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还是把依依迎到了桌旁,指着地图和她说:“这里你应当比我们都熟悉一些,要不你给我们说一说兴平吧。”
“我是五年前随着父母亲一起到的兴平,当时父亲在军中做事,直到两年前前任县令战死,我父亲才接了县令一职。可是才短短的几个月,安努人就南下了。”依依说着往事,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许飞和萧羽看在眼里,却也不好打断,换做是其他人,有些情绪都是正常的,况且依依一个小女孩,亲人离散,自己孤身流浪一年多,到现在还能有这样的定力,也着实是让人佩服,只是伤口愈合,最需到还是时间,外界的宽慰大多只会适得其反。她稍稍的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后来我父亲离开了县衙,一直在这附近,直到安努人退去,我才进了城,这桌上的地图,还是我离开时从父亲的书房里带出来的。”
“可是我看这地图上的标注,兴平本不是大魏的领土。”许飞指着地图说道。
“这地图是十年前北军的将领绘制的。那时兴平一地属于东边的渤海国,不过它却恰好处在三国交界之地,渤海弱小,很多事情都依附于大魏和安努两国。当时三国边境安稳,鲜有战事,民间互市很是频繁,此地也成为了最主要的集散之地,尤其是魏国和安努国,安努想要粮食布匹和瓷器,魏国想要牛羊马匹,可是两国谁也不信任谁,最后闹来闹去,便挑中了兴平,想在这利用民间商贾的力量做些大买卖。再加上兴平地势开阔,易攻难守,以渤海的实力,无论哪一方来攻,他都守不住,现在两国同时说了话,他也就做了顺水人情,还提议由大魏管理,一直到了今天。三国交好之时,各路商旅都在此地聚集,人来人往,也算兴盛。可是一旦三国交恶,这里就会成为军队进出的通道,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经历了多次战乱”
“怪不得我们到了这里,只见街道,不见屋舍人丁,原来这只是个做生意的地方。”
“其实这么说也不完全对,兴平的人口还是很多的,只是最近安努国刚刚退去,各处匪寇横行,官家又无力处理,所以这百姓才不敢路面而已。”依依说着,还不忘看了一眼许飞。
许飞被看的脸都红了,他可是兴平现在唯一的官家。只好说“我和萧羽刚到,盗匪的问题一定会处理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家父在时,也算是竭心尽力,可是情况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最后还搭上了自己身家性命。飞哥哥,你又何必来这里受苦呢?”依依解释说。
“我和萧羽到兴平,中间有些难言之事,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再怎么说现在也是我大魏的子民土地,总不能放手不管,放心吧,我这人天生的好运气,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说完,还不忘傻傻的笑了一下。萧羽一句话没说,但是看到许飞的傻样,莫名的想要再给他一巴掌。
依依听了这话,知道许飞已经有了最起码的心理准备,所以也不在多说。礼貌的回了一个笑脸,也不说话了。
许飞看到二人都不说话,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地图。
羊皮图上,是大魏连绵的北部边境,兴平处在最东端,西侧是雁门、蓟门和涵山三座关卡,往南是崤山关,东接渤海国,北方便是安努的土地。正如依依所言,与兴平处在同一线的地方都是连绵山脉,易守难攻。可是到了兴平这里,就像是城墙上突然出现的一个大豁口一马平川,顺此南下,最近的也是二百里开外的崤山关。几处关卡都排有重兵,只有兴平是最薄弱的一环,按理说,如此之地,早就应该被安努人抢了去,可是为何打了这么多年,还稳稳的落在魏国的手里。
按照依依的说法,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兴平都是一块鸡肋,而且安努人逐水草而居,,对于土地不像魏国那样的看重,他们宁愿在需要的时候用铁蹄征服,也不愿意在不需要的时候派人手管着,所以这小小的城池,并不是十分的重要。魏国不也一样,他需要时刻提防安努人,有了兴平,虽然起不了阻挡的作用,但是有人在此,就多了一条缓冲的地带,在抵抗之时也会多一些先机,所以才要置县设府,将他控制在自己手中。
许飞大致了解了情况,算了算尉迟峰的时间,也差不多是两三日的时间。也不能再耽误,至少在他们到来之前,要把县府收拾妥当,好让这些人有个落脚之处。他现在还不知道县府的位置,只好又问了依依:“我与萧羽探查了几次,这兴平城内始终找不到县府的位置,你可知道县府设在何处?”
“兴平县府并不在兴平,而是在城北十里的四方塬。那里是三国交点,也是各处道路的连接之地。今日怕有些来不及,待到明日,我再带你们过去吧。”依依略带着询问的口吻。
许飞心想,也不急于一时,就答应了她。想着自己在屋里呆了一天,也有些难受,就又带了二人,出门闲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