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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相依为命

晚霞消散,天色也朦胧起来,不见人迹的荒野中,弯弯曲曲绵延的官道,显得孤独无依……

此刻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在这寂寥的古道上,倾诉着这些天的委屈,弱小的身躯在傍晚的凉风中颤抖。

“是哥哥不好!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该骗你!哥哥是混蛋!哥哥是混蛋~”扑倒在小馨儿身边的孙裂紧紧抱起小馨儿,哭诉自责着,“馨儿不哭!哥哥会替妈妈保护你!哥哥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哥哥拼了命也要带你回到外公家!”语无伦次的孙裂边信誓旦旦地说着,边慌乱地抹去馨儿小脸上的泪水。询问着小馨儿有没有摔痛,看着一身泥土的馨儿,孙裂心痛不已。

馨儿终究是太小,找妈妈的念想,终究抵不过摔倒的疼痛和荒野外的无力感,哭红地眼睛望着自责中的孙裂,一下扑到孙裂怀里哭着说:“是馨儿不乖~是馨儿不乖~馨儿错怪哥哥了~呜呜呜……”听小馨儿说着,孙裂一股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涌上心头,心痛地用力抱紧了小馨儿,低头哽咽着说:“馨儿妹妹乖,哥哥会保护你的,有哥哥在,就没人能伤害你……“

相拥良久,两颗孱弱的幼小心灵得到了些许慰藉,夜风徐徐,在这一刻仿佛温暖起来,自此虽红尘万象,苍凉的古道上,少年的心不变;虽人世沧桑,相拥的怀抱中,女孩的心不凉。

夜色中,孙裂终于安抚下小馨儿伤痛的心,孙裂自己也冷静下来,路——终究要走,明天开始,继续晨练吧,这世界有太多东西可以要了自己和馨儿性命,不让自己强大起来,怎么保护馨儿,至少……要安全送她到赵府啊。想到这里孙裂看了看蜷缩在身边时而抽泣的馨儿,裹了裹小馨儿身上盖的青衫。宁静的夜晚格外使人安心,明确了目标,少年的孙裂心里一片坦然,缩了缩身子,靠着馨儿睡着了……

天微亮,野外古道旁的草丛里,有着丝丝凉气,感受着发冷的小腿,孙裂醒了过来。小馨儿还在旁边沉沉地睡着,晚上盖好的青衫,被睡梦中的馨儿调皮地掀开一角,白嫩的小手儿晾在外面,孙裂轻轻地帮小馨儿塞了回去,盖好青衫,蹑手蹑脚地站起来,走到不远处。

回忆起老爸老妈教的强体拳和青神咒,一阵感慨,孙裂平静下心绪,操练起来。荒野中的清晨,视野格外开阔,操练着强体拳的孙裂,有着一丝丝说不上来的感觉,和往日在酒馆后院中操练不同,在这广阔天地下练强体拳,感受着连日来的种种,孙裂感觉与这天地联系起来,没来由一股豪迈气息油然而生,正应了青神咒中那句“天地极,万象生,以生为引,以身为载,感万物生之源,乘天地气之利……“玄奥的句子,映喝着强体拳打出,孙裂再无以前的吃力感,仿佛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充满了灵动生机,连着气血都膨胀起来,孙裂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力量,他觉得这力量和平常肌肉筋骨打出的力量大不相同……

正入神地体悟着,沉睡中的小馨儿苏醒过来,睁开眼睛并未看到他的小裂哥哥,紧张地坐起打量四周,见不远处,舞着奇怪姿势的孙裂,小馨儿才安心下来。起来走过去看着孙裂操练。

“馨儿妹妹醒了?”一个转身回踢,孙裂看到了走来的小馨儿。“小裂哥哥你在做什么?”小馨儿一脸疑惑地问道。“晨练啊,这是老爸老妈教我的,哥哥小时候呢,体弱多病,多亏了这拳法,哥哥才痊愈。”停下动作,孙裂对小馨儿解释到。听孙裂提起父母,小馨儿微微低头抿着嘴唇,孙裂一愣,反应过来,没来由提什么父母啊,慌忙走到小馨儿跟前说道:“馨儿想学吗?哥哥可以教给你哦,馨儿学了本事就能想去哪里去哪里了。”

