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鹿鸣,男,今年二十一岁,还差两三个月就马上二十二了。至今为止连一个正式的交往对象都没有确定过,从小到大的情书倒是收了七七八八。虽然不至于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但是也并不是热衷于这类事情的人。
而在今天,他第二次走在这条街上,心里感慨万千。
“早知道我昨天就不来了。”他看着周遭斑驳刺眼的彩色灯光,再看了眼旁边目光只放在路前边的费末邪,感觉对方都没在听自己的抱怨。
“不来是不会知道结果的,我看你昨天吃的也挺高兴。”费末邪道。
“吃夜宵咋了,都那么晚的时候,饿了又不丢人。”他瞟了眼路边上站着的穿着暴露的女士们,又避嫌的别开眼光。肩膀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条件反射的回头看了一眼,是一个穿着露肩衣服的红发女人,正笑颜看着他。
“今晚上要不要一起过?”
费鹿鸣看着她,自己脸色一红急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晚上有事...”
红发女人饶有兴味的看了他和边上的费末邪一眼,涂抹着深色口红的嘴唇一勾:“要是喜欢其他款的我也可以帮你找找...”
没等她讲完,费鹿鸣拉着没当回事的费末邪急忙往前走了两步:“真不用,真不用。”
费末邪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了十多米,看他一副羞臊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你习惯了。”
“这谁习惯的了。”费鹿鸣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非要干啥才来这地方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大了些,路过他身边的几个男男女女都有些不悦的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看他那副表情也不像是准备来这地方过夜的,又都把脸转了回去。
费末邪瞟了他一眼:“你反应有点大。照你这样花一个月都找不着飞缘魔。”
费鹿鸣有点泄气:“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去挨家店的问你们这里有没有飞缘魔?”
“你要学会观察。”说着他把自己的左手从大衣兜里伸了出来,“手给我?”
费鹿鸣有些不忍地提议道:“我们能不能别在这里牵...”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个人撞了上来。费鹿鸣有些厌烦的低头看了眼:“说了不用...”
“啊,不好意思。”
是一个留着空气刘海的短发女生刚好脑袋撞在了他的胸口上。她抬头用轻柔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温柔的像是春风。
费鹿鸣看着她,好几秒没说出来话,藏在挽起头发里的耳朵尖都变红了。
“我刚刚没仔细看路,撞到你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费鹿鸣笑了笑,“请别生气。”
“啊,没事没事,我也没看见你...没把你弄伤吧?”他有些词穷,紧张的移开视线到其他地方,刚好对上费末邪饶有兴味的目光,忽然觉得更尴尬了。
“噗,怎么会弄伤,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她弯着眼睛抬手捂住嘴,被费鹿鸣这番话逗得笑出声,“要不要我请你们二位喝点东西呀?我刚刚还在发愁今晚上怎么过呢。”
“晚上怎么过有什么好愁的?”
“因为我被放鸽子了啊,明明约好说来看歌剧的,买好了票之后一个都没来。“她气的捏了捏拳头,”弄得我现在去看歌剧的心情都没有了,就在这边随便逛了逛。“
她生气的样子就像是个气鼓鼓的小包子,还怪可爱的。费鹿鸣安慰了她两句,又好意地说道:“那你也别一个人来这种地方啊,不太安全的。”
“啊,其实还好,确实有不长眼的家伙骚扰我来着,不过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嘿嘿。”她有些神气的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朝费鹿鸣灿烂的笑了笑。
“那你...还是多注意安全比较好。”费鹿鸣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总归不是什么好地方。”
“谢谢关心啦,交个朋友?”她朝费鹿鸣伸出自己的手,“叫我小萱就可以啦。”
费鹿鸣有些踌躇的握了握她的手,轻轻地和她的手掌碰了碰,又迅速的缩了回去。
看他沉默了几秒,小萱有些尴尬的看了他一眼,特地离他的脸近了几厘米,抬头问道:“那你叫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啊,不好意思。”费鹿鸣意识到她靠自己近了些之后立马往后退了两步,“你叫我...我叫...”
“他叫李铁牛。”站在旁边半天没出声的费末邪忽然冒了一句,“你叫他小牛小铁都行。”
小萱没憋住笑,弯腰侧过脸笑的身子都抖了起来。被这一手整到的费鹿鸣面红耳赤的看向他:“你...”
“没事,人家姑娘不会嫌弃你的。”费末邪拍了拍他的肩膀,“名字再难听,也是自己的。”
“我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好久没听见过类似的名字了。”小萱拿手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朝他亡羊补牢似的赔着罪,“那我叫你阿铁?”
“...都行。”费鹿鸣的声音听起来怪不乐意的。
“要不然我们去咖啡厅里坐坐?”小萱主动邀请道。
费鹿鸣看了费末邪一眼,又看向诚挚眼光的小萱,还是回绝道:“不了,我们今天还有事。”
“在这里的事?”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奇怪了起来,“你们俩今晚上是不是打算...”
“不是,跟这方面没关系的。”费鹿鸣连忙撇清关系,“是其他事情,只是刚好路过这里。”
小萱挽了挽垂到眼前的碎发,低下眼一副很是温柔的样子,“没事啦,我就随便问问...那你今晚上是不方便吗?”
费鹿鸣很坚决的开口:“是真的不方便,抱歉。”
小萱咬了咬下嘴唇,抬头看向他:“你等我一下,好不好。”
“啊,好...”费鹿鸣答应了她。
小萱跑到了离这处十几米远的烧烤摊,朝摆摊的女老板娘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弯下身子趴在桌板上,像是在弄什么东西。过了十几秒她又折了回来,脸上泛起一片因为刚刚小跑的绯红色。
她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了费鹿鸣的衣服兜里,说了句再会,然后扭头就走掉了。
费鹿鸣把兜里的东西摸出来,是一张叠了几下的纸条,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里边写的什么东西。
看见他的脸慢慢也有些红了,费末邪别有深意的开口:“碰见业障了?”
“咳咳,”费鹿鸣把没打开的纸条又放回了兜里,语气正经起来。“别管我的,先做正经事。”
他迈开步子在前边走了起来,费末邪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看你那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