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已经打定主意,再一次的回归朝堂,扳倒一切的敌人。其中首要的一步,便是回归朝堂。在这之前,他已经被贬为庶民,不在任用。皇帝金口玉言,哪怕有启用他的意思,恐怕也无法开口,他本想让元枢说情,可是细想,元枢与皇帝乃是一路人,皇帝办不到的事,元枢自然办不到,最后思来想去,能够帮助他的人,恰恰就只剩下了耿英,然而,耿英作为对手,是绝无可能主动开口的。除此之外,他还要借助其他的力量。
自从他和萧羽受难,朝堂之中,绝大部分的职位都被士族掌控,一些无权无势的平民子弟,也受到了打压,被安排在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位置,靠着元枢的庇护,艰难度日。不过好的一点是,尽管耿英权势滔天,手中却无一兵一卒,这也成为了他的一大障碍,相反,也为许飞提供了契机。
兵法云: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终于等来了契机。
这年秋,北军在边境和呼韩邪发生了冲突。自从许飞分化了北方的势力,呼韩邪便紧紧的依附在魏国身上,两国之间的交往,大多是以兴平的互市为主,几年以来,一直安稳平和,呼韩邪听从许飞的话,在条件合适的地方,大力开垦土地,发展农桑。补齐自身的短板,同时还将魏国带去的制度典籍,佛教仪式发扬光大,不断的强化着对国内的控制。依靠着南粮北马的模式,逐渐恢复了元气,大有重回安努王朝的势头。
可是,平静之下,难免会有意外发生。呼韩邪的一队人马,在和魏国客商交易时,由于不满魏国商客在交易时哄抬物价的,一气之下便大打出手,夺了货物,扬长而去。而这些商客自是不会善罢甘休,直接告到了兴平郡府。这兴平郡的一个武官听到消息后,还不及汇报郡守,便单枪匹马冲了出去,一人追上了呼韩邪的人。
这队人看来的是魏国的军官,本想着好心将事情说清楚,谁曾想,这个武官却是个粗人,还没等对方说话,拔刀便砍。要说这个武官却是英勇,一人对战十几人,毫无畏惧,临死之前还杀了三人。
消息传到了郡府,郡守原本想要稳住局势,将情况上报朝廷。可是在兴平驻扎的安北将军也是个急性子,他觉得,呼韩邪的行为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上报朝廷只会贻误战机。不停郡守的劝阻,点了两千多人马,杀了过去。这十几个人的小队确实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背后的呼韩邪却不是软柿子,就在他孤军深入,来不及后撤的情况下,这两千多人和他一起葬送在了呼韩邪的国境内。
呼韩邪并没有继续进攻,只是在边界上摆开了架势,等着魏国的反应。
这件事在魏国引起了不小的震动,群臣激愤,纷纷要求皇帝发兵,出征呼韩邪。这些人,大部分是以耿英为首的士族文官,他们大多不懂战阵,即使有人经历过渤海围城的劫难,也依然无法全部体会行军打仗的凶险。他们觉得,呼韩邪的做法,是完完全全的挑衅,如果连这样的事情都要忍耐,那损失的只能是帝国声誉,长此以往,魏国将无法安抚四邻。
元枢并没有明确的表太,而是又一次的找到了许飞,问了他的想法。
许飞说道:“这次争端,都是有边关将领的不冷静引起的。呼韩邪与魏国交好数年,但年渤海犯难他都保持了中立,更别说现在了。而且,此事之后,他也及时的收兵,没有主动的进攻,这足以显示出他的诚意。魏国与安努交战,即使胜利,也无法长期保持取得的土地,而一旦败下阵来,那便会是一败涂地。所以,还是请燕王殿下说服群臣,只有保持目前的局势,才是最符合魏国利益的。如果皇上有意,我愿到兴平处理此事。”
许飞的意思很明显,魏国根本不用也不能主动和呼韩邪对战,而且还主动提出重返朝堂的意愿,相信以元枢的态度,自然能够了解。只是,耿英觉得,满朝文武随便一人,都有资格出使呼韩邪,并不是非许飞不可。而这个意见在朝臣之中又占了大多数,甚至还有人自告奋勇,当此重任。
就这样,皇帝只好派了一名御史出使。最后当然也是以失败告终。
确实,这样的事情,并不是非许飞不可,只是许飞早在暗中和呼韩邪通了气,请他帮忙了:只要不是许飞本人,便不能谈妥,而且还在不断的给魏国施加压力。
这名御史回到京城,为了不显得自己无能,之后不停的渲染呼韩邪的无礼和蛮横,而且以极其夸张的语调,描述了北境的苦寒。目的只是一个:这件事不怪我。当然,其他人在听了他的控诉之后,也纷纷断了出使的想法。战争的手段再一次被提起。
北军奉命出击,却在关外被呼韩围困,好在呼韩邪并没有下死手,只是给了一点小小的惩戒,便将大军撤了回去,北军避免了全军覆灭的结局。这一次,还没等魏国反应,呼韩邪便直接派人到了魏国都城。
呼韩邪的意思很简单,双方罢兵,边境修好,互通有无。他可以赔偿魏国的一部分损失,只不过要将许飞和萧羽带回去。
这一次的条件,明显比上一次宽松的多。可是有一点,却是让魏国犯了难。那就是许飞和萧羽。原本,耿英底下的人是很赞成的,把许飞和萧羽送到敌国,便那便是永除后患,一劳永逸。而耿英细想之下,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目前在朝中,能够对付呼韩邪的,也只有许飞和萧羽,这两人熟知北境事务,又与呼韩邪交好。他们到了呼韩邪的手中,一旦帮助呼韩邪坐大,后果将难以想象。就算许飞有爱国之心,不肯为呼韩邪对付魏国,那也难以保证他不会借着呼韩邪的威势再杀回朝中,这对于士族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
耿英本不想答应这个条件,可是来人却说,其他的都可以商量,唯独许飞和萧羽,不能商量。
这使耿英犯了难。从实力来说,呼韩邪确实不是魏国的对手。可是魏国已经经不起一场举国之争了。就算能打赢,也无济于事。讲和的条件却又偏偏戳在了痛处,让他无法接受。最后,他只好一摊手,干脆不在发言,只请皇上圣裁。
这时,元枢便借机说道:“许飞治国之才,万不可轻易送与敌人。既然呼韩邪想要许飞,那皇兄可让许飞代为出使,让他自己去解决这个纠纷。”
皇帝看了耿英一眼,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应允了元枢。
呼韩邪与许飞的配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安答汗在身后虎视眈眈,绝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的破绽,他并不想打,也不能打。所以便趁此机会,给许飞卖了一个人情。
而许飞领了皇命,出发前往兴平,就在众人以为事情得以解决的时候,呼韩邪却又送来了书信。直言道:“你魏国好不讲理,上次议和,好歹是名御史,可是这次,却只派一个无名无份的庶人与我讲和,简直不将我国放在眼里。魏国若如此欺人,那休要怪我无礼了。”
问题很简单,许飞没有官职,没有体现对呼韩邪的尊重。
皇帝只好再一次廷议,商量该给许飞什么职位。许飞入狱前,乃是山阳县公,京兆尹。从二品官。现在起复,给低了不合适,给高了耿英也有疑虑。最后争来争去,达成了一致:提爵降职,改封兴平县王,廷尉,从三品。消息传到兴平,呼韩邪便愉快的和许飞谈妥了。
至此,许飞又一次站回了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