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火光与喊杀声越来越近了,狗子模糊看到一群人在拼杀,森冷飞旋的刀光映着拼杀的人群、冷漠的树林,显得光怪陆离,似是那张狂怪兽怒起……看着这一切,狗子脚下步子更急了。
更近了,狗子隐约看清了那拼杀中狰狞的脸,是他们了,来人约有二十个左右,护卫只有七人,坏了!
不能近了!胆战心惊地看着这一切,狗子双腿开始打颤,先躲起来!就近找了棵树掩身探头出来,不能急!不能急!想想办法,能做些什么?第一次看到这皮开肉绽、鲜血四溅的场面,狗子慌乱的心,反而被对无力感的抗拒强行按下!脑子飞速转着。上去肯定不行的,先看看再说。
只见拼斗的护卫多已带伤,他们来王府已有数年,府上对他们不薄,几人相处多年,早已亲如兄弟,即便局势不利,也都未生私逃之心。护卫带伤,那贼子们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地上横尸三人,便是他们护卫的含恨之作,其余也多有刀剑伤。但贼子胜在人数众多,一行人渐渐被山贼围成一团……
外围,一白俊公子骑高头大马,着白衣,束冠发,一侧漆黑鬓发衬的他丰神俊朗,再加这白衣公子后负精弓,腰佩宝剑,更是气度不凡。此刻却一脸戏谑地看着渐渐被围的众人。
“停手!围住他们!”那白俊公子立马而喝,对这一行人似是志在必得,双方打了许久,听贼子一喝,众护卫将那赶车老丈与王少夫人母子护在中间,持刀与山贼僵持起来。
“大王!直接杀了得了,杀了好回去喝酒啊!”一壮硕糙汉边警惕着被围猎物,边侧头对那白衣青年答到。
“杀杀杀,就知道杀!讲了多少次了,要称我为公子!”白衣青年下马呵斥到,说罢便走向众人,这青年明明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却偏偏要一公子称呼,衣着也与手下格格不入,着实另类。
走上跟前,那白衣青年滑稽地抱拳施礼,“想必诸位也看出来了,没错,在下与我手下就是来打劫的,哎呀,日子不景气啊,蹲了半月有余,才等来你们,也算是开张了。“边说边叹着气仰望天空,表情诙谐随意,似是多有感慨。
人群中,那蓝衣老丈挪了挪身子,还礼道:“这位公子请了,若公子需些财物,我与少夫人到尚有薄资,路过此地,尚未拜访,望公子不要嫌弃,权当礼品。“说着目漏精光,打量了一眼那白衣青年,便看向王少夫人,凑起物资。
“好说,好说,老丈有心了。”说着朝二人望去,“哎,这位夫人可是漂亮的紧呢?不知可有意来山上盘庚几日啊?也好让本公子尽地主之谊。”似是发现了猎物般,让这白衣青年眼前一亮。
只见这妇人,肤如凝脂,脸庞清丽,着绫罗绸缎,身躯丰满,散发着独有魅力,此刻正紧张地将身上财物交于蓝衫老丈手上,听那白衣青年一说,心头一紧“蓝管家,这……”
听那白衣青年这么一说,那蓝衫老丈一愣,知事无余地,侧身挡在王少夫人身前正色道:“承蒙公子抬爱,少夫人思乡心切,怕是要让公子失望了。”说罢警惕地望着白衣青年,略微佝偻的后背慢慢直起,竟让人生出一人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先前并未见这老丈出手,只是将那母子护在身旁,看此时模样显然是个练家子。
“哦?那本公子可要强人所难了,没办法,本公子就是这么好客。”说罢那白衣青年收起调笑之意,手持精弓,搭箭射向蓝管家,表情狠厉,动作一气呵成,显是精通此道。
箭矢电光火石般在蓝管家面前放大,只见蓝管家目中再爆精光,不退反进,左脚上前一步,闪电般抓住了箭矢!“喝~老丈好身手,深藏不漏啊。”白衣青年讶然调笑到。
见如此,蓝管家正色道:“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如何沦落到这山中,做此等不入流之事?”那青年瞬间狰狞起来,“不入流?哈哈哈……不入流,哼~!本公子年少家贫,自小立志发奋,晨练夜读,无一日怠惰,可到头来呢?想为官才华抵不过那几箱银两,欲经商却看不惯那有势者,哈哈哈……哪有这山贼来的逍遥自在。“
