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特加？”张凌涛眯着眼睛，接过酒瓶仔细看着，白色标签的下方一行很小很小的“Made In Russia”的小字，这标志着这是一瓶产自战斗民族，出口到欧洲或者美洲的正宗伏特加，战斗民族的刚猛众所周知，他们喝的酒跟他们的性格一样，估计这瓶酒已经算是度数比较低的了。
“呃……”钱坤急忙上前解释道，“在上个补给站，我们临走的时候我发现的，不是有句老话叫酒壮怂人胆嘛，我知道我关键时候比较怂，这不就偷带出来，寻思着关键时候喝一点吗。”
“你知不知道战场行军喝酒是违反纪律的，”张凌涛默默地面无表情地看着钱坤，手里的酒瓶顺手递给程蝶，“但是因为你不知道，所以我就想对你说……带得漂亮。”
“是是是，我知道错……”钱坤接着低头发表自己的检讨书，“你说啥？”
钱坤一脸懵逼。
“这瓶酒帮了我们大忙。”程蝶笑着替张凌涛补充。
“哎呀我说涛哥，说话不要拐这么大弯啊，”钱坤脸色变得精彩起来，“我还以为你要说我呢，搞得我做了半天心理建设，还顺带连检讨一起写出来了。”
张凌涛嘴角拐着一丝笑容，看着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变得很尴尬的钱坤：“现在医用酒精有限，万一我们受伤了，酒精又能治，关键时候你带的这瓶酒能排上大用场。”
“我们走吧。”程蝶把酒瓶放到医疗箱里背到身后，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走吧，前方大约一千米，就是我们要心心念念要进的第二个空地平原，”张凌涛整理了一下背包，把枪横放在身前，双手紧握，“或许我们现在的经历就是在给我们信号，有可能那片空地就与水有关。”
“你们知道墨菲定律吗，”钱坤又开始卖弄学识，“很多时候，人们总是把自己最在意或者危险的事情以玩笑的形式说出来，一语成谶的事情有很多，几率也很大，但人们并不想碰上。”
“说人话！”张凌涛冷眼看着钱坤。
“我的意思就是说希望你的乌鸦嘴不要灵验，”钱坤瞬间泄了气，“毕竟我水性不好，也不太会游泳。”
“相对于不会游泳，前方有什么危险我们不知道才是可怕的。”程蝶收起刚刚的笑容，脸上恢复到之前刚刚与钱坤他们相遇时的冷漠表情。
她现在比之前开朗很多了，但是在她心里，钱坤会不会游泳不重要，前方有什么危险她也兴趣不高，她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
钱坤仍旧战战兢兢，前方就是未知的地区，眼前的每一步都可能出现一位，说不定忽然就会从山上跳下来一直丧尸到他脸上，一口咬断他的脖子，自己连手里枪的保险都来不及打开。
这些当然是钱坤脑袋里自己想象的，其实对他来说最害怕的，并不是江河湖泊之类的明面上的水，而是隐形的水窟。他在很久之前看过一则新闻，说有一只在北极勘测的考察队，在前往营地的途中，一位队员一脚踩进了一个表面看起来并无他样，实际里面是一个很深的冰窟里面，被营救出来花了好几个小时，出来脸都冻僵了。这是冰窟还好，可前面是水窟，一陷进去救援不及时的话没多长时间就会死，死亡时间要看你憋气时间长度加能喝多少水。像钱坤这种不怎么锻炼的人，肺活量憋气不到一分钟，进去就得死。
当然这也不一定，说不定能坚持几分钟，因为自己能喝水啊。这几分钟说不定英勇神武的涛哥就把自己救上来了。
想到自己能活下来是因为自己能喝水，钱坤在心里不由得喊了句尼玛，什么时候喝水也成了必要的自救技能了。
“涛哥，如果我掉进水里了，你会不会救我啊。”钱坤走了这么久，心里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张凌涛是特种兵出身，身手应该十分矫健，救我应该不成问题吧。
一直站在钱坤身边的谢婉忽然开口，“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看着谢婉红润的脸颊，钱坤一拍脑袋，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之前谢婉在大学是校游泳队的，三年来学生会每年举行的“游泳小姐”选美，冠军都是她，当初自己为了去看她比赛还翘了老师号称“学院母夜叉”的大学物理课，最终被点名批评当众检讨。
直到现在钱坤也是一点都不后悔，尽管谢婉那曼妙的身材曲线让他喷了好多鼻血。他现在那稍微能在水里扑通两下的技能还是当时想跟谢婉两个人在水里游上一游练的。
“我把你给忘了，”钱坤看着谢婉，“不过如果我掉进水里了，你千万不要下水，你虽然水性好，但是绝对没有涛哥有经验，涛哥皮糙肉厚的我放心。”
“你的意思就是万一水里有毒就让涛哥一下水救你，”程蝶在旁边开始挑事儿，“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舍得让自己细皮嫩肉的小媳妇下水救你呗。”
“别乱说啊大姐，”钱坤瞬间板起脸来，“说话可要负责任，你这话说的，往小里说这是挑拨我跟涛哥的战友情，往大里说你这就是污蔑陷害。”
“好，那我简单点给你总结一下。”程蝶白了一眼钱坤。
“总结的时候注意点啊。”钱坤仍旧故作正义，说话吊着嗓子。
“四个字，”程蝶回过头去，脚步不停，“重色轻友。”
“又搞我，涛哥是不会因为你的一面之词就放弃我的，我们俩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钱坤在做最后一波挣扎。
“或许是不知梦的缘故，”张凌涛忽然来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抄来的经典语录，“你心里竟然没有点数。”
“哇，我的心拔凉拔凉的呀。”钱坤扶额叹气。
“先别拔了，”张凌涛左手一抬，示意停止前进，“两边山脉到这里基本结束了，前边是广袤的平原，不过看起来似乎就只是平原。”
前面乌云压着的平原起起伏伏，没有其他沙漠般的金黄色，放眼望去整个色调是压抑的暗黄，气压很低，空气湿的让人有些呼吸困难，整片沙漠中还时不时地有蒸气喷薄。
如果说那些干燥的沙漠是死亡的温床，那这里就是被水冲踏的地狱。
“这么吓人的吗？”钱坤脸色突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