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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林通开口告辞了。孙波三人也跟着一起告辞。林通今儿这顿酒喝的心情舒畅,出门后又邀请孙波等去他家接着喝。可是孙波等还有事在身,便婉言拒绝了。听孙波说要连夜赶路办事,林通看向他们的眼神顿时不太一样,便也不再强留。

乱坟岗是河间太乙宫试炼之地,行事不便。因此罗英建议先去蓟城。蓟北多山,少有人居。正是诱捕阴煞的好地方。而且可以顺道完成孙波的心愿。这回只专心赶路,两百多里只用了四天。

蓟城大概就是北京的位置吧。可是孙波一点没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失望之余也放弃了幻想。看来,三国杀卡牌是回家的唯一希望了。尤其是见到武松等人,经历了潘金莲的故事,孙波更加确信这一点。

时光已从初到时的盛夏流淌到了秋日过半,山里的温度已无热意。尤其到了夜间,阵阵秋风吹来,颇有几分寒气。冷风吹拂着,身心似都进入空冥,比平日更敏锐的感受着身外的世界。‘来了?’孙波突然有种直觉,有阴煞出现了!孙波犹豫中,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小弟,好像有阴煞。”孙波犹豫着对罗英说。

罗英赞许的一瞥。“你感觉到了?不错。看来你开始入门了。”罗英说着朝一个方向指指。

孙波顺着望去,很快,就见到阴煞出现在视线内。阴煞并不机会孙波等人,而是直接扑进宝贝变的房间里。引煞香的效果真是不错。

“好了。今天的功课结束。现在只需要等待今夜的收成了。”罗英宣布。

孙波小小的欢呼一声,伸展手脚,活动片刻后便随罗英钻进白天挖好的地洞。封好洞口,唤醒罗义守夜,孙波与罗英倒头就睡。半夜起来收了宝贝,查看之后,发现收成还不错。有六个阴煞关在其中。

虽然有了阴煞,可是要用它暗算西门庆也非易事。城市里夜间都有宵禁令,闲杂人等不得出没。其目的一是为了避免被阴煞所害,二是为了避免有人暗中袭击天师。因此,必须提前躲在西门庆家附近,才好避开巡夜,偷偷下手。

在西门庆家左近晃悠了两天,终于选定地方。恰巧当天阴云密布,正是摸黑搞些隐秘勾当的好时候。傍晚,趁着宵禁之前天色稍黑,罗义与孙波潜入一间大宅,悄无声息的钻进一间柴房。说是柴房,其实也就是柴堆上边搭了个棚子。这会儿主人家都已躲在屋里,没人出来。只要不弄出声响,躲在柴堆后面也不虞有人发现。只是这么默默的等待着,实在是种煎熬。实在无事可做,孙波便胡思乱想起来。

此次所为说白了就是谋财害命。且不说西门庆该不该死,就算该死,也不该是凭孙波的意愿去给他执行死刑的。再着说,就孙波所知,西门庆所做的恶行不过是勾引人妻,打伤武大,而且这些也非眼见,不过是与当事人有些许接触罢了。至于其它,更都是些道听途说,孙波毫无证据,也未做过任何求证。心里认定了西门庆不是个好鸟,只是因为这个名字出现的故事。

如果这不是一场游戏,这么做合适吗?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在游戏里要得到些什么?

罗义见孙波脸上阴晴不定,小声询问。

孙波将自己所想大概说了说。

罗义听了,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只知道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去思考人生才有意义。你现在对自己将要做的事心生怀疑,只会在行动的时候犹豫迟疑。生死关头,毫厘之差就会断送你我的性命。随之而来的也许就是与我们相关的人遭罪受害。所以我建议你,没事就认真静坐吐纳,静心安神。实在要想,要么放弃,想明白了再干。要么干完了再想,那会儿有大把的时间随你怎么想都行。”

孙波听从了罗义的建议。只是当此时节,静心并非易事。时间慢慢的度过,不知何时,罗义轻呼孙波:“二弟,行动!”

