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回到府的许飞其实并没有闲着,在等待尉迟锋的这段时间里,他有开始打起了另一种东西的注意,那便是田螺。
安南以水田居多,粮食也以水稻为主。田螺便是长在水稻田中,它不同于猴子,确实是可以食用的。每年水稻种下,为了防止田螺影响收成,当地的农民都会刻意的清除。有时还会挑上一些,爆炒一盘。只不过螺肉吃起麻烦,又不能作为主食,在水田养大不利于水稻的生长,所以,当地人也仅仅是作为消遣的小食,偶尔食用。
当下正值四五月份,田螺生长的季节,许飞抓住这个时机,不断派人到安南各地收购田螺,而且将价格定的很高,还特意向当地人请教烹制的方法,只不过,许飞只要大个的,对于那些小的,一律居首。
这时,很多人发现,田螺的价格远远的高过了种植水稻的收成,很多人开始刻意的自己的水田里畜养田螺,不再像往年一样进行清理。
田螺的收购一直持续到了七八月份。由于田螺的啃噬,很多稻田里的水稻,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减产,有的,甚至达到了六成以上。而这些减产的农民家里,也确实得到了实惠,出售田螺获得的收益,元高过了以往水稻的收成,唯一不同的是,当年收的是水稻,而现在,却是钱财。随着秋收临近,家中原本的积粮逐渐耗光,这些原本向外出售粮食的地方,反而变成了收购地,他们一边带着卖田螺得到的钱到处买粮,一边紧着时间等待田中减产的水稻。
这些地方,都是安南重要的军粮产区。每年,都能为安南的军队提供不小的粮草,安南敢在云南郡与魏国掰手腕,很大程度,也是依赖于方便的粮草供应。
可是今年,情况变了。先是北部山民受骗,大量的涌入军中,将之前积攒的粮草消耗殆尽,后是南部水田养螺减产,就近征收变得极其困难,有一些减产严重的地方,甚至还需要官府的救济。
安南统帅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下令彻查。可是这时,哪还有许飞的踪影。他早就跑到了永昌,等待萧羽的消息去了。
话说,萧羽受命,到云南边兵府碰运气。一开始,这些元樟的死党及其不合作。对于萧羽,多是阳奉阴违。只是碍于萧羽的身份,才没有撕破脸皮。好在,萧羽也能沉住气,对于军中的事,几乎从来不会过问,只不过每日在军中闲逛,悄悄的等待时机。
萧羽能够沉住气,可也有沉不住气的。这些人,便是边兵的中下层校尉。这些人和上层的将军不同,他们与元樟没有接触,当兵只是为了吃粮,无权无势,几乎没有晋升的机会。对他们而言,为谁卖命不重要,有饭吃,有钱花才是最关键的。这其中也有一些有主见的,开始和萧羽有了接触。
萧羽对这些人说道:“从军守关,历来是艰苦之事,这里将士,大多都不是本地人,在家乡还有亲眷,只不过是为家中亲眷某口饭吃。可是不知,现在有些人要让你们行不忠之事,一旦事情败露,不但自身难保,落得个叛国的罪名,就连家中的亲眷也难逃一劫。”
萧羽并没有明说不忠之事,可是这些人也知道一些元樟和皇帝的关系,自然的把萧羽口中的‘有些人’忘元樟和他的亲信身上联系。他们不知道朝中的局势,只知道皇帝大过亲王。跟着他人对抗皇帝,那可是谋逆的大罪。一时间也乱了注意,只得向萧羽请教。
萧羽接着说道:“你们可知,秦王要以割让云南为条件,逼迫皇上出兵云南。一旦计成,势必会挑起国中内乱,魏国必将陷入战乱,那时的情形,我不说,相比大家也都知道。”
“啊?”众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其实魏国乱与不乱,决定权不在皇上,不在秦王,而在诸位手中。”
“不瞒大人,我们都是位卑之人,只知道听命行事,哪能决定什么国家大事?”其中一人说道。
“你们之上,确实还有大人将军,可是在你们身后的却是边兵府的所有兵士。缺了你们,这些将军大人,哪还有用武之地。实话告诉大家,许大人就是受皇命而来。诸位如果能够深明大义,保得云南,定是大功劳一件。到那时,还用担心前途后路吗?”此时的萧羽,似乎是许飞附身,一席话,便取得这些校尉的信任。
这些人,算是有些见识。除了对萧羽的话有认同之外,还有另一层的考虑,如果继续跟着秦王,即使成功,受益的也只能是他们之上的将军统领,如果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可如果回头支持萧羽,失败了,仍有可能是死路一条,可是一旦成功,便会得到更多的荣华富贵。这是他们主动找萧羽的原因,也是能够信任萧羽的原因。
经过秘密谋划,最终决定,由萧羽大摆宴席,夺取兵权。
借着商讨军情的名义,萧羽将两府的将军,都请到了一起。这时,周边值守的,都被萧羽说动了的人,如果这些将军识相,还一切好说,相反,如果有人冥顽不灵,那他们便会群起而攻,将其正法。
萧羽再一次许飞附体,开始了自己的游说。“诸位将军,今日请大家到此,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大军开拔,抗击安南。”
此话一出,底下落座的几人都没有出声。按官职,萧羽是他们的上级,可是调兵职权却在自己手中,他们不会公然的反对,当然,也不会主动的配合。
萧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在坐诸人。听的都是秦王太尉府的号令,可是殊不知,这天下,终归是皇上的天下。如果云南丢在了各位的手中,你们可就是大魏的罪人,就算那时秦王得胜,可还是要拿你们问罪。”
“你放屁,休要在这里蛊惑人心,安南与魏国交好,何来抗击一说。再说,太尉让我等在此驻扎,没有调令不能轻动。”坐在右首的一人愤怒的说道。
萧羽听罢,轻蔑的一笑。还不等其他人附和,便顺势抽出身边的宝剑向他掷去,待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剑锋早已没入心脏。那人口中的‘你’字还没有吐完,便朝前栽了下去。其他人见此情景,急忙站起身来,双眼警惕而慌张的在萧羽和尸体之间切换着。
“此人口出不逊,对上不恭,已被我斩杀。诸位还有何疑义。”
当萧羽变回萧羽,这些人就像挨打的许飞一样,根本不敢多话。萧羽的雷霆一击,已经突破了他们的极限,换做是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抵挡得住。无论怎样,保命要紧。
见众人不在说话,萧羽接着说道:“既然没有话说,那诸位便随我一同到郡守府面见许大人吧。”
随后又对着门外喊到:“冯易、唐广。”
这时,从门外进来两人,向萧羽行礼。萧羽说道:“从今日起,两府的事务便交与你二人,一定要尽心用力,如有差池,定斩不饶。”
“诺,属下一定尽力。”这二人便是策反的人。如今得了重任,又看到萧羽的身手,自然不敢有异心。
萧羽将那些人带到府上时,许飞已经等了一段时间了。
萧羽从来没有让许飞失望过,即使知道了她是女流之辈,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