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灵回到驿馆,将朝堂上的事细细的和许飞说了一遍。许飞听后,对姬灵说道:“太子勿忧,只要有人支持,就不算太坏。明日我们再去拜访这几位皇子,想必会有收获。”
“可是之前不是已经被拒绝过了?”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他们巴不得要见你呢。”许飞的话语间似乎有着一百分的肯定,也让姬灵安下了心。他匆匆拜别,直接找到温新,了解情况。
之前许飞让温新调查刘裕与太尉府将领的关系,温新花了些时间,可是却没有结果。单从为官的角度来讲,刘裕还是比较本分的,每天只干自己的事,从来不会主动的结交他人,就连丞相府内的那些掾属,与他的关系也很一般,他所负责的下级官员考评,是一个很有油水但同时又是十分容易得罪人的差事,他在很多事情上吃了亏,所以也不得不把自己封闭起来。杜绝各种不必要的人情往来。如果不是许飞弄死了刘平,那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许飞扯上一点关系。自从他得到了许飞病故的消息,整个人又回到了从前的状态。许飞心想,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他会是个什么表情?极有可能有事源源不断的报复。越是沉默封闭的人,越不容易放下仇恨与偏见,这是他们固有的信念。看来,与刘裕的过节,已经避免不了了,必须要趁早解决这个问题。
除了刘裕,温新所知道的也并不太多了。几位皇子的关系,之前已经和许飞说明了。也并没有太多消息。不过温新倒是和许飞说道:“储位竞争,历来潜藏机遇,如果大人能攀上一位皇子,似乎能省下很多功夫。”
温新说的很对,皇子之间的竞争,除了明面上对朝廷资源的争夺,还有很多暗中的势力的培植。如果能攀上某位皇子的高枝,而这位皇子又恰巧胜出,为官之路自然少了很多曲折。可是机遇和风险总是并存的,机遇越大,风险越高。且不说自己能不能攀上皇子,就算攀上了,也未必就会胜出,而一旦失败,那又会是万劫不复。他现在还不敢多想这些事,只是把三个人在自己的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希望能找到一个突破口。
等到姬灵出现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派人传话,太尉陈为和齐王元枚同时邀他过府。他还拿不定主意,到底先要应承谁。
许飞又想起了之前的燕郡王元枢,他怕先找了陈为,回头再遇上元枢,自己会吃亏,所以建议姬灵先找元枚,再找陈为,这样也能避免元枢打探他们和陈为之间的结果。
二人到了齐王府上,齐王早就等候多时了。与他一起的,还有燕郡王元枢。
元枚并不纠结,姬灵和许飞刚刚落座,便开始说话了:“太子殿下见谅,之前您还未入朝表奏来意,我确实不敢与您相见。今日您所请之事已经议过,本王才能邀您过府,还望见谅。”
“齐王不必客气,能得您相邀,真是荣幸之至。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问一问,太子所提出击安努国之事,到底有几成胜算?”
“安努国分裂已在所难免,现在安努汗王与安史那汗决裂,我们只要用计将安史那汗调出领地,三方夹击,必能大获全胜。倒是你我和安努汗以大河为界,共同分割安史那汗的领地。于魏国百利而无一害呀!”
“如此说来,那岂不是也替安努汗解决遗患,如果安努汗坐大,对魏国可是百害而无一益呀!”元枚察觉出了计划的漏洞,直接反问道。
姬灵一时没有想清楚,只好看向许飞,许飞不慌不忙,起身行礼说道:“虽然解决了安史那汗,但是我们依然可以设法挑起安努汗于安答汗之间的仇恨,到时他无暇东顾,不仅失去了坐大的可能,而且与之交好,还能将其变成魏国北部的屏障,阻挡安答汗向南的扩张。”
“如果真的能如先生所说,那也是魏国之福。只不过朝政之事我尚能说得上话,可是只要涉及军政,恐怕就要太尉支持了。”元枚说着,还不忘挑眼看了看许飞。
之前陈为和元樟明确反对结盟出击,许飞根本没有把握说服他们,毕竟自己手里没有太多的筹码,按照元枚的说法,只要太尉不支持,调动军力是几乎不可能的,如果魏国不出兵,安努和渤海也能将安史那汗吃掉,可是少了魏国的参与,安努汗只会进一步地坐大,没有了三方制衡,最终受到威胁的依然是兴平,这等于说:许飞忙活了半天,还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所以如果得不到魏国军队的支持,他宁愿安史那汗保持现状。现在陈为也要约姬灵见面,许飞不知道是他有了新的想法,还是要劝姬灵放弃结盟,元枚提到了陈为,恰巧也说明陈为是最关键的因素,许飞不敢妄下定论。他想,元枚比自己了解他们,说不定有些办法,便沉下心来,向请教。
元枚确实有办法让陈为和元樟改变主意。他只不过是想要借此考验许飞而已,一个小小的兴平县令,尽然能够搅动渤海还安努国,在元枢向他汇报的时候,他确实有些惊讶,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试探一番。如果真的有能力,说不定还能收到自己的麾下。可是刚才几句对答,元枚的心里也有了答案:许飞确实聪明,也有些远谋。可是对于魏国的朝堂了解的还是太少了,根本达不到他的要求。不过他一时也逃不出元枢的掌控,也有些可以利用的空间。元枚对许飞说道:“你如果能让楚王到兴平领兵,那陈为应当会同意的。”
听到这许飞倒吸一口凉气。储位的斗争真是无处不在,就这样都能把楚王给牵扯进来。楚王元柏虽然是嫡长子,可亏就亏在无权无势还占了长子的名份,这让他成为了元枚和元樟的眼中钉。现在朝堂上立贤与立长的争论迟迟没有结果,如果元柏没了,那元枚就会变成长子,而元樟则是嫡子,无论立长立贤,两人的可能性都会大大的增加。所以在对付元柏这一件事上,二人总是很容易就会达成一致。元柏在京城,只要小心翼翼,有皇帝的保护,生存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可一旦出了京,尤其是偏远的兴平,谁又敢保证没有意外呢?
许飞想,到底要不要加入这漩涡之中,如果不用这一筹码,京城之行就会失败,可是元柏一旦到了兴平,那生死之事便会和自己息息相关,很有可能保住了兴平却折损了自己。他又犹豫了。可是这时,姬灵说话了:“如果可行,我愿意助齐王一臂之力。”
“好,太子果然爽快,既如此,那就请便吧,可不能让太尉久等了。”元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