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衬着漆黑的夜空，漫天星光灼灼其华。
那是末世之后再也看不到的绮丽景色，巨大的船只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渺小，随着海浪缓慢飘动。
动荡之后，留下满地疮痍，不少人类的碎肢横七竖八的挂在栏杆，船上升起炊烟，经过白日里的冲击，即便到了吃饭时间也没几个人出现。
这是他们第二次经历成群的帝王鲸，这一次没有人再试图去抵抗。
抵抗并不能带来胜利，只有更加绝望的深渊。
这些可怕的怪物更像是挥散不去的雾霭，笼罩在所有人心头，像是一颗无法预料何时爆炸的定时炸弹。
飘无定所，逐浪而居，这已经成了他们所熟悉的生活方式。
楚言坐在夹板上，额角的碎发被海风扬起，微微仰着头，精致的侧颜俊秀而柔美。
宁静的海面看上去带了丝温和，薄纱似得月光落在海面映射出一汪波光粼粼，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璀璨。
只不过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压下的嘴角透着一丝不耐，脑子里快速回放着从副本开始到现在的所有画面。
他觉着自己遗忘了什么。
不对劲
有点不对劲。
“郝惺岐，你的主线任务是什么？”
“主线……任务？哦，那个参与暴动阵营并成功杀死其他暴动阵营头领。”泛着困意，像是终年睡不醒的懒散嗓音穿透海风。
“暴动阵营……”楚言低语，是他想错了吗？
他觉得任务有些不对劲。
作为暗杀者，他向来不太擅长思考分析，这一向是楚辞干的。
如果她在就好了。
楚言有一瞬间有点想念自己那不靠谱的老姐。
永远不要想着透过表面去理解问题。
恍惚间，他看到那个在父母葬礼上，微笑着拒绝所有人领养她们的楚辞。
除了你自己的分析，不要轻易相信任何结论，包括我告诉你的。
楚言闭上眼，脑海中的画面回放也结束，漆黑如夜的眸子定定的看向海平线，他定下结论：“暴动阵营或许不是单纯人类之间的厮杀。”
他们一开始接触任务刚好是人类准备争夺船上地盘，机缘巧合的认为系统发布的任务是帮助“头领”抢夺地盘。
现在想来这样的任务根本没有进行的必要。
仅是如此，那这根本就是一场逆行者和异行者单方面厮杀。
“……人类和怪物之间？”郝惺岐睁开眼，兴趣缺缺的问道，经过那只打不死的帝王鲸之后，他现在情愿躲在角落睡觉也不想搭理那些怪物。
杀不死对方，那么结局显而易见，就是被对方耗死。
“不对。”楚言否定了他的说法，并给予纠正：“旧人类与新生人类之间的战争，这才是系统给我们的阵营选择。”
旧人类自然是指无法适应海洋的人类，而所谓的新人类则是被注射原液，产生变异未来可在海洋里生存的人，或许已经不该被称之为人了。
但，所谓的其他暴动阵营……
楚言皱了皱眉，人类，变异人类，应该还有一种生物，难道是那些杀不死的肉虫？
总觉得那里不对劲。
……
相比较于破旧的囚犯船，这艘在海面悠闲游走的游轮看上去格外富丽，船体用着坚固钢铁铸成，每隔几米就有一座炮台。
船体周围有不少游艇在水面晃荡。
从灯火通明游轮最上层传出曼妙音乐。
最顶端的一层正进行着最后一场次的拍卖。
最后一件物品被穿着三点式的妖娆兔女郎推了上来，凹凸有致的身躯配上笔直细长的长腿，说实话，最后一件拍卖品，假若是这些兔女郎也不错。
用着厚厚的红色帷幕遮挡住，除了能够听到叮铃东隆的敲击声，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
但，即便是这般故弄玄虚也依旧无法提起顾客们的兴致。
他们更像是经过高潮到达圣贤状态，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懒散与漫不经心，浑然不在意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带着面具的客人们显然已经吃透了这些吸血鬼的套路，想让他们叫嚣竞价难上加难。
越到最后，他们的兴致反倒越发平淡，隐藏在面具下的面容透着不屑。
最近几年拍卖的东西越发没有新意了。
不过是老酒装新瓶罢了。
“亲爱的来宾，这最后一件物品将会是我们今晚最后的璀璨，这是我家主人的珍藏。”
穿着正装的男人也注意到底下浮躁的气息，他勾起嘴角，显然对这最后一件东西充满信心。
他抬了抬手，示意两边的的兔女郎揭开帷幕。
“砰――”
“啪――”
帷幕被揭开，彻底露出被困在里面的东西。
“嘶！”坐在底下的人忍不住站起身，在看清里面到底是什么后，倒吸一口冷气。
两条活着的人鱼！
完美的，仿佛是艺术品的人鱼！
被关在水箱里的人鱼身上缠绕着无数肉虫，那些肉虫从她们的鳞片内钻来钻去，肆意破坏者她们的内脏，美丽的容颜因痛苦而扭曲。
“啪！”她们用手璞凶狠的拍击着玻璃，湛蓝的眸子里透着无法磨灭的仇恨。
“……阿娜达，那些人鱼……”金发女人被吓了一跳，她抱紧自己同样被吓坏的孩子。
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人并不理会妻子的害怕，如同场内的其他人，他看向那两只人鱼的目光充满狂热。
“五十万！”
“七十万！”
……
“一百万！”
甚至不需要台上的主持人说话，底下已经开始疯狂的报价。
女人忍不住摇了摇头，她温柔的低下头，对着自己的女儿轻声道：“安妮我们出去好么？”
女孩乖巧的点点头拉着母亲的手离开，她们按照兔女郎的指引走到休息室。
精致美味的食物已经准备好，在看到长桌上的蛋糕后，女孩的眼睛亮了亮：“妈妈，我可以吃吗？”
女人被她期待的眼神逗笑，她点点头：“当然宝贝，你可以随便吃。”
女孩欢呼一声，冲向长桌，她拿起桌上的蛋糕吃了一大口，皱了皱眉：“我觉得这个没有哥哥做的好吃。”
女人的脸色顿时大变，冲上前扣住自己女儿的肩膀：“你吃了他给你的食物？”
女孩被母亲可怕的表情吓住，连嘴里的食物都忘了咽下去。
不等女孩回答，她迅速把女孩的袖子撸了上去，女孩白嫩柔软的皮肤上出现一道道红痕，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有白色的东西在游动。
女人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拉着女儿胳膊的手死死捏着。
“妈妈……”好痛……
“闭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