孙波闻听立刻睁眼,翻身爬起。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墙边,罗义拽着孙波,蹬腿一跃,越过墙头。又迅速来到西门庆家跃墙而入。宅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两人找到主宅,孙波将宝贝变作一柄薄刃,从窗缝塞进屋内。接着又放出阴煞,收回宝贝。不一会儿,就听里面传出声响。声响颇为古怪,不似人声。可是除了人,里面还有生物?又过了一会儿,声响渐息,夜又恢复静逸安详。

这就成了?孙波与罗义对望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疑问。又耐着性子静静等待了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动静。罗义轻推孙波一下,孙波会意,又将宝贝变成一把刀。来到门边,将刀从门缝插入,用力向下一按,门栓立刻断作两节。轻轻推门进入室内,罗义紧随其后,又将房门掩上。黑暗中,孙波全神贯注,顿时感受到阴煞的存在。阴煞也发觉了人气,骤然扑向孙波。如今的孙波已不是初到贵境的吴下阿蒙,挥刀急劈。几刀下去,再感受不到阴煞的气息。“大哥,成了。”孙波小声向身后说了一句。

罗义闻言,取出火绒引燃。又借着火绒的微光,寻到油灯,将其点燃。

屋里的人都已气绝。个个脸上表情狰狞,像是死前经历了极恐怖的事。而潘金莲也在其中。让孙波感到意外,又觉的在意料之中。仔细搜刮一番后,罗义又做了些布置,然后两人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不过并未远走,只到不远处一个小户人家。

这里是提前就踩好点的。这户人只有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而且也没学过武功。偷偷潜入室内后,罗义摸黑将老夫妻的手足都绑了,又从被子上扯下布条将两人的嘴堵了,才和孙波睡下。

……

武松一早就兴冲冲的跑到林通的武馆,看到王进就兴奋的把他拉到一旁。“大哥,你听说了吗?昨晚西门庆家突然半夜失火,火势猛烈,主宅全部烧光了,里面的人一个活下来的也没有。西门庆和潘金莲那个**全死了!真是报应!”

“真的?”

“千真万确!今天早上我给云福客栈送馒头的时候,听一个巡夜的说的。他昨晚参与救火来着。”

王进有点不敢相信的说:“西门庆就死了?也不知道大人他们怎么样?这都十多天没消息了。要是他们准备好了,却发现西门庆死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武松压低声音说:“你说这事会不会是大人他们干得?”

王进一呆,愣愣的说:“不会吧!大人他们悄无声息的就把西门庆干掉了?”

“有啥不可能的!”武松说:“大人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再拿出来点你我没见过的招式有啥不可以的!”

“也是。如果真是他们,估计这两天大人就会来找我们。”

王进估计的并不准确。孙波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又过去十天了。之所以这么晚,一是因为孙波害怕因为西门庆的事有人盯上武松。毕竟两人刚结了仇,有行凶的动机。二是从西门庆家搜刮到的赃物在沧州不好出手。

在西门庆家所获甚丰。共计银票一百余两,黄金二十两,另有珠宝一包。这些天,并未动用珠宝,只是将黄金分三个地方全部对换成了银票。兜里有了钱,孙波感觉心里踏实多了。逛了十日之后,再次来到沧州。

武大的伤势恢复的不错,已经能下地走了。只是力气活还干不了,暂时还在家修养。和他闲聊时,装作随口问起潘金莲,从武大所述看,这些天并没有人前来过问关于潘氏的事。孙波的心放下不少。看来没有人怀疑到武松兄弟,这事基本上可以确定成为一桩无头公案了。

辞别武大后,三人直奔林通的武馆。林通见到三人,很是高兴。让王进领着一班兄弟继续练习,自己则和孙波等进屋喝茶。聊了几句,孙波向林通说:“林大叔,有一件事有些唐突,我说了您别见怪啊?”

‘这小子又有什么古怪?’林通一愣,随即笑着说:“什么事啊?你小子的古怪名堂多的很。别把我吓着了。”

孙波说:“大叔,前些天遇上一位世叔,他见了我干妈,很是喜欢。想找个人给他说媒,我一下就想到您了。凭您和干妈的关系,这事好开口。我这干儿子给干妈做媒好像不合适啊。”

林通听傻了。“你让我给嫂子做媒?没搞错吧你!”

孙波说:“没有啊。干妈和小进相依为命,在沧州又没什么亲戚,你不去难道让小进去啊?”

林通有些激动的说:“你小子搞什么?你干妈日子过的好好的,你又出什么幺蛾子?”

孙波暗笑。“大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干妈一个人容易吗?又当妈又当爹,家里家外都是她一个人张罗。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没人帮衬,不管男人的女人的事都落她一个人头上!大叔,我知道你这些年很照顾干妈。可是毕竟不是一家子。您那天不还嫌干妈老和您客气吗?要是一家子,用自己男人的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林通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急的脑门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你那什么世叔是什么人呐?哪儿冒出来的就踅摸女人?靠不靠的住?”

“这个您放心。我那世叔人品、相貌、身板、家世样样都不比您差。”

“那也不行!你干妈不会同意的!”