“那我学了本事可以去找妈妈吗?”小馨儿抬着头认真地盯着孙裂说道,孙裂心底一暗,强装笑脸摸着馨儿侧脸说道:“当然可以啦,到时候哥哥帮你找,妈妈看到馨儿学了本事一定会高兴坏的。”小馨儿认真地点了点头。

晨曦中,小馨儿跟着孙裂身影,一步一划地打着强体拳,小馨儿学的很认真,虽然气喘吁吁,额头的汗珠也沾湿了头发,却一声也不吭,默默坚持着,孙裂看这情形,想想自己刚学这拳法时候,就停了下来。

“馨儿妹妹真厉害,今天就学这么多吧,哥哥小时候都做不到这么多动作的,小馨儿以后要和哥哥一起多多练习哦。”孙裂鼓励着小馨儿说道。看着那红彤彤小脸儿,孙裂被小馨儿的认真打动了,自己小时候,何尝不是拖着病怏怏的身体一步一步地打着强体拳……

收拾了一下,孙裂带着小馨儿出发了,孙裂将那把断刀拿了出来,握在手里,也不解开缠在上面的布,一路胡乱耍玩起来,想着总有一天要用到的,不如先熟悉熟悉。就这样一直走着,小馨儿虽然不在哭泣了,可路上也沉默起来,几次孙裂想故意逗笑她,小馨儿总是在走神。约是中午模样,路上岔口多了起来,路口也满是车辙印,孙裂想着大概是要到有人的地方了。

鼓励了小馨儿几句,告诉他前面应该有镇子,到时候给馨儿买好吃的,馨儿只是默默点头,丝毫不见当初活泼模样。

下午,道路突然在凸起的丘陵旁转了个弯,一面略有些破旧的牌坊,立在不远处,孙裂遥遥看到林立的房屋,真的到镇子了,终于可以补补干粮了。

孙裂有些兴奋地拉着小馨儿快步走了过去。牌坊下,两个孩子抬头看着上面一块硕大的木板上写着“稻丰镇”三个字,前面的街道上人流穿梭,街道两旁排满了摊位,嘈杂的吆喝声在午后的艳阳下传来,一阵亲切感迎面袭来,就是嘛,这才是生活啊。孙裂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一定要大吃一顿,拉起小馨儿就奔着人群走去。

本有些沉默的小馨儿好奇地看看这儿,看看哪儿,她一直生活在大院里,少有去这嬉闹街市机会,看到什么都觉得好玩儿,跟着孙裂走了一会儿就把烦恼忘得一干二净。

“糖葫芦~卖糖葫芦类~”一个老丈竖着根轻木,挤在街道一旁,木头上方扎着一圈厚厚稻草,稻草上插满了红闪闪、亮晶晶的糖葫芦,若是行人怀里抱着小孩儿,路过老丈身边时,总要被小孩儿扯着衣服停下来,嚷嚷着要糖葫芦,老丈满面红光,看似糖葫芦卖的不错。

跟在孙裂身边的小馨儿被彻底吸引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糖葫芦,再看着旁边小孩儿吃糖葫芦的幸福模样,小馨儿舔了舔嘴唇,拉住孙裂衣角不走了,“小裂哥哥我想吃糖葫芦~”看都不看孙裂一眼,盯着别人吃,小馨儿抿着口水说道。

孙裂侧头一看,嘿嘿~果然天下没有一串糖葫芦搞不定的小孩儿啊,如果不行,那就两串~!看着小馨儿那馋嘴模样,孙裂爽快地说:“好,哥哥给你买两根!”说着便拉着馨儿的手挤着人群走到老丈面前,老丈看着两个小孩儿一身脏兮兮的怪可怜,挑了两串最大的拿给了他们。

孙裂将手上的糖葫芦一股脑儿都塞给了小馨儿,馨儿一手一串,一口咬下去,酸甜的味道,惹的小馨儿一阵皱眉,却咯咯笑着……看着小馨儿开心模样,孙裂一阵成就感,多希望她一直笑着,太可爱了~

见孙裂用温暖的目光盯着自己,小馨儿一仰头,“喏~,给小裂哥哥一串~!”说着便抬手递了过去,模样清新可爱,孙裂愣了愣开心地接过糖葫芦,“馨儿妹妹真好,”仿佛心里亮起了一抹阳光,孙裂再次恢复了少年模样,拉着馨儿的手,两人摇晃着,一边幸福地吃糖葫芦,一边穿过熙熙攘攘的街……

这一天,糖葫芦成了小馨儿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也是孙裂,吃过最美味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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