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茶坊二楼雅间…
临窗前,时浅透过玻璃望向外面川流不息的街头,虽然身处异国,她却没有半分陌生。
十八岁定居哥本哈根,今年她二十四岁,素白年华里四分之一的时间她都往返于这座城市。
一个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几乎耗光了她青葱岁月里所有的热情与梦想,徒留满身心的愁与悲,以及对未知命运的惶恐与不安。
六年前那个晚上的遭遇,她失去的何止是贞洁与亡母留下的家产,她更失去了对生活的期盼与向往,命运赋予了她太沉重的担负,不是她习惯逆来顺受,而是她注定要低入尘埃,深刻感受生老病死过后的麻木。
六年前,她梦想做一名律师,六年后,因为命运所迫,她放低姿态迎合交际。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未来某一日,自己会在异国他乡的街头品一壶浓茶,黯然伤神。
如今的她,忽略了生活的意义,本是绍样年华,她却虚度光阴,这六年来,她一直都在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合适的脏源,多少次在满心期待中等候,又却在徘徊惆怅里失望。
如今蓦然回首,已是经年已过。
占言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临窗女子眉目清冷,静静遥望窗外风景时隐含落寞,午后阳光零碎洒落而下,晕开了一缕光华,印在她矫好的容颜上,徒添几分温凉。
“Anne小姐,好久不见!”
占言倚靠在门边,双手环胸,温雅如玉的眸子里浮动着细碎的琉璃光晕。
时浅人未转身就已经站了起来,偏头间,看到门口惬意慵懒的身影之时,她微微颔首,用着伪装出来的和善语气道:“打扰到占四少养病,是我的过错。”
占言轻轻一笑,脸上的神色淡然脱俗,双腿迈动间,他已经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的事情,助理已经跟我说了,我并不好奇你会有此遭遇,我好奇的是,你怎么得罪上了我三哥的,自我接管占氏娱乐这一块以来,他就未曾再插过手,如今突然下令半封杀你,绝对是惹他动怒了。”
话落,他抬眸笑看着她,眉宇间似笑非笑,又补充道:“在我印象里,我三哥一直都是冷静自持的,放眼望去,独独占家小公主能让他动怒,哪怕占氏总部某个老总决策失误损失过亿,也激不起他的怒火,所以我很好奇,你是从哪方面得罪了他?”
“我解了他三粒衣扣,算不算?”
‘咳咳’
占言刚抿一口茶,听了她的话之后,剧烈咳嗽了起来。
时浅心下一惊,连忙绕过桌沿走到他身后,手法娴熟的替他顺气。
这位爷可是占家国宝级保护对象,不能出任何差错。
占言的克制力很强,可能跟他的遭遇有关,仅仅咳了几声之后,他便回头道:“我没事,Anne小姐说话太直白了。”
时浅耸了耸肩,“我现在有求于你,自然得坦白,这样才能让你做出正确的判断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