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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莫钟言

下午的阳光很温暖,照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小壮数了一下,加上他自己,在这里的孩子一共有八个。黄二和他的的哥哥黄大站在最前面,两个人的模样很像,但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黄大不爱说话,看起来也很老实,不像黄二那么调皮。他们旁边有一个特别瘦的男孩子,叫杜雨。站在中间的是杨佳乐,他是这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大,也是最高的一个。站在杨佳乐两边的是两个女孩子,分别是姜婷和刘芳。小壮的记忆力很好,上午陈阳只是匆匆介绍了一下班里的同学,他便全都记住了。在家的时候老太太记性不好,又喜欢随手丢东西,经常要用的时候却找不到了,于是每次老太太拿东西的时候,小壮又有意无意地看着,牢牢地把家里的东西摆放记得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之后,小壮闻到了淡淡的酒气,只见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自己后方走来,穿过众人,径直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嗯,很好,现在开始,跨步,脚与肩宽,曲腿,双手握拳,收腰挺胸站好。”

“是!”整齐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几个人迅速地摆好了姿势,小壮学着众人手忙脚乱地学着,等确认自己姿势正确站好之后,才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只见他一身灰色布衣,个子很高,头发随意地披在后面,五官倒是端正,只是神情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他知道这个便是莫钟言,也就是适才段灵儿和他说的仙人。

似乎看起来也没什么不一样啊?还不如叔叔壮呢。小壮好奇地想到。此时由于站的久了,小壮的腿有些抖,他不像其他人,有的至少学了两年。而小壮还从没有站过马步,不一会儿便脚下一软,险些坐在地上。这时莫无言的眼神飘了过来。他已经听说村里来了一个新孩子,今天开始上课,本来他并不怎么在意,这时他稍微打量了一下小壮,当看到他的眼睛时,莫钟言神情忽然变了一下:“咦?!冥族?”尽管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小壮听到了,他看到莫钟言的眼神是在自己身上,想着大概是在说自己,但具体说的是什么,他就不大理解了。

“你,过来!”莫无言冲着小壮的方向喊道。这时几人的目光同时望了过来,眼神中有幸灾乐祸,还有同情。

小壮左右看了看,指了指自己,小声地道:“是…是我吗?”

“就是你,过来。”莫钟言招了招手。小壮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以为莫钟言因为他方才没有站好要责罚他,却不料莫钟言直接蹲了下来,在他身上左摸右摸,又在他后背拍了几下,颇为用力,弄得小壮差点向前栽去,但是他始终没有吭声,任由莫钟言折腾自己。最后莫钟言注视着他的眼睛,喃喃道:“果然是蓝金色,不过这没道理啊?”

莫钟言终于放开了自己,这让小壮舒了口气。此时莫钟言已经站了起来,小壮偷偷抬眼瞧了瞧,只见太阳正在莫钟言的脑后,这让他的脸看起来暗得模糊,有些瘆人。小壮赶紧移开目光,只听莫钟言问道:“小子,你的家在哪里?”

小壮唯唯诺诺地道:“村…村南刘家。”

“我是问你来自哪里?”

“我…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你的家人吗?”

“也…也不记得。”

“小子……”

“老…老师,我不是小子,我…我叫小壮。”

“扑哧…”身后传来一声低笑,随后马上就被强行憋回去了。小壮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分辨出这是黄二的声音。而站在最后的段灵儿则莫名有些担心,莫钟言脾气不大好,生怕小壮的顶撞惹恼了他,她脑海中想起莫钟言发脾气的时候,总会让他们这样站上一下午,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

只见莫钟言抬起头对众人说:“今天的功课就是扎马,都别给我偷懒,一直到下课为止!”

“果然…”段灵儿无语地想道。

众人若不是对莫钟言有些惧怕,此时怕是已经哀嚎遍野了。莫钟言不理众人,对着小壮说道:“你,跟我来。”说完看也不看小壮一眼便径直走了出去,速度很快。小壮见到赶紧跟了上去,结果脚下一个踉跄,又差点摔倒。

待两人走远后,黄二嘀咕道:“完了,怕是明天起不了床了。”紧接着除了段灵儿外,众人都抱怨了起来。

“都是那小子害的!”黄二咬了咬牙,对着小壮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却见小壮似乎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一眼,这把黄二吓了一跳:“这小子不是属兔子的吧?这也能听见?”

“他们说什么了?”小壮身边响起一个声音,小壮下意识地回答道:“黄二说明天怕是起不了床了,还说我可能是属兔子的。”说完觉得不对,回头发现莫钟言正站在一边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看。小壮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又说错了话,只见莫钟言回过身,抬头看了看,此时他们离那些孩子已有百余米的距离,心道果然没错,只是仍一言不发,转身继续朝前走了去。

很快两人便走到一个简陋的小屋前,莫钟言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屋里响起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小壮听出来这是陈阳的声音,原来两个老师是住在一起啊,小壮心道。进屋后,小壮对着坐在案前的陈阳鞠身行了一个礼:“陈老师好。”

陈阳应了一声,随后用疑问的眼神看了一眼莫钟言,只见莫钟言没有言语,从床下拎出来一个箱子,打开后在里面不停地翻找着,似乎这个箱子远比所见的大一样。半晌后,莫钟言从中取出一颗蓝色的小珠子,拿在手上看了看,然后递给了小壮:“以后你不用去学校上课了,每天清晨都到这里来,我亲自教你。另外这个珠子你收好,不要离身。”

小壮伸手接过这颗珠子,好奇地左看右看,只见这颗里面似有浓稠的液体,不息地在珠子内缓缓流转。近看似乎能看到有数圈波纹,正由内而外扩散,散发着蓝色的荧光,煞是好看。小壮心中欢喜,对着莫钟言行礼道:“谢谢莫老师,谢谢莫老师的见面礼。”

“……”

莫钟言扭身看到陈阳迅速转过身去正捂嘴偷笑,顿时心中气结:“臭小子,有老师给学生见面礼的吗?”

