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她又回来了,这个熟悉的城市。冉之槐站在机场,拉着行李箱,精致的脸上戴着一个黑色墨镜,头发烫成大波浪,比起从前更加成熟,也更加漂亮。
她叫来一辆出租车,报了一个熟悉的地名,望着车窗外,五年了,这个城市也变了,就像她也变了,她再也不是高中时那个青涩的小女孩儿了,当年的事……
“风浪没平息,我宣告奔跑的意义,这不是叛逆……”手机铃声想起打破了她的回忆,看到手机屏幕,她眼眸沉了沉。
“喂”
“之槐啊,听说你回来了,怎么不给爸说一声啊,爸好去接你啊。”
“不用了,我已经坐上车了。”
“那今天回来吃饭吧,住家里,爸爸都五年没有见你了,你当初一声不吭就出国了,也不回来看看,爸爸和你阿姨弟弟妹妹们都很想你。”
“陈浩民!你别再假惺惺的了,当初妈妈病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想我,我妈妈去世前多想见你,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你怎么不说想我,你说忙没有去,你知不知道我妈妈那时候还告诉我你爸爸忙,不要怪你爸。你现在说想我,你配吗?你喊我吃饭不就是想让我把股份给你吗,拿走吧,我还不稀罕,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干。”
“我是你老子!你就这么对你老子说话!”
“我连姓都是跟我母亲姓的,你配吗?”她说完这句话直接把电话关机,她在国外五年,他连电话都没给她打过,更别说给过她钱,从出生到现在她没花过他一分钱,因为他在妈妈怀孕的时候抛弃了妈妈,为了权势和那个女人结婚,呵呵,她不懂为什么妈妈还对他那么死心塌地,可能太痴情了吧。在她眼里,陈浩民就是个为了权势抛妻弃子的人渣。
终于到家了,这是外公外婆留给妈妈的房子,她从小就一直住在这里,看到房子还是如前,只是因为很久无人问津落满了尘灰,她仿佛又回到了每天放学回家,妈妈都柔声细语的说回来了,来吃饭。她去卫生间洗了洗已经布满泪水的脸。简单打扫了房子,拿出手机,开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是季婷,她高中最好的闺蜜。
“喂。”
“小槐,你终于接电话了,我就是…就今天说漏嘴了,在咱们高中群里聊到你回来了,然后,然后就是他们就说也好久没见了,正和你也回来了,要办个同学聚会。就晚上六点半,xxKTV,你一定要啊!”可能怕她不同意,也可能是心虚,说完就挂了。
她去了,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也去了。
她头也不抬,继续和同学聊天,女同学看见她也很热情,毕竟她一声不吭出国五年,都跟她聊一些“在国外可好”“为什么五年都不回来”“找工作是在这儿找还是在国外”
她和她们聊了会儿,便去找季婷说话,季婷五年和她都有联系,也知道当年的事。
“你怎么没给我说他也会来?”
“我不知道啊,他之前聚会可没来过,我以为他不会来的。”季婷当然知道“他”是谁。
“我去一下厕所。”
走出KTV,迎面吹来冷风,让她拢了拢衣服。从包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
她记得刚出国那会儿,总是想起妈妈去世和当年的那些事,她总是睡不着,靠抽烟喝酒麻痹自己,她也没有太大烟瘾,只是心情不好是抽一支。
思绪又飘了很远。
高一,江洺和她一班,两人还是同桌,他天天上课睡觉,她帮他打掩护,但是人家学习好啊,稳居年级第一,她只能每次第二。她觉得上天真的不公平,江洺人长的帅学习还好,她慢慢的喜欢上他了。
后来文理分科,两人不在一个班,她还是喜欢他,那次终于鼓起勇气把情书夹在了他的书中,他没理她,她以为是拒绝了,后来高三她也就收住那些小心思好好学习。
直到那天放学他向她表白了,她说“那我给你写的情书你为什么拒绝了”
他竟然皱了皱眉头问了句“什么时候”
原来他不知道啊,后来两人确定了关系。
有人把冉之槐烟从她手中抽走,她思绪飘了回来,正要开口大骂“你神经病啊”还没说出口,转身看见他。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变,好像更加成熟了不少。她看着他把她的烟扔进旁边垃圾桶里,没有说话。
“谁教你吸烟的?”他皱着眉,看向她说
“你管的着吗?”不想和他多说,准备越过他走。
