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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命运无常

两人便把她丢在一旁,挑了一处宽敞地,南宫祤随手扫起一把地上被丢弃的剑,当为武器。

沈列是江湖杀手,常年刀剑上添生活,武功自然不在话下,更没怕过谁,除了那白衣女子。

记得当年他在奴桑乌颉边境初遇那女子,察觉其轻功尤是踏雪无痕,令他很是感兴趣,他便跟了她一日,直至那女子微有怒意,停在一处等他,不言语其他,上来便是对他拔剑,他力有不敌,被那女子以反招制人,自己在自己背上划了一刀。

又逢乌颉城正被大军包围,他便只好到乌颉的伤员之地疗伤,不料到这里头有个女子,日日过来给人包伤,他见她长的不错,心里头叹气若是自己没受伤,一定将她掳走玩几日,是以,他会故意倒在她面前,想撩起她同情,顺带对她轻浮了一把。

可没想到,她自称姓韩,却是北汗的女人,他原本只是调戏个女人,哪知道对方背景颇大。想起自己重伤未愈,那北汗若是因此要杀他,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他一度颓废,原以为是要等死了,不承想那北汗不在乌颉,她竟然也不追究。

当年以赌约战,一来是有人要杀韩馀夫蒙,二来,他是真想把她带走,好好杨扬自己威风。与她交手时,他处处对她避让,她却招招攻陷,还抬眸一笑说自己背上的花好看,惹得他一时失神,被她钻空子给下了药。

沈列回过神来,提了提刀劲,韩馀夫蒙以霸劲出招尚可让他觉得是对手,而面对这温和削瘦的夏王,他压根不想放眼里。

南宫祤也知沈列敢放话怕错杀他,料是极为自信,江湖人才辈出各有高手,今日这战他能赢的几率不大。他身处朝廷,练武不过是自保,不求突破不求上乘,不像花忍那般爱在武力上计较寻求最高境界,何况他这么些年国事缠身,不大可能像江湖人一样天天闭关修炼什么的,他也甚少与人决斗,武力值不如从前,论武,若是花忍在,尚可与沈列一战,他却是一定打不过。

是以,两人出招后,南宫祤只守不攻,以巧应敌,剑花在空中宛转承影,几个回合后,他已略有不敌。

沈列再一刀挥来,他手一松,玉坠掉落,沈列利索的将半空中的玉坠踢起,抓入自己手中,轻笑道:“夏王,承让。”言毕,怕夏王有什么帮手出现,沈列很快消失在街口。

南宫祤并不打算去追,丢了手中剑,这才去墙角看玲珑,却见她眼睛紧闭,以为是沈列点了她睡穴,当下一解,她却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关玲珑?”不知她怎么了,上下查看也没什么伤口,连叫了好几声。

他心中略急,忙抱起了她,行走在长街上,一路前行,来了离此最近的弃府,没多余的手,用脚踢了踢门:“有没有人,开门。”

大门迟迟打开,有侍从半掩着身子查看,一见来人略显吃惊,夏王年轻时时常来弃府拜会,与自家将军是从小的情谊,侍从在府看大门多年,这点眼力怎能没有,当下大开府门:“王上,快请。”

南宫祤便抱了玲珑入府,熟练的去了厢房,侍从关上门,速吩咐人去通知夫人和将军。

厢房,刚把她放入床榻上,弃夫人已闻讯赶来,南宫祤正要吩咐人去请大夫,弃夫人忙阻止道:“不必,我来瞧瞧她。”

说着,已坐在榻边给玲珑诊脉。

南宫祤知弃夫人酷爱刀剑,虽然有时脾气糟,但在医术上师承有门,颇有能力,当下也是默许。

弃瑕稍稍来迟,亲切唤了南宫祤一声二哥,旋即才看到榻上的女子,又见自己母亲给人玄诊,惊讶道:“明妃?她怎么了?”

