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都这么说了,大嫂你就答应吧。大哥那么疼你,哪会在意这种小事。”迟藻藻鲜红的指甲拨弄着头发,至少七种颜色涂抹的眼皮活像调色盘。
“啊?”没睡醒的苏锦锦晃荡着脚上哆啦A梦的拖鞋,觉得自己和过去二十五年一样可爱。
“一天到晚睡不醒,乐铭不舍得你出去工作,在家当少奶奶也能累成这样?”胖到省略脖子,脑袋直接插进胸腔的迟妈妈,对儿媳的爱答不理很不满。
“乐铭昨晚太厉害了,”夹紧大腿左右扭动,苏锦锦脸上飞起一片红晕,欲说还休:“人家腰疼,腿也酸。”
一直未出嫁的迟藻藻手捂在唇边轻咳,常年不得老公滋润的迟太太又气还臊,哪有儿媳公然和婆婆显摆房中趣事的。
最爱看二人气得不行,又没办法的样子。
苏锦锦瘫在老公讨她欢喜,特意专机运回的手工定制沙发,摸着一缕头发故作可爱:“妈,不是我不想帮,是乐铭说我要什么他都买给我,钱有什么用?我钱包里还有八百多块,你要不嫌弃就拿去应急。”
迟太太脸憋得通红,脖上的翡翠项链半勒进肉,活像屠宰场盖章待宰的母猪。
胖胖的手指在苏锦锦面前,虚空戳点:“你个不下蛋的小妖精,当妈的和儿子要钱,你凭什么拦他尽孝?看看你身上穿的睡衣,少说上万!我和乐铭借二十万块而已,你就当少买几件衣服。”
斜眼撇了撇装腔作势的肥婆,和瘦成猴的小姑,苏锦锦轻飘飘一句话怼回来:“妈要是会下蛋,就生一个给我开开眼界。反正国家开放二胎,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真和爸努努力弄出迟三蛋,我和乐铭帮您养。”
从果碟挑了颗血提,含在舌尖翻来覆去搅动,媚眼如丝看迟藻藻强拖瘦长身形,阻拦试图行凶的迟妈。
要动手就快点,装腔作势惹人厌烦。
咬爆口中血提,“噗”一声把籽准确射进纸篓,苏锦锦翻一眼白:“再说乐铭想进孝,清明节给我正经婆婆多烧点纸钱就行,那都是几个亿的烧啊。”
纤细手指在迟太项链一勾,苏锦锦的笑浮于表面:“妈,你要吗?”
“你,你敢咒我!”迟妈肺被气炸,捂着胸口往后仰。
迟藻藻一把扶住,眼里戾气微露,强压火气:“大嫂,妈倒期货赔了,实在没办法才来求你帮忙,爸身体不好,要是知道了血压爆增,只怕会惹大哥烦恼。”
拿老爷子来压我,本想放一条生路的苏锦锦决心赶尽杀绝。
搓着右手拇食二指,妖艳美眸流波转动:“其实妈可以把翡翠项链当掉,我记得乐铭买时花了一百二十多万,您出价五十万,会有很多当铺愿意收。我帮您打电话,对了,”
盯着面如死灰的小姑子,苏锦锦含笑侧腮:“都怪我贪玩,项链刚买回来,不小心磕在茶几上,从中间往右数第二颗珠子有条裂缝。到底是妈珠圆玉润,没带几年翡翠都能自我修复。”
娇噗出声,在客厅一角侍弄花草的小保姆再也忍不住了。
迟太太成天珠光宝气,被儿媳怼戴条假货满街逛,看以后还怎么嘚瑟。
一把扯下项链,迟太太摔在女儿脸上,破口大骂:“你个贱丫头,我说你会好心帮我拿去保养,原来给我鱼目混珠啦。快给老娘交出来,不然撕掉你的皮!”
被亲妈连扇几个耳光,头发都薅掉一撮,迟藻藻疼得鼻涕眼泪,连同七彩眼影糊满脸。
苏锦锦看她不像猴子,活脱脱是只山魈。
山魈藻恨得牙根痒痒,苏锦锦手指搓得越发起劲,笑看窗外:“天气不错,适合邀伴泡温泉。”
迟太太越听越迷糊,连着一周三十八度高温,去泡温泉?
迟藻藻心里发毛,越发觉得大嫂像鬼。自己和有家室的老男人去温泉山庄幽会,难道被她看见了?
埋怨地看了眼自家老妈,大嫂能把大哥攥在手心可见本事多大,老妈非上赶着挨骂。此地不宜久留,脚底打滑麻利溜。
“你个死丫头,把项链交出来!”啐儿媳一口,迟太太撵着女儿跑了。
“太太,您真厉害,一眼就看出迟太戴假货,一会我去买幅翡翠装饰画摆在门口,等下回好好气气她。”小保姆林林是苏锦锦的超级粉丝。
常年在高级别墅帮佣,恶婆婆欺辱媳妇的把戏每天上演。自从两年前苏锦锦嫁给先生,看她一路风轻云淡,虐怼姑婆大杀四方,真痛快!