“这个您说的太武断了吧!干妈一个女人,以前没人惦记,自己当然不好意思。现在有人惦记着她,当然不一样了。”

“谁说以前没人惦记了?”林通一语出口,立觉失言。

孙波看在眼里,更觉的自己的判断没错。“噢,谁啊?我说嘛,干妈这么好的女人,这么多年没人惦记,不合理呀!大叔,你说说,都什么人惦记我干妈呢?我参考一下,看看我世叔有没有机会。”

“去。上一辈的事,你小孩子家家的凑什么热闹!”

“嘿,我怎么是凑热闹了?我怕干妈一个人辛苦寂寞,帮忙撮合,好有个人照顾陪伴她。有错吗?咦,大叔,不会是你不愿意嫂子改嫁,有意从中作梗吧?”

“胡说!”

孙波迅速说:“那就是你有贼心没贼胆,想娶我干妈又不敢开口!”

林通被人说中心事,轻轻一颤,本能的吐出两个字“没有!”

孙波贼兮兮的盯着林通问:“真的没有?”

林通让孙波盯的心里发毛,心虚的说:“没有。”

孙波笑着说:“真没有?那就好。那我就放心把世叔介绍给干妈了。到时候你可别后悔啊!”

林通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咽了口唾沫,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叔,你就别否认了!你大哥都去世这么多年了,爱慕嫂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干妈多好的女人啊,吃这么多年苦,你就忍心让她继续苦下去?心爱的女人受苦,自己眼睁睁看着!你还是不是男人?”

孙波突然加重语气,林通浑身一颤,一会儿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小策,你说这样合适吗?”

“什么合适吗?”

“就是…就是我和你干妈的事?”

孙波笑嘻嘻的说:“您和我干妈?您和我干妈有什么事啊?”

林通恼怒的锤了一下桌子。“小子,故意逗我是不是?”

孙波笑着说:“大叔,想通了?准备娶我干妈了?”

林通红着脸点点头。“你看这事能成吗?”

“我感觉成。我先做好小进的工作。有他跟着煽风点火,这事跑不了。”

林通嘿嘿乐着。“那…那…大叔就拜托你了!那个…你那世叔是怎么回事儿?”

“不就是你喽!我要真遇上个什么世叔,不就回家去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想通此事,林通呵呵笑了。

“大叔,走了。记得晚上去吃鱼啊。”

……

花荣家在沧州算是富户。有上千亩良田,专事粮食生产。两个哥哥都已成家,帮着父亲打理家里的田地。父子几个虽都是农户,可手上的功夫也是不弱。虽比不得专练拳脚的武师,可一个人对付几个寻常大汉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时节已经到了播种冬麦的日子,花家父子都在地里劳作。花荣练完功也到地里帮忙。孙波从来没见识过田间地头的生活,大感新鲜,也跟去凑热闹。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以前光听说农活辛苦,这一动上手才知道真不是简单的辛苦二字就能形容。其中辛苦枯燥比起苦练武功也不差分毫。只是地里的人都在忙忙碌碌,孙波又夸下海口,也不好意思独自休息,只好咬牙坚持。自此,孙波对国人性格里的坚韧,算是真正有所理解。在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上,没有这份韧劲儿,还真是活不下来!理解归理解,想要过惯了舒服日子的孙波拥有这份韧劲儿,却希望渺茫。

“爹,哥,开饭了!”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这是鸣金收兵的号令啊!传入孙波的耳朵,有如仙音。

哎呦呵!这是谁家大妹子?那叫一个水灵!孙波看的两眼发直。却见这位大小姐突然发飙。“哪儿来的野汉子?再看小心本姑娘把你眼珠子挖下来!”

大姐,至于吗?不就多看您两眼吗?再说了,您要是貌若无盐,求我我还不看呢!不就您爹妈会生吗!拽什么啊!咦?貌似不是针对我噢?

孙波顺着姑娘的目光所向,只见罗义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心慌意乱、做贼心虚、羞愧满面……

‘大哥这是…’

“唉,这是谁家黄毛丫头?许了婆家没有?”

姑娘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双可恶的贼眼滴溜溜乱转。‘可恶!’姑娘银牙一咬,雌威顿发。“小贼,好大胆!不给你点厉害你当女人好欺负!”

哎呦!小丫头够干脆!说打就打!好男不跟女斗,小爷不奉陪!孙波连忙往罗义身后躲。

眼瞅着姑娘打过来,罗义却像被施了定身法,呆立不动。姑娘的粉拳贴着罗义砸向他身后的孙波,孙波只轻轻一扭,躲到另一侧。姑娘的身手相当敏捷,侧步翻身,又一掌劈下……

“小妹住手!”随后赶来的花荣远远的就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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