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清除了梁振之后,渤海之行圆满结束。
尽管姬灵也表示愤怒和不满,但是面对强大的魏国,也只能忍气吞声。事后,萧羽曾经问过:以前这些事的时候,总是要想各种方法,为何这次会这么粗鲁?
许飞说道:“以前选择智取,只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不管是刘平、刘裕还是其他的对手,如果现在再遇到,我都不会选择智取了,而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现在的渤海,已经和我不是一个等级了。有高过别人的实力,又何必再多废话呢?”
萧羽听着许飞的话,不免的想到。在别人的眼里,他和许飞会不会就像是当年的陈为呢,随意便置萧安萧宁于死地。原本为了真相活到了现在,而现在却活成了敌人的样子,真的像是一种讽刺。
回到京城,仔细的探听了依依的伤情,得知已无大碍。二人也宽下心来。只是这只是一时的。朝中的局势稍稍安定,各种烦心的事还是接踵而至。
这最要紧的一件,便是选官。与渤海一战,几乎耗尽了京城的一切,单单是四品以上的京官,战死便有四成,更别说那些小官了,再加上之前在朝堂上有异心的那些人,京官的缺口达到了一半以上。三公之位,只剩下了耿英,九卿只剩三位。这些位置,都要快速的补充,也好稳定局势。
可是,这样的大事,魏国开国百年也是头一次遇上,四品以上的人,还可以从地方大臣里抽任,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抽了这个,就需要下一个人补上,最终,定来定去,缺的还是那些低品级却又是直接干事的人。这种事情,按理说,都该有丞相负责,从各个世家大族里征召一些人也算了事了。奈何,这么多年以来,一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们,早就习惯的声色犬马,萎靡颓废,胸无点墨,根本达不到要求。这时,皇帝便找三人一起商议。
现在,元枢已经接任了太尉,而许飞还是京兆尹,只不过现在京城中,除了元枢和耿英,也就他最大了。原本以他的功劳,做御史大夫也是可以的。可是因为这件事,却引起了耿英的不悦。这些世家大族的人,总是拿着出身说事,像许飞这样的,在他们眼里,站上了九卿的位子已经是破例了,三公,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而耿英本想找一个同宗的人接任,可是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这样,拖来拖去,御史大夫便空了下来。
接着又说到选用新人的问题。耿英已经走到瓶颈了,世家大族的资源已经枯竭。现在,就看许飞有没有办法了。
许飞对皇帝说道:“回皇上的话,丞相所言人才凋敝,其实并不准确。所谓的凋敝只不过是世家大族而已,而除此之外,魏国尚有千万士子,这些人只不过出身低微,大多充任了各府衙小吏,终生不受重用。”
“许大人所说的这些小吏,又怎能和世家士子相比,他们可能连经史子集都读不全,又何来学识一说。”耿英反驳道。
“丞相此言差矣。前朝以来,连年战乱,北方世族大家流离甚多,这些人不停迁居。家中书籍便散落民间,再加上我朝开国以来,大量开设私塾,普通百姓学书诵经早就不是新鲜之时。丞相为何还有此偏见呢?
耿英不悦,却没来得及说出就被皇帝抢先了。:”那这么说来,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从不见有世家之外的士子呢?“
“那是因为,这些穷酸士子,根本就不可能被选上,即使被选上,在这等级森严的朝堂之中,也不可能生存下来。”许飞愤愤的说道。
”那看来许大人就算不上穷酸士子了。“元枢打趣的说道。
”拖皇上和燕王的福,臣算是漏网之鱼。“
”好了,即如许爱卿所说,那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这些人选上来?你们可有什么办法?“皇帝问道。
许飞等了一会,看到元枢和耿英都不说话,他便开口说道:”臣任兴平县令时,兴平地远,没有人愿意到兴平任职,臣便自行招募,广发布告,开设考场,甄选官吏。那张辰便是那时选中的。皇上也可以用这样的办法。“
”张辰,嗯,朕有些印象,确实不错。“
”皇上,许大人的方法,只是一县之法,放在一国之上恐有不妥,而且和我朝选官制度不符。“耿英反驳。
”可是丞相,现行的选官制并没有选出人来。许大人的方法或许可以一试。“元枢说道。
”嗯,不错。许爱卿,你接着说。“
”其实选官的方式依然不变,只不过将原有的各级推荐改为统一的考核。皇上可发布谕令,在京中设置考场,天下士子无需推荐,便可参加考试,所有试卷统一遮盖弥封。选中之后,再由皇上根据才能任命。这样也能给天下士子一个为国效力的机会。“
”嗯,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士子太多,一时也难以选出合适的人。“
”可以用同样的方式,先有许大人进行预选,将人数压减之后,再统一考试。这样就简单一些。“
……
就这样,经过了漫长的争论和考量之后,最终按照许飞的提议定了下来。也因为这件事,许飞和耿英的梁子,总算时结上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许飞忙的不可开交,每天都要考校大量的士子。每次许飞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家中,都能碰上萧羽。这时萧羽虽然还是镇北将军将军,可并没有就任。看着许飞的样子,心中想着或许时遇到了什么难事,可是并没有问出口,只是带着他回到了房中。安顿他休息。
这一天,他刚陪许飞回到屋内,门外却来了通报。说是丞相府中来人探望。萧羽心疑:这耿英和许飞私下并无往来,这时,怎么会变得如此主动。只是他也不敢怠慢,只好和许飞起身迎接。
来人时丞相的家臣,一进门,便直接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要给许飞和萧羽提亲的。
许飞并无此意,而萧羽更不可能。二人只是敷衍,并不应承。等到把来人送走之后,萧羽却不高兴了。他二话不说,转身便离开了。
许飞将他叫住,说道:“你要去哪?“
”丞相都要给你结亲了,我现在就去把来思阁收拾收拾,给新主人住。“
来思阁是原来依依房间,自从依依入宫之后,便一直空着,萧羽这么说,看得出来是在赌气。耿英要结亲,很明显是要拉拢许飞,干扰他选官的事,可是许飞却不明说,。反而开起了玩笑。说道:”那一间也不够呀,他也给你提了。“
这话不说还好,说出口,他便后悔了,原本没有走远的萧羽听了这话,转身便朝许飞走了过来,一脚将许飞和椅子一起踢翻在地。而后,气冲冲的离开了。
许飞遭了大难,躺在地上,看着萧羽的背影,真是祸从天降。
接下来的几天,他白日要应付一群士子,晚间要和提亲的人周旋,接着还要安抚萧羽。恨不能将自己拆成三份。
且不说,耿英是否真的有结亲的想法,单是从内心上,他都不可能接受的。只是萧羽的身份确实尴尬,他也无法明说,只得一直拖延。而这一拖,却拖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