“碰见我算你们倒霉,在这里!拳头硬的说话!”几许言语,透漏着无奈与妥协,想着青年也是历过些许人世,方性情如此。
“杀了他们!那小娘子能留就留!”说着便提剑腾身直指蓝管家!这行人中,那老丈才是最大威胁,这青年艺高人胆大,双脚连点,便破开护卫防守,刺向蓝管家。一众山贼也大喝着冲向守卫众人。
场面骤然崩裂,看的狗子内心跌宕起伏,只见那蓝管家双腿微曲,双拳紧握,气势暴增,以双手抵挡那白衣青年剑势,蓝袖破碎,露出古铜色坚实双臂,这剑刺挑在臂膀上却有金属交割之声,看的狗子心惊胆战。再说众护卫,本已有伤,与倍数敌人相搏早已落得下风,渐渐不支,那蓝管家一边护住少夫人母子,边与青年缠斗,稍大意便要吃上一剑,幸经验丰富,躲避了要害,再看护卫已要支持不住,大声喝到:“快护送少夫人母子!”说罢众人且战且退。
此时狗子在旁似是下定决心,掩着身子,跟在一旁,期待能救出那母子两人。此时恰逢奇路,行道略窄,蓝管家率众护卫掩着母子两人退到关口,如此形势蓝掌柜眼神决绝,“诸位兄弟,今次怕是要载在这里了,但如能保得少夫人母子,幸不辱命,诸位兄弟,我们一起拦住这关口,替少夫人当下一阵!”说着豪气顿生。“夫人快走,无需后顾!”说罢拳风更急了,少夫人悲痛欲绝,满面泪花看了眼守护众人,拦起馨儿夺命而逃。
是时候了,狗子迅速从旁翻过奇石,折回关口奔向母子,以期相助。“拖住这老家伙!”白衣青年大喝到,身形爆退,眨眼间便有三四人涌向蓝管家,让他分身乏术。只见这白衣青年,身形一纵,退到路旁高石,弯弓便射,“想逃!哼~!”急速破空声中箭矢刺向母子,少夫人一心想逃那顾得上身后,眼见要射到夫人后心,狗子刚好奔到,来不急细想,以间不容发之势扑向母子,只能如此了,内心一片空洞,就在这交代了吗?
“叮~”背上传来一声响,狗子侧身摔倒在地,却并无箭矢刺体之感,茫然地摸了下身子,没事?看了眼背后,包裹上插了根箭,怕是射到了断刀上吧,不得不说狗子运气好。正庆幸间,破空声再次响起,狗子慌忙看向那母子,那妇人在狗子摔倒时,逃命间回头一撇,身形一顿,顿生绝望,哭喊着怀抱孩童,扭身便逃,夺命之箭再来,似不负那呼啸的气流之声,“噗呲!”王夫人应声而到,扑在地上……
狗子瞬间爬起,奔到一旁,“你没事……”只见那妇人侧身苦笑着望着护在怀里的孩童,嘴角溢血,箭,已射穿了她的胸膛,沾了孩童一身,狗子顿时慌乱,正踌躇间,那妇人伸手抓住狗子衣服,一把拉下。狗子猝不及防,摔倒在地,“铮~”一根箭钉在地上,震颤着,狗子双眼圆睁,好险!却是那白衣青年,眼见有个少年跑出,含恨再补一箭。
“小哥~是你!求求你~将我的……我的孩子~送到……神江……神江城,赵府,赵贾……求……求求你……”妇人喋血着断断续续地说着,狗子不知所措,眼神飘忽地望着妇人。“抱着……抱着她,记住……神江城,赵贾……赵府……”说罢便将怀中哭泣孩童塞给狗子,狗子茫然接住哭喊着妈妈的女孩儿,“馨儿……听话……听话……快……快跑!”说着一手撑地用满是鲜血地素手,抚了下馨儿小脸儿。“逃……逃……!“盯着狗子用尽力气撕声到……
来不及想,狗子双手怀抱馨儿,看了眼那满是鲜血的素手、那溢着血的嘴角,混合着现实的残酷与美……
背后尚有尖锐破空声,狗子怀抱馨儿左右飘忽不要命的狂奔起来。那白衣青年大怒,暴躁地抛开弓箭,“统统杀掉!一个不留~!”似是被在眼皮子地下逃走的狗子激怒了,再次提剑攻向蓝管家,招招毒辣,攻向要害。周遭护卫一人不慎,招架不住,被一熊壮山贼手起刀落,削下头颅,热血狂喷~,一人倒,阵型即溃,蓝管家身边护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悲怆之感,骤然喷发,蓝管家大喝一声,双拳轰向众贼……
狗子不敢回头,刚过弯路,已看不到身后,他听到了那老丈的大喝声,敌人可能很快会追上来,忙于奔命的狗子气喘吁吁地想着。不行,不能走大路了,狗子折身窜到路边的密林里,密布的枝叶刮的生疼,狗子低下头,护住怀里孩童,默默认着方向,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