弃夫人听及,又瞧了玲珑多眼,原来她是那承宠的明妃,之前听自己儿子说王上在宫外给她置了别院,对外宣称是在寺里求子,今日一瞧,原以为会是何美艳少女能迷的王上为她如此,不承想,也毫无特别。

定神诊了半会儿,弃夫人才道:“这位姑娘只是过于激动,气血上涌,又加之被封了穴位,血气不通,以至昏迷,她并无大碍,休息片刻便好。”

“二哥,你竟把她给激晕了过去,你们是吵架了?”弃瑕只觉这是一奇事。

南宫祤回忆片刻,不记得自己激过她什么,何以会致她如此,当下只说了有人来夺那玄铁冰书。其余要杀她的那些黑衣人却是没对弃瑕讲,免得弃瑕疑她身份,他也怕弃瑕知道她是冥解忧,因夏天凡一事,会当场提剑砍了她。

弃夫人听及南宫祤言语,说来很是凶险万分,惊觉事情不简单,瞧着两人道:“你们若有要事,不妨去书房谈,这姑娘我来照顾便是。”

两人应声去了书房。

三更过,两人才从书房出来,弃夫人在门外候着,适时迎上去,对弃瑕道:“给你弄了点宵夜,记得吃完。”

弃瑕纳闷:“娘,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好了?”

弃夫人白横了他一眼:“老娘什么时候对你差了?”

“没有,娘只要不打我不骂我不逼我说亲,对我绝对是最好最好的。”弃瑕忙和和气气的,想着自己母亲储在门外候着,许是有话与二哥说,便也不多留,和小侍女一道离开吃宵夜去了。

南宫祤瞧着这对母子的相处,有些羡煞,虽然弃老将军仙逝时,孤儿寡母日子艰难,如今瞧来也算是苦尽甘来。弃夫人是一品诰命,又是功臣遗孀,南宫祤理应是敬重,朝她道:“弃夫人,请。”

厢房。

玲珑醒来时,有些茫然,看着旁边一串不认识的婢子,面有惊愕:“这是哪里?”

有一婢子答:“回娘娘,这里是弃瑕弃将军的府邸。”

弃瑕?

想起方才南宫祤还在与那什么高骊杀手搏斗,也不知他有没有事,不顾婢子劝阻,她下了床,便四处去找他。

凉亭。

南宫祤随弃夫人到了凉亭,弃夫人道:“弃瑕这两月总往天牢去,我以为他忙于公事,在查什么案子,这一打听,好似不那么简单,王上竟也默许他这般不务正业。”

南宫祤说情道:“弃瑕处事认真,没什过错,偶得闲暇才去天牢转转,这般尽心尽责,我该嘉奖才是。”

“王上从小便袒护他,才让他这般无法无天,他几斤几两我这老母亲岂能不知,亏是王上倚重,不然他那性子,该得罪多少人。”弃夫人叹了声气。

“夫人言重。”南宫祤不敢多言,心底也私自认为,只要弃瑕不犯什么大错,他大体都是能包容便包容,忽想起关玲珑曾一眼便看破,说断一鸿弃瑕皆是武将,可他对断一鸿敬重,对弃瑕却是溺爱。

“今日不谈弃瑕,我想与王上谈谈明妃。”弃夫人缓了缓气。

南宫祤心中微疑:“明妃怎的?”

“明妃身子如何毛病,我大体也瞧得出,想必王上也并非不知。”

他自然是知道的,弃夫人在妇科这一方面造诣颇高,只怕宫中太医也不及她,过一遍脉,定是已知一二,他略紧张道:“那能医么?”

弃夫人摇了摇头:“作为大夫,只能医想活的人,那明妃若是早几年医治,听良言遵医嘱,再喝上几盅药,何至于被这小产遗疾损伤至此。”

南宫祤略有停顿,宫中太医那日诊脉,只怕也瞧出一二,却不敢对他明说,弃夫人则是直言不讳:“她看着与正常人无异,实则身子骨早已病透,年纪轻轻的,是可惜了。”

他急问:“夫人可有别的办法?”

