣把煤球先放了进去,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坐好之后掏出来一看,果然是方页羽发来的消息。
(你表哥没怎么样吧?)
(他就那个脾气,今天挺为难你的。)
(没事,不用跟我在意这些。)
费鹿鸣松了口气。
车程不算长,这个点在市区不算太挤,他们俩在新闻联播刚刚放起前奏的时候下了车。费鹿鸣打开店门,顺着墙壁按下了灯的开关,看见离自己一步远的门内又堆了一叠信。
他把那些东西捡起来,看都不看的放在旁边挂着的装杂志的小兜里,反正那里也只有林应现会去拿东西看。
“乌燕呢?”费末邪看了一圈店里,准备去里屋找。
“在里屋,你找找吧。”费鹿鸣烧了些水准备泡茶。
过了几秒钟费末邪又从里屋走了出来,还特地把门关上:“它在睡觉。“
“没丢就行。”费鹿鸣看了眼窝在桌子边上的煤球,又看向他,“你觉得那个是妖怪吗?”
“哪个?猫还是那个小孩?”
“小孩怎么可能还是妖怪...我是说后面进来的那只猫。”
“你觉得是吗?”
费鹿鸣被他的反问弄得有点不爽,明明是自己不确定,问了问题又要把确定权重新甩回来。
费末邪没等他的回答,拿着他们俩的杯子到水龙头那边,拧开水龙头边冲洗着杯子边说道:“反正我觉得是,你相信我吗?”
“我...”他想了想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知措辞,“我只能信你啊。”
“为什么只能信我?因为我跟你是一队的,还是说你只认识我这一个灵师?虽然我不是灵师,但是在你心里面应该是一个概念。”水的声音有些大,盖过了部分他讲话的声音。
“因为你不会骗我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费鹿鸣忽然心里有点没底。
洗好了。费末邪拿着杯子走过来,把他的杯子放在他面前,费鹿鸣低头看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异常的苍白。
“这你倒说的不错,我不会骗你。我如果骗你了,那可能全世界都得和你反着走了。”
费鹿鸣有些不理解他这个后半句:“为什么啊?”
费末邪挑了挑眉,声音沉稳,直白的开口道:“因为我就是世界的一部分。”
这话听得费鹿鸣头一痛:“我哪敢惹你老人家。”
他把烧好的水倒进杯子里,放了些花瓣和茶叶,把纯净的水慢慢的沾染成了透明的浅绿色。
“我还是觉得那只猫奇怪。”费末邪吹了吹滚烫的茶水,“但是你知道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吗?”
费鹿鸣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嗯?”
“是过几个月的灵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