在这座以别墅群为单位的高级小区,林林活得倍有面子。
各家小保姆都愿意听她独家报道,再绘声绘影地传给雇主家,惨遭公婆小姑虐待的苦命媳妇。自己不敢反抗,还不能过过耳瘾。
苏锦锦瘫回沙发,缝隙里还残存着昨晚的疯狂味道。不过把冰淇淋“不小心”涂在忙于赶稿的迟先生胸口,就被当场按在沙发美名泻火。
一早神清气爽的迟先生献吻,感谢老婆昨夜的灵感启发,饭都没吃就跑公司创作。
“林林啊,知道为什么我敢和婆婆叫嚣吗?”苏锦锦弹了弹指尖似有若无的灰尘。
林林抓了抓头发,试探回答:“因为是后妈和毫无血缘的小姑?”
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摆动,苏锦锦答疑解惑:“当然不,是因为我清楚老公的底线,再者,”粉红嫩唇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婆婆和小姑的丑事都被我碰见啦。”
林林憋了半晌,耐不住好奇:“太太,你是不是请私家侦探二十四小时调查她们,要不每次糗事都被你碰上,概率比中五百万都低。”
“去,”在林林肩膀轻轻拂过,苏锦锦命令道:“把饭菜装好,我给迟迟送去。”
全部武装裹成木乃伊,苏锦锦推了推架在鼻梁的超大太阳镜,好心劝林林:“人家爱吃辣,别殷勤送点心,做你最擅长的麻辣鱼,立刻拿下。”
红色小跑一溜烟没踪影,车屁股后唯剩目瞪口呆的林林,太太怎么知道自己给长得很帅的保安送点心?
浑身一激灵,林林打算在客厅、厨房转悠一下,太太可能装隐形摄像头了。
一路把百万小跑开成出租车水平,苏锦锦自认太过辛苦。
作为本该四肢着地的老鼠精,天天走猫步已属不容易。还要在碰瓷与堵车齐飞的沈市穿梭而行,当女司机比百年历劫还难。
微风怡人,苏锦锦彻底摆脱束缚,座位底下松动,一米多长的纯白老鼠尾窜出来,不时贴心地撩开挡住视线的烦人头发,正常司机看到这一幕非吓死。
个别处女座司机,死前还要吐槽为啥尾巴是半条,被从中咬断光秃秃的缺乏美感。
半开半堵到迟先生就职的幻象传媒集团,爱心早餐刚好卡在午饭点。
一米六八的身高踩上恨天高,苏锦锦逆流在向外急涌吃饭的白领中鹤立鸡群。
施施然飘进电梯,纵然包裹得像枚粽子,也不影响傲人身材袒露资本。
一枚穿着职业装的可爱萝莉,呆萌地握着当午餐的两只包子在身前比划,苏锦锦笑着按下二十三楼的按钮。
整个电梯瞬间安静,微起色心试图用眼睛骚扰的男职员立刻转头,因为二十三楼是迟总的办公地点。
在幻象可以不知道总裁方贤,但没人不知道迟乐铭。
早在迟乐铭赴法留学时,就斩获无数国外创意大奖。从文案、平面到视频,甚至被称为制作,不算在创意领域的产品外包装,交到迟乐铭手中就能化腐朽为神奇。
正当欧洲大陆的创意集团,争相要挖获缪斯女神眷顾的东方学子时,迟乐铭已签约幻象,只等修成学位归国创业。
当时有人问迟乐铭为什么选择幻象,因睡眠不足,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迟少回答:“奖金少得可怜,连基本的学费生活费都负担不了,幻象愿意预付一年工资,资助我完成学业,我的选择很奇怪?”
众人哗然,在法国的创意天堂圣坦大学念书的迟乐铭,是个穷光蛋?
恰恰相反,迟爸虽是个暴发户,但过亿资产还是有的。
可惜有后妈就有后爹,再加上带来的拖油瓶极擅煽风点火,本就父子关系淡薄的迟乐铭,离开国门就成赵氏孤儿。
空有满身创意才华,繁华梦幻的巴黎谁会雇佣一个刚上大学课业紧张的毛头小子。在街头帮人画素描、接点创意涂鸦,还要随时小心被警察抓。
微薄的报酬,可怜到仅仅不被饿死。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头脑犯浑的迟乐铭揣把裁纸刀,打算上街抢劫。
时也命也,抢的第一个人萌着水灵灵的大眼:“同学,我们在哪里见过?”
老套俗气的开场白,迟乐铭白捡个漂亮媳妇,爱若珍宝。
“叮”,电梯指向二十三楼,扭着猫步的苏锦锦香风飘过,秘书处的魏欣笑得甜宜:“迟太太好,迟总知道您来了,请您直接进去。”
苏锦锦半趴在秘书台,对魏欣同样挺拔的胸部升起一丝惺惺相惜,假装欲摸道:“小欣欣,迟总原话是怎么说的?”
魏欣轻咳一声,眉头微拧模仿男音:“魏欣,一会请我太太大步进来,允许踹门注意脚疼,下午会议都推到两点以后,我要找灵感。”
“真乖,”挑动魏欣滑嫩的下巴,苏锦锦认为学得惟妙惟肖应有奖赏:“下午放你半天假,做个美容好好弄头发,你男友今晚会向你求婚。”
魏欣惊得合不拢下巴,但迟总夫人一向比半仙准,不由分说一溜烟消失了。
又成全一对好姻缘,苏锦锦脱下恨天高,前后挥舞长腿热身,一个漂亮的回旋踢,大门嗡嗡作响。
扭出妖娆poss,苏锦锦嗲得拧出水:“迟先生,您的午餐到了。”