弃夫人淡然道:“除非这世上有何仙丹灵药,我料她再多活不过七八年。”

南宫祤已是惊愕不已,连说话都已不清晰:“她……不可能……”

“王上,容臣妇说句不大爱听的话。”弃夫人端正了脸色:“如今明妃身子是这般,王后身子也不太好,朝中重臣劝谏,无不言之有理,王上若因此迁怒谏官,日后谁还敢直言畅语,王上将来也不愿朝廷之上尽是些庸碌无为之人,敢谏敢言敢议,这才是朝臣本分。”

“夫人所言,我何尝不知,昨日确是我过于恼怒了些。”南宫祤诚恳道。

弃夫人道:“王上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中如何想,我也摸得半透,当年你与阮姑娘心意相通,却被你父王一纸婚约作了罢,阮姑娘出走,你也不曾去追,既然已成遗憾,就该忘却往事。王后是个好女子,明妃也很好,但终究有子嗣才是立国之本,你瞧东海明皇,只唯儛后一人,老年得女,最后下场如何?禅位,兵变,闹政,大好河山尽入他人之手,如今这晋国乌烟瘴气,再不复当年强盛之景,你再瞧明皇之女,早年丧父丧母,过着寄人篱下察言观色的日子,是以没有父母教她,才让她离经叛道做出许多狐媚荒唐之事。若你也学那明皇做派,你忍心看着这夏朝先人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么?待你日后有了女儿,你忍心瞧自己女儿学那明皇之女被人唾弃么?王上,国之重责,可千万别意气用事。”

南宫祤缓了好几口气,弃夫人也懂他,明皇确实是他极度钦佩却又觉得极是遗憾的帝王,那么繁荣似锦的东海,湮灭至此。明皇能顶着压力只唯一人,他却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记得以素临走前曾与他夜话,她说当你娶第一个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你会越活的像你最讨厌的父王。

他一直在证明,他不是父王,不会用女人去平衡朝廷,他从始至终只有王后一人,可终究在子嗣这个问题上,他越是陷的深越发出不来。如若只是为子嗣而纳后妃,那和父王的做派有何区别?

有时,他很疑惑,不知东海明皇被人逼迫时,对子嗣一事到底是如何想的,可当弃夫人说到明皇之女,他才恍悟,如若明皇知自己女儿变成这般,且命不长久,明皇可否会后悔当初不纳妃没有子嗣的决定?

又想,她若是有个哥哥或弟弟,有个依靠,也不会是如今这模样。

可惜,没有人知道明皇会不会后悔。

“我知道,你可怜你母妃无宠受尽苦楚,也不想学你父王三宫六院,你本意是好,可世道如此。”弃夫人轻叹:“我并非是个迂腐之人,你看弃瑕那小子,十六岁让他成亲,他说太小不愿意,二十岁再说亲,他说不想被人管束,今年刚给他介绍姑娘,他说大丈夫该效忠尽国,一日不替二哥入主天下无以家为。我啊,尽力了,不想管他了,这弃家香火若是断他手上也随他意,大不了百年后给他爹赔个罪。可王上不同,弃瑕能随性随意,你是君王,你不能。”

夜色清凉,弯月如刀。

从凉亭出来,已是入了半夜,南宫祤才走出几步,便见有侍女紧着步伐急匆匆来报:“王上,夫人,明妃娘娘不见了,奴婢遣人四处找,实在是找不到。”说着,侍女有些害怕责罚的颤抖。

南宫祤面色一急,若是她偷跑出去,再遇那些黑衣人,可就没人会在紧要关头拉她一把,当下便发足在府中四处去寻。

找到玲珑时,她蹲在清水池边。

他轻步走过去,见她衣着单薄,长发乱散,他知她虽会在他面前邋遢,但在众人面前绝不会如此不顾及形象,再走近些,见她手拿树枝,正搅动着池子里漂浮的树叶。

手中有披风,他给她披上:“身子不好,别出来吹风。”

知道背后是他,披风轻落,她亦能察觉,她回头一笑道:“我身子好得很,能睡能吃,还想长命百岁呢,你可别说瞎话诅咒我。”

“你在做什么?”他不免问。

“玩树叶。”

“树叶?”