小壮一滞,在他心里好像第一次见面无论是谁送的东西都是叫见面礼,于是摸了摸脑袋,有些不解地问道:“那这个是什么啊?”

莫钟言道:“这是冥珠,具体是做什么的你现在不用知道,收好便是。”见小壮依言紧紧握在手中,这才道:“行了,你先过去吧,从明日开始,每日清晨时便到这里来。”

小壮点头说了声“是”,没有多想,很有礼貌地跟二人道了别便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莫钟言看着小壮在阳光下捧起珠子看得乐不可支的样子,感到一阵无语。

“冥珠是什么?”陈阳这才好奇地问道。

“冥族的命丹。”

“什么?!”陈阳吓了一跳,冥族他听说过,不过早在万年前便被放逐了,世间早已没有了冥族的影子。莫钟言以前在青门,手中有冥珠倒也说得过去,但是为什么要把冥珠给那个孩子呢?

莫钟言似乎知道陈阳想问什么,开口道:“冥珠据传是冥族在人间界的通行证,具体有什么功效我不清楚,只知道倘若冥族在人间界没有冥珠,早晚会出现问题。”

陈阳长大了嘴巴:“你不会是说小壮那孩子……”

莫钟言点了点头:“我不会看错的,那孩子,是冥族!”

据传天地初开,混沌初长,孕育了神族和魔族,两族各安一界而居,互不相扰。随后混沌散去,大陆开始于神魔之间形成,这片大陆之大,言语无法形容。有平原,丛林,沙漠,群山;其间江河湖海纵横流通。万年之后,天地间灵气初开,自然有法,万物皆生。其中以人类为主,生得似于神魔之相,却与众灵般平凡,不能永生。人类与在大陆上与其余的生物共同依存,这片广袤的大陆,便是称作人间界。

人类寿命有一百余年,但是在人间界便折了半,只有八十年左右。待到躯体消散,灵魂便会被渡去往生界,在那里带着人间界的记忆重生,直到剩下的寿命彻底消逝。而往生界,也被称为冥界,是人间界的一个延续。

神界居于天宫,魔界则深居大陆之下,人间界居中,三界本是不通。冥界则在人间界的另一处次元当中,则与三界皆可往来。

至今数千年前,在往生于冥界的人族挑唆之下,冥族人无意间打通了三界壁障,在人间界掀起神魔大战。宇宙中的残余混沌之力侵入,致使人间界生灵涂炭,而无数的人族之死,冥界大乱。遂冥王率领身边的十二冥将前往人间界,欲平息神魔之乱,不料关键时刻,遭到神魔人三界的联手暗算,十二冥将战死十人,冥王负伤失踪。而冥界,也被三界逐出了次元之外,不复存在。

其后由于冥界被驱逐,人族失去了通往冥界的渠道,寿命开始增长。在见过神魔的风采之后,人族不甘平凡,终于摸索着走上了修行之路。道行高的人族,可延寿千年之久,与普通的神魔相致。在神魔两族的压迫下,修行高的人族越来越多,加上人族对于修炼一事有着得天独厚的天赋,导致人族最终走向了强盛。各大门派如雨后春笋一般矗立于这片大陆之上,渐渐地,人族开始脱离神魔的掌控,重新取得了人间界的控制权。当时鼎盛之期,大陆分为三大地域,各由人类的佼佼者为主,号令各域群派。数年后,在人族三大域主的震慑下,三族签订了和平协议,可以往来,但不得相互侵犯,否则必会招到三族的追杀。在那之后,人间界也终于迎来了漫长和平期。只是与神魔两族不同的是,人族的心思更加复杂,对于实力和权力的欲望,使人间界始终内乱不停,各派之间尔虞我诈,争斗无数,普通百姓尚无净土,像江淮村这样的地方,已经是越来越少。

陈阳自幼生活在江淮城,对于权派之争也见过不少,但也只能说略知星点。而莫钟言不同,当年在青门派,阅读书阁古籍,对于三界之事所知甚多。而他在修行上的天赋之高,少有并肩之人,更是被青门誉为天之骄子,得到门派的全心栽培。莫钟言全盛之时,所获珍宝无数,本身力可通神拔山岳,速可一瞬出百里。但是即便如此,对于他这样的修士而言,想要走出一域,尚需百年,可见世间之大。多少奇闻异事,普通百百姓终其一生都不得耳闻,但各种奇境传说,尽诉大千世界的光怪陆离与精彩繁华,令得无数人憧憬向往,穷极一生苦修,多为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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