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英确实有招揽许飞的意思,与许飞结亲也是真心实意的。目前的局势,耿英一派的士族集团损失惨重,在抵抗渤海的进攻中功劳又远不及许飞,军中的元枢又态度暧昧,两不相欠。而许飞本来在巢中没有什么底蕴,只不过借着历次的功绩才得以升迁。现在更是一举平定渤海,加上萧羽在军中实力和淑妃在后宫的受宠。早就把许飞抬到了很高的位置,说二人威望实力相当也不为过。
耿英一心想要维护士族的地位,难免会和许飞发生冲突,这次的选官事件只不过是一个小爆发而已。所以与其对立,还不如趁早将许飞拉拢过来,这样既给了许飞一个士族的名分,对于耿英而言,许飞的得势也算是能够允许的范畴了。
许飞看得出耿英的意思,只是这么多年,他好不容易靠着自己的努力到了今天的位子,自然不会轻易妥协。更何况他和耿英之间的冲突,是皇帝很乐于见到的。如果他二人真的合流,那恐怕皇帝就该坐不住了,势必会拿他二人中的一人开刀,这时尚无根基的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一目标。与其面对面的与皇权斗争,还不如选择和耿英等世家大族作对,这样说不定还能得到皇帝的支持。从而培养出自己的根基来。
这几日的周旋,模棱两可的应答,早就超出了众人的耐心,随着士子初选落幕,京城大考的展开,耿英越发的坐不住了。以前,推荐选官,无论怎么选,到头来选上的人都要任这些士族首领的提携之恩。而现在许飞的办法直接跳过了他们,变成了皇帝钦点,这些人自然而然的只会感恩皇命,这便与士族无关了。另一方面这些人中,不再是独有士族子弟,很多平民士子也将会大量的涌入政坛。到那时,士族的地位将会更加危急。距离分奔离析也便不远了。
如果从国家的角度来看,从皇权的角度来看,这一切都是有益的,势必会使魏国变得更加强大,可是与这种强大相比,士族更愿意维持自己的利益。
所以,耿英见拉拢不成,便开始想要打压。恰巧这时,萧羽却做了傻事——她向皇帝坦诚了自己的女儿身。
她并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多大的危险。只是,面对那喋喋不休的说客,她再也忍不住了。她直接了当表明,她和许飞早已私定终身,他是许飞的妻子,许飞不可能在娶其他家族的女子了。
可惜的是,这样的宣告,带来的只是无尽的攻击。在皇帝和众人从惊讶之中回味过来的时候,便有人开始拿此说事。他们不允许女子站在朝堂之上,更不能容许一个女子能驰骋沙场,立下多少男子无法企及的功劳。因为这件事情,甚至有人要以欺君问罪。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简直打了许飞一个措手不及。他不明白,一向稳重的萧羽,为何会如此冲动。难不成她还真的怕自己心软娶了耿家的女子不成?不管这一些。这件事却是让耿英抓住了把柄,想要大作文章。
就在不久之后,就有人列出了许飞的几大罪状,送到了御前。
大致的内容是说许飞暗中和敌国有勾连、私自处置逆臣元樟、对淑妃不敬、欺瞒圣上。就这么几条,每一条都是大罪,而且每一条都是实打实的大事。
许飞百口莫辩,就算自己根本没有那些意图,可是把柄就是把柄,一旦被人抓住,就能置自己于死地。面对这些指控,许飞和萧羽再一次被下了狱。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许飞想,真的是再无回天之力。现在就算是皇帝和元枢想要保他,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两人被关在了相邻的监牢中。只能听到说话,却根本见不了面。
”你怎么能这么傻?“许飞开口,并没有怪罪的意思。抱怨的话,现在说了也是无用。
许飞接着说道:”现在也好,总算能明明白白的了。“
”萧羽,你在皇上面前说的话,可是真的?你要真的是我的妻子,那死了我也认了。“
每天,许飞都在和萧羽说话,可是始终得不到回音。萧羽听着,她想回答,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去说。在她的眼里,许飞依然还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子。在很早以前,她或许早就对许飞有意了。就算中间穿插了许飞和依依的情愫。也未曾改变过。当日,在依依的面前,她有着退让的念头,可是自从依依离开之后,她便不再允许有其他人出现了。
这也许就是,爱一个人,就要不计后果吧。
萧羽靠在墙边,听着许飞的话,刚开始,还有一些询问和责备,过了一段事件之后,却全都变成了情话。许飞说他也想要和她一起,远走高飞。许飞说,他要和归隐田园,许飞说他这一辈子,就认准她一个人……。
虽然不知道外界的情况,可每天听着许飞的话,也总算是是一种慰藉。
可就在萧羽听着许飞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现背后的墙壁传来了声响。她侧身看过去,原来是一块转头掉了下来。
萧羽从顺着口子看了过去,立在眼前的,还是那张嬉笑着的脸。
”你怎么弄的?“萧羽掩饰着欣喜,问道。
”你别管,谁让你不说话,我就看看你还活着没。“
听了这话,萧羽脸一沉,转回到角落里了。
”哎哎哎,别走,我错了。错了。我就是想看看你。之前有人送了我一把软刀,我给抠开的。“
许飞说这,一边又朝着其他的砖块努力着。一天的时间,好好的一面墙,被他弄开了一个小窗口。
许飞朝着窗口爬了过来。
”你我不是私定终生了吗?怎么能不在一起呢。“
萧羽忍不住,朝着许飞跑了过去,仅仅的抱在一起。眼泪夺眶而出,
”我再问你,你在皇上面前说的话可是真的?“许飞双手环着萧羽,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萧羽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都出不去了,你的心可还是真的?“
萧羽点点头。
此时,许飞扶着萧羽的肩膀,将她推到眼前,用用食指擦了擦她的眼眶,说道:”羽妹,这里没有媒人聘礼,没有父母见证,你……,你可愿……“
”许飞,没有媒人聘礼,我们便以生命为媒,没有父母见证,便让天地作证。你娶我吧。“还没等许飞说完,萧羽便开口。
“好!”
许飞轻轻的竖立着萧羽的头发,用草席编了头环为她戴了起来。二人一同跪下。说道:“我许飞,我萧羽。今世愿结为夫妻,共甘共苦,愿天地为证,此生永无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