玲珑瞧着池水,有些呆:“你看这些树叶,浮浮沉沉,再被我这树枝搅一搅,像不像被命运无常捉弄的人。”

他亦蹲下,见她神色不定,皱了眉道:“你怎么了?”

“我……我……”玲珑音色一哽,说不出什么,好久好久,望着他深深的眼瞳,她忽然道:“你能抱一抱我吗?”见他迟疑犹豫,她叹道:“算了,还是别抱了,不然我舍不得放开,可怎么办。”

蓦地,双臂一紧。

却是他突然从身后满怀圈抱了她,他凌然的气息在她颈下打出,令她磨痒难耐,跟在他后头的那些婢子侍从,见这一幕,皆是脸红心跳,留了两盏掌灯,遂悄然离去。

玲珑闭上了眼睛,想了很多事,尽量平复自己受激过度的心情,过了许久,才睁开:“可以了。”

他却还是没有放开。

她耳力极好,又听到他唠叨那名字,喃喃软昵。

她一向自诩能忍能屈,比如眼下,这个男人抱着她,却叫着别人,她也能忍住不说什么,最多也是自嘲一笑,再没别的了。

又过了许久,她旁边除了他呼吸,没有其他声音,真怕他是靠着她背睡着,她提道:“我手麻了。”

为表示他没睡,他嗯了一声,松开了一些。

她无辜道:“我腿也麻了。”

他道:“我想抱着你。”

“要不……”玲珑回眸轻撇,若有若无擦碰到他脸颊,温热吐出:“咱们换个姿势再抱?”

“也好,我也抱得有点累。”

“……”

片刻后,两人松开,心里都在想着要怎么个姿势的时候,却发现看着对方无从下手,也或许是过了需要被抱被安慰的时间,便也不需要了。

两人皆是又愣又笑,旋即,玲珑伸了伸腰,释放麻痒的胳膊,他则先起了身,准备伸手拉她:“地上凉,还是去屋里抱比较暖和。”

“我才不给你占便宜。”

扔掉树枝,抬手,被他拉了起来,她走到旁边掷起了掌灯,看着快要天亮,她问他:“你今日还是不上朝?”

“刚与那些人在大殿上发脾气吵完架,我岂能这般轻易回去。”他懒懒道:“我是人,也需要给自己偷懒。”

“口是心非。”她点评道:“你心里其实紧张得很,巴不得早点飞回宫处理那堆政务,可你给他们甩了脸,若是自己回去定会掉面子,你啊,就只等那些臣子过来三恭四顺的请你回去,好给自己涨点面子。”

他轻笑出声。

弃夫人好几轮劝说,不可荒废朝野,倒是远不如她直接点破。

玲珑道:“有两个字很适合你。”

“哪两个?”

“矫情。”

走在回屋的路上,南宫祤念及她方才过激晕倒,怕她再出什么状况,遂道:“之前我与沈列说的话,你别放心上。”

玲珑呼了呼气,也知他所指的是那句杀了她求之不得,做君王能做成他这样的,一向都有傲骨,最讨厌被人威胁。她很难想象南宫祤会因为她向人低首求情,更不可能在杀手面前表现得很在乎她,放点狠话才属他风格,所以,她当时还挺怕沈列一怒一刀了了自己。

她道:“我这人健忘,你说过什么,早忘了。”又瞄着他脸畔,玲珑想起什么,撇了一眼他身上,那枚玉坠已经不在,她眉色打结:“你与沈列比武,是输了?”

他不言语,想来,输的不太光彩。

走了几步,玲珑思考得更深,眉眼轻皱,指出道:“你故意的。”

他弯了弯唇:“怎么故意?”