“谁教你吸烟?”他拉起冉之槐的手腕,又重复了一遍,听不出语气。
“你tm是不是有病,你是谁啊,你凭什么管我啊,你是我谁啊,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她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走了。
转身那刻,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不受控制的流出来,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
她给季婷打了个电话,说有事先走了。
她跑去酒吧,喝的烂醉,后来店员问她家在哪,她也不说,店员只好给拿她的手机,翻开联系人,给一个备注是a的打电话,让他过来接她。
冉之槐睁开眼睛,头沉沉的,特别难受,从床上起来缓了缓,看了看周围,这不是我家啊,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幸好衣服还在。她又梦见了那天,她出国的那天,她与江洺本来好好的,结果他冒出来了个青梅竹马未婚妻,学校给她一个出国学习的名额,她本不同意的,后来那个未婚妻的出现让她很生气,明明都有未婚妻还来招惹她,她给江洺和章晚说,明天下午在机场等你,如果你来,我就不出国,你不来,那么再见,我们不熟,结果那天他没去,还发短信说分手,之后她就把手机卡扔了。
“醒了?你还会喝酒啊,以前真是小瞧你了啊。”
“你管的可真宽。”
“槐儿,你听我说当年就是个误会。”
“不用了,我还有事,江洺,我们已经回不去了。”她头还是很疼,不想多说。起身就往门外走。
别走,他追她,她加快速度甩掉他,然后听到后面的闷哼声,她转身,便看见他倒地。
“医生,他怎么样了?”冉之槐慌张的问。
“放心,没什么大碍,可能是早年脑震荡留下来的后遗症。”
“哦。谢谢您啊,医生。”
脑震荡,他为什么会有脑震荡,正想着,被一声“洺哥”打断了。
“哎,嫂子你也在啊。”林子昊后来有察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说“之槐姐,你也在啊。”林子昊是江洺的最好的一哥们儿,高中时他们确定关系就一直喊她嫂子。
“恩。”
“洺哥这是怎么了,我听他秘书说他在医院赶紧过来了。”
“医生说是脑震荡留下的后遗症,既然你来了,我就先走了。
“嫂子,不是槐姐,你们的误会还是没有解除吗?当年的事我知道,是那一天章晚她要自杀,说江洺不去她就跳楼,本来洺哥不想管的,结果那妞一看威胁不管用,就跑到洺哥前面的马路中间,我洺哥就算是看见个陌生人也会救的,她没事,洺哥却昏过去了,撞到了头部,她却拿着洺哥手机给你发个分手信息,我真的当初觉得活了那么多年头一回遇见那么不要脸的女人,你出国后,我问洺哥,为什么不飞过去解释,他说,‘我了解槐儿,她性子倔,不会听我解释的,就让她去散散心吧,她今年太多不如意了,我等她回来。’洺哥虽这样啊但是他确实很想你,这些年来总是找我喝酒,每次醉后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嫂子他是真的很爱你”林子昊感慨。
“真的如此?”她眼眶红着,哽咽着问。
“嫂子,我还能骗你不成。”
“咳咳,水”
她连忙倒了杯水拿过去,林子昊看现在这情景,也非常识趣的说有事先走了,江洺看她眼眶红红的,接过水喝完,杯子放下。
“怎么?谁欺负你了。”他心疼的问到。
听到他和从前一样的语气,她妈妈去世那天,她哭了一整天,没人安慰,没去学校,结果他却找到了她家,看到她在哭,皱了皱眉说“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她每每心情不好,他都陪着她,承受她一切的小脾气。
想起这些,她真的控制不住情绪,抱住他的腰,埋在他胸口大哭。她好久都没这么伤心了,上一次还是在妈妈去世的那天。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的哭泣,她哭了很长时间,可能是哭累了,红着眼眶,静静的看着他,看了一会儿,她说:“江洺”
“嗯?”
“我爱你。”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千言万语汇集一起还是我爱你。
“恩,我也爱你”一直都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