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让我回家,让我去拿他藏在家里的最后一点麝香。老尹又咕咚了一口酒说。终于能摆脱掉那些令人窒息的草药味了,在药铺里闷了这么长的时间,都快把我给闷死啦。出了药铺,我往城外走,身边不时有巡逻的日本兵的摩托车急速地驰过,怪叫着的声音很刺耳,像鞭炮一样在城里窄窄的胡同里炸响。出了城门,绕着城湖转到北岸,我就到了家。那时的城湖北岸,只有零零星星的几户人家。给我开门的是米莲。说起来你不会相信吧,米莲只比我大七岁,但是我得喊她妈。是后妈。说到这里老尹故意卖了一个关子,黢黑但没有一根胡须的脸上皱纹很深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