她道:“你知道自己赢不了他,又不肯乖乖的把玉坠交出去,所以只好约武一战,你输的心甘情愿,只怕不简单。”说完,默然等着他解释解释。

南宫祤道:“藏宝库玄铁冰书本就是谣传,到底存不存在也无人知晓,他若是能替我找到,何乐不为。”

玲珑啧了一声,待别人找到了,他再出手去抢,嗯,不错不错。

南宫祤继续道:“有一事,我很奇怪,你竟不知这玉坠名字为何?”

想了会儿,她起初以为这是谣言,也不在意,这会儿惹得别人来抢,她便不能不当真,遂不与他再开玩笑,才道:“时至今日,我也不瞒你,这玉坠,是我师父在白水镇给我的,他以为我穷,说给我指一条赚金银财宝的路,当时匆忙,他也没交代清楚,他也并不知藏宝地在哪里。”

南宫祤疑虑遂也消了一些,听冥栈容提过,这玉坠,那藏宝地本就是属于她的东西,是她父皇留给她的,东西要如何用也只她一人清楚。她师父将玉坠交给她也无可厚非,而她会顺手给他却是意料之外,只是,她师父到底是何人?又是谁要争对她?

“那日在醉风楼,你其实少说了一句话。”他眸色轻敛,看着她,念出道:“寒冰烈火,战无不克,奇珍异宝,富可敌国,不死仙丹,长生不老。”

“仙丹?”这句话,她确实没听过,怎的,谣言还越传越多了?单是前两样就已经勾了许多人的心,再加这不死仙丹,谁能不心动。如今,这冰书也丢了,高骊夏朝都参与其中,真不知以后有多少纷争欲起。

她锁紧眉目道:“这谣传,早已四处散播,今日沈列来抢,明日李列来夺,你也没精力去应付,倒不如顺水推舟。这沈列是高骊杀手,他不仅知道这玉坠叫玄铁冰书,还知道在你身上,今夜又刚好这么巧来抢,单是他一人行事,肯定不会做的这么滴水不露,他背后必有人指使。”

“弃瑕也这般说。”南宫祤点了点头,她与弃瑕所说相差无几,只是不知会是谁听了谣言,百般筹谋,要来夺冰书。

高骊……会是高骊王燕流丹么?

他想起姚蕴蓝自和亲去高骊后,一直暗中与他有书信往来,这两月,倒是突然没有讯息了,令他心中略有不安。

玲珑见他失神,轻扬眉目:“想你的小情人了?”

他不解:“小情人?你说谁?”

玲珑似笑非笑道:“蕴蓝郡主。”她去年把人家娇柔似水的一个郡主推下水去,他可是发了好大的怒,对芷澜等一干宫婢严惩,还给她二十板子,到现在她还记得那一板子下来有多痛。

“你想多了。”他眼眸一缩。

“那日,我见你们抱在一起。”虽然进宫第一日,便偷窥到这一幕,实在是好奇。

他道:“我允她公主之尊和亲,自然当她是妹妹,她此去高骊,只怕今生都难再见,临别惜言,安慰她而已。”

“妹妹?”玲珑不饶:“天底下哪有妹妹要与哥哥吻别的。”那日,蕴蓝郡主甚是主动,抱着他不说,心绪一激动就想吻他来着,可惜她爬窗被人发现,最后也不知有没有吻到。

他不晓得她语气这么酸是几个意思,又料想去年蕴蓝落水,不管是非因果,他罚了她一宫的人,她一定是记恨自己打了她。可当时蕴蓝要去和亲,这节骨眼上哪能出差错,不管她做没做,都得有所交代,谁让她自己屡屡作妖摔东西指骂太后闯禁地不想承宠,还豪云壮志的承认,罚她也是活该。

若她不是冥解忧,若不是他让她入了王宫,按照这种做法,他早把她逐出宫去了,省的身边清净。当然也是为了清净,怕她在宫里又整什么幺蛾子,才把她置在宫外。没想到,她在宫外整的幺蛾子更多。

早膳,四人组了一个圆桌。

她,南宫祤,弃瑕,弃夫人,怎么说,对她来讲有些奇怪。

弃夫人虽年过半百,却也仍是眉目清明,英气逼人,保养得好,看起来还以为只三四十岁,弃夫人对于与南宫祤同桌共食也不见有何拘谨,和善的用公筷给他夹菜,他一一接受,说不定以前南宫祤常过来吃个饭什么的。

