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兰若闺房中悄悄跳窗而逃的紫金朝服的背影,此时正在兰若居外那颗高大的古榕树上,笑意晏晏的看着还有些迷糊的容兰若。
“王爷,该回王府了。”
奇风在他身后强忍住了笑意提醒道,谁能想到一向以冷血不近人情出名的战王,竟还有闯人闺房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今日可真是开了眼界。
淳于连战何尝不知奇风怎么想的,得意洋洋的笑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就在明日早朝了。”奇风正色道。
淳于连战低笑了几声,两人施展轻功飞身离去了。
兰若居里,容兰若唇齿间还残留着那人身上龙涎香的味道,云时一愣,旋即立即明白了怎么回事,空气中弥漫的味道或许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云时。
“小姐?”云时试探地问道。
没想到容兰若收起了方才的笑容,神情有些严肃道:“云时,去探一探武城附近那个水坝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凌昱霖的下落,卫澜来人和亲的事也务必要探清楚。”
“是。”见状,云时还哪敢怠慢?立即应声。
第二天,皇宫朝堂上。
皇帝淳于康卓依旧是跟往常的早朝一样,来得有些迟了,让许多大臣们都等着不说,更是让很多人都有些不满,淳于连战和淳于翊文站在右侧最前面的大殿之上,负手而立。
“各大臣,有事启奏,无本退朝。”临福随侍在皇帝身边,高声的喊道,这些已经成为了他生活中的家常便饭了。
“陛下,臣有本启奏。”兰老将军的嫡子兰廷书一身朝服,长冠束发缓缓出列,走到了中间。
朗声道:“陛下,前几日臣曾提到的河师水坝被损毁一事,自昨日起已经愈发的严重了,现在附近有几家农户已经受到了波及,如此下去武城都要受到牵连,臣恐祸乱不及啊!还请皇上早作定夺。”
“哦?竟如此严重么?”淳于康卓好似丝毫不放在心上,淡淡道。
“是啊!皇上……”工部尚书何俊杰也出列附和道:“那座水坝的整治可耽误不得,它连接了河师南北两侧,数以万计的农户都要依靠它生存啊!请皇上早作定夺。”
淳于康卓淡淡的握紧了手上带着的翠玉扳指,若有所思的反问道:“那依二位爱卿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这……”
却见那何俊杰与兰廷书对视了一眼,兰廷书随即道:“依微臣拙见,不如先派遣一位在朝中有威望的人前往赈灾,既能监管那些工人重修水坝,更能有效安抚那些受灾的居民,以显陛下之威名。”
“倒不失为良策。”淳于康卓的眼神不停的向淳于连战那边飘去,可见他早已把主意打到了淳于连战的身上,却见他根本不为所动,没有要领命的意思。
这时,一个武将出列,自愿请缨:“陛下,末将愿意前往。”
淳于康卓定睛一看,是以前跟随在淳于连战身边的朱副将军,为人倒是有几分魄力和狠劲,一度受到了淳于连战的赞赏。
“朱将军近来也是事务繁忙,不知……三弟近来可有什么要务?”淳于康卓把话头引到了淳于连战身上。
“王尚书和何尚书近日因迎接卫澜使臣而十分忙碌,礼部和工部正是缺人的时候,兵部和刑部的人暂时划分到王何两位尚书的手下,兵部、刑部的事务现由臣弟代掌。”淳于连战面无波澜的如实道。
“四弟呢?”像是不把事儿安排到这两个王爷身上就不死心似的,淳于康卓又道。
淳于翊文自是两袖一身轻,什么事儿都没有。此番来就是来做自己淳于连战的顶包的:“臣弟近来无事。”
“那好。那四弟这些天就与三皇弟交接一下兵部、刑部的事吧!由三弟亲自前去查探一番,朕也能放心些!从国库中拨出二十万两赈灾款,以作重修水坝和安抚民情的作用。两位爱卿,你们看如何?”
淳于康卓一锤定音,还不忘与那工部尚书闲扯几句,殊不知,这样才正中淳于连战的下怀。
那何尚书当即应和道:“陛下思虑周全,自然是好的。”
其实在场的人谁还能猜不出来淳于康卓是什么意思?
淳于康卓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把淳于连战先挪到朝堂甚至是京师之外,不然缘何不叫什么事也没有的翊王殿下前去赈灾?反倒多此一举的让翊王接手战王手头的事,让战王离京,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皇帝也做得太明显了些,只是下面这些人虽然心中明镜楚,却没人敢反驳。
“两位皇弟意下如何?”淳于康卓又道。
“臣弟领命。”淳于连战和淳于翊文皆是不动声色的道。
不想那朱副将也是一根筋,连皇帝的面子都敢驳,连连道:“陛下,末将愿随王爷一同前往。”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多去一人少去一人也没什么所谓,淳于康卓只要在卫澜来人到达京师之前,将淳于连战弄走就行,淳于康卓有些好笑道:“也可,那你就与三皇弟一齐前往河师赈灾。”
“末将领命。”朱副将拱手揖礼道。
“皇上,臣有本启奏……”在几个大臣退回了原来的位置之后,又有两个大臣上前来报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淳于康卓又淡淡的总结了几句,最后又特意嘱咐淳于连战了一遍尽快启程,就匆匆退朝了。
回去的路上,朱副将匆匆找到了淳于连战,叫道:“王爷!王爷!”
淳于连战半晌才顿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步履匆匆的朱副将:“何事?”
“不知王爷打算何时启程?”朱副将认真的问道。
“再过两日,本王还需与翊王交代一些事。”淳于连战思虑一番,随即道。
朱副将:“末将领命,恭送王爷。”
淳于连战就直接大步离去了,朱副将意味深长的看着淳于连战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