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蝉知道呈野心情不佳,自己也是非常失落,想着自己来到这里后发生了不少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寺炎所言,自己真是个扫把星?联想到自降生后自己就无父无母,而后幸得师父抚养长大,最后师父却被人所杀,如今被呈野宇洹所救,却无故连累寺炎做了自己的替死鬼。反倒是和自己一直作对的玄子墨,一直高高在上,活得好好的。
“雨汐,你在想什么?”自夫子走后,乔羽未曾离开这间屋子,他四处查看,最后还是回到了春蝉身边。
春蝉自嘲地笑了笑,“我在想我是不是真的是扫把星。”
“你怎么会这样想,因为寺炎之死吗?”
“不光是这件事,我觉得我和谁亲近,谁就会倒霉。乔兄你还是离我远一些的好,要不今晚有可能死的人是你哦。”
乔羽笑笑,“你还有心情诅咒我?”
春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不是诅咒,我是认真的,你最好小心一点儿,我不想再连累无辜的人死去了。”
当晚,大家都待到很晚才睡,虽说都躺在床上,其实谁都没有敢合眼,大家都细心留意着周围的异动,春蝉更是将眼睁得大大的。
忽然,一条手臂环住了春蝉的腰,吓得春蝉一个激灵,险些叫出声来。
“是我。”春蝉是面朝着呈野睡的,此刻乔羽温热的气息传到春蝉的脖颈处,让春蝉有些痒痒。
“睡吧,不要怕,我说过凶手是冲着我来的,我这样抱着你,他不敢来伤你的。”
听乔羽旧事重提,又说凶手的目标是他,春蝉将信将疑背朝着他点了点头,可还是不敢闭上眼睛。不知是不是乔羽察觉到自己心还是不安,手臂一用力,干脆将春蝉楼了过来,将春蝉面向自己,这一下令春蝉吃惊不下,她“唔”了一声可还是顺从地转向了乔羽,脸立刻就红了。
春蝉小声问道:“你要干嘛?”
乔羽笑笑“不干嘛,这样你就不害怕了吧?”
“不怕凶手了,怕你了。”
“没想到雨汐兄也有怕的时候,我记得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连摩羯星主都敢得罪,怎么独独就怕了我呢?”
“摩羯星主?”
听到乔羽忽然提到玄子墨,春蝉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我又没有见过摩羯星主,谈…谈什么天不怕地不怕?”
“你没有见过?”乔羽目光犀利,春蝉觉得他已经看透了自己一般,忙将头转开道:“当然,我是毕方族资历最浅的弟子,怎么会有资格去拜见摩羯星主呢?”
春蝉说这话虽然底气不足,但仗着宇洹他们为自己编造出来的雨汐的身份,春蝉觉得这样说也全然没有问题。
乔羽依旧直直地看着自己,春蝉则不敢瞧他,过了好一会儿,乔羽才低声说了一句,“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凶手的目标是自己,这个念头一直萦绕在春蝉的脑海里,怎么可能睡得着呢?春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耳朵也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但凡能够调动起来的感官她都用上了,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没有觉察出异样,但春蝉知道身旁的呈野没有睡,再远一些巴蛇族的弟子也醒着,大家要不辗转反侧,要不唉声叹气,身旁潜藏着一位隐形的杀手,大家心里头都不舒服。虽然目标是春蝉,可心里还是惴惴不安,如果春蝉死了那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自己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大家都屏气凝神,希望通过自己一夜不睡的努力,查出凶手到底是谁。
“还没有睡吗?”是乔羽的声音,他此刻双臂环抱在胸前,似乎在防御着什么。春蝉没有吱声,她现在还记得乔羽提起玄子墨时的神情,她不敢再和这位督学说话,她怕自己一时失言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索性闭起眼来装睡。
春蝉装睡,可呈野为了保护春蝉的安全可是一直醒着的,他听见玄子墨和春蝉说话,立刻警觉起来,“大晚上的你不睡觉问人家睡了没干嘛?你是不是想试探我这位师弟睡没睡熟,如果睡熟你便可以立刻动手啊?”
呈野说话那么大声,春蝉想要装睡也不能够了,她睁开眼睛瞪了呈野一眼,“师兄,睡觉时间,能不能好好睡觉?我刚睡着,就被你给吵醒了!”
“你心还真大!人家凶手的目标就是你,你居然还能睡得着!不过,我们这次是有防备的,你睡吧,最好挨我近一点,离那个督学远一些。我瞧他啊,不是个好人!”说完,呈野便拉扯着春蝉让她靠过来。
春蝉觉得呈野是在闹小孩子脾气,都什么节骨眼了,春蝉心想,可是联想到乔羽今天无故提起玄子墨,想着他终究是钟山那边的人,想到这里便主动朝着呈野的方向靠了一靠,在挪一点儿估计就要胳膊贴着胳膊了。
呈野对春蝉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他大声说道:“放心吧,雨汐,有我在,没人敢对你怎么样!”说完开心地转向春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师哥,你保护归保护,这样看着我,我觉得比凶手还要可怕…”
“哎呀,我看着你,你怕什么?我眼神可透着的都是温柔啊!”
“温柔?”春蝉斜眼看了呈野一眼,他脸上的表情的确很含情脉脉,可在春蝉心目中的呈野一向是粗鲁蛮横的形象,现在见他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不觉慌了。“师兄,你还是不要看着我了,你这样看着我,我怕没被凶手杀死,已经先被你恶心死了。”
呈野对春蝉的话并没有恼怒,脸上依旧挂着那种说不出的怪模怪样的表情。春蝉为了避开他所谓的含情脉脉,情不自禁将头扭向了乔羽。
此时的乔羽已经合起了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春蝉默默地看着已在书院待了几天的督学,现在他是睡着的,不会察觉到自己正在看着他,春蝉觉得这样令自己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