弃瑕更不用说,在南宫祤面前那也是肆无忌惮的,同桌用个膳不是甚么大事,除了越瞧她越不顺眼,好似恨她抢了南宫祤似的。惹得她想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蜚语,夏王与弃将军经常亲密无比,与王后疏远,是不是有什么……

可怎么看,弃瑕都不像那种人。

反倒是,她比较拘束了。

弃夫人总是时不时瞧着她,又让她多吃点,她面前尽是一些滋补食物,一度令她很是不安,自己应当没有招惹这夫人。

弃夫人像老母亲模样,待南宫祤和和善善的,问道:“王上何时去上朝?”

南宫祤委然道:“断将军这几月在汉源郡剿匪,前些日不慎被贼首所伤,被部下遣送回来,这剿匪之事也不了了之,听说断将军伤势严重,我今日想去断府慰问一番。”

玲珑嚼着米饭,心底默然,嗯,他就是不上朝,就是要偷懒,可明里暗里还是要表现得自己很关心朝政。

弃夫人颔首,不再问什么。

弃瑕见玲珑在此,不便称的亲切,才道:“那唐问雁下手确实狠辣,我前两日去看过,断将军伤的极重,一直卧榻不起,王上,这汉源匪患不除,难平众怒,不如就让我去会一会那唐家岭,我就不信拿不下那一窝贼。”

玲珑心底叹然,从去年到今年,这剿匪都快剿了大半年了,也不见有何进展,反倒赔了个断将军,羞于拔令回朝,不知那唐家岭该怎样庆祝。

“此事不急,待我与断将军商议一番,再做打算。”提起断一鸿伤势,南宫祤是面有愁色的,忽的想起什么,友好的给玲珑夹了菜。

对此举动,弃夫人弃瑕皆是一愣。

倒不是夹菜有问题,而是与君王同食,众人都用公筷,讲究干净一些,可南宫祤给玲珑夹菜,是从自己盛菜的碟盘里,用自己的筷子夹的。

所以,玲珑很是纠结,她知道他这盛菜碟盘不脏,他的快箸也不一定脏,她以前也这么干过,但能不能给她留点面子,她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凭啥当众吃他口水。

为了避免吃这一夹子菜,她自然而然的也从自己碟子里给他夹菜,还提了要求道:“断将军尽忠报国,我实是仰慕,王上前去看望,可否带我一起?”

来吧,互相伤害,谁不会。

“倒也可以,先用膳吧。”但他根本不吃她夹的小菜。

弃瑕看着桌对面两人相互夹菜,但又偏偏都不吃,不知怎的疙瘩四起,猛地扒了几口饭,填饱肚子,唰的放下碗筷起身,道:“王上,娘,我吃饱了,还有公务缠身,就不陪了。”

弃夫人责道:“王上都在这,你还有什公务?”

南宫祤无所谓:“无妨,去吧。”

弃瑕颔首,便赶快溜了去,省的在这里看她作秀,及时脱离才是正道。

弃夫人一叹:“什么公务,还不是去天牢看那女子,他若是待他娘也有这么好,我兴许一高兴,便也不反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儿子那么些好姑娘都看不上,偏的纠缠那一个女犯人,王上竟也不阻止。

天牢?女子?

玲珑听得惊奇,瞧弃夫人这语气,似是不满意什么,弃瑕莫不是有什么放在心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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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年前,沐王妃遇刺身亡,棺材产子,小王爷被誉为妖孽转身,不祥之人,被囚禁在王府。二十五年后,相府四小姐被逼嫁入沐王府,算计与被算计,利用与被利用,看他们如何周旋在阴谋之中。“说吧,你选我还是选他?”周玚站在那里,今天必然要她做出一个抉择。“一定要选吗?”陈如意看着他,他和他,她都舍不得。“是,必须选,要么我,要么他。”周玚忽略她的纠结,他不想在过这种跟人争宠夺爱的日子。“如果你非要逼我,那我选他。”陈如意终于决定了。“你真的选他,我哪里比他不好。”周玚怒了。陈如意一脚踢过去,“他那里不好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居然跟自己的儿子争宠。”
  • 宁夏长城

    宁夏长城

    本书属“塞上江南神奇宁夏”丛书之一,以宁夏境内长城为叙述对象,较为全面、详细地描述了宁夏境内长城的历史沿革、建筑形制、结构和材料等。书中附录的长城图片具有一定的价值。
  • 大唐盛世么少妃

    大唐盛世么少妃

    这年头,是个穿越的年代。迟小么的朋友安娜苏穿到明朝去把朱允文拐回来后,听安娜苏描述得,那古代实在太美好了,珍珠美玉黄金白银取之不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迟小么是眼红得不行,一向鄙视穿越的她忽然也很想穿越一把到古代混个小妃子赚点小钱花花!
  • 提高灵活应变能力(学生综合素质提高手册)

    提高灵活应变能力(学生综合素质提高手册)

    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和希望,培养综合素质高的接班人是我们教育的天职。当今社会,我们国家在现代化发展的道路上正面临着极大的机遇和巨大的挑战。要应对挑战就必须使未来的建设者们具备全面的素质;不但要有自然科学的知识,同时也必须掌握人文科学的知识。只有具备综合素质的人,才能称得上是合格的人才。一个民族的全体国民要想全面提高人文素质,就必须以提高综合素质为突破口。本选题是为青少年量身定做的综合素质提高自助读本。
  • 梨园原

    梨园原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老婆别不爱我

    老婆别不爱我

    筱萋自己做的视频,好久以前的了,大家可以去看看。&pstyle=1她八岁生日,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遇见他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她全身心的爱与付出,却是富家子弟眼里的笑话。她只是一个不被人期待的傀儡,不该有自己的想法,更加不该对他动了情,动了心。为了爱,她变得无理取闹,看着他与别人缠绵的画面,她脆弱且无助的尖叫,尘埃落定,她决然离去,物是人非。曾经年少的他,游戏人间,伤了名义上的妻子,娶她,只是更适合做一个傀儡妻子,曾经的迷恋,他以为是爱情。然而,他错过的不仅仅是爱情,还有做父亲的权利。残忍的莫不过就是,当你深爱我时,我不爱你,当你离开我时,我已经在思念,当你不爱我时,我的爱早已侵入骨髓,融入血液。***************十年后,当她,还有她的老公和女儿出现的时候,乱了,一切都乱了,原本以为早已经没有了资格,可是老天居然给了他最后一张王牌。只是,最后才知道,他的女儿原来……原来有些人并不会一直站在原处,等待你的悔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只是他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了。****************樊希弛: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傀儡。玉紫蝶:原来你要的只是傀儡?樊希弛:我以为你是。玉紫蝶:所以你失望了?樊希弛:谈不上失望,你想要什么都提出来吧!我会满足你的要求。玉紫蝶:如果我装作不知道,有一天你会不会回头看着我?……最后他放弃的不仅仅是婚姻,还有他的灵魂。*********************崔宇熙:蝶儿,我会照顾你一辈子,除非是你先放开我的手,否则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玉紫蝶:所以为了这样的誓言,连自己的幸福也不会追求了吗?********************周凡:为什么你是我最好朋友爱的女人,为什么十年前遇见你的那个人不是我?玉紫蝶:周凡,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不要让我为难,爱情让我等了又等,也被伤的很深,不想再要了。*********************郑世贤:蝶儿,请你记住,不管你是不是爱着别人,我只要你知道,如果有一天,你无路可退的时候,请记得还有我。玉紫蝶:郑世贤,十年前你没有注意我,说明我们之间无缘,何必苦苦还在挣扎呢?*********************玉果尔:樊希弛,你是我妈妈的前夫吗?很好,请记住我的话,离她远远的,不要再来打扰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